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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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题记

    灾难让我们承受苦难

    灾难让我们品味痛苦

    灾难考验我们的勇气、胆识和力量

    灾难也让我们体味爱和亲情的力量。

    父爱如山,

    父爱是那种沉默无言的,

    只用行动来表达的,

    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厚重的爱!

    2。父亲病了

    五月,在我生活的城市,这应该是一个生机勃勃、春风荡漾、充满幻想和希望的美好季节。

    可是在我的日历上。今年的五月是一个黑色的五月,是一个让我揪心、让我断肠、让我恐惧、让忧心的五月。

    五月十五日,星期四,父亲的一个电话,揭开了黑色五月的帷幕,黑色的五月猝然间降临了。我没有一点防备。

    父亲病了。

    其实,父亲早就病了。病了大概一个多月了,只是开始一直是他自己一个人挺着,挺不住了,病象显露了,他就和母亲一块顶着。他是医生,他告诉母亲不要紧,只是肠胃不舒服而已。饭量在减,体重在下降,气色越来越差,精神越来越不好。

    我回家很少,即使匆忙回家,也是简短的几句话,就要返身走了。自己很少用心去观察父母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有什么变化。可是,对于我自己的每一点变化,哪怕只是没休息好,父母都会问自己是什么原因,接下来就是绵绵不断的叮咛和嘱咐。我走后就是父母绵长的挂念和提醒我注意身体的电话。

    可是,父亲这么大的变化,自己竟然没有提前觉察。

    俗话说:“养儿方知父母恩”自己的儿子也已经不小了,做父亲的艰辛和不易,自己也有了很深刻的体察。我可能会看清楚自己儿子的点滴变化,可是,我就是依然看不到,自己父亲的变化。

    由此看来,我依然是一个粗心的儿子、不称职的儿子。想想父母养我这样的儿女能有什么用呢?事后想来,自己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歉疚和自责。

    父亲是医生,十五日早上洗脸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球黄的非常厉害。结合自己的身体症状,他怀疑自己是黄疸性肝炎。

    他打电话告诉我了这个情况。因为当时我的孩子在家,父亲怕传染给他,才给我打电话,叫我接孩子的,要不然在确诊以前,他是不会告诉我的。多年来,父母生病或者家里有困难,他们从不告诉我的,他们总怕影响我的工作,怕给我带来麻烦,每次都是我回家后才发现的。所以,参加工作后,我从没有照顾过生病的父母,这给自己也造成了一种错觉,觉得父母身体很结实,是不会生病的。

    我接孩子时,提出第二天接父母到医院做肝功能检查,父亲以不容商量的口吻拒绝了。事后我才知道,父亲是怕自己真的是肝炎的话,坐我的车会有让我受传染的可能。坐过我的车的人很多,携带病毒和病菌的应该不在少数,可是,有人像父亲这样关心过我吗?没有,从来没有。可我这样关心过父母吗?没有,从来没有。

    这就是我做儿子尽过的责任。

    3。忍受煎熬

    父亲病了。接回孩子后,我一天心绪不宁,不知道在班上干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和家人说了些什么。和朋友、同事刚聊了几句,就心烦意乱不知所云了。平时头挨着枕头就瞌睡的我,夜里失眠了。我知道,在我的人生中,我第一次为父亲的健康开始担忧了。

    十六日,早上八点二十分,我到约定的医院找到父亲时,父亲已经找医生开出了病检单,并且已经交了费用。陪父亲去做化验的路上,我一阵阵心酸,责问自己,以前父亲会让生病的自己去找医生开化验单吗?会让生病的我去交费吗?面对父亲的一以惯之的对我的那种无言的、只用行动来表达的爱,我的心中满是酸楚。

    在朋友们的帮助下,上午很快就拿到了化验单。但是化验单的结果让我们又是惊喜,又是惶恐。惊喜的时,黄疸性肝炎----病毒性肝炎被排除了。惶恐的是,父亲到底怎么啦?我、父亲、母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惶恐,但是谁也不说。大家都用笑脸来互相安慰别人,大家都互相用装出的坦然来镇静对方。

