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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126开业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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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框架楼的时候,古向佐已经不在了,我扫视四周一眼,便紧忙走向土坝停靠的车辆坐上去。他从后视镜看见我略显难堪的神色,远眺了眼下河村那边的工地,才将车窗升起,徐徐行驶出去。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眉头微戚,我没有当即回答。思考数秒后,我答非所问道:“古先生,也许我并没有那个资格,但我希望,我们的友情能更纯粹。而不是把对方当做气恼别人的工具,或者更深层次利用的价值。”

    他不语,我们都是挺深谙的人,彼此话里到底想表达什么都心照不宣。我原以为他会一直保持缄默,没想到他衔起支烟后,还是低沉的回答道:“我在帮你。”

    “帮我?”

    “对。你觉得你真的放下他了吗?用你的真心来回答,而不是置气。”

    我抿唇不语,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我该放下他了,真的该了,但我似乎就是做不到。就像刚才我明明可以大声喊救命,毕竟我们的关系和他的立场已经不容许他这样放肆,但我还是没有打断他的行为。虽然心里很愤怒,但他对我做什么,好像都成了一种我很容易接受的习以为常。

    “他显然也不想放过你。”古向佐盯着我脖颈那条黑色的围巾,眼角半眯道。他深吸口烟,从两个嘴角不受控制外溢着,他说:“但不用问,我也知道你是痛苦的,不是吗?“

    “爱上个仙人掌,迟早会把自己变成刺猬。”

    “那么我就帮你。”

    我还是保持缄默,他眉头便皱的很深,道:“你做不到,他也不肯放过。那我就替你让他帮你割断这种折磨。而如果这不算是折磨的话,不管我做什么也是无效,不是么?”

    我的手下意识攥着裙摆,我知道他在说什么,大抵都是好意。但我并不想接受这种好意,我已经厌透了被人摆布。我犹豫挺久,还是道:“但古先生,你说过你帮我,是会给我他从不曾给过的自由,对吗?”

    这下变成了他沉默,很长一段时间过后,他才嗤笑出声,看着后视镜里的我哭笑不得:“你把那该死的核准申请表放回去,你在想什么?我说过我很欣赏你,最不济也是朋友了。这次我的确是参杂了一些个人情感,并不代表你与我想法相悖我就忘掉帮你的初衷。跟我在一块儿的时候,你不需这样敏感,我对你的耐心,远比你想象中要更多。”

    我闻言尴尬的将抽出的申请表又放回去,古向佐说的没错,在那样沉默到快压抑的一瞬间,我的确是想问他能否把这一切取消。顾南轩和他彼此总有很深敌意,他刚才警告的那些话有没有可能我不知道,但心沉静下来时,我也总觉得他对我帮助的程度实在太大了。

    他救过我两命,现在在我最困顿时拉我一把,我为他做过什么?我无法像对顾南轩那样,坦然接受任何其他人的好意。

    回到别墅后,古向佐闲适的仰倒在沙发,垂眸假寐几秒,又睁开来,从桌底抽出几份文件。

    “你要做服装贸易,也有自创品牌与加盟以及代售等选择,我建议刚刚起步选择代售,合作的服装商会教给你基础的运营方法;下年度加盟有口碑的服装品牌,公司发展稳定后再考虑吸纳专业人才进行品牌创作。今年首要学会的,是推广手段。”

    我什么都不懂,只能跟着点头。他淡淡一笑,将一份文件推给我。

    “对于微笑公司,我将持股百分之二十,不管朋友还是认为有能力的同事,你分划的给其他人的股权不能大于这个数量,这样我就是在你之下最大的股东,有立场辅佐你,也有资格铲除一些必然会日久滋生的毒瘤。”

    我点头,想继续听他说。他指梢抵着嘴角沉默几秒,却突然仰后去,揉了揉额头,苦笑道。:“你为什么不跟我做运输行业?”

    我尴尬道:“运输行业您觉得我合适吗?”

    “有什么合不合适,踩着油门兜着风,开着挖机唱着歌,吃着火锅看着车,多潇洒,多自由?”

