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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般的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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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到底要做多久才不会醒,路到底要走多远才会到尽头,我梦的好寂寞,我走的好孤单,我是在寂寞地孤单着。也许这就是我的命,注定要与失败相纠缠,或许生命在我这里显得过于沉重。数数满天的繁星,哪一颗才是我的前身,望望苍穹的天宇,是否有属于我的角落。 茫茫世间,我只是其中的一粒浮沉。当一切以成风,我依然在此等候;当一切已改变,我依然坚持初衷。房间流漾凄厉悲情的歌声,独处的时刻,悲从心中涌,尽染伤感的味道。感觉自己真的毫秒小和单薄。我说过不流泪,却还是阻挡不住,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自己。是啊,命运为何总捉弄我,让我做着漂泊的梦,那遥遥相望的幸福,是我今生最痛的伤口。 雨来的时候,风消失了;风来了,雨又不知被吹到哪里去。生活或许就这是这样,你不能同时得到两种人生的结局,而我的人生结局又会是怎样?望着今后漫漫的人生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扛多久。当用心经营的梦破灭时,还的真实地去承受和面对:是你的总归是你的,该走的谁也无法挽留,该留的谁也无法赶走。正如人生姻缘: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自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的另一半救灾某个地方等你,等着你与她相遇。而我的另一半又该在哪里等候? 梦已破碎时,我听到了低低的哭泣声 梦已醒转时,我看到化羽的血光飘飞。

    那是十九岁的秋天。我从北京来到西安。我眯着眼睛嘴巴里念叨着千里迢迢拉着行李迷茫地走出火车站,白裙子和头发上的水果夹子似乎都要被这个城市的炎热和浮躁晒干了,一场海啸淹没了所有的炎热和风尘。那场海啸的名字叫做林锦平。

    和锦平初识的那一年,我只是个穿着白裙扎着齐腰麻花辫的小女孩。小小的女孩。新生开学典礼上,我被安排代表新生发言,在后台我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手指和额头上都是汗,我心急如焚的一遍遍默背那不到500字的稿子。楚楚,稿子可以压在话筒下面,你带上去讲,先喝口水。这个时候,我看见他的脸。他胸前的学生会牌子上赫然写着三个字:林锦平。那双透彻的眼睛,像烟花一样,似乎我一看到它就会绽放。

    林锦平。林锦平。林锦平。后来我曾无数次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他靠在有铁锈楼梯的墙壁上,抬头看着我,用透彻且安静的眼睛看着我,笑容灿烂。

    那一年秋天。我整个生活里的五颜六色都被这场无声的海啸填补。化做一个叫做林锦平的名字。

    很温暖的太阳下,背着大背包走过的锦平,像个过路人一样走过我身旁。穿着白色t恤,在篮球场上奔跑的锦平,鲜活得像茂盛的花朵,跑着跑着就会回头给我一个微笑。在周末晚休熄灯之后一起溜出去买鱼丸和苹果吃的锦平,蹲在酒吧的唱台上对着我唱。啦啦啦啦,她们都老了吧。

    我在一家首饰店里买东西,老板信佛。我在那里挑了一个小小的许愿香囊。可以在纸符上写上自己的愿望,然后放在香囊里。这样愿望就可以成真。想了很久,给锦平许了一个愿望。愿他一切都好,平安。

    匆匆忙忙的走着,我觉得自己走得越来越快,最终丢失在别人的前面,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可以和锦平任意的讲话,可以哭,可以笑。锦平也是,纵容着我的放肆。我在他的面前,多变得像个小妖精。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他还会揉着我的头发大喊我的名字。对大家说,这是楚楚,我的妹妹。精灵一般可爱的天使妹妹。与林锦平相互辉映的名字——是艾紫怡。

