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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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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美不要光忙你那些贝比啦.我都已经快要烦死了,赶快帮我想想该怎么办嘛"

    "嘿,在我这里天塌下来,也没有比小贝比肚子饿还重要的事!再说,你知道我就是爱小孩,所以才来开安亲托儿班。每天看他们伊伊呀呀的,多有趣啊"王玉美满足笑着。

    她一毕业就跟姐姐合夥开设托儿安亲班,从此就与尿布奶瓶为伍,日子简单又快乐,该赚的钱也没少赚到。于是——看起来不怎么的“托儿业”反倒成了徐悠晴心中最羡慕的行业了。

    "哎,早知道当初一毕业,我跟你来托儿班当褓姆算了。"徐悠晴感叹不已,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每天玩小贝比多单纯有趣又有钱赚,谁知道我努力投入金融业,不但薪水没领到,反而倒赔了三百万,而且除了这三百万,还不知道欠了那个男人多少死人债咧?呜——我的人生完全黑白了啦!"徐悠晴愈说愈悲伤,又哭了起来。

    "小姐,现在讲这些对事情没帮助好不好?"王玉美正色告诉她。"你仔细回去观察那个男人,说不定你跟他的缘还不仅是欠金钱的债而已"

    "欠钱债还叫而已喔?"徐悠晴哀号不已。"那是怎样?要一辈子给他作牛作马任他差遣吗?噢!命这样歹,不如来去死死好了!"

    "拜托!你不要动不动就死啊死的,很没志气耶。"

    王玉美抱著小贝比,一面摇头叹气,实在是受不了她!

    "你冷静下来,该做什么就一步步去做。我想,这男人一开始没怎么为难你,以后也不会太为难你了。你呢,就认分去赚钱慢慢还他,说不定,他会被你的认真感动,然后——"

    说到一半,王玉美戛然而止,意有所指看了徐悠晴一眼。

    "然后?然后怎样?"

    徐悠晴没懂她欲言又止的话语里隐含的意思,焦急地追问。

    "哎呀,干嘛话都不说完啊?你很讨厌耶!然后是怎样呢?说啦!"

    "你自己慢慢想、慢慢观察吧。未来的事情谁知道?"王玉美卖关子,神秘地眨眼。"未来的事情我要是能先预知,我就直接开神坛啦!你自己去慢慢想,不要再问我啦。"

    "什么啊?我要是想得出来还来找你做啥?"徐悠晴愈听愈茫然,除了皱眉叹气,真是一筹莫展。

    康世炜到医院做了简单的检查,确定没事便返回家中休息。

    想到事发当时,徐悠晴那惊慌失措的模样,纵使受伤的人是他,仍觉得有些不忍心,因为他很清楚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她的手,似乎受伤颇重。

    带著伤还要做生意,表示她真的非常想快速赚到钱偿债,光凭这点便足以让他不忍苛责她的无心之过。"世炜,胸口还痛吗?"尤天爱担忧地轻揉康世炜受撞击的胸口,以十足温柔的语气问道:"奇怪了!我一直在想,那个卖冰的女人是不是跟你有仇啊?她怎么下得了这种毒手?"

    "别这么说。她也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个意外。"康世炜从床上坐起,拿起秘书送过来的一大叠报表仔细看,淡然道:"反正我也没受伤,你不要想太多了。人家开店做生意,没必要跟客人过不去。"

    "什么不是故意的?她摆明了没好音心!"尤天爱显然很不服气,怒眼圆瞠。"怎么说我们上她的店就是客人,她那样算什么待客之道?害你胸部受伤还装一脸无辜,哼,要这种贱招——不管啦!我一定会找律师好好研究,看看要怎么讨回这个公道!"

    "算了!我都说她不是故意的了。"康世炜沉下脸,制止她再说下去。

    "世炜"尤天爱仍不愿就此收口,打破砂锅追问到底。"到底是为什么?你跟她素昧平生却一直袒护著她?难道你们之前已经认识了吗?"

    尤天爱认为这是合理的怀疑,打从靠近那家冰店,从那个女孩子开口讲第一话开始,她就觉得康世炜和那女孩绝非第一次见面

    而且,以她做为女人的直觉,她始终觉得康世炜看她的眼神,似乎带著不一样的情愫,特别是那个女孩子的脸蛋,某个角度看过去还真像十年前的李柔君——

    总之,这个莫名闯进他们生活的女人,就是给她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

    "天爱,我不喜欢你这种态度。"康世炜从床上坐了起来,口气转硬,表情阴沉。"我们只是朋友,你不该因为我们之间很熟,就一再跨越个人隐私的界线。"

    "我、我只不过是好奇问问。"尤天爱看出他在生气,放低声量道:"好嘛,我知道啦,以后我不乱问了。"

    "呵——你哪次不是说不问?"康世炜毕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索性一次把话说个明白。"我知道你没问出来是不会罢休的,告诉你吧!夜市里那家冰店的女老板就是不小心下错单子,让我赔掉三百多万的那个粗心营业员。"

    "啊?就是她啊?!"尤天爱非常讶异,微张嘴巴。"哼,这年头啊,不知流行什么邪魔歪道,欠人钱的比被欠钱的还跩咧!"

