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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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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一

    红烛为水淹

    今夜你不在身边

    透湿腮边泪

    红红西子我无缘

    最怕你寂寞

    最怕你孤单

    躺在床上,身边不再有风信子的淡淡轻香,看不到透过薄纱的月光,天上也没有星光闪烁,整个屋子被灰黑色笼罩。枕上轻寒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

    不要再这样打电话,我为话费感到肉痛。阿清的耳边传来阿剑那略带沙哑的声音。

    可是你知道我打电话的目的吗?

    是为了说我。

    可我真的不是想说你呀?

    好了,我要关门回家了。你也不是第一个说我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说我的,我习惯了,知道自己,谁帮谁扶都没用的

    好了,是我伤害了你,可我真的不想这样,

    语无伦次,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阿清挂断了电话,与此同时,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不争气的眼泪!仰望长空,无星,雨丝沥沥。不是真的想说他,然而事实上,阿清是说了他,那个等待中的男人----阿剑,他是那么需要她,那么脆弱孤独,她又怎么可以伤害他?怎么可以?阿清泪流不止,无法原谅自己,心痛不已,为自己所说的话而感到难过,为不能让他生活的快乐而感到难过,为自己的爱不能带给他哪怕一点点实在的东西而感到难过,为自己今后还有什么道理说“爱”这个字而感到难过,为不能让他走出自己无聊的生活而无比痛心!为他为这个伤心而更加伤心!

    那夜,昙花悄悄地开了,又在转瞬的刹那落了。阿清深知,它就是这样的脾气,它害怕花开太长耐不住寂寞,它害怕没人去管花谢花飞?它魂飘魂逸,它左右摇摆,点点花愁为谁嗔?

    那是谁在歌唱?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对愁不成眠,凄清卷窗帘,问卿可知否,孤独又一年,悄然两行泪,寂寞一双眼,飘然夜梦里,相思各一片。

    蓦然见伊人,仿佛在窗前,憔悴的身影,可曾看得见,日日勤思念,俯首情书笺,短短寄知心,款款语中间。

    这样的雨夜,这样的情愁,这样的心境,这样的歌声!

    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深深地把你想起那歌声渐行渐远,夜已深。音乐往往是最好的东西,与心最相连,最能触及你的灵魂最深处。

    帘外雨潺潺,春意斓姗,罗衾不耐五更寒一夜魂梦不知归何处。清晨的一缕阳光射在窗棱上,潮湿的水气罩着玻璃窗,以至于挡住了阿清的视线。但那柔暖的光让她感到天气晴了。于是从床上爬起,梳妆打扮,迎接新的一天。

    空旷的教室里,稀稀拉拉有三十多位,人真少,不知道那些人都去做什么了。来上课的大多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大多是公安交警或刑警,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完全不把老师放在眼里。那是一位头发全白60岁左右的老教师,无论下面多热闹,他一如既往侃侃而谈,说实话,他讲的真好,是清认为诸多老师中最有水平的。老师依旧举例说法,可是仿佛没人能真正听进去,阿清静静地安坐一角,不吵不闹,孤零零的,似在认真听讲,思绪已不知飞往何处。

    大老远来学习就该好好听课,拿出纸笔好好听吧,记笔记吧。可她身不由己。想起昨夜里的事,也许是自己心眼小,什么事也放不下,不知他怎么样了?不知他心情好不好?唉,伤了他的心,人家还能怎样?

    老师在讲犯罪的构成,分四个方面,主客体与主客观方面,这些知识已是耳熟能详,但是既然学习就要将它弄得更清楚,否则将来不能灵活地运用到工作中。

    行为与不行为,作为与不作为,唉,什么跟什么嘛?阿清的头大了,正是自己作为太多了,如今受此折磨,反而成了似乎有罪之人,对不起?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谁是谁非?谁对谁错?他的痛处,她的痛处;他的冷笑,让她心寒到深处。

    二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花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乐声萦绕在清的耳畔。

    终于下课了,老教师的特点就是特爱拖堂,一讲就近四个小时。12点多了,此刻阿清感觉饥肠辘辘,挪动着冰冷的几乎麻木的身体,到室外享受阳光。唉,什么季节了,还这么冷?

    手机响了,8000,丽丽的电话。清姐,快点过来呀,我在大姐这里,302,我们在等你呢!