    艾紫怡靠着锦平轻轻地说。楚楚,你这样伶俐这样美好,我和锦平是否应该多疼爱你一些。

    我是艾紫怡:我知道。美丽不过是烟火般的事情

    楚楚入校的时候,我和锦平都已大四了。每年新生入校都是拥挤的时节,当我一个人回到家的时候,长裙已经湿漉漉的贴在了皮肤上,外面还在下雨,我是跑回来的。我在学校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以为雨会停,可它一直就是不停,所以我就冲了出来。跑回了家。

    锦平常常说,紫怡,准许我在你手心里画一个圆圈,让你安然的在这个圈里,我要给里面装满我锦绣的爱。锦平就像一颗奶油糖,我每一次想到都会心里就会甜蜜起来。他是那个森林深处的神话。

    我买很多的苹果吃,自己买的都是绿色的,而锦平每次买给我的都是鲜红的。苹果温暖、平静得像绽裂的花朵,快速的枯萎。苹果如果被咬了一口却不再吃的话就会枯萎的,变了颜色,不再鲜艳。于是我只是抱着它们,然后快速的吃掉。

    锦平。一个风云校园的男子。数年后,我知道他绝对给得起也给得了我幸福,可是幸福是何等容易苍老的东西。岁月蹉跎,红颜已改,幸福又谈何容易。我不是不可以数年如一日地等待一个人。可我知道,美丽和苹果一样,不过是烟火般的事。

    出国手续已经办好,一个月后便会启程。去澳洲。

    我未曾告诉锦平我的决定。楚楚出现后,我就很少与锦平联络了。我真是喜欢那个穿白裙的小女孩。坦率而明亮。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说,姐姐,我与你一样喜欢锦平。你要记得我的样子,以免以后忘记。我记下了这句话,我记得她的样子。她小小的样子,幻灭在太阳下面,成了一个小小的光芒。

    新生入校后一切又步入正轨。没有多少行李,收拾完毕,我已经准备离开。一个人去校园里走走,路过球场,看到锦平在扣篮,一阵阵的叫喊声。他始终是这样,在别人忙着找工作考研累得人仰马翻时还会在球场挥汗、微笑、打球。场外吹着哨子抱着他衣服的是七七。已入深秋,天凉了许多。我走向穿着白色卡其外套的七七,她似乎只穿白色的衣服,纯白的七七。我走过去,喊她的名字。我说楚楚,告诉锦平,我要走了。请他保重,你也一样。

    没有人知道我的离开。

    我是张家明:插曲般温暖。我想照顾你楚楚。纵使你只爱锦平

    初秋,我站在城市的街道上落寞的看着楚楚的字。

    约在学校附近的酒吧里,这个时候她已经大四了。我到的有点早,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楚楚写过,她不喜欢拥挤。一个穿黑衫的女子走进来,头发淡漠的束起来。据说她大一之前一直都是齐腰的长发。我的确打听了不少眼前这个沉默的女子。她轻轻地笑,家明,你终于见到我了。

    她说终于。是的终于,这个大我两届的冷漠女子,写飘渺忧伤的淡淡的文字,我承认自己是被迷惑了,所有人都知道张家明被迷惑了。身边这个女子和我带来给她的莫奈卡油画集一样,纯净得一尘不染。

    她写了那么多故事,我翻了学校所有的有她文章的校报,写温暖的长长的信给她,不管她回不回信,我想她是明白我的。我知道这个女子只是寂静着。后来更加隐藏——很少见到她的身影,在林锦平离开后。当然,这是之前的事情。

    和她说。我可以和她一起阅读飘,可以听她倾诉,可以和她坐整整一个下午喝咖啡,一起去西藏站在布达拉宫看夕阳。我把纸鹤装在大盒子里从很远的地方送到她手中。想着在一个清晨,未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她,听到我温暖的声音在电话的那端朗诵仲夏夜之梦给她听,我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的人,我会陪着她的字,只要不断的阅读,那样就很好。

