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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花生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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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在厦门。我和父亲、母亲、弟弟、弟妹一行五人登上金榜山公园的山顶。山上热热闹闹,都是些坐着聊天嗑瓜子的闲人,还有打牌搓麻将的。山顶的风有些大,枝条摇曳,鸟声嘀啾,刚开始置身其间,还真是感到了一派“风声鸟声说话声,声声入耳”的逍遥景象呵。于是,我们找了个空位也就地乐了起来。

    母亲口里说着:“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不懂得心疼钱,花十八块钱到这里来吹风打牌喝开水。”手和脑子却不示弱,经我们七嘴八舌的指点她很快就领会了“要旨”而融入了我们打牌的行列,还边和我那个古灵精怪的老弟斗几下嘴皮子。

    父亲坐在母亲旁边,他美其名曰担当母亲的牌局指导。但是我们都看到了,父亲他在更多时候是安静的,或转过头凝视一阵天那边,若有所思,或迷茫或忽闪变幻的眼神似在试图搜寻一些熟稔的印象。我们是知道的,只是知道一点点。在这个美丽城市的某个角落,曾经留下了父亲和他战友们年轻的足迹,曾经有个属于他们栖身与奋战数日的“炮洞”那“炮轰金门”的故事,是父亲戎马生涯最珍贵也是最残酷的写实。那之后的这些岁月里,父亲断断续续的浅淡描述在于我们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想象而已。而在于父亲,怎能忘记?又能怎样地完整忆起?沧桑世事,故人何在?

    “老爸,听说你当时的那支部队现在还属于正规军而在编哦,什么时候我们帮你去找找你的战友吧。来,我们一起啃花生米。”花生米是父亲这些年一直都坚持的喜好之一,如同他一直固守着自己刚直沉稳的个性。弟妹就是乖巧如此。“嘿,往山上带吃的东西是我从小就养成的‘好习惯’,厦门人都喜欢在周末和家人朋友到山上或海边玩上一天,这就叫作好好地为生活而工作也好好地在生活里享受。我们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在周末上班。”

    一家人嘻嘻哈哈地打牌,轻饮一口清茶,随手来几个花生米,真香。

    (二)

    今晚科室聚餐。都有些微酒意之后同事蓉动了情绪,开口说你们不知道呵最近我烦得都影响到工作了。后来我和她就在ktv的过道里聊了起来,她激动地说,我晕乎地听。是她和丈夫的事。她说她实在是没办法笑脸坚持了,她终于想不顾面子地带着孩子到外面租房子过。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因为我无法判断他们夫妻之间谁是谁非。只能静静地听。然后叫她先冷静一段时间吧。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了解人以及人的情感了。每个人其实都是属于自己的一个个体,他一切的生命和心理活动都是由自己大脑里的高级中枢统管着,这个个体与外界的联系也是在中枢的调控之下发生的,由语言和肢体动作。除此之外,如果说还有些什么,那就只有无行无影而随意穿梭的思想了。相比之下,前者显而易见,后者无迹可循;前者相对简单,后者莫测高深。并且,人类,作为高级动物的你、我,却又自然地具备占有与揣摩的天性。我想清楚与简单地知道,你的思想。

    我该怎么理解你呵?我的爱人。你该怎样懂得我呵?我的爱人。也许思想一直这样如泣如诉着。而我,却无法走近你;你,也无法靠近我。

    人类的存在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完成一个自己生存的过程,期间常规地有一个生养子女的阶段和填塞内容。如此而已。然而,在现实的所谓的生活里,也许是人类自己太注重于生活的形式与味道了,总是太复杂。当我想放身心于淡定随然时,周围的那些眼中事、口中说、旁边人却很容易地干扰了我。叫我无法平静,叫我逐渐失却对周围的判断力。

    思想无处可达,茫然之后还是茫然。摇摇头,说声抱歉:蓉,这就是生活。

    (三)

    还是关于同事蓉的。她说和丈夫争吵或是矛盾激化的原因之一是因为网络。

    网络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很多。如每一样新生事物,美好与丑陋总是携手并来的。我忽然有些惊异,蓉还不到半年的网龄就给她生活带来了意料或没意料的影响,而我呢?走了进四年的网路,一晃而过,似乎还是这个我,除了多些文字,文字里写满了感动与被感动。是我太贫乏还是她太丰富?

    再怎么理解蓉的网络态度,却也一样无法给她一句明白的劝说话。“那是我最珍贵的情感啊,你说人这辈子不该珍惜么?”潸然泪下的蓉。

    珍贵与否在于自己的心里。世上有那么多因人而界定而闪亮的珍宝,又被人所喜爱。那么,在人的各自心里也必定有许多被珍贵的人和情感。

    可是,也会有那么多的无以言说。刚在论坛看到一个网络故事,一对深深相爱的男女,船和帆。他们美丽地相逢,他们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船因车祸而生命垂危的那些日夜里,船因忽然失去帆的音讯而心痛破碎;而帆在昏迷中,在他内心深处一直感觉船在喊着他,船温柔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帆醒来醒来

    后来:船说,自那一次重逢后,一晃又是一年多,帆的音讯全无。帆妹每次都答复船:帆很好,就是工作太忙。直到有一天,帆妹说,帆去了美国,和帆嫂在一起。

    朋友问船:后悔吗?

    船说:不。这就是网络。

    蓉,这就是网络。

    (四)

    孩子做完作业就开始满屋子地转,并且是越来越抗议我长时间做在电脑前,说老妈宁爱机器而不爱他,不爱他老爸。于是在一番自我批评之后我自觉地减少了我的上网时间。

    陪孩子看着电视,我捧着杯热开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忽然想吃点什么,就怂恿孩子去柜子里找找有没什么可吃的。

    “老妈,你前几天买回来的好多东西都被我吃完啦,现在只有一包花生米可以吃。”

    花生米也好。打开密封袋正要和孩子瓜分时,在书房刻苦攻读外语的孩子他爸不知道何时溜了出来。“哈,花生米,我最爱吃也”

    “对了,今天我们语文课刚好是上落花生。老妈,你知道花生的好处吗?”

    “花生好吃啊,还可以榨油,好处多着呢。”神气的家伙老想考倒老妈。

    “嗯,还好。现在你们听着,本人开始背诵课文:花生的好处很多,有一样最可贵,他的果实埋在地里,不像桃子(画外音:哦,对了,现在有桃子吃了吗?)、石榴、苹果那样,使人一见就生爱慕之心。你们看它矮矮地长在地上,等到成熟了,也不能立刻分辨出来它有没有果实,必须挖起来才知道所以你们要像花生,它虽然不好看,可是很有用。嘿嘿。”

    我说是是是,孩子他爸也边动着嘴巴边点点头。

    饱满的脆,实在的香。烹制简单,味道大众。没有什么让人不喜欢的理由。这就是花生米,花生的果实。

    一直以为自己没什么喜好,三十几年来。看来,或许我喜爱这花生米。或许我还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