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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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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城的人喜欢与黑夜打交道,黑夜也给了伤城人思考的空间,夜是黑的,鬼宅里也是黑的,没有人会因为突然间失去的光明而感到惊讶,因为伤城的人们习惯了黑夜。

    四爷的突然离开,没有让几个人吃惊,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黑暗中只剩下了五人了,昏暗的灯光掩不住鬼海一张忧伤而苍老的面孔,此时的他内心无比的激动,他没有想到还会遇到红唇,自从鬼天死后,他的心似乎也死了,一辈子争来争去,到头到连自己的儿子都没了,他还有什么可争的呢,他得到了什么?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来作代价,只为一个伤城和“鬼球”可悲,可叹啊。

    红唇依然无法相信自己是鬼海的女儿,阿莲,她是谁?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伤城啊,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伤城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红唇的手心里慢慢的湿了,狂歌心疼地用纸巾为她擦去汗,他知道此时的红唇内心一定在翻江倒海,虽然红唇轻易不露出自己的内心世界,但,她的手,早已告诉了狂歌,红唇依然被自己的身份所震撼着。

    几个人围坐在鬼海的身边,大家知道此时的四爷不会有所行动,既然鬼海困于此处,那么,四爷也相信他们是出不去的,不过,四爷有可能怀疑周叔放他们进来的,此时也没有时间去想周叔的安全了,红唇想尽快的知道伤城的秘密和自己的身世。

    “告诉我,我是谁?我有权知道这一切。”红唇偎在狂歌的怀里,感觉有点冷,是心冷,有点慌的感觉,她怕听到鬼海说出的故事,又急切的想听到,内心就这样的矛盾着,惟有狂歌的爱给她以支持,她不知道,如果没有狂的陪伴,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挺过去的。

    “阿妹,鬼父说的对,你是他的女儿,对不起,阿妹,师傅有一封信留给你,但他说让我当着你和鬼海的面才可以给你看的,所以我一直等到今天才”阿北到此时才说出师傅临走时留给红唇一封信,阿北不知道写些什么,但他知道一定和红唇的身世有关。

    “我知道杰一定会给我留话的,他不知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开伤城的,他一定有话和我说。”鬼海喃喃的说道。

    狂歌接过阿北手中的信,红唇呆呆的,没有去碰信,狂歌叹了口气“宝贝,让狂念给你吗?”

    “嗯,你念吧,我不想看,听着就行了。”红唇是真的不想看,累,此时的她感觉到的只有累。

    “小伙子,就麻烦你了,我也不想看。”鬼海的心思和红唇一样。

    “看来是有点不对劲,红唇,别怪我直言,你和鬼海有很多地方都相似,就像现在的表情,还有此时的心情,我相信你们是父女关系。”鱼丸在细微之外发现了鬼海与红唇的相似之处,便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红唇,红唇诧异地看了看鬼海,鬼海也同样看着红唇,两人的心里没有太大的波动了,经历了这么多,还有什么值得伤城的人去大喜大悲呢。

    “红唇,师傅走了,师傅这一生对不起你的母亲阿莲,更对不起你,师傅老了,不能照顾你了,只能离开伤城,你的母亲一人在另一个世界太寂寞了,我要陪她去了,红唇,关于你的身世,等见到你的亲生父亲鬼海时,让他来告诉你吧,我相信鬼海还有人性在,这么多年了,我守信用没有离开过伤城,鬼海也一直没有把我怎么样,虎毒不食子,相信鬼海也在变,随着逝去的岁月而变。你手中打的球叫鬼球,红唇,现在的鬼球就是你了,但师傅知道,就因为鬼球,才给你招来了杀身之祸,所以,师傅一直让你生活在地下室里,与外界隔绝,就连鬼海也不知道你在我的身边,就算有师傅在,你的危险还存在着,师傅只能如此了,余下的故事,就让鬼海来告诉你吧,红唇,别怪师傅这么狠心的扔下你,你长大了,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相信你会懂的。杰师傅绝笔!”

