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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贫道明白!娘娘放心,贫道知道该怎么做!”在绝尘的脸上,靳云轻没看到一丝质疑。

    “本宫知道炼制那种药丸会中毒,你不怕?”靳云轻狐疑看向绝尘。

    “绝尘既然选择入宫,便没想活着出去!”绝尘一改脸上的唯唯诺诺,神色坚定异常。

    “为什么?”靳云轻最清百里的绝尘的心思,可还是问了出来。如果将绝尘收为已用,最先做的便是解开他与百里玉之间的嫌隙。

    “为二皇子报仇!绝尘不怕说句大不敬的话,虽然当日是皇上下旨杀了二皇子,可皇后仁慈,为二皇子留了一条后路,只恨那安柄山为求邀功,竟然私自派人埋伏,才致二皇子被乱箭射死。忠臣不侍二主,绝尘苟延残喘的躲在清风观里,就是想寻机会为二皇子报仇!绝尘自知没能耐杀皇上,可安柄山这个小人,绝尘是万万都不能放过,绝尘承诺,只要安柄山一死,绝尘任凭肃亲王处置,死而无怨!”绝尘一番陈词冷百里玉惊愕不已。

    “你说什么?当初......当初表姐有意放了二皇兄?”百里玉猛然起身,双手倏的抓起绝尘,眼中绽放着夺目的华彩。他一直以为表姐为了百里连城,可以做任何事,所以有些事,他藏在心里不说,却已是心结。

    “绝尘又岂敢欺瞒娘娘和肃亲王,当初靳皇后暗中派人给绝尘捎了口信,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是二皇子福薄,可绝尘依旧记着靳皇后的好。”绝尘眼底有泪涌出,声音哽咽沙哑。

    “原来是这样......难为表姐了......”百里玉颓然松开绝尘,踉跄着跌倒坐在椅子上,心似被人抛进万顷荆棘之内,扎的鲜血淋漓。他早该明白,如表姐那样的女子,根本不会做出心狠手辣的事!

    “这药无需炼了,物证的事本宫会再想办法。”回想往事,她虽有心救人,可到底没保住百里墨寒的命。

    “娘娘不必如此,绝尘自有办法炼出解药。”绝尘感激的看向靳云轻,笃定道。

    “真的?若真如此,你还能多救几条人命。东西你拿走,殷雪,送他回去。”靳云轻赞赏点头。

    就在殷雪欲带绝尘离开之时,靳云轻复加了一句。

    “记着本宫的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这可是本宫付你的报酬之一呢。”靳云轻语闭,绝尘面颊腾的通红。

    待绝尘离开,靳云轻转眸看向百里玉,眼底抹过一丝淡淡的哀伤,她本不想让绝尘旧事重提,不过只有让百里玉明白绝尘活下来的目的,他才会对此人少了那份记恨,谁又能保证,他日这个绝尘不会成为百里玉的左膀右臂呢?

    “王爷是不是正感动着呢?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子竟还有颗琉璃心。”靳云轻调侃着看向百里玉,眉眼弯弯。

    “表姐从来都是琉璃心,不像某人。”百里玉收起眼底的悲伤,冷哼一声。

    “哦?那筱萝要怎么做才能让王爷觉得筱萝也是个善良的人呢?”靳云轻单手托腮,饶有兴致的看向百里玉,

    “如果你肯将焰魂剑还给本王的话......”

