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越痛苦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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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府，某处专门腾出来供演员吃饭的大厅里。
周星星正抱着盒饭蹲在一边跟自己的家丁同事们吹牛打屁，旁边还站着几个旁听的丫鬟，时而笑得花枝乱颤，时而羞得满脸通红，暗暗啐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很难相信那个笑得最大声跟神经病一样的家伙，就是横山影城赫赫有名的刺头。
至少如果一个月前有人跟吴显宗这么说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开玩笑，狗还改不了吃屎呢，刺头如果都这么和谐友爱，还能叫刺头吗？
站在门口向内望着的吴显宗不禁再一次感叹苏白的魔力。
周星星脸上夸张地笑着，他是个有些孤僻的人，却又享受这种站在人群中间的感觉，等大家稍微平复了一点情绪，他的下一个笑话又要脱口而出了。
却在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星哥，吴老师找你。”
回过头正看到吴显宗在对自己招手，没的说，把饭盒收拾好留下一个等我回来的眼神，转身向吴显宗跑去。
“显宗哥，你找我？”
“看你刚刚吃完，有空吗，一起走走？”
一段时间的合作下来，两人已经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周星星佩服吴显宗的演技和成就，吴显宗欣赏周星星的悟性和表演才能。
实际上这位影帝大人早在一个星期前就该走了，他的戏份本就不多，而且到了他这个咖位，哪怕你想休息两天，那些挥舞着钞票的金主们都不会同意。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一位影帝放着大把的钱不赚，留在一个剧组里当一个看客呢？
答案就是《唐伯虎点秋香》这部电影本身。
本来我就是窜个门，套套近乎，结果你给我搞了个这种东西出来，让我还怎么舍得走？
说句真心话，从业几十年，拍过几十部电影，翻过的剧本，看过的作品更是不计其数。
按一万小时定律算的话，吴显宗在电影这个行当可以说是专家中的专家了。
即便如此他都没有看过这么奇怪的剧本，更没见过像周星星这么奇怪的演绎。
无厘头。
本来是岭南地区的一句俗话，意思是一个人说话、做事都令人难以理解，话意中还带了粗俗随意、乱发牢骚之类的含义。
是的，某种意义上似乎是带着点贬义的，但却是苏白对这个类型电影定义。
如果拍这种电影的是别人，吴显宗看不懂，笑一笑也就过去了，但当你知道它的导演是苏白之后，那就值得仔细玩味一番了。
人最怕的就是被时代淘汰，你未必要时时刻刻跟着潮流，却不能不理解流行，娱乐圈更是如此。
当某种类型片火的时候，光是跟风所产生的市场价值便是一个天文数字！
毫无疑问，苏白就是那种可以创造并且引领一个潮流的天才。
于是吴显宗这一待，就是十来天，拍完自己的戏份之后，他就把自己绑定在了苏白的边上，寸步不离地观察他的拍摄。
这样的情况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该羡慕死多少仰慕苏白的导演了。
只可惜吴显宗似乎在这种类型的电影上毫无天赋，看了十多天，除了好笑之外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的剧情结构非常简单，是那种看了名字就能直接看到结尾的简单。
但偏偏过程中的每一个情节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似乎懂了，又没完全懂。
实际上根本不懂。
“星仔，有个问题，你觉得无厘头电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电影呢？”吴显宗虚心请教道。
在他看来，除了苏白之外，周星星便是最适合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了。
谈到电影，周星星嘻嘻哈哈的嘴脸立马严肃了起来。
他并不奇怪吴显宗会有这样的疑问，甚至整个剧组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有这样的疑问。
绝大部分人只把它当作是喜剧电影，就连周星星自己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