    狂歌展开杰师傅给红唇的信,慢慢的读给几个人听,杰师傅的话不多,但他把故事全留给了鬼海,杰师傅只告诉红唇一件事,那就是红唇就是鬼海的女儿。

    红唇很平静的听着,自己的身世她只是想知道而已,是怎样的身世已不重要了,眼前的鬼海就是自己的父亲,红唇想着自己在鬼宅的每一天,鬼海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照顾,如今看来,可能就是父爱吧,可红唇的内心里,能感受到的这种爱有多少呢,与鬼海近在咫尺,感觉却远在天涯。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的问题,杰让我来说,也好,那就由我来说吧。”鬼海知道终有这么一天的,往事不堪回首,阿杰把这个悲伤的回忆给了他。

    鬼球在历史上早有传说,但没有人见过,传说中鬼球一代只传给一个人,到了我师傅这代,师傅收了四个徒弟,就是杰师傅,阿莲,我,还有四爷,师傅开始没有告诉我们他是鬼球,当时人们在疯狂地寻找着鬼球,人们在各个台球城里赌着台球,打的好的就说自己学过鬼球,把鬼球传的越来越奇,甚至传出了伤城。

    师傅把和自己的球技只传给了阿杰,在师傅的眼中,阿杰朴实,忠厚,很听他的话,阿莲是师傅的一个女弟子,长的很美,红唇,你长的像极了她,阿莲在我们几个人当中,很喜欢和我在一起打球聊天的,从此我们便有了感情,我在师傅的眼中是属于那种有心计的人,而阿四向来都很听师傅的话,但师傅不知为何就是不相信他。

    后来,阿莲怀上了你,就在这时,伤城老大在招女婿,能赢得他女儿的心的,他会把整个伤城送给他,从小在苦日子里长大的我,一心想要过上富贵的日子,所以,便偷着出山来到了伤城的中心,来到了鬼宅,住进了这个宅子,以打杂的身份住进了这里。

    我喜欢吹口哨,也很好听,每天晚上我都会吹上几首好听的歌,小姐喜欢听,时间长了,便离不开我的口哨声了,伤城的老大便也同意了我和小姐的婚事,他不在乎一个的财富,只要能对小姐好就行,也要有本事管理伤城,于是我便跟着他开始管理伤城。

    我成了伤城老大的女婿这件事瞒不了阿莲,可我那时鬼迷了心窍,根本就没有想要回去看阿莲,后来,阿杰代信来说,阿莲快死了,阿莲是因为难产就是生你时难产死的,我知道的时候,阿莲已死了,再回去时,早已不见了阿杰,师傅也因病,再加上生气,也离开了人世。

    阿四告诉我,他听到了师傅临死时说的话,原来师傅就是鬼球,他把鬼球传给了阿杰,当时我很生气,因为师傅的偏心,更因为阿莲的死,我甚至连自己的孩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发疯似的寻找着阿杰,我知道他一定还在伤城,后来阿杰自己来找我了,他告诉我孩子也死了,我后悔也晚了,我伤了自己最深爱的人,可我还是不能省悟,我逼着阿杰教我打鬼球,因为我只要会打鬼球,我就可以赢得更多的钱,阿杰不教给我,他只答应他不会离开伤城,他会在我的视线之内生活,并保证不会教给任何人鬼球。

    我一直不相信他,阿杰也知道我不相信他,但我答应了他的请求,在伤城的一个边缘地带让他开了一个台球城,每天都有很多人到那里去打球,伤城就是这样,是个打台球的城市。阿四因师傅死了无家可归,便跟了我,后来我有了鬼天。可我对鬼球没有一天死心的,拥有鬼球者必死,我就是生活在这样的心态下,鬼天的母亲最后也因我忧郁而死。

    鬼天很小的时候就很怕我,他很少接近我,在这个家里,他失去的母爱,也得不到我的爱,终于,他离开了这个家,可他还是个孩子,他的离家出走,我才意思到失去了他,没想到,他自己跑到了阿杰的台球城,我告诉了阿杰这是我的儿子,我也知道鬼天不会跟我回去的,就让阿杰照顾他,也好牵制阿杰,因为我心里始不能放弃鬼球,阿杰不死,就不能离开伤城。

    我没有想到的是,鬼天竟然学会了打球,不仅学会了鬼球,他竟然让鬼球亮相商城,我知道一定和阿杰有关,阿杰一直没有放弃鬼球,他竟然教鬼天了,难道他这是想弥补些什么吗?我不知道,后来我知道了阿杰要离开伤城,我知道他身体不大好,可能也是时日不多了,阿杰同样的爱着阿莲,唉。