    “咳......筱萝忽然觉得做善人不是筱萝的追求,时候不早了,筱萝要休息,王爷请自便吧!”靳云轻轻咳了一声,旋即起身朝内室走去。

    “你就这么走了?那本王的焰魂剑呢?”百里玉急忙起身,大声问道。

    “那不是王爷的焰魂剑,是筱萝的,还请王爷注意措词。”靳云轻回眸抿唇,那一笑,百媚生情,三千粉黛尽失颜色,百里玉不由的怔在那里,直至房门紧闭的一刻方才缓过神儿来。

    “心也太黑了......”百里玉恨恨念叨着,无奈转身离去。

    再见明玉之时,靳云轻陡然起身,眼底顺间氤氲出一片雾气,只见明玉脸色铁青,双手枯瘦如柴,眼眶凹陷,俨然病入膏肓。

    “奴婢明玉......叩见皇后娘娘......”见明玉欲下跪,靳云轻当下上前亲手将明玉搀扶到桌边。

    “殷雪,把药拿过来!”靳云轻急声催促时,殷雪已然将绝尘昨晚炼出的解药交到靳云轻手里。

    “娘娘......”明玉欲开口,却被靳云轻拦了下来。

    “先吃下这个。”靳云轻说着话,将丹药送进明玉嘴里,随后亲自为其倒了杯清水喂药。

    “奴婢多谢娘娘......只是自己这身子明玉心里清百里,怕是没几日好活了。那日的事明玉听说了,是奴婢无能,未能发现安柄山偷偷换了丹药,才会让娘娘的计划功亏一篑,奴婢该死......”明玉眼眶有泪溢出,哽咽低喃。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宫向你保证过,一定会让你亲眼看到安柄山的下场!”靳云轻信誓旦旦。

    “主人,你看!”一侧,殷雪惊讶于明玉的变化,目露惊喜之色。

    “去拿铜镜!”靳云轻樱唇勾笑,眼底隐隐闪烁着晶莹。

    当看到自己的容颜在铜镜里光彩如初的那一刻,明玉欢喜的不能自持,眼泪刷刷的涌了出来。

    “奴婢叩谢娘娘再造之恩!”此刻的明玉面颊红润,双眼有神,纵是枯槁的双手亦泛起光泽,可见绝尘炼制的解药药效何等神奇。

    “起来说话,殷雪,把解药交给明玉。”靳云轻吩咐道。

    “娘娘,这解药?”明玉狐疑看向靳云轻。

    “你报仇的时候到了,待你回去后将这些解药分给中毒的宫女,之后告诉安柄山,他的药方和所配剂量都没问题,明白本宫的意思吗?”靳云轻肃然开口,眸间光芒如华。

    “娘娘的意思是......让我们继续以此法炼药,因为我们吃了解药,所以不会有事,而安柄山时常出入炼丹房,所以......娘娘英明!”明玉兴奋赞叹。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上天注定不让安柄山死的那么痛快,本宫只是遵从天意罢了。”靳云轻浅笑嫣然。

    正如靳云轻所料,就在安柄山欲秘密处决炼丹房所有宫女时,却发现炼丹房内的宫女一百里之间突然容光焕发,甚至还似年轻了不少。

    “明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柄山唤来明玉,狐疑看向周遭忙碌的宫女。

    “回安公公,奴婢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后就这样了,奴婢猜测该是您这次炼的丹药起了作用,虽然此前奴婢等皆有萎靡之兆,但那也许只是个过渡!如今奴婢照镜子时,都觉得自己似是年轻了七八岁呢!”明玉眸光放亮,兴奋回禀。

    “过渡?难不成那张药方是真的......”安柄山自顾思忖着,丝毫没看到明玉眼隐藏的绝寒。

    “若是公公没事,奴婢还要急着炼药呢,对了,这批的药需要改变剂量吗?”明玉似是无意问道。

    “暂时......暂时别改了。”安柄山虽然心有质疑,可却经不起眼前看到的事实。明玉闻声领命,俯身退去的一刻,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安柄山一改往日习惯,时常亲自动手炼药,时尔还会用嘴尝两下,直至有一天,安柄山在确认炼出的药丸与此前那一批无异后,竟将其中一颗放进嘴里,那一刻,明玉欢喜雀跃,眼底有泪溢出。

    关雎宫内,靳云轻看着桌上摆放的华美凤服,心底五味陈杂。

    “杂家传皇上口谕,封后诏书已下多日,礼部于昨日将封后大典的日子定在下月初七,这些是司制房送来的凤服,娘娘可先试穿一下,若是哪里不满意,且送回司制房让她们依着娘娘的意思改好......咳咳......咳咳咳......”安柄山恭敬禀报,一句话下来,便已有些轻喘。