    呵呵,有地方喂肚子啦;“我正愁着呢,正跟自己较劲,打算绝食了呢。”

    “怎么了”?丽丽很敏感,关切地问。

    “没事,见面再说,我这就过去。”

    “ok,快点哟。”

    挂断电话,阿清招手叫车“嗨!”忽听有人叫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宇公司的老陈。老陈其实不是很老,兼此学校的顾问,阿清知道,他跟大姐也是老熟人。正好,坐他的车。

    “走吧,一起去大姐那儿今天大聚会。”老陈微笑着说。

    好啊好啊,清应着上了他的车。

    老陈看上去状态不错,精神气挺足,嘻笑着告诉清二姐就要出国了。

    “哦?是曼婷姐吗?去哪呀?”清有些疑惑。

    “去加拿大,本本已拿到手了。听说那个国家很不错的,中国人也不少”老陈絮叨着。

    清无言。

    大姐的酒店位于丽舍大街,四星装潢,生意特火,门前停满了车,水泄不通。老陈老半天才找个车位停好车,清自己先上楼了。

    302室,好温暖,大姐金秀、二姐曼婷、丽丽她们都在。见清进屋,开心的争相拥抱,继而大姐二姐开始数落清,清知道这半年自己事多,也不理她们,平时也不电一个,太那个了。二姐说清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清也不知该怎么说。

    几个人一起笑着说着闹着,忽的,丽丽问清最近没事吧,清说一言难尽,你辞职了,我上班也没劲啊。

    还是大姐疼人,妹妹,咱们开饭啊,咱们喝酒啊。

    其实一切都好,真的,2002年过得真的不错。清对他们说。

    大姐问清喝啤的喝白的还是喝红的,清就说随便吧,反正自己不是主力,老陈、二姐和丽丽水平高的定就成了。

    大姐说:“清,我陪你喝蓝带吧,你不大能喝。”

    清说有五粮液,怎么着也不能喝蓝带。

    一位小巧玲珑的服务员笑逐颜开地走过来,把所有杯子斟上酒。

    清冲她笑了笑“你出去吧,有事再叫你。”小妹妹走开了。

    “大家为曼婷出国喝一杯吧?”老陈提议。大家响应。

    清问二姐,为什么非要出去呢?二姐说这次是带着孩子一起过去,那边教育比我们这里好。清想也是。人老待一个地方有什么好呢?是该挪动挪动了。不过国外也不一定就那么好,怎么着也是人生地不熟的,没个照应。世上就没有两全齐美的好事,有得亦有失。

    二姐忽然问清:如果有来生,你将如何?

    清感到一阵阵地头晕。被这种似乎是对对联的问话懵住了。平时清对接下句最内行,可现在真不知怎么回答。

    是啊,如果,如果真的有来生,将怎样呢?是现在的我吗?岂知物是人非?物非人非?不好说了。清的内心乱乱地。

    二姐说,我不后悔今世,如果有来生,我想再过今世。她是那样自信,全身洋溢着幸福。

    大姐说吃东西吧,别说那些什么活不活的,生不生的,你们整天开心我就不用这样惦记你们了。

    大姐真好。一时间,温馨包围着302室。清站起身:大姐,二姐,丽现,陈哥,我干了这杯,祝愿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良好的祝愿是幸福的开始。清在心里,祝福他们,为他们祈祷。清喝了很多,但很清醒。曼婷说今天难得,就多聚会儿,在ktv唱会歌吧,好久没听清唱了。

    清说也好。好想唱歌。从昨晚就想。只是一直没听众。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月再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千里搭长篷,没有不散的筵席。曲终人散后,只有一人独舞。你有你的,我有我的,他有他的。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它让你这会儿还在感觉幸福而下一刻将不知身在何处?

    三

    下午是位年轻的张老师给讲课。他才从中央政法大学毕业,看上去很小,听另一位老师说他22岁。他讲民法分论。其实这一课最烦,枯燥,全是条条框框,他慢悠悠地讲着一些不符课本的知识,比如各种各样的案例

    听起来还有些新意,有一些生动。

    只是,清的心里却固执地想着阿剑,任何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想他,也不知怎么了?清在心里说:真的对不起,阿剑,不该伤害你,不该让你难过。可是他能听到吗?

    手机开着,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

    清盼着快点下课吧,也许清该做点什么,也许做点什么才能给昨晚的事做一些弥补,可是做什么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让人如此神经兮兮,患得患失!

    清抬头,数了数,教室共38排座位,能容纳600人。可是这里只坐了三十多人耶!天知道这位小老师怎么搞的,清颇佩服他那讲下去的勇气了。

    张老师还是悠悠地讲着,一直到差十分6点,留了一大堆作业才算结束。

    天色已暗,走出教室,清的脑子又一下子想到了阿剑。

    阿剑啊阿剑,他肯定又过了一个无聊透顶的一天!

    又一次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灰暗的天花板什么也没有,就象清的脑子里,此刻已空了,能做些什么?做些什么,不能做什么。这种感觉揪的清心痛得厉害。

    还是起身听听音乐,看看书,或打字吧。

    谁再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寂静凉夜,乐声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