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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探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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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知道归知道,她这会儿却是没有任何心思应付这几个女人,纤纤素手掀开纱帘,街道上已经是一片深秋景色,不知不觉,距离宁德荣获罪事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六妹妹把车帘子放下吧,怪冷。你就是再往外看,那三公子还能追过来不成?”

    忽听宁纤月取笑了一句,宁纤碧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姐姐若不喜欢,你自己又不是没有马车,我觉着气闷,所以想掀开车帘透透气。”

    宁纤月被她说一窒,柳眉竖了起来便要发火,忽听宁纤巧笑道:“好了好了,五妹妹你也不是不知道,六妹妹心情不好,你惹她做什么?”

    宁纤月细品这位姐姐话中滋味,然后眉头一挑,便微笑起来:“是了,看我糊涂,刚刚亲王府里,那位五姑娘对六妹妹态度可是很值得玩味呢,我心里只奇怪,六妹妹向来是八面玲珑,怎么却也有讨不了人欢心时候儿吗?”

    她说完,其他几个女孩儿目中都露出笑意,只有宁纤萝还小,看六姐姐是真不高兴,心里有些担忧,可她是庶女,也不敢怎么说宁纤月,便悄悄拉了拉宁纤碧衣角,小声道:“姐姐别太意了,从前上学时,先生也说过,人总是不能十全十美,让人人都喜欢。”

    宁纤碧点点头,冲这个小妹妹露出一个善意微笑,忽然就觉着马车停了下来,接着车夫声音外面响起道:“老李啊,你这是去做什么?”

    宁纤月等人皱了皱眉,低声道:“这车夫是来吗?忒不懂事,还赶着车呢,就敢和别人说起话来。”

    宁纤碧讨厌她们这种目中无人态度。简直比现代不通人情老板还操蛋,于是冷冷道:“不过是说句话,有什么?这么急着回家么?刚刚亲王府,不知道是谁恨不得赖那里,直到用了晚饭。”

    一句话只让几个女孩子脸都红了,这能怪她们吗?谁能想到去了趟亲王府,竟连沈千山面儿都没见到,倒是见到了睿亲王两个儿子,看上去便是纨绔子弟,虽然嘴里说话还算严谨。不过那眼睛骨碌碌一看就知道是轻佻之辈,大概连大长公主也知道他们德性,见过之后就让那两个家伙出去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这两个人若是不和沈千山住一处,倒也不是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只是让他那个弟弟一比,真真就是差劲儿多了。

    女孩儿们因为想到沈千山,一颗心中便是又羞又怒。正要反唇相讥几句,就见宁纤碧神色大变,好像是那个老李和车夫说了什么被她听到,只是大家刚刚心思都没放这里,所以没听清。

    这会儿又好奇起来,可是马车已经辘辘走动了。白采芝看着宁纤碧双手揪紧了帕子,便故作关切道:“六姐姐怎么了?怎么这样一幅神不守舍模样?”

    宁纤碧被她话从自己思绪中惊醒,猛抬头。怔怔看了她们一会儿,忽然对车外道:“罗峰,刚刚你和人说话,可是说天牢就这附近?”

    “是啊,怎么了?”

    赶车罗峰外面问了一句。不知道这位六姑娘想起什么了,忽听车里一片惊叫声。他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笑道:“姑娘们莫怕,莫怕,咱们这很就要转到前门大街上去了,不妨事。”

    他以为是这些女孩子太过害怕了,谁知正安慰着,便听宁纤碧沉声道:“这里停车,告诉前面几辆马车也停下来,让姑娘们过去。”

    “六妹妹你什么意思?这种地方让我们下车?”

    宁纤月冷冷看着宁纤碧:“我知道刚刚我言语间得罪了你,不过你也用不着就这般记恨吧?这死囚牢”她不等说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瞪大眼睛,指着宁纤碧惊叫一声,然后用帕子捂住嘴:“我天,你你该不会是想去探监吧?”