苏白导演之所以选自己不就因为他有些演技，而且还放得开吗？
斟酌片刻，周星星缓缓开口：“本来我也以为无厘头电影只不过是喜剧的一种，这一点显宗你看过剧本应该有所体会。”
吴显宗点头。
的确，这是一部光凭剧本就能把人征服的电影，他第一次看的时候，几乎是全程笑着看完的，但他看完，总感觉心里某个地方毛毛的，似乎不只是幽默这么简单。
周星星继续道，声音沉稳而有力：“实际拍摄之后我才发现不是这样，或者说不只是这样，我敢说剧本只能展现这部电影十分之一的魅力，有了这些夸张的画面和表演之后，电影的笑果绝对会得到双倍，甚至十倍的放大。”
他的语气无比坚定，这既是对自己的自信，更是对苏白的信心。
吴显宗皱了皱眉，当着这么有把握吗？
说电影好笑他是信的，毕竟剧本的和台词在那里，但如果说双倍甚至十倍，未免有些过了吧。
实际上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最大的困惑就是，有些明明看剧本很好笑的情节，实际演绎之后，看起来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你不觉得有很多情节，看起来，似乎......不是很不合理吗？”
他尽量让自己说的委婉一点。
“确实很多地方都不太合理。”
让吴显宗意外的是周星星竟然附和了他的说法。
“实际上这就是一部让你别带脑子去看的电影。”
“连你也这么觉得吗？”吴显宗有些惊讶。
“因为如果你深思的话恐怕根本就笑不出来，不是因为不合理，而是太TM的合理了。”
说这话的时候周星星的神情格外沉重。
还记得刚开始自己迟迟不能进入角色的时候，独白对他说了两句话。
“喜剧的内核其实是悲剧，越是搞笑的演员，往往越是带着别人无法理解的沉重。”
这是第一句，也是因为这句话，让周星星真正揣摩出了这部电影，或者说无厘头这个类型背后带着的深刻含义。
至于第二句话。
那时候他刚来剧组不久，拍完一场戏后苏白把他叫到一边，看着他的眼睛好久好久，说了一句他这辈子也忘不了的话。
“我喜欢你眼神里的骄傲，但是剧组里的所有人，包括你之前遇到的所有导演也都不喜欢，不过他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观众喜欢，否则你连屁都不是。
有时候同情和共情，是让陌生人对一个角色最快产生好感的方法。
去和那些讨厌你的人一起，越痛苦越好。”
周星星不知道苏白这样的说法有何用意，光是想想，他的身体就本能地要产生呕吐反应了。
但同时又一个冥冥中的声音告诉他，如果这么做的话。
也许他也有机会，站到山顶。
华府，某处专门腾出来供演员吃饭的大厅里。
周星星正抱着盒饭蹲在一边跟自己的家丁同事们吹牛打屁，旁边还站着几个旁听的丫鬟，时而笑得花枝乱颤，时而羞得满脸通红，暗暗啐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很难相信那个笑得最大声跟神经病一样的家伙，就是横山影城赫赫有名的刺头。
至少如果一个月前有人跟吴显宗这么说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开玩笑，狗还改不了吃屎呢，刺头如果都这么和谐友爱，还能叫刺头吗？
站在门口向内望着的吴显宗不禁再一次感叹苏白的魔力。
周星星脸上夸张地笑着，他是个有些孤僻的人，却又享受这种站在人群中间的感觉，等大家稍微平复了一点情绪，他的下一个笑话又要脱口而出了。
却在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星哥，吴老师找你。”
回过头正看到吴显宗在对自己招手，没的说，把饭盒收拾好留下一个等我回来的眼神，转身向吴显宗跑去。
“显宗哥，你找我？”
“看你刚刚吃完，有空吗，一起走走？”
一段时间的合作下来，两人已经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周星星佩服吴显宗的演技和成就，吴显宗欣赏周星星的悟性和表演才能。
实际上这位影帝大人早在一个星期前就该走了，他的戏份本就不多，而且到了他这个咖位，哪怕你想休息两天，那些挥舞着钞票的金主们都不会同意。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一位影帝放着大把的钱不赚，留在一个剧组里当一个看客呢？
答案就是《唐伯虎点秋香》这部电影本身。
本来我就是窜个门，套套近乎，结果你给我搞了个这种东西出来，让我还怎么舍得走？
说句真心话，从业几十年，拍过几十部电影，翻过的剧本，看过的作品更是不计其数。
按一万小时定律算的话，吴显宗在电影这个行当可以说是专家中的专家了。
即便如此他都没有看过这么奇怪的剧本，更没见过像周星星这么奇怪的演绎。
无厘头。
