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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剪 云想衣裳云小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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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想衣裳云小裳,二九十八好姑娘,柳叶弯眉桃红颊,金丝银绸扮骄郎!”

    “胡柴,他们真的是这么唱的?!”

    “小的不敢欺瞒花少爷,现在仙服院上上下下这首歌都传遍了!不过,下个月的三月初三便是仙族的升仙大会,您的仙服也可以去订了!”

    “我花小落好衣服多得是,区区一身仙服哪里需要去这蹩脚的仙服馆?”

    胡柴连连摆手!

    “花少爷此言差矣,自从天帝继位以来,只要是参加升仙大会的神仙都会到这仙服院订上一套仙服,而且仙品越高,仙服越贵,这已经是千百年来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行了,订吧!订吧!”

    花小落推开了客栈二楼的窗户,斜对街角便是仙服院的牌楼高门——一个专门给仙族的神仙做衣服的地方。

    “那好,今晚我就去会一会这云小裳!”

    云稀月半,夜上三灯。

    落少爷轻施薄法、踏烟登墙。

    仙服院红灯摇曳,彩绸如霞。

    稍有资历的女裁缝称作【掌针】,她们正在忙着快速游走、鱼贯穿梭,指导一批新来的小裁缝穿针走线。

    落少爷手提襟角、借风遁影,遮身于一云绣的竹屏风之后。

    花小落抬眉小望,左纵第三张翘边条案后边儿仙仙地坐着一位骄可甜蜜的大眼妹妹。

    满满一堂姑娘,多是华服锦缎、璀璨珠宝,唯有她,青绸白领、素色淡花,未施粉黛,自然闲坐间,手起眼落,线走针飞,反倒很是打眼。

    掌针上前一拍她桌子,“云小裳,我要你绣鸳鸯,你偏要绣野鸭,你脑子里都装的你们乡下么?”

    她还一拍案台站了起来!

    “掌针,我们乡下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你这周身四处,青衣寡色、毫无装配,首饰全无、未有妆化!你觉得你似这仙服院的裁缝么?”

    “怎的不似了?哦,我穿了娘亲做的青丝衣就叫青衣寡色?我不施粉黛就不似仙裁了?这是哪里的胡乱规矩!?”

    这样的冲顶让掌针搁不了颜面,横手一个软手巴掌打了云小裳。

    落少差点攥不住自己的拳头了。。。。

    堂上窃窃私语。

    “这堂飞针课你不用学了,我就此裁定,云小裳不再参加三月的升仙仙服大会!”

    小裳哪里挂得住,悲愤交加地奔出了堂屋。

    花小落侧颜一笑,他施以千里眼,看清了她台案上的白色仙家道袍,道袍下摆分明绣着两只灰色野鸭子,水中相会、冷暖相知。

    他仙声细语,“云小裳?好吧,那就这一件了!”

    站在仙服院的屋顶之上,落少远远地看着那个叫云小裳的姑娘在院子里生气,把一些挂在竹竿上的锦缎都扯了下来。

    “什么升仙大会!害我们几个月都是日夜赶工,都没好好睡过觉!”

    落少笑了,他手指一扬,掉在地上的锦缎又飞回了竹竿之上。

    这可把姑娘吓了一跳!

    “谁!是谁在使仙法!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这里可是仙服院!可是专门给神仙做衣服的,我可是见过神仙的!有种,你就出来!”

    花小落笑得更厉害了!

    “好吧,那本少爷就给你看看神仙的厉害吧!”

    只见他隐身跳跃,化作一股青烟,将一条长长的红色锦缎飞向云小裳,顺势就一圈一圈绕在了她的身上!

    “混蛋!!!快把我放开!!!”

    姑娘这一嚷嚷,招来了仙服院的卫兵!

    这里的卫兵可是修炼过的仙兵,一眼就看到了青烟。

    一个兵头一杆长枪就扔了过来!

    落少赶紧几个快速连环跳跃上了墙头。

    正巧,高墙外边儿胡柴在招手,“少爷,贵客来了,你赶紧去见见吧!”

    花小落连忙跳下,与胡柴一起消失在了巷子里。

    云小裳好容易把锦缎从身上拿了下来!!!

    守卫来问,“仙裁,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走吧走吧!”

    太吓人了,云小裳还是回到了堂屋里。

    “掌针,我错了,我还是回来好好学习飞针吧!这仙服大会就要来了,我们都得努力,不能丢了掌针您的脸啊!”

    小裳边说还边给旁边的一位姑娘使着眼色。

    “瑶儿,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掌针,云小裳虽然绣的是野鸭子,但是也很别致啊!”

    “行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

    花小落与胡柴回到了客栈二楼,推门一看,一位蒙面老者坐在了里头。

    胡柴连忙上前,“少爷,这位就是东海的伍仙师!”

    落少作揖,“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花小落,二十岁,今年升仙大会最年轻的上神!擅长用剑、掌,修得一手花朵仙法,花中带针,威力无穷,而且,腾云功夫一流!老夫说得没错吧!?”

    “算是吧!说一说仙师你自己!”

    “东海边上一隐居老朽而已!”

    “听胡柴说,你有天机要跟我说?”

    “是的,少爷!?”

    “说!”

    “天帝顺位已经千年,据远古天令,天帝将会在今年升为上神的少年中挑选少帝,作为将来传位之人!”