    宁纤碧眉头一挑,却是不做声,算是默认了。却听宁纤巧断然道:“打住,六妹妹,你是什么身份?就算那死囚牢里现关着三爷爷,那是你能踏足地方儿吗?罗峰,回府。”

    这番话如果是当日宁纤眉说出来,宁纤碧也就只能无奈了。然而她心中并不是很瞧得起这几个姐妹,闻言便冷冷道:“我只知道我身份是三爷爷孙女儿,姐妹们和三爷爷素日里也没什么感情,又害怕这里煞气,这也是正常。既如此,我自己下车,随便留辆马车这里等我就是。”

    一边说着,到底命罗峰停了车,这里女孩儿们死死拽着她,然而宁纤碧发了狠,这几个女孩子哪里能拽得住她?到底都被她甩一边,一低头,她便出了马车。

    众人都是闺阁女孩儿,出门自然是戴着斗笠,此时宁纤碧将斗笠戴头上,回头问着跟下来芦花和海棠道:“你们若是怕,就去留下来马车上坐着,不用陪我,那死囚牢确不是什么好地方。”

    海棠笑道:“姑娘都不怕,奴婢还比姑娘大两岁呢,有什么好怕?倒是芦花年纪小”不等说完,便听芦花笑道:“姐姐别瞧不起人,当日山茶姐姐讲那些神鬼怪传,姐姐还吓得趴我身上呢。”

    海棠咬牙笑道:“你不怕就不怕,直说便是,非要拿我糗事来显摆你自己有多大胆子吗?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让姑娘纵你们这两个小越发无法无天,连我和山茶都敢编排了现。”

    芦花笑道:“我们还算小吗?不是说今年过了年,我们也就可以做二等丫头了?这还叫小?”

    宁纤碧听着她们两个说话,知道她们心里终是有些不安,然而为了不给自己增加压力,便故意挑些轻松话来说,她心中不由觉着暖暖十分感动。忽听海棠又道:“是了姑娘,芦花和玉儿明年就是二等丫头了,论理,咱们屋里也该再要两个小丫鬟”

    宁纤碧淡淡道:“有你们四个就够用了,就算是你和山茶要放出去配人,我这屋里也没多少事儿,芦花和玉儿就够了”不等说完,便听海棠笑道:“这是我不是,勾出姑娘这样话来,好好儿什么配人不配人,我们都要跟着姑娘一起呢。”

    宁纤碧微微一笑,知道海棠是一定会跟着自己一起,但是当日山茶却是配了人。芦花和玉儿跟自己嫁到睿亲王府后,没过多久就被白采芝要去了她身边,听说日子也不好过,后随随便便配了个小子,只有海棠,是一直守自己身边,白白蹉跎了青春岁月。

    想到此处,心中不由感叹,于是坐上留下来马车,那马车只走了几步路,就到了天牢门前。

    京城这处天牢里,关押绝大多数都是死囚,即便有几个不是,也是罪大恶极待罪之身,基本上没有意外,将来定了罪都是死刑犯。普通囚徒根本就不用到这戒备森严天牢关押,高高城墙和黑色狱门,别说这几个女孩儿了,就是男人看见,心中也要发怵。

    “姑娘。”海棠紧紧拽着宁纤碧袖子,却见她坚定地迈步上前,对守门外两个狱卒道:“我想探监,两位差大哥可否通融一下?”

    两个狱卒都惊讶极了,女人探监他们不是没见过,经常也有死刑犯妻女过来哭哭啼啼哀求,无论能否通融,少不得那些女人身上吃两口豆腐,若是运气好,还能得些银钱。

    然而今天来这几个女子,却是穿着打扮不俗,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女子,看身量也就是小女孩儿,她们怎么会有胆子来到这里?难道家里大人都不管吗?

    两个狱卒一时发愣,也就忘了说话,正脑海里努力回忆着近是不是有什么官员被下了大狱,就听那脆生生声音又问了一遍。

    “哦,姑娘是想探谁?这死囚牢可不是人人都能探监。”摸不清这女孩儿身份,狱卒到底不敢造次,恭恭敬敬解释了一句。

    宁纤碧点点头,轻声道:“我想探宁老先生,就是之前因为给太后医病而获罪那一位。”

    狱卒这下算是明白宁纤碧身份了,不由得眼珠子都差点儿瞪出眼眶,心想妈妈呀,竟然会是伯爵府贵女,难怪这通身气派不凡,因忙陪着笑道:“姑娘不要为难小们,实是没办法通融。”

    宁纤碧上前一步,昂然道:“怎么就不能通融?宁老先生可是被定了死罪?皇上旨意尚且未下,怎么就不能通融了?死刑犯临死前还有见家人权力,我三爷爷还不是死刑犯呢。”

    狱卒心想都进这死牢里了,不是死刑犯也差不多。何况还有太医院几位大人特地打了招呼,因又笑道:“虽然皇上还未下旨,但把宁老先生关进死牢中这可是皇上旨意,姑娘别为难我们,请回吧,像您这样身份,若是让人知道竟来了这处地方,只怕传出去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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