    "我想,她是为了要还这笔大钱才去夜市做生意的。"康世炜带点愧疚的语气。"她根本不是混夜市的那种料"

    "不是也没办法啊!"他语气中的怜惜让尤天爱非常吃味,酸溜溜道:"谁叫她犯下那么离谱的错?没去卖身还债算她走狗运了,摆个剉冰摊子算什么?你不必爱心太泛滥了,犯错的人当然要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

    "话是没错,只是唉,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就好。"康世炜欲言又止,他不想跟尤天爱说太多,以免引起更多不必要的误会。

    "喔。"尤天爱识趣点点头,像个大姐似给他谆谆告诫。"她欠的是你的钱,你处理是理所当然。但我仍要鸡婆地提醒你,别给女人擅长的装可怜给骗了。该要的东西还是得要回来,不要随便滥用同情心。"

    "知道了。"不知怎地,尤天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老太婆的唠叨,令康世炜没来由心生厌烦,一点儿也不想听。"时间不早了。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觉得有点累了。"他打了个呵欠,顺势下逐客令。

    "好吧。那我先走了。"尤天爱恋恋不舍的望了他一眼,依依道别。"你要早点休息喔,如果胸口不舒服的话,记得要赶快去看医生。"

    "嗯,我知道。"康世炜揉著微痛的太阳穴,为她打开大门。"你一个人路上小心点。"

    "噫?尤小姐,这么巧啊,你也在?"大门一打开,门外站著一位提个锅子的大婶,她是康家备受重用的管家厨子——周婶。

    "噫?周婶?你怎么跑来我这里?这时候不是该待在医院陪我奶奶吗?"康世炜讶异问道:"是不是我奶奶她老人家怎么了?"

    "没有、没有啦。您想太多了。"周婶急忙摇手解释道,"孙少爷您别紧张,老太太人很好在医院里静养。是她老人家特别差我给孙少爷送一锅人参鸡汤来,她怕您最近公司医院两头跑累坏了身体,叮咛我要给您补一补。"

    "喔原来是这样。"康世炜松了一口气,接过周婶手中的锅子。"谢谢你费心。麻烦回去转告奶奶,就说我一定会乖乖喝鸡汤,请她别担心。"

    "好,我一定会告诉老太太。"周婶临走又特别转头看了看尤天爱,含意深刻道,"尤小姐既然也在,就陪我们孙少爷一起喝完鸡汤再走吧?!男人家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还是要有个贴心的女孩子照顾著才好——"

    "周婶,我——"尤天爱羞怯低下头,心儿像是浇了蜂蜜水似地甜滋滋,她知道周婶误会了她跟康世炜之间的关系,但她超喜欢这种被误会的感觉。

    即使知道不是真的,片刻的麻痹陶醉也是美好啊!尤天爱偏著头,带深情的眼光看着康世炜。"我可以托你的福,陪你一起喝周婶的爱心鸡汤吗?"

    "你——你真的想喝喔?"康世炜问得言不由衷,心知肚明尤天爱一定会顺水推舟地留下来,然后,周婶一定会回到医院向奶奶加油添醋一番。

    哎!康世炜可是“苦在心里口难开”他努力压抑在心底深处的念头又再度窜了上来——

    非要把“正牌女友”找出来,让天爱、还有奶奶她们全都死了这条心才行了!

    再这样胡打瞎缠下去,只有两种结果——第一是奶奶被他的谎言气死,第二,说不定他真的得娶天爱为妻

    不不不!这两种结果他都不要,一定不能发生任何一种。

    康世炜沉默著,心中终于下定决心——他要马上找到徐悠晴仔细谈一谈。

    "进去进去!鸡汤趁热喝才好。"周婶催促本来已经要回去的尤天爱再进屋里去。"帮我看着孙少爷把鸡汤喝进肚子里去,免得他又赖皮。"

    "呵呵,周婶给我这样重大的任务,那我更是非喝不可了。"尤天爱彷佛领到圣旨似地,勾起康世炜的手臂。"走!进去喝汤。在你正牌女友从欧洲回来之前,先由我来暂代职务,一定把你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嚇!哪来的欧洲女朋友啊?她根本是故意哪壶不开偏提哪壶麻!

    康世炜气忿瞪了尤天爱一眼,不客气摔开她的手,自己先进到屋里去。

    "世炜?怎么啦?我又说错什么了吗?"尤天爱紧张追进屋来,小心赔不是。"我是怕周婶回去会在你奶奶面前乱讲话啊,所以就照著她的意思——我又没有别的意思!"

    "算了!我懒得跟你扯这些废话。"康世烽随意套上一件外衣,抓起车钥匙便往外走。"要喝鸡汤你自己慢慢喝,喝到你高兴过瘾为止。我心情不太好,想一个人出去逛逛,你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世炜"尤天爱哪有心情喝什么鸡汤,三步并两步追上前。

    砰!康世烽用力把门拧上,一点馀地也没留给她,钻进电梯下到停车场,直接开了车子扬长而去。

    他真受够了这群无聊的三姑六婆——真是够了!

    深夜三点,打烊的夜市。

    "你?你怎么来了?已经很晚了——"

    徐悠晴拉下店面铁门,赫然发现康世炜竟站在她面前。忙到深夜近三点钟才打烊,疲惫不堪的她虚弱语调中带著无奈。

    "你一个人吗?我送你回家。"他什么也没答,只沉沉地说了这句话。

    "呵,你大半夜跑来这里,该不是想看看我到底赚够不够还你钱?并不是真想送我回家吧?"

    话出口,徐悠晴才发现自己的口气不太好。怎么说他白天才在自己的冰店被意外飞来的冰块打伤,虽然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总得负上一点道义上的责任。

    "不是。"他直接否决掉她的问题,深湛的眼眸看进她疲累到几乎失神的黑瞳里。"你每天都做到这么晚吗?长期睡眠不足,身体会受不了——"

    "你呢?下午才被冰块打伤,怎么不是来兴师问罪,卻是来关怀问候打伤你的人?"她两手拎著沉重的袋子,步履蹒跚地慢慢走向她停放机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