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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乌鸦嘴在乱世发家日常第62节

作者:东边小耳朵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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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代帝王,待到身死之时,自有仙家评判尔等功德,何须修炼,舍本逐末,着实可恶!”

    仙人一怒,周围飘逸的云霞似乎都凝固住了。不仅如此,老皇帝恍惚间还瞅见仙人背后的虚影似乎生出无边地狱的烈火。

    在老皇帝心惊胆战之事,崔舒若犹如旱地甘霖,陡然替他开口,“师父息怒,圣人也是随口之言,他早年政事勤勉,建康百姓民生安乐,还请师父勿怪。”

    老皇帝能被说的也只剩下早年的功绩了,至于建康,早在他迁都之前就已经热闹富足,追根究底和老皇帝没什么干系。

    但正如人恐惧自然之力一般,即便在人间享尽权力与富贵,老皇帝也不敢同神仙对抗,只能连连点头,向崔舒若投去感激的目光。

    仙人身后的虚影这才一点点消失,直至彻底淡化,祂的目光漠然冷凝,“既是吾徒开口求情,也罢,但你谨记,为君者当勤政爱民。也断不可任由祸首污蔑吾徒。”

    老皇帝拱起手,想要说什么,结果仙人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仙人大手一翻,他就被迫跌下云端。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老皇帝恐惧大叫,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摔死时,陡然睁开眼睛,从床榻上做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外头的天才刚蒙蒙亮,窗扉照映在地上成了斜斜的影子。

    外头听见动静的高公公,连忙进来,动作小心,生怕愈发惊扰皇帝。

    只见老皇帝头上的汗水如黄豆般落下,明明已是深冬,殿内炭火虽热,可怎么也不至于热成这样,再一见老皇帝喘成这样,高公公心道怕是魇着了。

    也不知道这回老皇帝梦见的是谁。

    被他亲自用鸩酒赐死的外孙?还是蒙冤而死的武将?又或是被他辜负一腔深情的皇后?

    别看高公公心里猜测,可他服侍皇帝多年,早练就了一身奴才本事,伺候人来跟吃饭似的,都不用动脑子,手脚自己个就妥妥当当的做起来。

    他捧起后头小内监托盘里的清水递给皇帝,那本是漱口用的,可老皇帝却一口气全喝了。

    看来这回梦魇的特别厉害,高公公在心里沉思。

    他倒是知道老皇帝在殿上和衡阳郡主的谈话,但是瞧老皇帝的样子,着实不像见了仙人。他猜测老皇帝失望之下,又逢睡梦不稳,衡阳郡主怕是要倒霉了。

    然而老皇帝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召中书舍人来,朕、朕要拟旨,赐衡阳郡主封地!”

    高公公大惊,难不成衡阳郡主还真叫皇帝梦中见到了仙人?

    看来她往后几年,富贵无虞了。

    而崔舒若也跟着醒了,但比起老皇帝,她可就惬意许多。洗漱过后,用着金丝燕窝卷,喝着炖的软烂的清粥,心情似乎极好。

    果不其然,等到天亮以后,鹦哥兴冲冲地跑到崔舒若面前,她道:“娘子!您可不知道,外头那些烂嘴的黑心人啊,还敢编排您呢,好多人都烂嘴了!”

    崔舒若淡定自如的喝着清茶,小口咬糕点,“哦。”

    鹦哥见状不由得惊讶,小脸一垮,“郡主,您怎么都不惊讶?”

    一旁侍奉崔舒若的雁容掩嘴笑,等到鹦哥着急的时候,才开口解释,“你忘了吗,我们郡主可是仙人弟子,她能算呢!

    说不准啊,这回就是郡主的仙人师父恼了这些碎嘴的东西,才特意降下的惩罚呢!”

    鹦哥恍然大悟,一手拍掌,“对极!定然是如此,郡主多尊贵啊,哪是那些碎嘴子可以说的,雁容,还是你聪明!”

    崔舒若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们笑,但不管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因为……

    除了外头那些瞎说的人,她还送了柳夫人一份大礼呢。

    系统也突然发出欣喜的提示音。

    【恭喜亲亲,经过主系统认定,授予亲亲“烂嘴大师”、“刻字小能手”两个称号。您可以随机抽取盲盒,有机会获得技能、一次性卡牌、甚至是特殊奖励哦~】

    【亲亲,您要现在抽取吗?还是留着后面使用?】

    崔舒若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嗯……暂且先不用了,今日还有好戏要看呢,没有心情,等晚间再说吧。”

    果不其然,崔舒若的预测成真,用完点心还没有多久,宫里的圣旨就到了。

    崔舒若被赐予两千户的封邑。

    别看只有两千户,这可是实封啊!

    只有极为受宠的公主才能得到五千户的食邑,可却没有实封,只能拿到封地每年税收的一部分,也没有实际上的掌管权。

    可实封不同,这意味着那两千户的封地,相当于崔舒若的私产,她可以在那配齐自己的下属,而且拥有绝对掌控权,她就是封地的土皇帝。

    收到圣旨的崔舒若心情愈发好了,但还没有到更好的地步。

    因为她还在期盼后头的事。

    如崔舒若预料的那样,老皇帝紧接命人在城里张贴布告,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他夜里梦见仙人,仙人已经同他说了崔舒若不是妖孽,真的是仙人弟子。而仙人动怒,说此事另有始作俑者,那才是动摇江山的不轨之徒,仙人已经惩戒那人,她不但口生恶疮,面容被毁,还会须发皆落,而且那些对她口出污言的男子也已经口生恶疮,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别再惹仙人动怒。

    若是只有老皇帝轻飘飘的布告,说不准百姓们还不会信,但全城上千个男人同时嘴巴长疮,这久值得深思了。

    尤其是他们都用一个共同点,曾在私下里对衡阳郡主说过粗鄙不堪的污言秽语。

    一时间,崔舒若的名声彻底扭转。

    反倒是那位始作俑者,引起好事之徒的好奇。

    究竟是谁呢?