    鬼天会打鬼球,我便放松了对阿杰的控制,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身边的阿四,其实他才一直的想得到鬼球的。

    阿杰走后,我让鬼天也回到了这里,孩子也大了,打算让他结婚,并且,也想知道鬼球的秘密,但鬼天说要接一个人回家,他说是他喜欢的人,鬼天是个忧郁的孩子,我从他的眼中看得出,他很喜欢这个人,于是我便答应了他,如果可能,我也想顺着他的心意。

    可是,他带回来的却是红唇,鬼天告诉我说鬼球就是和红唇学的,红唇,我以为我看错了,这不是阿莲吗?天啊,阿莲,我们的孩子没有死,其实阿杰一直在保护着她,对红唇造成威胁的不是我,而是阿四,阿杰知道,但他没有能力去解决这些问题,只好安静地伤城的一个角落里生活着,并且照顾着我和阿莲的孩子,阿杰走了,拥有鬼球的竟然是我的孩子。

    我想,这一切阿四也知道了,鬼天把你带回来后,告诉我他要娶你,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鬼天第一次在我面前以死相威胁我,他今生只爱你一人,我这是自作孽啊,自己的儿子竟然爱上了他的姐姐,怎么办,我以为,只有告诉鬼天实情,他才会放弃这个想法吧,我没有瞒着他,以实相告,我想,鬼天可能是真的绝望了,阿四也在暗中知道了这一切,我没有想到的是鬼天会绝望到自杀,都是我害的,那一刻,我又失去了一生的爱,我还争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全是阿四安排的,他趁我悲伤之际,把我锁进地下室,周叔天天给我送些吃的,他告诉了我外面的一切,知道了红唇已逃出了伤城,也知道了阿杰的台球城也毁了,包括后来有人在情城发现了红唇,也全是阿四安排的。

    我知道伤城在阿四的手里了,他这是要毁了伤城啊,原来,师傅一直不相信阿四的原因就在这,当初阿四投奔师傅就是为了鬼球,可师傅不相信他,只传给了阿杰,阿四一直没有告诉我他知道这件事,他的城府太深了,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露出痕迹来。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伤城也在阿四的手里了,阿莲死了,鬼天的母亲也因我而死,鬼天也死了,我什么也没有了,红唇,你恨我吗?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一人造成的。

    红唇无力地偎在狂歌的怀里听着鬼海的述说,自己的身世就是这样的吗?红唇只是知道了一个事实而已,他知道了这个秘密,这就是她回伤城所要知道的,现在全知道了,可她的内心静如这个黑夜,她的手心全是汗,渐渐的凉了下来,她的心跳不在正常,时而快,时而慢,她的呼吸开始紧张,这样的情形刀只在离开傲城的头天晚上出现过,红唇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一直就是这样的惴惴不安。

    此时的狂歌不知道红唇的内心在想些什么,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不懂红唇了,但狂歌却突然间感觉恐惧,怎么会是这样的?狂歌真的怕,但这恐惧感怎么会突然间出来的,一定是红唇,狂歌猜不到红唇的内心在想些什么,她在想什么,一定是很可怕的一件事,狂的手心也在出汗,他的爱怎么了,这就是伤城的事实,他的爱全听到了,这重要吗?不要让他的爱再出现什么情况了,别让他失去她。

    阿北和鱼丸一直静静的听着鬼海的讲述,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有关红唇的身世的故事,他们也不知道这样的事实在红唇的内心会起什么反应,他们也在担心着红唇,但红唇平静的表面却丝毫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倒是狂歌,他的表情却异常的恐怖,这是什么原因,难道他感觉到了红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鬼海无助地看着红唇,他这一生只剩下了这一个爱了,可他却从没有给过他一点的父爱,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求得女儿的原谅呢,可他还抱着一丝的希望,他老了,真的老了,走过了一生,爱过,恨过,得到过,失去过,可到头来他还是一无所有。

    红唇不知道自己的神思是如何的转过来的,伤城,已没有秘密了,眼前的这个老人,鬼海,他就是自己的父亲,他在问,恨他吗?

