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从聊斋开始横扫诸天 > 第六章 命贱如草

第六章 命贱如草

作者:不爱吃花生米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盛夏时分,往往阵雨来的又急又快。

    片刻前还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半炷香的时间还没过,便有黑云压城。

    又过了几秒。

    雷声阵阵,响彻天际。

    豆大的雨滴似倒豆子般倾洒而下,涤去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斑斑血迹。

    “好大的雨,江兄,这郭北镇也到了,你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我得忙着去收账。”

    姑且填饱肚子以后,宁采臣的吃相也开始斯文了起来,用筷子加了肉片后塞入嘴里细细咀嚼,惬意的享受起了这难得的美味。

    “收账?你就这样去,别人不一定会愿意给你。”

    江仲渊眯着眼睛往窗外看去,雨水打在屋檐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有人檐下躲雨,有人行色匆匆,入了郭北镇以后,难得可以见到这般纯粹的场景了。

    刀枪剑戟斗争杀伐都因这场暴雨而暂时停歇,真是……

    “站住!”

    江仲渊的感慨才刚刚升起就被这声爆喝打断,神情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

    循声望去,便看到一个黑甲男人手持长剑,在他前方数人仓皇逃窜:“本大爷的钱也敢偷,该杀!”

    “哼,蝇营苟且之辈。”

    不知该不该说这些人敬业,暴雨如注之时都不忘偷鸡摸狗,只可惜现在看来又惹到了个硬茬子上。

    被搅了好心情的江仲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旋即猛地将手中杯子掷出。

    嗖——

    旋转的酒杯发出一阵破空之声,最后狠狠砸在跑的最前方那人的膝盖上。

    “哎呦……”

    那人顿时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抱着腿哀嚎不止。

    “谁!”

    “妈的,跟他拼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另外几人倒也够义气,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偷来的钱都在倒在地上那人的腰包里。

    顾不上找谁扔的暗器,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了后面追来的那人。

    几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回头,色厉内茬的挥舞着刀剑想要吓退黑甲男子。

    “哼,一帮乌合之众。”

    黑甲男怡然不惧,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手中长剑挥舞,剑锋与刀锋碰撞,乒乓数声,众人的武器就被打飞出去。

    一时间,最先倒在地上的那人,竟成伤势最轻的那位。

    余者不是开膛破肚,便是却胳膊少腿。

    “饶,饶命……”

    抱着腿打滚的那人见此情形,顾不上腿伤,跪在地上求饶。

    江仲渊的指尖漫不经心的敲打在木桌上,看黑甲男人的表现,多半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宁采臣看得提心吊胆,望着那血淋淋场面胃里不禁一阵翻腾,强迫自己把头扭了过去。

    倾盆大雨的街道上,黑甲男人眼底寒光一现,握剑的手猛然挥动,跪在地上那人脖子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哼,饶命?想的轻巧!”

    黑甲男弯腰摸出自己的钱囊,不顾满地狼藉左顾右盼一番,看到江仲渊后大步走来。

    大雨倾盆,却也没能洗刷掉男人身上的血腥味。

    “我叫夏侯,这顿饭我请了!”

    黑甲男自顾自来到桌边坐下,拿起空碗斟满饮下,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滑入胃中,将身上的凉意驱散。

    喝过一杯酒,夏侯瞥了一眼低着头不敢吭声的宁采臣,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拍在桌上。

    “相遇即是有缘,何必急着走?”

    江仲渊出声将准备离去的夏侯拦了下来。

    得益于躺在病榻的几年,江仲渊观摩了许多影视作品。

    倩女幽魂自然也在其中。

    纵观整部作品,最让他惋惜的便是夏侯。

    习武之人,追求第一有什么不对?

    面对贼人时出手狠辣,而在看到宁采臣的畏惧后,非但扔了个馒头过去,还主动离开了避雨的凉亭。

    习武之人,养三分恶气争强斗勇,留七分侠气浪迹天涯。

    这才是江仲渊心中的武夫,至于中年商人手底下的侍卫……

    只能说粗通拳脚罢了。

    “不必了,即便是有缘,一杯酒水,缘分已尽。”夏侯回头,态度生硬。

    江仲渊笑笑,不以为意:“那不妨等雨停如何?”

    “……好。”

    沉默两秒,夏侯点了点头。

    对眼前这个陌生人,他也非常好奇,只不过见旁边的书生担惊受怕于心不忍,故而执意离去。

    现在对方既然再三挽留,那又岂有拒绝之理?

    更何况,这顿饭钱还是自己掏的嘛!

    这么一想,夏侯倒是释然了不少。

    “在下江仲渊,这位是宁采臣。”

    江仲渊重新拿了个杯子替自己倒满,随后拍了拍不敢吱声的宁采臣胳膊:“不用担心,夏侯兄不是恶人。”

    “可他杀了好多人!”宁采臣见江仲渊面色和尚,胆气这才壮了不少,嘴里嘟囔道。

    “你觉得我是恶人吗?”

    “江兄自然不是。”

    “但当时若非那衙役识相,我原先可不打算留他们一命,那我不也是杀了许多人的恶人吗?”江仲渊反问。

    “可,可……”

    宁采臣被噎了一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在白鸟寺,若非江仲渊恐怕他早就死了。

    再加上方才,仔细思量过后他不得不承认,那些衙役确实很可能把他们当做劫匪抓回去,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

    可是……

    可是……

    十年寒窗所造就的三观,绝非一时半会儿便能轻易动摇。

    所以现在宁采臣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如今世道本是如此,你若有本事,等居于庙堂之高时再考虑改变这个世界。在那之前,尝试着适应吧。”

    夏侯脸色舒缓了许多,看在江仲渊的面子上也开口规劝了两句。

    得亏就他脾气好。

    换做别的匪徒,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若敢当面这么说话,来年坟头草兴许三丈高了。

    “行了,不提这些。夏侯兄,不知接下来你要去何处?”江仲渊岔开话题,貌不经心的问道。

    “兰若寺。”夏侯也没多想,随口回答了这个问题。

    话音刚落,整个酒肆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瞬间雅雀无声。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回过头,用一种充满讶异的眼神看着夏侯。

    “嗯?”

    夏侯眸光微沉,杀气油然而生,一手还端着酒碗,另一只手却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

    众人被他扫了一眼,立马忙活起了各自的事情,像是刚刚那诡异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