    “好漂亮的衣服啊!”靳云轻欢喜的走到桌边,双手捧起凤服,手指触及衣料时,仿佛是有几千根针直直刺入掌心,多么熟悉的双面苏绣针法,整个皇宫中,就只有皇后配用这样绣法的布料。

    何等尊贵的象征!可等惨痛的回忆!大百里皇后,这个她自心底厌恶的头衔如今又落到自己头上。是天意?呵,彼时她以为自己与百里玉错失便是天意,与百里连城共结连理亦是天意,可天意给了她什么?这一次,她偏要逆天而行!她的路,每一砖每一瓦她都要亲手铺砌,没有人可以在她的路上开一条岔路!

    “这凤服上的绣样可是皇上亲自为娘娘挑选的......咳咳......”安柄山忍不住咳嗽两下。

    “你没事吧?汀月,快给安公公捶捶背,以前婉儿咳嗽的时候,母亲就这么做,很管用的。”靳云轻目露忧虑的看向安柄山,急声吩咐。

    “老奴无碍,娘娘有心了,还是让汀月服侍娘娘试装,老奴告退。”安柄山恭敬转身,脚步有些凌乱的走出关雎宫。

    就在安柄山离开的下一秒,百里玉赫然自宫门处走了进来。

    “本王还以为封后大典省了呢。”看着桌面上摆着的凤服,百里玉胸口似被一团棉絮堵的死死的,那股说不出的憋闷让百里玉甚是烦躁。

    “筱萝也希望是省了,可是怎么办,皇上舍不得委屈筱萝呢。”靳云轻自嘲着扔了手中的凤服,命汀月端进内室。

    “既然皇上那么宠你,你便不用再找什么后路了!”百里玉酸酸开口,随手将絮子拽下贵妃椅,自己猛的坐在上面,冷冷道。

    “皇上宠筱萝是皇上的事,跟筱萝有什么关系。王爷早该知道筱萝不稀罕什么皇宠!”靳云轻俯身抱起躺着都能中箭的絮子,安抚的拍了拍絮子的脑袋。

    “那你稀罕什么?”百里玉一脸正色的看向靳云轻。

    “稀罕你啊!”靳云轻肃然回应,换来百里玉一个意味深长的白眼。

    “咳咳......刚刚本王见安柄山跟喝了酒似的,看来你的计划成功了?”百里玉强自压制住心底的悸动,转移话题问道。

    “筱萝刚刚说稀罕王爷,王爷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呢?要知道这世上能让筱萝稀罕的可不多呢!”靳云轻明知百里玉有意转移话题,还故意将刚刚的话题拉了回来。

    “本王在说正事!”百里玉见靳云轻走过来,刻意朝后退了两下。

    “筱萝说的也是正事啊!”靳云轻眨着那双灵动清澈的水眸,缓缓走到百里玉身边。

    “靳云轻!”感觉到靳云轻的身子贴着自己坐了下来,百里玉只觉心底燥火倏的燃起,登时厉声大喊,用以掩饰心底的焦躁。

    “我在啊!有事?”百里玉越是窘然,靳云轻越是欢喜,靳云轻忽然觉得,逗絮子不如逗百里玉来的让人心情愉悦。

    “没事,本王走了!”在闻到靳云轻身上那股独有的淡雅香气之时,百里玉腾的自贵妃椅上弹跳起来。

    “绝尘把丹药炼出来之日,便是安柄山的死期。”靳云轻伸手抚着絮子,漫不经心开口。无语,百里玉立在宫门处许久,终是转身回来。

    “这次谢了。”在百里玉看来,靳云轻对付安柄山完全是在帮自己的忙。

    “什么?筱萝没听清,烦劳王爷再说一遍。”靳云轻故作蹙眉之态看向百里玉。

    “还我焰魂剑!”百里玉尴尬之余,大声吼道。

    “哦,不用谢了。”靳云轻煞有介事点头,百里玉登时以手抚额,唇角抽搐。

    适百里,秋风微凉,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月光穿梭其间,洒下一片斑驳的影像。

    离境院的房间里,两具不着寸缕的身子抵死纠缠,谁也不肯先败下阵来,彼此拼了命的宣泄,床榻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绣帐被摇的似海上的浪花,一浪高过一浪,那满地凌乱的华衣道袍,旖旎了一室的春光。