    医生建议做个b超,进一步检查肝胆脾。检查过程不是太长,但是两个检查医师短暂的交换意见,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父亲是医生,一般的诊断结论和医生的议论都是可以判断出自己病情的。父亲的脸明显的阴沉起来。

    我把父亲送到检查室外,进去悄悄问医生到底是什么病。并且告诉医生,我父亲也是医生,如果严重的话,不要把诊断结论直接写出来,告诉我就可以了。医生说,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胆囊萎缩、并且有胆管结石。

    我把结果告诉了父亲和主治医生,医生建议做个腹部ct,以进一步诊断病因。

    我安慰父亲说:“肝炎排除了,看来也就是个胆囊炎,医生既然让做,就做个吧。只当做个全面体检!”

    父亲说:“没事的,胆囊结石不是什么大病,检查就检查吧。”但是,我依然感到了父母心中的那一丝不易觉察的隐忧。我事后想来,自己当时的隐忧肯定父母也一样了然于心。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腹部ct检查出现了让我心惊的结果。ct室的主任是个熟人,做的非常用心,但是结果出来后,他不敢下结论,要求再做个增强的ct,以进一步确诊。增强ct结果出来后,结论让我大吃一惊:不排除胆总管“占位”

    问了医生才知道,所谓占位,就是不排除肿瘤。

    这时,我才知道父亲的身体状况和我的关系有多大,才知道恐惧出现时,保持镇定是多么不容易。但是,我必须保持镇定,因为只有我的镇定才能保证父母的镇定。我把这一切,装在自己心中,让痛苦和恐惧在镇定的外表下,啃嚼自己惶恐的心。

    4。确诊,逃离恐怖

    为了让父亲镇静,我找了个借口,告诉父亲化验结果有一项与病理特征不符,需要重新检查。父亲同意了。

    经我的那个医生朋友的介绍,我来到我所在的城市最大的医院,找了一位专门从事消化系统诊治的医生,为父亲诊治。

    他在看过已经做过的检查资料后,建议重新做肝功能检查,并且要做肿瘤因子检查。为了不让父亲有所觉察,医生把肿瘤因子检查的项目全部写成了英文字母。

    与此同时,我们又找一个专家看了ct片子,专家依然不能排除“占位”

    没办法,我又把这家医院最好的b超医师请来为我父亲检查。没想到这位医师竟是我的一个同年级的校友。同学自然非常热情,认真负责自不必言。经过一个小时的检查,终于排除了所谓的可能的占位。

    当听到我那同学以无比坚定的口气否定了所谓的胰头“占位”后。陪父亲检查的我,眼眶突然湿润起来。

    那种高兴,是我一生中很少体会到的那种高兴。用喜从天降来形容应该一点也不过分。我知道,那种高兴来自心底,来自父子情深的同脉相动。

    随后的检查没有了那种恐怖,但是,父亲的行动和举动却让我重新体验爱的力量和无私。

    四月十八日肿瘤因子检查,一切正常,肝功能化验结果和ct的结论相吻合。

    四月二十日,遵照医嘱进行胃部和十二指肠的胃镜检查。胃镜检查要将粗粗的长长的管子从口腔伸入胃部,检查是非常痛苦的。检查时,我想扶父亲上检查台,父亲以让人不易觉察的动作拒绝了我的帮助。那时我才意识到,37年了,自己竟然没有帮助父亲的记忆,父亲一贯是那样的坚强、伟岸,似乎从不需要子女的帮助。我自然也没有养成帮助父亲的习惯,只有接受父亲帮助的习惯。在这种习惯中,我忘记了许多人子应尽的责任。

    检查开始后,强烈的恶心感等不适的生理反应随之而来。看着父亲呕吐的反应,我用手紧紧握住父亲的手,希望我的力量能传给父亲,希望父亲能感觉到我的努力。但是,我失败了!父亲没有回应,和我握着的手,没有一丝紧握的意思。父亲真的没有接受我的帮助的习惯,哪怕只是精神上的也没有。我感到一种深深的自责,我知道这种习惯因我没有帮助的意识而没有形成。

    我就是这样一个不称职的儿子。

    我们可能给了自己的儿子太多的帮助,可我们给了自己的父母多少帮助?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是“养儿防老”可我做了多少?

