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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没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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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是个疯子,其实我本来很正常,之所以变成疯子,是因为我生命中出现了莫小雨,一个疯狂的女人,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根本就是狂风暴雨,她耍起手段来,你可能会觉得她是头野兽,一头暴乱的野兽,你无法控制。

    我本来脾气十分柔顺,属于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的男人,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更是言听计从,不敢说出半个不字。我承认,我很软弱,对自己,对别人,同样软弱。

    其实,我也想过,我要强硬起来,我曾试图强硬起来,想摆出冷酷的面孔。但我坚持不到半天,我就彻底放弃了那些幼稚的想法,因为莫小雨根本不在意我的冷漠,我似乎在她的生命中可有可无,只是匆匆的过客。

    那一刻,所有的自尊土崩瓦解,所有的爱恋潮水般袭来。我紧紧抱住莫小雨,追问她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在意,我的态度只会让她更加不屑。

    她冷笑着说道,男人都很贱,总想女人像温驯的小猫一样,躺在他的怀抱,你错了。我不是那样的女人。

    莫小雨冰冷的语言,像刀刻一般划在我温暖的心上。看着她白净冷漠的面孔,我有些颤抖,我内心告诉自己,我可能把握不住这个女人。她头脑有时出奇的冷静,充满理性,什么心思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有时却是疯子般的暴怒,什么东西她都看不顺眼,再金贵的东西到了她的手里,都成了一堆破铜烂铁,一文不值。

    我内心开始恐惧这个女人,但我离不开她,我知道,我很爱她,爱她胜过我的生命。

    二

    人生总是充满矛盾的!

    我自己在未发疯之前,常常思索柏拉图,但对他的爱情精神很是不屑,甚至有些嗤之以鼻。我喜欢尼采,喜欢他的神经质。

    如果不是莫小雨背叛了我,我想,我是不会发疯的。

    那天,我如同往常一样回到我们的宿舍,我使劲的敲门,莫小雨半天才出来开门,脸色像火烧了一样,红彤彤的,一头秀发更是杂乱如同鸡窝。

    我脸色大变,正在这时,一个男人,戴着帽子,试图从我身边溜走,他把帽沿压得低低的,以为这样就会逃脱我。

    我虽然软弱,但是,我做男人的屈辱感像燃烧的火焰一般,旺旺的烧了起来。火焰驱使我像一头雄狮一般冲了过去,我挥舞着铁砣般的拳头,使劲的朝那个男人打了过去。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莫小雨勇敢的挡在他的面前,为那个男人竖起坚强的后盾。

    一瞬间,我感觉血液开始急剧上升,拳头晾在半空,很没面子。胸口里似乎有万千的岩浆,试图爆发出来,我拼命压抑,命运注定如此,我终究还是倒下了。

    醒来之后,我便在医院里,这是我一辈子最痛恨的地方,那些白大褂,看起来我就生气。我试图活动筋骨,忽然一股勒紧的感觉紧紧涌上我的心头。我顺眼一看,傻了,我被捆绑得结结实实,只留下一个能够呼吸的鼻子,我的嘴巴也被那些可恶的人用胶布封得结结实实。

    这些人做事,真是毫不留情,考虑得真是齐全。

    一个屠夫般的白大褂,走过来,朝我左看右看,那样子,似乎我是待宰的肥猪一样。我唯一剩下的武器便是眼神。

    于是,我使劲的用延伸剜他,他的眼神忽然一亮,闪着贪婪的光芒。他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从我手中下走了那个金光闪闪的手表,价值两千多块。识货的家伙!你爷爷的!

    我咒骂着,但他却听不见。继续用贪婪的眼神搜索我的身体。我痛苦的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三

    我就这样关在精神病医院,他们不让我说话。据说,在我昏迷之前,我曾故意伤害了好多人,心理严重变态,只能关进精神病医院,没有被刑事拘留,我就算死里逃生,避过一劫。

    我自己躺在精神病医院雪白的墙壁,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发着呆。正在这时,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我知道,是莫小雨来了,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她身上的气味,都为让你铭记在心。

    爱上了一个人,便同时也恋上了她的味道!

    我闪着毫无光彩的瞳孔,看着莫小雨,她的眼睛有些暗淡,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她呆呆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我,眼睛凝结不动,似乎在凝视一尊雕像。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这才苏醒过来,为我剥开了一个小金橘,塞入我的嘴里,我吸着甘甜的橘汁,眼神凝视着她。

    莫小雨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的语气中透露着失望,看着邋遢无神的我,她显然很扫兴,但同时有些自责。

    我吸着长长的鼻涕,她一脸厌恶的撇过头去,留下长长的唏嘘声。她的神色,复杂,同情中夹杂着几丝厌恶,不满中夹杂着几丝可怜。

    我摆动着头部,呆滞的眼神看着我身体的下面,示意着我要撒尿。她面无表情的脱下我的裤子,也不避嫌。其实我们曾经亲热过n次,她在床上的疯狂,让我着实心动。

    等我解完手,我发现她的眼角,有几滴清泪,我不知道,她为谁而流,是感叹自己的命苦吗?大可不必,她只是我的女朋友,分手就像解手一样容易!

    我朝着她龇牙咧嘴,然后自己一个人开心的大笑,尽管笑不出声。但我仍然声嘶力竭的笑,似乎在抗议着什么,然而终究无用。我还是安静了,我静静的睡了。

    在我睡着的时候,我的爱情也离我远去了!

    四

    然而,我是疯子,一个会伤害人的疯子,闲的无聊时,我就撞着墙壁,我始终认为,我的头可以穿过墙壁,那个白大褂就在我隔壁,每当深夜,那边就传来男人和女人交合的喘息声,我知道,那是白大褂和他丑陋的胖老婆的做爱声音,像动物一样难听。不像我的小雨,荡人心魄。

    我撞墙壁的时候,白大褂就在那边,破口大骂,骂我不得好死,活得不耐烦,明天就给我吃老鼠药。然后,他继续自己冗长沉闷的性生活。

    有时候,我也试着看看窗外,但我无法起床,我只能想象着外面的世界。我想象着莫小雨露出丰满的乳房,然后上下起伏着,在黑暗中,在昏黄的灯光中,我听见她的喘息声音,那么动人,那么想念。

    但这一切,终究离我很是遥远,所以大部分时候,我安静的睡着,白天,黑夜,如此反复。

    我数着日子,就像日子在超度我。

    没有我,莫小雨还有其他许多男人,他们会真爱她吗?他们爱的也许只是莫小雨凹凸玲珑的肉体,而我,愿意给她一生的幸福。如今,躺在病床上,仍然眷恋着那个伤害我的莫小雨,我恨不起她,我只会更加担心她,尽管这是多余。

    五

    我逃跑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白大褂晚上劳累过度,白天无精打采,一时疏忽,我终于得到逃跑的机会,我在这里,永远是疯子,永远禁锢在白色的恐怖世界里,还要忍受白大褂和他丑陋老婆的叫床声

    逃跑,绝对是明智的!我要寻找我的小雨,我不能让她受到其他男人的骚扰,我会用拳头揍他,狠狠的揍他,我不能让她离开我的生命,那样我永远不能愈合了。

    我的前生,欠着她的今生!

    在黑夜里,空无一人的午夜街道上,我疯子一样的奔跑,满街的回响,都是我凄厉的呼号:莫小雨,你在哪里?

    留给我的,只是一串长长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