    我嗤笑出声来,道:“原来古先生喜欢粗犷的女人。”

    他眉眼突然锋锐的瞟过来,笑道:“有的女人比男人粗犷,偏生在男人眼里温柔似水;有的女人小家碧玉,在男人眼里却没有半点风情。情人眼中出西施,人对异性的喜好,取决于心里有没有这个人。”

    他这话很现实,但说的有些暧昧,我便低头没有回应。我看见他眼中有许失落,很快却又笑道:“其实我对服装是完全没有涉猎,暂且也无法帮你太多,现在与你说这些就无非纸上谈兵。具体,还是要我帮你,或者你自己吸纳一些专业人才和顾问慢慢开展。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帮你整理好你们的办公楼,有了符合安全规范的办公地才能合法招聘人才。”

    我赞同的点头,他突然接到电话,扫了眼,眉宇便有些阴寒。

    “怎么了?”我问道。

    他不语,披上风衣,走到玄关时才道:“婧宛摔了,让我快点赶到台湾,怕流产。”

    什么!?

    我是倏然整个人都惊麻了,他眼眸里的阴冷,却大于焦急。他穿好皮鞋的时候,突然问道:“你觉得我残忍,那你说,如果我赶过去发现她根本没事,我该不该生气?”

    我心里顿时有点紧绷,戚眉道:“古先生,我觉得这种事情雷小姐不可能骗你?”

    他冷冷笑着:“如果你不是在这种履历丰富坚强的外表下,掩藏着善良传统的本质,我不会对你有这样大好感。但我不希望你总是这样,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感更大时,总会让对方改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模样。”

    “我走了,桌下有办公楼具体的防火卫生设备布置表,你仔细看看,电话上我会跟你说说这些可能被抽检的东西。“

    他说完便走了,留下我困顿中有些忧虑。

    我希望雷婧宛不是古向佐想的那样,真心的。她已经怀了孩子,两人也有婚约,作为朋友我希望古向佐感情路坦坦顺顺的;也同样作为朋友,这个憧憬便更强烈,因为我希望我们一直是朋友。

    他对我的好感,我不是不明白,甚至他曾晦暗却也直接的表露过;但我对他,好感大于朋友,却再也无法上升更高层次。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南轩已经完全侵占了我心脏每个角落,至少到现在我也无法猜测到能彻底将他从我心里那唯一一个位子上驱离出去的期限,是在何时。

    只是和顾南轩的现状相比,我这份纯情,显得多么卑微可笑。

    后来的日子,枯燥且忙碌,我疯狂阅读着一切关于经商服饰的书籍,偶尔抽空去观察办公楼装修进展,也是短暂的差点彻底遗忘掉顾南轩的一段日子。

    我本以为也许遗忘就是这样一种说来困难实则简单的事情,将注意力分散到其他事务,忙碌,一直让自己忙碌完全没有闲暇去胡思乱想,久而久之一切东西便都被眼前关注的事务所替代了。

    但很快我便发现,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看着屏幕里自己推送出来的热点新闻,我真是恨不得一锤子把它给砸了。平静下来后,却为自己过于激动与极端的心情,感到可悲的诧异。

    关我何事呢?

    人家是光明正大的夫妻,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结婚八年,两人的资产和社会地位真能做到举城欢庆的地步,而我只能卑微如尘埃远远的窥探着。

    关我何事呢?

    关我何事呢?

    我还是一言不发的将那该死的推送软件给卸载了,然后趴在沙发上闷闷的闭眼假寐,我想看起来一定十分滑稽可笑。

    “你在哭?”

    哭

    我哭了吗?

    我爬起来,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身边的古向佐,抹了把眼角,那是可卑到极点的冰凉。

    我将内心绞痛死死压制下去,腿盘起来,没心没肺的笑道:“打瞌睡而已,没发现我困了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雷小姐身体还好吗?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古向佐将皮包随手扔在沙发,松松蓝色西装的领口,笑道:”我刚回来,听说你的办公楼已经开始运家具进去,便来看看你在这里还是在工地。“

    运家具

    对啊!已经过去了十多天,装修赶工完成,今天是正式贴牌规划办公区的日子!

    亏我告诉她,紫曦那货怎么没打电话提醒我!

    “额你累吗古先生?我帮您沏杯茶吧。“

    “不用。“他仰躺在沙发上,垂眸揉着太阳穴:”我的确有些乏,但不碍事。你去监督施工进程吧,年底公司进入清算阶段,我待会有时间可以去帮你看看。“

    我察觉到他态度躲闪的微妙,我想必然跟这趟台湾之行的结果有关系。虽然很想了解,但也清楚自己没那立场去问,我点点头,便提着包快步出去了。

    ——

    “好大!好漂亮啊小薇!这办公楼真是你的了?“

    “借用,借用而已!你别那么大声!“

    我哭笑不得看着紫曦把包一丢,便在已经初步装修完成的楼层里撒欢,自己心里却还是有种在做梦的感觉。曾今我想买套六环以外十分窄小的简易楼真正在北京城里落地生根,都是种不知需要奋斗多少年的奢望,现在,只需要再过不多的几天,我却有了这样一整栋写字楼的支配权。