    5。术前,承受新的恐惧

    因为父亲的胆囊切除手术,在医生看来并不是什么大的手术。所以当医生的父亲,坚决不同意我们到大医院找专家来为他做手术,加之当时正值“非典”肆虐期间,医院的医生们也不主张请外面的医生来做手术。因此,我就同意了父亲的意见。

    手术前,我自然要看主治医生的。虽然有医院的朋友介绍,但是,我心里还是没底。所以二十一日,我还是带了东西去看主治医生。这个医生的技术虽然在那个医院里很有权威,但是却很随和和善意。

    医生给我讲了父亲手术可能出现的各种危险。听医生讲的每一种可能都危及生命。当时我就蒙了。我后悔不该听信朋友和父亲的意见,应该找专家的。主治医生看我六神无主的样子。继而又安慰我说,那些情况只是可能出现的最坏的情况。一般不可能出现。但是,手术前不能不把这些可能和危险告诉家属,而且家属在需要手术前签字的。

    医生说对手术很有信心。因为这样的手术他做过很多。

    我深深领教了手术的可怕,知道了一个道理:其实,手术无大小。每一个手术背后都可能危机四伏,都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危险。

    每一个患者家属手术前后的心都是悬在空中的。只到病人平安的那一天,患者家属的心才会落地。

    父亲是外科医生,应该知道手术可能产生的各种危险,但是,父亲从没有告诉我。我想:父亲应该承受了更为巨大的心理压力,但他表现给我们的却是坦然。这种坦然中其实透露出的是一种为他人着想的人性的光辉。

    父亲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我不知道。但是我理解父亲的努力,那种承担责任和压力的努力。我没有和他交流过手术前各自的想法,但我知道他为我做了一切能做的。而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手术前的最后一项检查是彩超,我已经没有此前诊断的恐惧,只有对手术结果的忧虑。

    6。我的手划破了,我知道手术开始了

    手术的时间终于来临了。

    五月二十日,在医生和我谈话后,我在手术通知书上签了字。下午,配合医护人员进行了手术前的各项准备工作。陪父亲漫无边际的聊天,缓解紧张情绪。时间在以从未体验过的慢速度流淌。分分秒秒是那样的缓慢,凝重的心情在缓慢流淌的时间中更加凝重。

    从这天起,我开始陪父亲在医院住了下来。开始体验父亲手术后承受的痛苦。

    五月二十一日,上午8时20分,父亲进手术室前,我握着父亲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说了句:“爸,不要紧张。”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父亲平静的说:“你去外面吧,没事的。”

    看着父亲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我觉得自己把父亲的生命交给了医生和麻醉师。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心没有了着落。并且我在不断的责问自己,他们值得我那样信赖吗?要知道自己把事关父亲性命悠关的大事交给了别人。面对这一切自己无能为力。我后悔当年没有考上医学院

    8时30分,看着医生和麻醉师走进手术室,我握着人家的手只会说一句话: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

    我知道,我是把父亲的安危拜托给了别人。

    8时50分,一个医生朋友从手术室出来告诉我,手术就要开始了。我的内心更加烦躁,母亲在不停的流泪。我强装镇静,不断的安慰母亲。现在我已经记不得当时说了些什么。

    无意中,我的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一丝血流了出来。我知道,此时,应该是给父亲开刀了。那个小小的口子,没有一点痛感。只有麻木和停止。那种时间的凝滞我第一次有了深刻的体验。