    “呃......道长好修为啊!”靳素鸾双手抓在绝尘的背脊上,留下长长的红痕。

    “贫道惭愧,娘娘的修为必在贫道之上......呃!”绝尘纵情享受着靳云轻赐予他的报酬,直到身体再没力气,方才满足的自靳素鸾身上爬了下来,仰面朝天,大口喘气。因为是百里连城的女人,绝尘用起来分外刺激,他既没杀百里连城的本事,便让他的帽子越戴越高!

    “得道长赞赏,素鸾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呢。”靳素鸾翻身趴在绝尘的胸前,玉指划过绝尘额前流海,身子滑嫩,柔若无骨。这一刻,绝尘真恨自己没在清风观,否则必定让那些终年吃素的小弟子们都尝尝鲜儿!

    “绝尘句句肺腑,绝无半句虚言。”绝尘指天发誓。

    “素鸾信,素鸾更通道长一定会帮本宫将这粒药丸悄悄的放进皇上的茶杯里。”靳素鸾说话间自枕下取出一粒指甲大的药丸,放在绝尘手里。

    “这是什么?”绝尘狐疑看向手中的药丸,置于鼻下嗅了两下,当下分辨出这是要命的毒药。

    “道长何必那么紧张呢,不过是让人昏沉四五日的迷药罢了。”因为白眉的阴影,在靳素鸾看来,所有道士都是神棍,只会招摇撞骗而已。所以从一开始,靳素鸾便没把绝尘放在眼里。

    “迷药?贵妃为何要给皇上下迷药?”看出靳素鸾眼中无人,绝尘将计就计,登时爬起来战兢的跪到床榻一角,身体时不时的颤两下,以示自己怕的要死。

    “看把道长你吓的,素鸾这还不都是为了道长好么!”靳素鸾慵懒的甩开锦被走下床榻,光滑的身子一览无遗的显露在绝尘面前。

    “为贫道好?”绝尘噎了下喉咙,这才瑟瑟的爬到床边,狐疑看向靳素鸾。

    “虽然本宫只见过道长几面,可也记得道长以前曾是二皇子的人,如今道长不老老实实的呆在清风观,而是选择冒死入宫,目的是什么显而易见。”靳素鸾优雅的坐在椅子上,手持玉梳捋着长发,悠悠说着。

    “那贫道的目的是什么?”绝尘试探着问道。

    “自然是想出人头地!人生在世,谁不想活的轰轰烈烈,若换作是本宫,亦不甘心被圈在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上一辈子。”靳素鸾自以为是的猜测。

    “娘娘英明,既然娘娘明白绝尘的心思,就该知道,绝尘的下辈子可都倚仗着皇上,这回怕是帮不上娘娘什么忙了。”绝尘捡起道袍披在身上,小步走到靳素鸾身边,将药丸搁到桌上。指甲大的药丸啊,靳素鸾以为皇上是瞎子么?绝尘如是想。

    “道长先别急着拒绝,且听素鸾把话说完,有件事道长或许不知道,就算道长现在被封了国师,可若想将皇上身边的安柄山比下去,简直难如登天。”靳素鸾细心为自己梳了一个飞天髻,淡声开口。

    “安柄山不过是个太监,贫道还是有这个自信的。”绝尘缓缓退到一侧,不以为然道。

    “有件事道长一定不知道,那安柄山入宫前也是个道士,且不知从哪儿淘弄了一张长生不老的方子,这些年来,一直私下为皇上炼丹,你想想,有这么个好差事在手,皇上会亏了他么?”靳素鸾陡然转身,一本正经看向绝尘。

