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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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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过很多篇关于雪的文字,真实的、浪漫的、飘逸的,却没有回忆的诗篇。当2012年的第一场雪到来的时候,我的心却充满惆怅。这雪是轻盈的、潇洒的,仿佛满载心事,停停落落,随风飞舞。我的记忆随着纷飞的雪花飘回了多年以前。

    小时候,喜欢在每一场雪后,堆雪人、打雪仗。在那个年代,雪带给人的是单纯的快乐。没有人在意冻僵的小手,只在乎纯白天地间的那份欢悦和欣喜。那个时候感情的色彩也是单一的,生气时总会泪水涟涟,开心时总会喜形于色。那个时候,一本小人书,一套连环画,足以让人陶醉在童话的世界里。多年以后,当琳琅满目的商品遍布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当单纯的情感变得越来越复杂,不由得心生感叹,更加怀念过去那段纯真的时光。

    记忆中的雪,总是与牵挂、与亲情有关。儿时的记忆里,每个月父母都会带着我去艾友的奶奶家送生活费。那时父母的工资加一起才六十元钱,给奶奶十元、姥姥五元,家里一月的生活费只有四十多元。父母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甚至半年没吃过肉,衣服也是缝了又缝、补了又补。他们从农村来到城市,无亲无故,就靠双手来打拼,那份心酸和困难,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每到月底父母都会带我坐火车去奶奶家。数十年如一日,从没间断过。这份坚持和执着深深地感染了我,也让我牢牢记住了父母优秀的品德。

    1980年的一个寒风刺骨的冬天,天特别冷,雪特别大。在去往奶奶家的路上,因风大路滑,母亲把她的帽子和围脖都给了我,把我包裹的得严严实实,以至于我不小心掉下山坡却毫发未伤,母亲的耳朵却因此冻伤了。每当回忆起那一幕,心中总是充满无限的感动。

    记忆中的雪有温情、有感动,有怀念。1983年的冬天,父亲因病住院,母亲把我锁在家里,一个人在大雪天给父亲送饭,厚厚的积雪,结实的冰面,不知母亲摔倒了几次。当她怀抱着饭盒,一步一挪的来到医院时,父亲的眼睛湿润了。对父亲而言,一盒普通的家常饭远比山珍海味珍贵的多。回家后,看到母亲满怀伤痛,满身疲惫,我知道她不在乎自己内心的伤痛,只在乎父亲的病痛。其实,所有的爱都凝聚在日常的生活中。

    最难忘的是1993年。那一年,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在一个满山大雪的冬日,我和母亲来到远离市区的艾友北山,看望远在天堂的父亲。那场雪下的特别大,足能没过膝盖,我和母亲相互搀扶着,一步步艰难的走着,哪知到处都是树坑,一不小心就掉进去,好不容易爬出来,再往前走,又陷了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看不见一个人影,也找不到上山的路,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总算跌跌撞撞的来到的父亲的坟前,那份凄凉悲惨的场景至今难以忘怀。也因此买了公墓,为父亲搬了新家。时隔多年,每当下大雪的时候,总会想起那年那月那场雪。如今,雪中相依为命的母女,依然为彼此守候着一片晴朗的天空。

    每一场雪都有属于它的情感故事,在时间的流里唯一把握不住的就是拥有。那个时候生活朴素简单,却活得开心、活得精彩。现在的物质和文化生活虽然丰富,人们却少了很多快乐。都市的繁华遮挡不住内心的茫然,富足的生活少了几许追求和拼搏,多了几分哀怨和无奈。我依然喜欢简单的生活,简单的情感,简单的行走。我依然喜欢漫步在茫茫的雪中,欣赏雪的舞姿,感悟雪的晶莹,感知雪的心情。

    寄一片雪花的真情,让它融化在记忆的时空,愿每个飘雪的日子都充满回味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