本来是岭南地区的一句俗话，意思是一个人说话、做事都令人难以理解，话意中还带了粗俗随意、乱发牢骚之类的含义。
是的，某种意义上似乎是带着点贬义的，但却是苏白对这个类型电影定义。
如果拍这种电影的是别人，吴显宗看不懂，笑一笑也就过去了，但当你知道它的导演是苏白之后，那就值得仔细玩味一番了。
人最怕的就是被时代淘汰，你未必要时时刻刻跟着潮流，却不能不理解流行，娱乐圈更是如此。
当某种类型片火的时候，光是跟风所产生的市场价值便是一个天文数字！
毫无疑问，苏白就是那种可以创造并且引领一个潮流的天才。
于是吴显宗这一待，就是十来天，拍完自己的戏份之后，他就把自己绑定在了苏白的边上，寸步不离地观察他的拍摄。
这样的情况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该羡慕死多少仰慕苏白的导演了。
只可惜吴显宗似乎在这种类型的电影上毫无天赋，看了十多天，除了好笑之外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的剧情结构非常简单，是那种看了名字就能直接看到结尾的简单。
但偏偏过程中的每一个情节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似乎懂了，又没完全懂。
实际上根本不懂。
“星仔，有个问题，你觉得无厘头电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电影呢？”吴显宗虚心请教道。
在他看来，除了苏白之外，周星星便是最适合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了。
谈到电影，周星星嘻嘻哈哈的嘴脸立马严肃了起来。
他并不奇怪吴显宗会有这样的疑问，甚至整个剧组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有这样的疑问。
绝大部分人只把它当作是喜剧电影，就连周星星自己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
苏白导演之所以选自己不就因为他有些演技，而且还放得开吗？
斟酌片刻，周星星缓缓开口：“本来我也以为无厘头电影只不过是喜剧的一种，这一点显宗你看过剧本应该有所体会。”
吴显宗点头。
的确，这是一部光凭剧本就能把人征服的电影，他第一次看的时候，几乎是全程笑着看完的，但他看完，总感觉心里某个地方毛毛的，似乎不只是幽默这么简单。
周星星继续道，声音沉稳而有力：“实际拍摄之后我才发现不是这样，或者说不只是这样，我敢说剧本只能展现这部电影十分之一的魅力，有了这些夸张的画面和表演之后，电影的笑果绝对会得到双倍，甚至十倍的放大。”
他的语气无比坚定，这既是对自己的自信，更是对苏白的信心。
吴显宗皱了皱眉，当着这么有把握吗？
说电影好笑他是信的，毕竟剧本的和台词在那里，但如果说双倍甚至十倍，未免有些过了吧。
实际上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最大的困惑就是，有些明明看剧本很好笑的情节，实际演绎之后，看起来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你不觉得有很多情节，看起来，似乎......不是很不合理吗？”
他尽量让自己说的委婉一点。
“确实很多地方都不太合理。”
让吴显宗意外的是周星星竟然附和了他的说法。
“实际上这就是一部让你别带脑子去看的电影。”
“连你也这么觉得吗？”吴显宗有些惊讶。
“因为如果你深思的话恐怕根本就笑不出来，不是因为不合理，而是太TM的合理了。”
说这话的时候周星星的神情格外沉重。
还记得刚开始自己迟迟不能进入角色的时候，独白对他说了两句话。
“喜剧的内核其实是悲剧，越是搞笑的演员，往往越是带着别人无法理解的沉重。”
这是第一句，也是因为这句话，让周星星真正揣摩出了这部电影，或者说无厘头这个类型背后带着的深刻含义。
至于第二句话。
那时候他刚来剧组不久，拍完一场戏后苏白把他叫到一边，看着他的眼睛好久好久，说了一句他这辈子也忘不了的话。
“我喜欢你眼神里的骄傲，但是剧组里的所有人，包括你之前遇到的所有导演也都不喜欢，不过他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观众喜欢，否则你连屁都不是。
有时候同情和共情，是让陌生人对一个角色最快产生好感的方法。
去和那些讨厌你的人一起，越痛苦越好。”
周星星不知道苏白这样的说法有何用意，光是想想，他的身体就本能地要产生呕吐反应了。
但同时又一个冥冥中的声音告诉他，如果这么做的话。
也许他也有机会，站到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