    “他会炼丹?”绝尘佯装惊诧质疑。

    “所以只有他炼的丹药出了问题,皇上才会舍他取你!”靳素鸾见绝尘动了心,越发卖力劝说。

    “可他炼的丹药怎么才会出问题啊?”绝尘皱眉沉思。

    “道长看着聪慧,怎么这般不通窍啊,只要你将本宫的药丸给皇上吃了,皇上身体出了差池,自然会把责任怪到安柄山身上,这么简单的道理,道长想不明白?”靳素鸾有些急了。

    “原来如此,那贫道还真要多谢贵妃娘娘了!”绝尘恍然开口,双手合于胸前,朝着靳素鸾行了个大礼。

    “谢什么,本宫这么做,也是想你能稳坐国师宝座,介时你与本宫便可以......”靳素鸾起身,摇曳着走到绝尘面前,玉指勾起绝尘的下颚,眼底媚光幽幽。

    彼时,当绝尘将靳素鸾的话原原本本重复给靳云轻听时,靳云轻不禁感叹。

    “这是哪个庸医给二姐做的药丸啊!”看着浸在水里半天都没化开的药丸,靳云轻极度无语。

    “咳咳......贫道觉得问题的重点在于丽贵妃想杀皇上,而不是这粒药丸......”绝尘显然没料到自己费尽唾沫陈述后得到的却是这句话。

    “有什么奇怪,这皇宫里想杀皇上的可不止一人呢,你为什么要告诉本宫?其实你大可以将这药丸偷偷放到皇上的水杯里,再寻个由头将蛛丝马迹引向华清宫,以你的智商,这不难。”靳云轻漠然抬眸,似有深意看向绝尘。

    “绝尘既然答应皇后娘娘不动皇上半分,便不会自作主张,由始至终绝尘的目的就只有安柄山一人。”绝尘心知靳云轻在试探自己,当下表态。

    “嗯,本宫信你。本宫让你炼的丹药炼好了吗?”靳云轻言归正传,让安柄山逍遥了那么久,是时候送他归西了。

    “绝尘已经带来了,请娘娘过目。”绝尘说着话,自怀里取出十余粒晶莹剔透的白色药丸,小心翼翼的搁在桌上。

    “嗯,做的不错。本宫问你,事成之后,你有何打算?”靳云轻看中了绝尘这个人,心思稳健,行事周密,是个可造之材。

    “有命活着的话,回清风观。”绝尘据实回应。

    “若本宫有个好去处,你可愿意?”靳云轻扬眉看向绝尘。绝尘闻声,蓦然抬眸,眼底划过一抹暗淡。

    “绝尘明白娘娘的意思,只要安柄山一死,绝尘自会......”

    “你以为本宫会要你的命?”靳云轻浅笑道。

    “不是?”绝尘很清百里‘好去处’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罢了,介时你便知道了。退下吧,对付安柄山就是这两天的事,你且准备一下。”靳云轻淡淡道。

    “绝尘明白,可丽贵妃那边?”绝尘恍然想到来的初衷,请示道。

    “且凉着她,等本宫有空的时候再逗逗她也不迟。”靳云轻眸色幽冷,唇角勾起的弧度让绝尘一阵恶寒。

    翌日早膳,百里玉端着饭碗,拿着竹筷,踌躇坐在椅子上,不时看向靳云轻。

    “王爷有话就说,现在这模样容易让人误会,弄的好像筱萝有多刻薄,王爷吃个菜还要看脸色一样。”靳云轻说着话,将一块鱼肉夹到百里玉碗里。

    “本王前天晚上看到靳素鸾到绝尘房间里去了......”百里玉意有所指。

    “那又如何?”靳云轻不以为然。

    “她居然绝尘!”百里玉撩下碗筷,愤然怒斥。

    “王爷跟上去看了?”靳云轻睁大眼睛看向百里玉,音调异常高。

    “嘘!本王才没那么龌龊!不过除了那种事,也不会有别的事了!这件事本王不会坐视不理!”百里玉愤愤然道。

    “王爷何必大惊小怪呢,靳素鸾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当初她跟百里子宵鬼混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气愤。”靳云轻心知靳素鸾害死表姐这件事一直是百里玉心里的刺,靳素鸾不死,百里百里玉岂会罢休。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不管怎样,本王决定今晚宰了那个贱妇!”只要看到靳素鸾还逍遥自在的活着,百里玉便不舒服。