    只有护士让我去药房买腹带、大注射器、引流袋等手术用品时,自己才可以在上上下下的跑动中,暂时从那种凝滞中得以的逃脱。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当时想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记得的只有那种在时间的凝滞中的喘不过气来的心情。

    父亲手术时,手术室需要买的每一样东西,我都要自己去买。母亲让我歇歇,我说没事。其实我是怕别人,行动慢,误了手术使用。事后想来,那些东西未必都是急用的,再说别人也不会耽搁的。

    10时40分,医生出来告诉我。手术很成功。也没有遇到什么可能的麻烦和危险。他把切除的胆囊和结石拿出来让我看。看着那褐色的结石,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恨。就是这些不起眼的东西,把健康强壮的父亲折磨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那种饭后的巨大的疼痛,把坚强的父亲折磨得满头冒汗,折磨得爬在床上起不来。

    看着脸色苍白、依然在昏睡的父亲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父亲那种还在麻醉昏迷状态的木然的表情,让我刚刚放下的悬着的心,又涌起了心疼。

    7。昏迷中,父亲呼唤我的名字

    父亲从手术室被送回病房后,还处在昏迷状态。

    我问医生,我父亲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医生说,现在就可以唤醒的,只是还会很快睡着。

    我知道,父亲清醒后会感到刀口的疼痛。但是,还是忍不住唤醒了父亲。因为唤醒对我们是一种安慰。事后想来,我还是太自私了一点,没有考虑父亲的感受。要知道那种痛苦我们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想象不出来的。

    父亲被唤醒后,用微弱的声音问我:手术结束了吗?

    我告诉父亲:手术已经结束了,做的很成功,你现在在病房。

    父亲没有说什么,深深的皱了一下眉头,一会就睡着了。我知道那深深的皱纹里是父亲忍受的巨大的疼痛。

    父亲睡着了。我不想再唤醒他。希望他能在麻醉中多逃避一些疼痛的时间。父亲的身上插了不少的管子:胃管、导尿管、腹腔引流管、胆汁引流管、输液管。每一根管子都是一种疼痛。但是,我无法替代,无法为他解除痛苦。人在病痛面前,是那么的无力。

    看着身上满是管子的父亲,我的心紧紧的揪着。这大概是我一生中第二次有这种剧烈的揪心的感受。第一次应该是妻子生孩子时凄惨的叫声,那应该说已经不似人声。这应该是第二次了。

    两小时后,父亲在半昏迷状态下,呼唤着我的名字。声音含混、微弱、无力。这时,在父亲的心中大概只有我最重了。这时,我更深刻的理解了父亲,理解了父爱威严、厚重的外表下的深沉与博大。我知道自己在父亲心目中的位子。自己在平时可能忽略了许多父亲对自己的爱,没有感受到父亲对自己一点一滴无言的爱。

    后来,父亲醒了一次。要过结石看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很快又睡着了。我不知道父亲看见那可恶的结石有什么想法。但是,我知道,我只有恨。

    8。真想压缩苦难的时间

    晚上,父亲醒来了。他已经记不起中午曾经看过从自己身体内取出的结石。他又重新看了结石,还是没有说什么。他又要看切除的胆囊。粗心的我,在做完病理检查后,已经把胆囊扔了。父亲宽厚的一笑说:我只是想看看它到底萎缩成什么样子了。

    接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难以忍受的手术后的剧痛。

    我以前一直认为父亲是坚强的、强壮的硬汉。竟然没有意识到巨大的痛苦已经把父亲良好的心态打破,剧烈的疼痛已经让父亲的精神变的很脆弱。

    病床是能升降的那种。每次升或者降,都可能会拉动伤口,造成剧烈的疼痛。几次疼痛过来,父亲就不再相信别人了,而只相信我。我不在旁边的话,父亲会一直忍受着不能变换身体姿势的煎熬,等到我来才翻动身体。可我也有一次不小心,让床降的快了点,拉动了父亲的伤口。父亲竟两个小时没让人翻动他。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只看到了父亲坚韧的一面,忽视了病痛造成的精神脆弱。我对自己的不小心非常后悔。我想父亲连我都不敢依赖的话,还能依赖谁?我太粗心了,忽视了父亲的变化,没有照顾好病床上的父亲。