    而且仙人对她的惩罚究竟是什么样的?

    那些口出恶言的成年男子们,在长了恶疮后,连嘴都张不开,生生饿了两日。不但如此,因为他们胆敢玷污仙人弟子的名声,百姓们见了,当初怎样非议崔舒若,就如何非议他们。

    而他们大多不是权贵,可不用担心得不得罪,于是一个个只要敢出门,叫人看见嘴巴上硕大的恶疮,沿途百姓都会冷眼相对,还要年纪大点的,上前啐一口口水。

    简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其实何止是那些平民里的成年男子呢了,还有一些喜好声色犬马的权贵,默默的安静了许久。

    建康城里,一时少了不少人,仿佛间都清静了不少。

    而在崔家主院里,被禁足已久的柳夫人,突然间暴怒的砸掉了铜镜,磕碰出边角的镜子跌落在地,依旧映出了人影。

    那是一个没了头发与眉毛,嘴边长了龙眼大小的恶疮的人。

    她的脸上,还多了血淋林的两个字。

    一左一右,分别是“毒妇”二字。偏偏还不像是用刀割出来的,倒有些像是被毒虫硬生生啃咬,所以又红又肿。

    另一边,系统忍不住询问崔舒若。

    【亲亲,您花了整整五百功德值,就为了在柳容的脸上加两个被毒虫咬的字,真的划算吗?】

    崔舒若轻笑,“划算的很,总要叫柳容也常常不敢见人的滋味吧?你说是吧,统子?”

    【两个字而已嘛,人类的想法真奇怪!】

    系统嘟嘟囔囔的吐槽,要是它,肯定把功德值用在刀刃上!

    可怜的系统,还不能完全明白人类的感情,不懂得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才是真正的畅快!

    而老皇帝谨记梦里仙人的叮嘱,那可怕的失重感还犹有印象,怎么敢不尽心尽力的找出罪魁祸首严惩?也免得叫仙人再次动怒。

    在老皇帝大张旗鼓的搜寻罪魁祸首,寻找能符合仙人所言的人时,原本陷入败局的前线大军,竟然在主帅阵亡,刚刚被新的主帅统领后,传来捷报。

    但却不是新主帅传来的,而是……

    失踪已久的魏成淮。

    当日他率领五千将士,本是为了奇袭羯族中军王帐而埋伏。但定北王意外中了夜袭的敌人流矢而死,说好的埋伏变得人尽皆知,魏成淮也成了羯族大军的囊中之物。

    羯族中军王帐依然去了,但除了王帐的一万人,随行的还有两万大军。

    五千对三万,几乎成了人家的囊中之物,必死之局,而且他们还被切断粮草,了无生路。

    人人都以为没了消息的魏成淮说不准和定北王一样,已经死了,但他非但在三万大军的包围中活了下来,甚至大破羯族中军,砍下羯族太子和两位王子的头颅。

    据说,那一日打得十分惨烈,尸横遍野,乌鸦成群。

    未及冠的年轻将军,抱着必死的决心,带着疲惫不堪的幽州军,死战。

    哀兵必胜!

    他歃血立誓,必带着将士们杀尽胡人,以报血海深仇。

    尤其是在曲南郡被屠的消息传来后,别看是幽州军,可曲南离得如此之近,又怎可能没有旧籍曲南,或是曲南子弟呢?

    家人被屠,山河已毁,血海深仇。

    在羯族王军志得意满,开始为如何瓜分战果而起分歧时,头戴白布条,誓要杀贼报仇还乡的将士们,抱着必死的决心,饥渴而干裂的唇角,杀向羯族中军。

    血战后,羯族大败,不少羯族兵丁溃逃,而幽州军……所剩无几。

    残阳如血,仅存的人身上,盔甲上的血污浓厚到洗不尽擦不干。

    魏成淮用着魏家祖传的杀敌长枪,使着自幼被他阿耶定北王教导的一招一式,杀了数之不尽的胡人。他用锋利的枪尖硬生生捅死羯族太子,夺去羯族太子的性命。

    他举起羯族太子的头颅,盔甲冰寒,神情肃穆冷寂,立于满地残尸上。

    陪着他的,仅剩他的战马,寥寥的几个面容麻木疲倦,杀伐不知停的幽州军。

    他竟真的胜了。

    即便代价惨痛……

    消息传进建康时,连老皇帝都惊讶到坐不住。

    他也是武将出身,知道这一切有多么难以做到。人人都在向老皇帝报喜,除掉了羯族太子并两位王子,只怕羯族王庭已然大乱。

    到时大军想要夺回失地,恐怕就容易得多。

    满宫人都喜气洋洋,连高公公都笑得满脸褶子,可老皇帝在震惊过后,却没有多少喜色。

    他想的是,朕如今年老,倒不及年轻将军们勇武了。

    老皇帝的心底,涌起的是嫉妒……

    第47章

    伺候老皇帝的高公公和人精似的,才喜笑颜开,就瞧见老皇帝似乎没什么笑意,连忙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垂手侍立。

    老皇帝嘴抿得紧,像是在沉思什么。

    突然,他看向高公公,状若随意的问,“高胜,你说说,朕是不是老了?”

    高公公躬着腰,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听见老皇帝这么问,当即一副惊讶的表情,“圣人,您是天子,天子怎么会老,叫老奴看,您还威武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