    “王爷恨靳素鸾,筱萝又何尝不是。筱萝之所以让她活到现在,除了她手里有那份证词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日筱萝要将大姐的死昭告天下,若靳素鸾死了,便是死无对证!王爷相信么,终有一日,筱萝会让害大姐的人在大姐的陵墓前磕头认罪,再自绝而死!”深邃的眸滚动着幽冷的寒意,靳云轻一字一句,仿佛带着刺般挑起了百里玉心底的鲜血。

    “到底是表姐的妹妹,本王没看错人!”百里玉硬是将眼泪吞进肚子里,狠狠点头。

    “王爷这么说是认可筱萝的做法了?”靳云轻收起眼中的冰冷,狐疑看向百里玉。

    “自然,你比本王想的要周到,不错,表姐惨死,害她之人不该死的那么轻松!”百里玉释然,暂时放下了对靳素鸾的杀机。

    “那好,王爷快些吃饭,吃完饭帮筱萝办件事。”从这一刻开始,靳云轻知道,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让百里玉办任何事了。

    “不吃了,办事要紧,什么事?”百里玉当下起身,满腔激情的看向靳云轻。

    “筱萝的话堪比鸡血啊......”见百里玉如此,靳云轻不禁感慨。百里玉闻之,原地石化。

    晌午十分,百里连城本想到关雎宫瞧瞧靳云轻,却不想走到御花园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

    “发生什么事了?”百里连城面色阴沉,厉声问道。

    “老奴这就派人去看!”安柄山登时转身,欲吩咐身后的小太监跑一趟,却被百里连城拦了下来。

    “罢了,朕亲自去。”自安柄山所炼丹药被绝尘验证之后,百里连城越发深信不疑的每日按时服药,以致于这两日,他只要想到靳云轻,身体便即刻了有反应,可这反应只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种情况下,他着实不该去关雎宫。

    安柄山的状况也不比百里连城好多少,虽然他对男女之事无甚感觉,可自从服用丹药后,安柄山便觉自己四肢无力,头脑发昏,有时候眼前还会出现两个主子。

    枯井前,百里玉单手攥着小太监的衣领,清眸冷凝,如覆冰霜。

    “你敢拦着本王?”百里玉愤然怒吼,说话间猛的推开小太监,大步走向枯井。

    “王爷不可啊,这里什么都没有,王爷这是要干什么啊!”小太监惊恐上前抱住百里玉的脚,苦哈着脸哀求着。

    “本王要干什么轮得着你管!让开!”百里玉一脚踢开小太监,再欲起步时,赫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冰寒的声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百里玉闻声转身,见是百里连城,登时拱手施礼。

    “臣弟叩见皇上。”见百里连城出现,刚刚被踢到地上的小太监猛的吓出一身冷汗,此刻已然不顾疼痛的跪在一侧,抖如筛糠。

    “嗯,百里玉,你在这里做什么?”百里连城瞥了眼小太监,转眸看向百里玉。

    “回皇上,臣弟刚刚看到这厮朝井里扔了什么,一时好奇想要看看,没想到这奴才死活挡着,臣弟心觉有异,这才与他争执起来,不想惊扰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百里玉据实开口。

    “哦?你朝里面扔了什么?”百里连城转眸看向小太监,却见小太监将头埋到腿间,身体如落叶般抖动不止。见小太监不说话,安柄山登时上前。

    “该死的奴才,皇上问你话呢!”安柄山刻意靠近小太监,这才看出跪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信小敦子。

    “回皇上......奴才什么也没扔......”小敦子说着话,双眼乞求着看向安柄山,安柄山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昨晚一时手痒,折磨死了一个宫女,原是交给这个小敦子处理掉,现下想来,这小敦子必是嫌路远,索性将宫女扔进井里了。