    终于,见到了她。

    她坐在我对面,委婉而沉静。薄薄的黑衫让她看上去如此单薄,可我看到了她眼里的飘渺和落寞。

    楚楚。你是如此美丽。

    美丽。呵,家明,你知道艾紫怡吗。我是在努力,尽管刻意也好,我想让自己美丽如艾紫怡,可我做不到。

    艾紫怡?在我四处打听楚楚的同时,就知道了这个名字,还有一个就是——林锦平。那时他们都是校园里的风云传奇,楚楚是林锦平的妹妹,整日忙于学生会和校园大大小小的活动之间,而艾紫怡则不辞而别,去了澳洲。之后林锦平也不知去向。从此,这三个名字沉寂在这所校园里。只有楚楚,偶尔还可以出现。

    楚楚喝了很多酒,睡着了。黑色的袖子搭在桌角上,模模糊糊地说,我幻想可以做个摄影师,我只拍海和锦平的脸,我一直拍一直拍,我要拍下所有可以用来记忆的瞬间。又下雨了。我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滴。睡着的她,犹如孩子般安静柔软,我在想,这个女子究竟承受着怎样的寂寞和等待。

    末了。送她到楼下。她说,家明,谢谢你陪我喝酒。这个时候她已经醒了,刚刚还是脆弱沉默的女子,现在是何等的控制自如和坚韧刚强。她的甜美早已被藏在那些流离颓废的文字里,我说楚楚请你让我替锦平照顾你。她笑笑,家明,我爱锦平。我只爱他。那样坚定。

    透过昏暗的路灯,我看到她心里的明亮和爱。

    我是楚楚:我不是没有打算。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紫怡离开三年了。听说她已定居澳洲,匆匆嫁了个外商。当初离开的时候,我就想,她是应该锦绣绸缎在温室里过一生的女人,本就不该随锦平漂泊不定的走。

    最近心情不错,和家明见面,那个一直要求见我的好孩子家明。又下雨了,我在心里小声说着,锦平,我每次下雨都想抱抱你,这句话我每次都在心里对自己说。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好好拥抱过一次。

    我翻出亚麻的黑白格子裤和黑t恤,穿上它们的时候发现我自己已不能再穿白裙别水果夹子了。我的头发又长了,该剪了。自从三年前紫怡走后我剪掉了它,那以后我就一直不停地折磨它,我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头发是身体里惟一可以重生的东西。我不想保留自己当初的样子。

    三年前的秋天,只是我空白生活的第一笔,一路走到现在,仍旧只有这一笔。那就是,林锦平。

    其实我和锦平还有见面。偶尔他会打电话给我,在我即将结束的大学生活里。出去吃顿饭,或者在电话里寒暄几句。无非就是问我学习怎样生活好吗。我就看着他身边不断变换的女子和他的电话号码,锦平已经不再是那个为了紫怡的走大醉一场后在篮球场疯狂打球的男子了,他变成了一个成熟凌人的男人。他不再揉着我的头发带我过马路,他身边不停地换着各种各样的女友,我什么都不说。我知道,这种心甘情愿是自己选择的,我必须毫无怨言,因为我爱他。

    而我,也早已面目全非了。只是,或许他根本都看不到这一切。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楚楚,你的眉宇之间怎么全是神情恍惚。家明这么说。

    我和锦平之间,也变得无话可说了。我知道他爱紫怡,他心中惟一的一个女人。可只要能够做紫怡的替身,我愿意一辈子都这样,即使几经挣扎出这样一个结果。可是,锦平,这些你都看不到。

    楚楚,你应该为自己想想了。不该一直如此下去,你已经大四就要毕业了。锦平说这话的时候,淡然无谓的口气,仿佛我只是他身边的一个普通人。他的话是一道伤口。那些冻结了的镜头,明亮的笑容,凌乱的头发,消瘦的背影。只是,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 我却没有任何恨的念头,就是什么都可以溶解。两块冰在一起,只能彼此溶解,冰变不了火,这是在他转身三十分钟之后我想到的。我看到自己流泪。我讨厌逃避鄙弃无谓。可他的爱和明亮,早在紫怡走的那天被一并带走了。即使他的事业令很多人羡慕,令很多长辈颔首微笑。他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林锦平了。

