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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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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亲,我想你。转眼秋天又来了,我最喜欢的季节,一个容易让人思念的季节。林花谢了春红,匆匆又匆匆。算来我们结婚已经八年了,婚后每一个中秋节都是我一个人过的。如此浪漫的节日,如此孤独的我。亲亲,我依然喜欢这么叫你,亲你在承德还好吗?承德的秋天好吗?承德的美女好吗?你又该骂我了:乖乖女你整天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我的心很平静,我已不是以前那个被你笼罩在情爱气氛里的小女孩。我渐渐成熟起来,我心如月,月华只照我爱的人。亲只要你好,只要你快乐,我愿意承受你不在家的日子,愿意承受你给我的寂寞,伤痛与泪水。亲我想让你自由的飞,不受家庭的拖累。亲我后悔与你任性的争吵,无休止的撒娇耍赖,若得你借酒浇愁,只怪我年少轻狂。亲,原谅我好吗?亲,秋风凉吗?你独眠的床头冷吗?你看秋月多好,其实我就在你身边,爱如透过窗帘的月光撒满你全身——

    思念在指尖流淌,缠绵在电脑前交织。依稀旧梦中,我还是那个黑发白裙,不谙世故,不解风情,清纯如水的小女子。我喜欢看上海滩,迷里面的周润发。我抱着布娃娃,卧在我家沙发里。 转身时发现周润发就站在我家客厅里。后来你送我各种各样的布娃娃,若得女友们进我房间参观,大呼小叫的说是国际幼儿院。我一看唐诗宋词你就看我,专注的看我,眼神亮亮的,嘴角带着微笑,你说我好单纯。你吻了我说你喜欢我,我敏感到你身体里有一个秘密,你有比我足够多的阅历和经历。

    最美的是在南方的日子。哦,在南方,在南方,云象长了翅膀一样的飞,天蓝的象洗过,阳光温暖的醉人。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小岛上,我可以花两块钱在书店里从早晨坐到黄昏到你下班,华灯初上时我们开始驱车夜行。情人岛的夜色是朦胧的,朦胧中可以看见鲸在海水里翻出的尾尖,岸边的礁石。过了长长的吊桥,曲径通幽,在幽处坐下,听风吹过竹林的声音。那声音象呜咽,象低泣,象倾诉,象缠绵----总是听的痴迷了过去。在沙滩躺下,看着北斗星,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天亮时回去,路过郊区,竹篱笆在车窗外闪过。野菊花在崖边探出头来擦着车沿。我说那花好美。你就马上停车,攀上去采下来,递到我手里时我觉的我好幸福,好受宠。好象每个晚上都这样,朱家尖的机场,菩陀山的佛院,白峰的码头,走到尽头是海水,刚好有大排档,吃完宵夜还是不想回去。不醉不归,醉了也不想归。岛上的角落转完了,再往远出走,就去看苏杭,看奉化,看雪窦山——山山水水总是看不完的,最后的去出总是在你怀里——这才知道你是最美的,你晚归的敲门声,你带回来让我惊讶的玫瑰,你清晨醒来吓唬我说我戒指上的小蝴蝶飞走了,你出差走时的转身再转身,你每到一个宾馆的电话,每到一个地方的记念品,以及你给我的初夜,白床单,我的血——

    我很傻不知道爱的结果是十月怀胎,死去活来。手术签字时,你颤抖又用力地划破了纸。我听到产房里女人的惨叫声,我看见你生离死别的眼神,我反过来安慰你说再过一会你就要当爸爸了。你不说话,抓着我的手,眼泪掉下来落到我脸上——我被推走时你转身对着墙不再看我。我天生的神经敏感,麻药对我是不管用的,至始至终我都很痛,至始至终我都在和医生聊天。聊累了我就看我对面也有一个做手术的,他是个囚犯吞了两个刀片,我眼睁睁的看着医生从他血肉模糊的腹部取出来,至到我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昏迷中听到婴儿的哭声,听到医生说话声说我是个坚强的女人,听到手术室关门声,我知道我出来了,被移到病床上——

    是谁在握着我的手?是谁在哭?是谁在说云你醒醒你醒醒?恍若隔世,是你吗?我想对你说我没事,想睁开眼睛,心里一阵难受又晕了过去。

    真正醒来时,我已不是原来的我,身心俱毁。我得到了爱,爱也让我付出了代价。

    倘若世间只有爱,没有性该多好。可男人总离不开这些,总是为这种事寻找各种借口。我很欣赏红楼梦里惜春的个性,冷面冷心,不为情所动,青灯古佛,了却一生。黛玉就不行,容易为情所困,见花流泪见叶伤心,一到秋天就吟诗做赋。说什么: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我不是她却和她差不多,象我们这种女人已经被社会淘汰了。

    你这次回来,我其实不想去什么三峡旅游,我到希望两个人呆在家里,静静的说说话。你开玩笑的说:给你交了三千多的旅游费不能白交回来给我写一首诗。我笑了心里很感动:只有你把我当作家。可带着个小东西,我一点心情都没有。我也明显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许你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与事业,我对你来说已不是最重要的了。不过我真的很开心,四星级的豪华客轮上,天天歌舞升平,天天西餐大餐,最搞笑的是和外国人跳中国的民族舞。在江上漂呀漂,躺在床上就可以透过窗子上的玻璃看风景,不是春天也让我想起那首诗: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我在船上买了一把古典的扇子,每到两岸灯火辉煌的时侯,我就摇着它在阳光甲板上和朋友们聊天,聊到深夜。只要有我说话的地方就有笑声,我偶尔不去了,他们就在甲板上大喊:小白,快点上来呀,没有你热闹不起来。

    我把快乐留给别人,把伤痛留给自己。你走时我也不会象以前那样环着你的腰说不让你走,不让你走。我知道你不可能把我变个小人放在你衣兜里。这段时间我竟然不再喜欢看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倒是你从公司带回来的没有任何借口我放在枕边——

    可我依然有泪,一个人时莫名其妙的泪水悄悄滑下来,滑下来——我一遍又一遍的听歌,一遍又一遍的上网,一遍又一遍的想。为什么今生注定我就是你的呢?有时生气了,我说我要走了,要离开你。回头看你,你抽着烟,斜着眼睛,坏坏的笑着说:走吧,候补多着呢。我急了说是真的吗?你不说话只把我往你怀里轻轻一拉,我装呢,早醉在你身上的味道里去了。天生的男人味,穿西装呀穿睡衣呀都好看,怪不得好多女人喜欢你,可好看就好看吧你臭美什么明知道我离不开你,你还气我。

    有时侯我真想问你你还爱我吗?可我没有这个勇气,我心里明白当爱被一遍遍询问时,爱已象渐渐褪色的玫瑰。

    这世界上比我优秀的女人多的是,虽然任何不正常的东西阳光一出现就会在黑暗的角落里自然死亡,可人们有时仍然会为它意乱情迷。亲,我不在乎。因为你是我的亲。我只想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最美丽的可我是最让你心痛的,我不是最优秀的可我是最让你牵挂的,我不是最可爱的可我是最让你珍惜的。我心如月,月华照我亲亲,照我亲亲。

    白云 2004—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