    胡柴赶紧去把房间的门窗再关一下!

    花小落有些不以为然,他觉得,这些事情离自己很远!

    “仙师,难道你觉得天帝会看上我么?”

    “不,是我能看上!”

    “你看上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天帝!”

    “不,早在多年前,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你的娘亲,她已经为此准备多年了,而我也因为泄露了天机而失明,甚至法力尽失!”

    仙师取下了面具,确实双眼无珠。

    落少望向胡柴,胡柴点了点头!

    “少爷,这个我可以作证!夫人确实很早便知晓了!”

    翌日清晨。

    仙服院大门张灯,似有宾客。

    原来是各仙家的随从,或书童,或管家,纷纷来到仙服院,就三月的升仙大会为主子挑选仙服。

    此是初选,将有二轮。

    有人认出了胡柴!

    “胡管家安好!这是为您家花少爷来选仙服了?不知主子有何喜好?”

    “已有定夺,到时便知!”

    仙服院院中已设仙服挑选场,近两百套各色仙服整齐飘于空中,件件相邻,美美围绕场地一周。

    仙服院院长黄四娘开口了,“各位仙家家人,本年度我仙服馆新出仙服已经面陈各位,请大家细细挑选,定好告知院方,便可留衣。”

    胡柴丝毫没有思虑,径直走向那件【野鸭子白色道袍】。

    诸家众人纷纷耻笑,不明花家心思,亦在笑话胡柴管家的品味。

    “哎,我等下人只管依吩咐做事,其他的笑一笑也就罢了!”

    黄四娘迎了上来,“这位管家,您可知道这是谁的案头之作?本来,她屋的掌针是不同意挂她衣裳的,但您花府指名要这件,哪有不乘人之美的道理!不过,这云小裳吧,虽有歌谣在我院盛传,但那只为博人一笑,您府上仙家可千万别当了真去!”

    “院长,胡某人问了三次,都说是这件!应当不会错!”

    “那。。。。那暂且记下吧!”

    云小裳的“灰鸭子道袍”被花府大管家胡柴选中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青山镇。

    同是仙服院裁缝学徒的瑶儿来找云小裳报喜!

    整个厢房都寻遍了,就是不见小裳!

    “难道又跑出仙服院了?”

    有巧方有书。

    此刻,人家云小裳趁着仙服院忙着“挑衣裳大会”疏于看管,偷偷溜到镇上来逛街了。

    “看来还是得添些首饰,真假不说,先弄点撑撑门面!”

    逛街方知时辰短,好久都不见人出来。

    小裳浑然不觉,仙服院已到放点的时间。

    放点意为关门的钟点,仙服院的全体人员在此点将不允许进出。

    首饰店掌柜点上了灯笼,云小裳方才大觉不妙。

    一路狂奔至大门,任凭怎么叫门,都无人应答。

    云小裳坐在台阶上发呆。

    “看来,今晚只能睡大门口了。”

    方才一幕被街头客栈二楼的花小落隔窗窥见。

    他立马换上青布衫,靠窗棂一跃而下,轻落街道。

    “姑娘,你要住店么?”

    云小裳头未抬,话若飘丝,“我没有银两!”

    可不么,银两已化作衣前一条坠子。

    “江湖救急,不要银两!”

    “有这等好事儿!?”

    她开心地跳了起来。

    一看面前一个高挑小二。

    剑眉深目,高鼻浅窝。

    “管饭么?”

    “可以管?”

    “钱明天付可行?我是这仙服院裁缝,少不了你家这些个碎银两,小二你尽可放心!”

    一进客栈柜台前,花小落朝着掌柜挤眉弄眼、装神弄鬼,“姑娘一位,上等客房一间,上等酒菜一桌!!!”

    掌柜拿到银锭方才明白帅小子的“那个心思!”

    “好好好!上等客房一间,要好酒菜一桌!”

    云小裳感觉因祸得福,心里开心。

    花小落顶上一句,”掌柜,我领女客官进客房!”

    “姑娘楼上请!!!”

    落少爷“技术上等、业务娴熟”地领着云小裳进了最大的客房。

    “哇,你家客房真是宽敞的很,看来,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女客官,酒菜一会儿就来!”

    “不急!姑娘我先休息一会儿!”

    云小裳满心欢喜地把花小落关在门外。

    “这个客房比黄四娘院长的卧房还华丽,今天真是便宜我了!”

    她哪里睡过这么好的房间。

    不管不顾地往床上一躺,“哇,垫被、褥子都好高级,太舒服了!”

    看着床边装饰的金丝垂幔,云小裳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么好的房间肯定要很多银两,完蛋了,自己哪有这么多!趁着没人,赶紧跑!!!”

    小裳推开房门,一个猛冲,没料想,正好迎面撞上端菜上来的花小落。

    落少爷何等身手!

    一手将菜碟抛起,碟子半空停留,碟底由他掌心的仙气支撑于空中。

    一手一个绕身大揽月,从云小裳的身后将她隔空扶住。

    小裳“嗖”地站直了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脸红了不说,眼睛不知道往哪看,手也僵了,背也直挺了。

    “姑娘,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房间我不要了!酒菜你们留着吃,明日我来付账!”

    云小裳一溜烟地往楼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