    “胡说!本王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么?”百里玉登时上前,朝着小敦子的胸口便是一脚。

    “百里玉,何必这么大火气,朕命人到井下瞧瞧,若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朕赐死他便是了。”百里连城只觉精神萎靡,连站着都有些费力。

    “皇上,这事儿交给老奴,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安柄山心虚走到百里连城面前,毛遂自荐。

    “也好......”百里连城正欲转身之时,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当下转身,目光凌厉。炼丹房何等封闭,根本不可能有味道传出来,而且就算传出来,也不会传的这么远。百里连城虽然萎靡,可脑子却好用的很,这味道分明就是他每日服食的丹药的味道。

    “皇上?”安柄山不明就理,狐疑看向主子。

    “百里玉啊,这等小事你就别管了,交给奴才们自己处理,朕忽然想起来有本重要的折子没批,你且帮朕将龙案上的折子全都拿到关雎宫,朕这身体......”百里连城声音虚弱,淡声道。

    “可是......好吧,臣弟这便去。”百里连城犯难的看了眼枯井,方才转身离开。

    就在百里玉离开的下一秒,百里连城眸色骤凛,转身命侍卫下井勘察。

    “皇上,老奴送您回龙干宫?”安柄山闻惯了这股味,当下没察觉出什么,只想着快些遣走百里连城,却在迎向百里连城凛冽的幽芒时不由的噤声。

    安柄山心道自己的事儿皇上多少也知道些,调走百里玉或许是为了给自己留些面子,就在安柄山思忖之际,只见侍卫自井内拎出一具死尸。

    “回禀皇上,井下还有至少三十具这样的尸体。”侍卫一语,百里连城阴眸顿时寒如冰霜。

    “全都驮上来!”百里连城愤然低吼,阴森的眸紧紧盯向那具宫女的尸体。

    “这......这是怎么回事?”在看到女子尸体的那一刻,安柄山只觉浑身血液骤凝,喉咙狠噎了下走上前去,脚步凌乱不堪,眼前宫女分明是他背着百里连城偷偷运出皇宫的试药宫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皇上......”安柄山慌乱的看向百里连城。

    “来人!去请国师!”百里连城愤然低吼,漆黑的目滚动着幽幽的寒意。此刻,侍卫们已然自井底驮了三十具女尸上来。

    看着地上摆着的尸体,安柄山双腿忍不住的颤抖,手中的拂尘亦跟着在风中凌乱。那些尸体皆面色铁青,双眼凹陷,骨瘦如柴,皆是中毒之兆。

    “皇上,这件事......”安柄山惊诧之余,踉跄着走回到百里连城身边,他很想解释即便那些宫女死于炼丹,可丹药却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他才一开口,便被百里连城拦了下来。

    “一切等国师来了再说。”百里连城甚至没看安柄山一眼,双目紧盯着那些尸体。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绝尘在侍卫的引领下到了御花园。

    “贫道绝尘叩见皇上。”绝尘恭敬打了个揖,余光瞥了眼安柄山,四目相视的顺间,安柄山顿时恍然,怒目瞪向绝尘。

    “国师请起,你且替朕验查一下这些宫女的死因。”低戈的声音透着绝寒的音调,绝尘不敢怠慢,当下转身走向那些宫女的尸体。

    百里连城身侧,安柄山双眼赤红,懊恼自己没有一早下手解决了绝尘,现在这种局面,他怕是在劫难逃了。

    “启禀皇上,贫道需剖腹验查才能寻得真相。”绝尘一本正经的走到百里连城面前,目露忧色。无语,百里连城亲自抽刀交到绝尘手里。

    时间对于安柄山来说是漫长的,更是难熬的,尤其在看到绝尘从一个宫女腹中剖出丹药的时候,安柄山就知道,这次他算是栽了,现在他能做的,只是保住这条老命,只要保住命,他就有办法扭转乾坤。

