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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从中来怨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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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念像陈年的老酒,日子越久思念越浓。采撷一篇旧文,怀念去世的慈母。——题记

    连续不断的七天六场绵绵秋雨,阴透了长天,湿透了大地,也凉透了我的心。虽然出门可坐车,工作在室内,没有风雨兼行、栉风沐雨的苦楚。但是,在工作之余,望着窗外斜飞的细雨和地面洼着的快要流淌的雨水,我的心就禁不住悲凉起来,莫名的烦躁,无奈的长叹,时常萦绕在我的身边。一个形容憔悴、身体羸弱、在病痛煎熬中苦苦挣扎的不敢想起又不能不想起的背影浮现在眼前。此时,无助的我心酸但已无泪,心颤却已木然。亲爱的母亲,这一刻,你的儿子和你一样难受!

    母亲中风偏瘫已经三年半了。手术之后刚开始还可以勉强拄杖行走,在别人的照顾下生活也还可以自理,儿女们的心里也能稍稍得到些许安慰。但是,近三个月以来完全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每天的生活只能靠在家的大哥和小弟照料了。从炕上背到地上的沙发上,天气晴朗的时候,再背到户外的沙发上晒晒太阳。这样反反复复,一天至少要挪动五六回。遇到天阴下雨最是难过,院内院外到处都是雨水,想给母亲烧烧炕、御御寒,也都很不方便。最使我们忧烦的是解决大小便的问题。由于弟兄们种地多(大哥又自己负责联系搞玉米制种),且都是蔬菜和玉米制种,家里又缺少劳力,不可能有专人来陪伴(我们也曾商量过花钱雇人,可是哪有合适的人?一般病人尚且可以,行将就木的重症偏瘫病人根本没多少人愿意照料。)。所以,常常是今天清理换洗了,明天又弄脏了,搞的大哥和小弟很是疲惫。我们在外的儿女也常常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只能是偶尔替换一下,终究无长久解决之良策。

    近来,她老人家心情烦躁着急,睡在炕上就用唯一能动的手撕扯炕上的被褥毡席,经常是把棉花、羊毛、席篾儿扔的炕下到处都是。有时,坐到沙发上也撕扯,把沙发大半角的海绵都掏空了。看到此情此景,又不能替母分担痛苦,作为儿女们怎能不伤感内疚呢?也不知怎的,同样的饭量,过去能行走时从没听说过饿,现在倒好,一看见人就说自己饿,弄得我们做儿女的很是惭愧,内心真的很矛盾,要说现在谁还缺吃呢?

    回想母亲的一生,是辛劳的一生、贤惠的一生、善良和慈爱的一生。过去的母亲何等的能干,由于儿女多,且又都在上学,父亲在外忙集体的事,家里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都得她操劳。常常是黎明即起,打扫庭除;夜深才息,缝洗浆补。那时的母亲虽然忙碌,但是,看到儿女好学上进,家庭和睦兴旺,却也虽苦犹甜。哪知就是这样一位勤劳善良、宽厚仁慈的人,老境竟如此凄凉!人们都说好人必有好报,现在我却经常在质疑:幸福安康的光环到底应该罩在什么人的身上?上苍真的有眼吗?如果有,那么世界上怎么还有被遗忘的角落呢?那些被千万人顶礼膜拜的救苦救难的万能的神灵,这一刻,你们都到哪儿去了?

    写到这儿,窗外对面楼上早已熄灭的灯光告诉我夜已很深了,但我却没有丝毫睡意。这时,母亲独卧炕上,仰望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呻吟不止,艰难的用一只手挪动身子的情景又浮现在我的眼前。不孝的我眼眶湿润,泪在心头流。

    这一刻,那颗久违的流星,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