    所以我安静地看着,安静地说话,安静地不说话,然后再安静地离开。这一切,似乎都是应该去做的,我无处可逃。我用三年的时间完成了自己的半个圆,现在却没勇气再去等待追求另外半个圆。我告诉自己,不要再打扰锦平。现在,或以后。我们都会用不同的方式不同的姿势站在不同的地方看着相同的天空。

    我想告诉他。我只是想要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这就是我的打算。

    我是林锦平:我终于要亲口对着她说,林锦平爱楚楚

    我爱的第一个女人是艾紫怡,那还是在和楚楚一样的彩色年纪。我爱她所有的优秀,宛如小王子里那朵只为我而开的玫瑰。我们在努力奔波的时候,累了倦了,看看紫怡如水美丽的脸。我一直都只记得她的美丽,却忘记了她的优秀。她不能任年华这么停留着挥霍,而我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带给她幸福。她走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我无法给她一个永远温暖的玻璃花房来善待她这朵花。其实她可以和我在一起过,已应当满足。我对她的爱已不是爱情了,她是一朵遥不可及的花,开在彼岸的那端。于是我带着伤口上路,我明白感情是多么容易疲倦的事情,当你累的时候睡了一小会醒来之后一切都一笔勾销一切都灰飞湮灭一切都擦得干干净净了。可我不明白那些时光怎能抹去得如此干净怎能变得如此不留余地的美。

    现在一晃三年过去了,一路打拼,我已拥有了自己的公司,也拥有了稳定的基础,可心里却始终留有遗憾。

    其实,从未曾告诉紫怡,我没有因为她的不辞而别而记恨。她离开的时候,楚楚飞奔而来哭喊着说,没了艾紫怡,还有我。我会爱你,让我来爱你。我没有回答。其实,紫怡已在我的骨头上打上了阴影。当我在楚楚怀里安静下来,像婴儿一般蜷缩在那个和我同样无助的怀抱里,我知道自己是这样的自私和无奈。我不再离开。我带着希望入睡。睡在楚楚的怀抱里。爱情,所剩无几的时候,是否才能想起自己吃掉的记忆。

    之后。我和楚楚谁也没有提过那晚的事。我不提,她也不说。就这样,她陪伴在我身边三年。就这样,她从此换上黑衫,对我冷漠相待,却始终未曾离开。看我身边换无数女友,毫无怨言。于是我装做失忆,就这样。一个女子为男人付出,而男人逃避种种,宁愿就这样了却一生。

    可当张家明这个小子拿来楚楚的信时,此时她已踏上了回北京的路程。

    我开始想一些我们说过的话。她的样子在我眼睛里是模糊的,可以说我已经根本无法清晰的想起她的样子。用家明的话来说,我们才是最大的对手。当一切在激烈进行的时候,我们选择终止。这种嘎然的停止,证明了我们太大的相似。我相信风是有脚步的,它边走边埋葬一些往事。

    楚楚的信里说。锦平,我的心不痛也不紧,安静地和你说再见。我只是只字不提我们的秋天。有人在唱。一定会有以后,我那铁石心肠承受着爱情。留给你一个回来的原因,当你伤透心。我的头发一直在长,它们究竟有多长了。我什么也抓不住。也许有一天,我们在一起。第四个秋天了,我才终于愿意踏上回家的路程。青春的如刺岁月,始终都是你一个人的名字来填写:林锦平。

    心里开始潮水一般的涌动起来,我的思念和眼睛赤裸裸的留在黑色瞳孔里,在记忆里万劫不复。佛说五百年的等待才换你一次回眸,我们都在不断为了多一次回眸而等待着,逃。可何处才是天涯海角。原来时间早已把楚楚的名字种在了我的生命里,一直在爱着你。恋你的好,恋着寒冷的夜里轻轻地唱歌给我听。这种爱,淡到没有一丝痕迹。但却一直都在。我终于要亲口对着她说,林锦平爱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