    “没有爱,哪来的恨。”红唇说出了自己都感觉很陌生的声音,是呀,没有爱过,哪来的恨呢。

    鬼海痛苦地低下了头,而狂歌和阿北、鱼丸却异常吃惊地看着红唇,他们不也相信红唇会说出如此绝绝的话,鬼海再毒,但,现在他已知错了,红唇的个性,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狠的话呢,狂歌的恐惧感还在,他怕极了,他怀中的爱人是怎么了?

    “宝贝,你怎么了?看着我,我是你的狂,我是狂,宝贝,看着我,你看着我好吗?”狂歌扳过红唇的身子,盯着红唇的眼睛看,可红唇的眼睛却呆呆的,她根本就没的注意到狂歌的摇晃。

    鬼海此时也抬起头来注意到红唇的不对劲,阿北和鱼丸也发现了红唇的不正常之处。

    “红唇,丫头,你是怎么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认为我不要紧,可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再出现什么差错呀,要怪,就怪我一人好了,把所有的罪过都降给我吧,别让我的孩子再受罪了。”鬼海颤微着身子走过来,抓住了红唇的一肢胳膊无助地说着。

    “红唇,你说话呀,你这是怎么了?别让大家担心,好吗?你说句话。”鱼丸在一旁也帮着说话。

    “阿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们,你看狂歌急的,你的爱就在你身边,你说话呀。”

    此时的红唇定定地坐着,所有人说的话她全听到了,可她却一动也不能动,她看到了她的狂在为她担心,她好恨自己呀,她不可以让狂为她担心的,她想说话,可她却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自己着急,她的眼角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可她还是无法说话,无法活动。

    “宝贝,你不要吓狂,好吗?狂求你了,你醒过来,你听到我说的话对吗?”狂歌紧紧的搂着红唇,他不可以失去红唇的,不可以的,狂歌发疯似的搂着红唇,又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看到了她的泪,狂歌的心稍安了一下,他有爱听到了他在说话。

    狂歌无法控制自己,闭上眼睛,深吻下去,这是他的爱,他的女人,他要用自己的吻来唤醒他的爱,他的舌挑开了她的唇,伸进了她的口中,忘情地在她的口里吸食着,他的牙齿轻咬住她的唇,天啊,救救他吧,他不能失去这个女人啊!

    “宝贝,我是狂,你醒来吧,好吗?狂求你了。”狂歌依然紧紧的搂着红唇,一会吻住她的唇,一会又在她的耳边哭求着,一会又舔去她眼角的泪。

    红唇轻轻的咳嗽出声,头一晕,倒在狂歌的怀中,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只是感觉到自己真的不能动了,心跳莫名的难受。

    “狂,我没事的,刚才,我我只是感到很难受的,狂,我”红唇一句没有说完,就被狂狠狠的封住了她的唇。

    “哈哈,看来狂歌的吻还真好使,一吻红唇便醒了。”鱼丸话说的轻松,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醒了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鬼海在一旁亲眼看到了这个叫狂歌的男人对红唇的爱,他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爱着红唇,能用生命来保护着她,他放心了,这个男人将是红唇一生的幸福所在。

    “哦,狂,对不起,我,我刚才是不想说话。”红唇此时才发现几个人一直在看着她的狂亲蜜的接吻,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你不准再这样吓我了,宝贝,我警告你,下次不准这样吓我了。”狂歌依然心有余悸的,他刚才是真的吓完了,但他感觉红唇不是这么轻易的出现这种情形的,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但此时已没有时间想这些了。

    “红唇,你没事就好,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我”鬼海失望地看着红唇,他知道自己无权得到红唇的相认。

    “不,鬼父,我只是不适应而已,还是和过去一样的称呼吧,我习惯了叫你鬼父,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但不能说明没有爱,我刚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对不起,那话伤了你。”此时的红唇确实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但她有一点清楚,就是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老天保佑,我的孩子不恨我,不恨我了,真的不恨我了叫我什么都行,只要你喜欢就行。”鬼海老泪纵横,一生的时间,自己在爱怀恨中生活着,失去了太多了,没想到老了还能得到女儿的原谅,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啊。

    “呵呵,这才好,不过,现在不是你们认亲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对付四爷。”阿北提醒大家此时不是激动的时候,重要的是外面有一个疯的了四爷。

    伤城的地下室里,传来的不只是呜咽声,鬼宅,危险还在,整个地下室里,也在酝酿着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