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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乐亭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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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天毅见了他,不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袭背脊,他瞧着此人分明像一位牢头。

    就是不明白为何苏公子和瘦小子一个称他为孔弟?一个称他为孔大哥?

    “前辈!”褚天毅敬意的道了声,他承认,他畏惧孔前辈莫名盯着他看。

    甘儿跟随他孔大哥身后,冷傲的看了褚天毅一眼。

    对于这位孔公子,沈宴荷有着和褚天毅同样的想法,她上前算是为褚天毅解围问道:“不知孔前辈意下如何?”

    “哦!”苏公子认为褚兄可能对孔弟有些误会,故向两人引见道:“孔弟年方二五,名号丘泯,他一向话少,不过是位干实事的人”

    “真的二五?”褚天毅不敢置信,显然不止比他大两岁的样貌。

    “嗯!”苏公子点点头。

    沈宴荷又接着歉意的问道:“不知孔兄意下如何?”

    “甘儿!”孔丘泯微微侧目吩咐道:“你与褚公子先去一趟樊羊,再雇一辆马车回来”

    吩咐完,他对视沈宴荷善意的笑了笑。

    她抱以回之一笑。

    甘儿冷瞥了一眼褚天毅,显然不情愿和他一起先去樊羊,他不服驳道:“孔大哥,我说过不能离开你十米之外的,他可以自己去啊…”

    “就这么定了!”孔丘泯不容改变主意。

    苏公子适时笑了道:“甘儿,乖乖听你孔大哥的,他身边莫属你最懂他了”

    “好吧!”甘儿一副受委屈顽童的样子,高高撅起嘴。

    褚天毅才不会和他一番计较,他转身高兴的对沈宴荷道:“阿兰妹妹,我去去就回,你不要急啊!”

    “路上多加注意!”沈宴荷嘱咐他。

    搬离了残缺的马车,褚天毅和甘儿上了苏公子的马车,虬髯公驱赶着车便返去了樊羊。

    这去回的路途起码也要两个时辰了。

    在此留下的几人总不能一直站地杵着吧!

    孔丘泯像是看穿她的心思,道:“不远处有座乐亭,可暂且去那里避雨”

    “好!”苏公子应声。

    沈宴荷点点头,带着喜巧和牛九,跟在他们身后去了一片菜田地上坡方的乐亭里。

    三人围着石桌坐了下来。

    苏公子道:“还不知姑娘贵姓?”在他第一眼看到此女子极力拉车辕时,他就猜知不简单。

    沈宴荷顿了顿回道:“免贵姓云,名阿兰”

    “云姑娘幸会!”苏公子顺带介绍了下自己道:“在下苏炳承”

    “苏兄好!”

    两人客套后,孔丘泯直言问道:“今日阴雨天气,云姑娘为何还要赶着出城去哪?”

    沈宴荷看了他又看向一脸笑意的苏炳承,笑了老实回:“去咸笯做一笔生意”

    “原来云姑娘是生意人!”苏炳承道。

    “苏兄说的是!”她凝虑了片刻,也问道:“苏兄和孔兄是去樊羊吗?”

    “嗯!”苏炳承笑道:“正好我们从咸笯赶往樊羊”

    “好巧!”沈宴荷没想到在途中竟先遇到从咸笯来的两位公子。

    一时亭里气氛淡了淡,面对两人,沈宴荷也不知再该说些什么了。

    喜巧从包袱里拿出沾了雨水的喜帖,在衣服上擦了擦,一翻开,吓了一跳忙给沈宴荷看,急道:“小姐,字全都花了,我不是故意的”

    见喜帖沾湿,她立马想到娑衣,匆匆站起身拿过喜巧怀里的包袱,她握在手里未感到雨水的潮湿,才放了心。

    “放桌上晾晾吧!”她道。

    “是!”喜巧将喜帖摊在石桌上,又接过沈宴荷递来的包袱。

    苏炳承一眼观目喜帖,就心知喜帖来自何处,一脸的笑意突然收敛了些。

    反倒孔丘泯俨然事不关己的样子。

    “云姑娘是御史府的宴宾?”苏炳承问了出。

    喜帖上字虽然花了,但“御史府”三个大字显而入目,再说,从咸笯来的人知道御史府即将宴办喜事不觉得奇怪。

    沈宴荷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笑道:“我此次赶往咸笯,正是为御史府一对新人绣制喜服”

    “哦!”苏炳承轻轻应了声,不再追问。

    三人依稀又闲聊了些,似乎时辰过的也挺快。

    褚天毅独自驱赶了一辆马车返回,甘儿带着他找到了乐亭这边。

    “阿兰妹妹!”褚天毅回来,眼里都是沈宴荷。

    苏炳承识趣的笑了笑道:“褚兄,云姑娘,我们在此别过,日后若有缘,还会再见的”

    孔丘泯看着他们浅笑默许。

    甘儿不改冷傲的眼神,瞪了褚天毅一眼,朝沈宴荷抿了抿唇。

    “孔兄,苏兄慢走!”她笑道。

    褚天毅见他们走出了亭子,想到今日倘若不是有幸遇到他们,还不知道走到猴年马月才能走到县镇呢!

    他跟了出去谦和有礼的道:“孔兄,苏兄,瘦小子,就让我和阿兰妹妹送送你们吧!”

    “猪公子不必了!”甘儿代替苏公子和孔大哥冷冷的回。

    眼见他们走下了下坡田地的埂道上。

    喜巧戏谑道:“猪公子,那两位公子又不是姑娘,你还看什么呢?现在不怕那位孔前辈了?”

    听了,牛九也忍不住笑了笑。

    褚天毅已经习惯了喜巧丫头对他百般挑剔,若不是看在阿兰妹妹份上。

    嘿嘿!他挠头道:“这次办好事回樊羊,我就去练拳习武”

    沈宴荷笑笑,走出了亭子。

    他们回到了马车那里时,孔丘泯和苏炳承的马车已离开。

    每一次不期遇到像孔兄和苏兄那般的人物后,她总会在心里都有些淡淡的失意。

    要是,她能快点遇到林生,该多好啊!

    在雨中陆陆续续的颠簸了近两个时辰,他们总算到了蛮江的州土。

    在路上稍作歇息,雨后的空中出现了火红一片晚霞。

    喜巧掀帘看了看窗外头,立即开心的喊道:“彩虹耶!小姐你快看,天边出现七色彩虹了”

    褚天毅见了彩虹随口一说道:“阿兰妹妹若是能纺织,七色彩虹的样式布料出来,那整个樊羊的女子,就像喜巧现在这样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沈宴荷也掀帘看了窗外的七色彩虹,笑了向褚天毅点点头。

    他们进了蛮江,恰逢两端临近关城门的时辰。

    今晚想出城赶往咸笯,不再可能。

    一行人下了马车,在蛮江最热闹的城区闲逛着。

    饿了就去酒楼吃个便饭,再随处逛逛。

    夜色逐渐深了些,沈宴荷吩咐牛九赶车去林街的娑衣阁。

    樊羊以外的铺阁,一直都是刘叔在帮她打理生意,每月底,她只需看详细总账目就清楚娑衣阁的进出。

    而对大傼朝各地的娑衣阁,每家掌事身上都配有一枚和刘叔一模一样的执行令牌。

    皆是紫色,但却又不一样,因她是老板,自然手里的执行令牌是檀紫色,比他们的都要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