    真像是做梦一样。

    “你你你!“紫曦从二楼蹦跶下来,狠狠戳了我肩膀一下:”你出息了你!“

    “我不管!要是你以后真的发达了,出门旅游逛街shopping,都得带上我!食宿行穿全额报销!而且成家了,要是生个男孩,我家女儿就傍大款!要生个小公举,我家儿子妥妥的入赘啦!“

    “那你到底要生男孩女孩啊“我哭笑不得戳了她额头一下,旋即却挽住她的肩膀,我使劲搂着:”放心吧,如果这公司真能做起来,我会匀给你部分股权,让你做股东。“

    紫曦瞪圆了眼,一副贪婪相:“真的?我可当圣旨给接了哈,不准反悔喽!“

    我笑着抱着她摇了摇:“当然是真的,记得吗,不管我们以后会遇到谁,命运是怎样的,我们一辈子都是亲姐妹。“

    “小薇“

    紫曦收起搞怪的模样,眼圈顿时有点发红。我笑着拍拍她肩膀,站起来,对家具公司的人大概指了下办公桌吧台的摆设方位,将事先买好的饮料吃力的搬上台桌,便揽着她走了出去。

    “薇笑这名字真好听,很配你本人的名字呢。“

    “咦,那是什么?你怎么挂只鞋子在招牌上?“

    我顺着紫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里顿时有点酸涩。

    对,我在二楼悬挂的招牌上,镶嵌进去了一只鞋,或者说是铸了一个亮光材质的模型嵌了进去,毕竟本体太名贵,我不想招牌挂上去没几天,就被人给撬烂了。

    那只鞋,那只亮红色像水晶般晶莹剔透的高跟鞋是顾南轩送给我的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它们带过来,孤零零装在空无一物的办公楼里的第一个展示柜里,大抵是觉得好看吧是的,我确定这一生我从没见过这样美丽的礼服与高跟鞋,因为那是他在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与我甜蜜度过的烛光晚宴里,第一次送给我的礼物。

    算是定情信物吗?我突然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幼稚,他狠下心来时能将一切撕得粉身碎骨,一两件微不足道的东西又能定的了什么呢?也许早就被他遗忘掉在角落的东西,我却当宝贝一样珍藏着。

    是傻吗?

    不傻吗?

    “啪!“

    “小薇姐!“

    肩膀一阵大力抽痛,我吓得魂儿都差点飞出去了。我回头看见笑嘻嘻的关宁,想都没想,我就给他后脑勺一大耳刮抽。

    “你想吓死我啊你!“

    “疼疼干什么嘛你!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在想什么,一点都不比紫曦姐有女人味!“

    “你说什么呢?!“

    关宁捧起皮包便躲在紫曦身后,我看他这不知羞耻的模样,气得笑了两声,纳闷道:“你怎么来的?不,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小李说的啊!“关宁揉揉被我抽痛的后脑勺大声说道:”就王经理那个小跟班小李,他说看到你在这儿监督装修进展呢,还说顾总因为你和荣昌的古老板,那可是狠狠泛了把酸呐!“

    我脑门顿时有点发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真是大嘴巴

    “你也是大嘴巴!“

    我嬉笑着掐了关宁几下,他夸张的鬼哭狼嚎。又突然窜到紫曦身边,笑的有点腼腆:“嘻嘻紫曦姐姐啊,再过几天那个贺岁档什么什么山的电影不是要上映了,你要不要陪我去看?我请你呀!”

    紫曦已经被他死皮赖脸磨得没那样陌生,她掐了下他鼻子,笑道:“不去了,姐可是有夫之妇,还有半个月就得举行婚庆了,婚纱照每天都得拍好几套,哪儿有时间陪你看什么断背山啊?”

    “人家也没说是断背山吧?”

    我这样调侃,却看见关宁脸色有些难看,是很罕见的阴沉,他说:“紫曦姐姐,你那个男朋友邹鹏我不觉得你看上他哪儿点好了,在机关上班上的心安理得一点也没有上进心,上次约你出来没坐几分钟,朋友一个电话就叫出去喝天海底了,而且我还看见他坐在咖啡厅总看人端盘子的小姑娘!”

    “不许你说我家邹鹏!”

    紫曦脸色刷的阴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