    “皇上,贫道以为这些宫女皆死于这种丹药!”绝尘将一颗擦拭干净的丹药单手捧至百里连城面前。

    “道长以为,这粒丹药与朕不日前让道长所见丹药有何不同?”百里连城的声音冰冷如锥,背在身后的手紧攥成拳。

    “贫道愚见,两种丹药取材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取材的剂量,要知道炼制这种丹药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倘若剂量不准,前者是益寿的良方,后者便是锁命的鸩毒。”绝尘神色肃然,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依国师之见,能炼出益寿良方的人,能不能再炼出锁命鸩毒?”百里连城声音越发幽寒。一侧,安柄山的身体抖动不止。此时此刻,只要绝尘的一句话,分分钟便能将他打入万丈深渊。

    “除非刻意。”绝尘简单利落的回应让百里连城勃然大怒。

    “来人!将安柄山押入龙干宫!国师,请进一步说话。你们留下,将尸体运出皇宫,烧尽!”百里连城愤然低吼,旋即踩着暴戾的步子朝龙干宫方向走去。

    待众人离开,百里玉与靳云轻方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还没确认炼丹房里的丹药有毒,皇上已经这么生气了?”百里玉不禁摇头,心里却十分愉悦,皇上越生气,安柄山死的越惨呵。

    “但凡吃这种长生不老药的人,皆是惜命之人。试问,这么渴望活着的人若知道自己每天吃的东西很有可能是锁命的毒药,会是什么反应?”靳云轻幽幽笑着,幸而百里连城中毒不深,若是这么死了,她会遗憾的。

    “对了,你是怎么将丹药弄到那些尸体的肚子里的?”百里玉好奇的看向靳云轻。

    “能有多难,剖开,塞进去,缝上。”靳云轻言简意赅回应。

    “不是吧,你就不怕皇上会找御医验尸?”百里玉愕然看向靳云轻,忽然觉得后怕。

    “开什么玩笑?如果这种事可以见光,皇上又何须将你遣走?你也看到了,如果这里不是皇宫,皇上恨不得马上毁了那些尸体。走吧,筱萝请王爷品茶,稍后殷雪便会带着好消息回到关雎宫。”靳云轻嫣然浅笑,摇曳着走在眼前。

    看着靳云轻娉婷而去的身影,百里玉心下感慨,此刻的靳云轻,举手投足间都像极了表姐......

    龙干宫内,百里连城命人打开暗门,安柄山被推搡着进了炼丹房。

    “奴婢叩见皇上。”在看到百里连城的那一刻,明玉等人皆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从她们入炼丹房那一天开始,从未见过皇上踏足这里,这一刻,明玉知道,她盼的那一天终于到了。

    “皇上明鉴,老奴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给皇上吃有毒的丹药啊!老奴发誓,那些宫女绝非死于丹药!是绝尘!绝尘对老奴怀恨在心,他早就想将老奴置于死地!皇上,老奴伺候您这些年,当真是一心一意啊!”安柄山老泪纵横,泣不成声,百里连城却不为所动。

    “你!把近几日炼的丹药拿过来。”百里连城随手指到了明玉头上。

    “奴婢遵命。”明玉心中暗喜,当下转身将装有丹药的玉盒捧到百里连城面前。

    “国师,你且替朕验查一下,这些丹药可有异常?”百里连城对安柄山的话置若罔闻,幽目直直看向绝尘。

    绝尘单手打了个揖,转尔走到明玉面前,随手拿起一粒丹药在鼻下嗅了一下。

    “皇上,此丹药与宫女尸体内的丹药如出一辙,服食后会令人萎靡不振,且在腹中淤积不化。”绝尘肃然回禀。

    “你血口喷人!皇上!此药当真有延年益寿之药效,虽然初食会让人有倦怠之感,可服用到一定程度,便会容光焕发,返老还童!这里的宫女皆可证明!明玉,你快禀报皇上!快说啊!”安柄山挣扎着咆哮,急声催促明玉。

    “安公公......您在说什么啊?明玉听不明白。”明玉一脸茫然的看向安柄山,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