    病床上的父亲那种痛苦不堪回首,只到现在我都不想再回忆、再提起、再描述。

    有人把生命的长度用风扇来比喻,把一个人生存的时间比作风扇转动的圈数,而风扇的转速是一定的。看着父亲在手术后,痛苦不堪的样子,我甚至希望这个比喻是现实的,希望疼痛折磨父亲时的时间风扇可以转得快一点,真想压缩苦难的时间,让父亲尽快走过那些难以忍受的病痛折磨的时间。

    9。父亲的眼泪

    手术后,我七天时间一直守在父亲的病房。父亲看我一直在病房,觉得我受了多大的罪似的,觉得会影响我的身体和工作。一次在催我回家时,说到这些,父亲竟流下了眼泪。

    我几乎没有见过父亲流泪。父亲的眼泪反而让我感到羞愧和不安。其实,同时在陪伺父亲的还有母亲,护理中母亲能不让我动手的决不叫我帮忙,母亲做的比我多的多。我到底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竟然值得父亲流泪。

    父亲对我付出的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而我记得父母付出了多少吗?说实话,我记不得了。

    想想上中学时,父母把家中大部分的白面都给在他乡上学的我做成了干粮。而他们自己吃的却是粗粮。自己总觉得上学没花多少家里的钱,其实,和那时父母每月二三十块钱的收入相比,那已经是很大的开支了。自己总觉得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满是苦难的记忆,可是很少想到,在同龄的伙伴中,自己可能是比较幸福的了。是不是自己太不懂得感恩了?是不是自己对父母的付出太不敏感了?是不是忽略了父母太多的感受?我想肯定是的。

    父亲手术后10天,单位有重要工作,我不得不提前返回了工作岗位。第13天,父亲带着一根留在身体里的管子提前出院了。事后母亲告诉我,父亲是看我既忙工作又忙着往医院跑,怕我身体受不了,怕影响我的工作才提前出院的。

    出院时,父亲以不容分辨的口气坚决拒绝了我妻子让他到我家里修养的意见,毅然返回了乡下老家。我知道,父亲所说的城里天气热、家里住的拥挤等等都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怕给我找麻烦。

    细细想来,父亲是从不给我找麻烦的,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可是我给父母找了多少麻烦?这连我自己也说不清。父母永远是我的大后方,我曾以这自豪过,可在享受这份自豪时,父母付出了多少?享用这份自豪,就是在享用父母的心血呀!

    10。懂得敬畏

    疾病永远是人们憎恶的东西。但是,父亲生病后,我却从中感悟到一些东西,那就是:懂得敬畏!

    我们总在讲战天斗地,改造自然。中国古老的理念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人定胜天。

    尤其是文革过后,人们不再敬畏什么。“无所畏惧”几乎成为人们的口头禅,成了英雄主义的同义语。但是,人类真的强大到可以目空一切了吗?我觉得可疑。

    恩格斯早就说过: “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

    现在我知道并且坚信,人应该敬畏一些东西,比如上苍(有人说是道、有人说是自然规律)、比如信仰、比如生命、比如永恒流淌的时间、比如疾病、比如人类中优秀的精神品质

    懂得反省的人们才会有敬畏之心“敬畏”的本质是人类对自己有限性的清醒的认知。孔孟等儒家的创始者们的忧患意识即与此有关。这种敬畏促成了他们和敬德修业,不断提升自己;增加对社会的责任感、培养悲天悯人的情怀。

    有了敬畏才会有自尊、自爱、才会有所守、有所不为。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也就是守法公民。懂得有所守、有所畏的人们是有责任心的,他们在困难面前也会表现出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