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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香了又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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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年中秋节前后都要去公园走走,看见一张张赏花的盈盈笑脸时能感到心情舒畅,尤其能享受到桂花带来的深沉而悠远的馨香。我喜欢桂花,喜欢它的香气深沉悠远,喜欢它的香气别具一格,是一种中国古典型的香味。

    我不喜欢西方舶来化妆品中那种老远便扑面的刺鼻香味。不知道国外有没有桂花,西方人是不是也喜欢桂花这种淡雅的、深沉悠远的香气。我没有去过外国。

    我国古人有“折桂”的说法,推想是因为古代科举考试是在七八月间,恰逢桂花开放时节,于是学子们彼此折桂相赠,是借桂花祝贺,隐喻能够高中。“折桂”是成了读书人的共同奋斗目标呵。

    有人说国外也有桂树,因为国外也有“桂冠”的说法,从古希腊开始,他们就用月桂树叶编成的帽子、花环授予竞技的优胜者,把那“帽子”称为“桂冠”

    也有人说“桂冠”来源于比古希腊还要早的神话。传说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太阳神阿波罗以后,阿波罗疯狂地爱上了河神的女儿达芙妮。然而达芙妮是一个独身主义者,不喜欢阿波罗,她在逃避中变成了一棵月桂树,与阿波罗遥遥相望。阿波罗伤心呵,他把心爱姑娘达芙妮变成的月桂树看成是神树、圣树。

    后来的人就用这神树、圣树的枝条编成花环,赠送给竞技比赛中的优胜者,在冠军的头上戴上这样的“帽子”

    “桂冠”的“桂”不是我国的桂花,有人说那叫做月桂,有人说那叫肉桂,反正不是中国的桂花树。桂分为肉桂、月桂、桂花,它们是不同的品种。肉桂属樟科,常绿小乔木,树皮叫桂皮,嫩枝叫桂枝,可入药“桂冠”的“桂”可能就是指这种桂。

    桂花树属于木犀科,有金桂、银桂、丹桂、四季桂。金桂、银桂、丹桂,也叫做木犀花,每逢秋季绽开,香气浓郁。四季桂则是一年四季开花期,香气没有金桂、银桂、丹桂浓烈。

    我觉得它桂花的香气是中国的古典香型,也许因为古代小说中的人物多是喜欢桂花,还也许因为邻居家的院子里有过一棵高高的桂树,年年能在那里享受沁人心脾的馨香。有时候邻居还会送给一些作茶饮,所以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和情绪记忆。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古代诗词中有许多赞美桂花的名句。比如:“月中有客曾分种,世上无花敢斗香(韩子苍)”“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宋之问)”“月宫秋冷桂团团,岁岁花开只是攀。共在人间说天上,不知天上忆人间。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白居易)”“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王维)”“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李清照)”

    明代李渔有品花说:“秋花之香者,莫能如桂”古人品花多是以浓、清、远、久评优劣。桂花之香悠远,有“九里香”之称,还有“九月桂花香千里”的赞美词。

    桂花的名声远扬可能就因为它格外芳香,格外悠远深沉。又可能和那些诗词名句,和一个古的美丽代传说有关,那个传说留给了后人许多美好的回忆与向往:

    远古时候,人间下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大雨,雨水泛滥,张果老为营救百姓而担山填海,七丈二尺长的大扁担担完了三十五座山就断掉了。他看中月中的桂树,要用它做扁担继续担山填海,救百姓于洪水泛滥中。可是才砍下去便又长了起来,才砍下去便又长了起来,于是年年月月不停的生命不息、砍伐不止。

    又有传说砍树人的名字叫做吴刚。毛泽东就“相信”砍桂花树的人叫做吴刚,所以他在怀念革命伴侣杨开慧的词里,吩咐吴刚捧出桂花酒招待,命令常娥翩翩起舞歌颂他的前妻,他借桂花酒,借翩翩舞安慰、讨好妻子,好博得她的谅解。

    怎么这一次中秋我去公园没有闻到桂花的馨香呢?怀疑自己的鼻子有了问题。我把树叶撕开,叶片照样是一股浓浓的呛鼻的青涩气味,鼻子没有问题呀。仔细抬头看,才发现枝头上还有一些残留着小小黄点。这是金桂。啊,桂花已经开过了。

    于是我又怀疑自己弄错了时间,来得太晚了。可是没有晚呀,中秋节刚过去,往年也几乎是这日子来的,流传的十二个月花歌里就是“八月桂花遍地开”而且农历的八月还叫做“桂秋”“桂月”山歌里也是这样唱的:

    八月里,桂花香

    妹妹子送郎山弯弯。

    路弯弯,水弯弯

    哥啊哥,把心放

    想我时候新鞋穿

    左脚是你右脚是俺

    心里时时念着,甜甜如蜜糖。

    盼只盼

    哥哥多多立功打胜仗

    明年妹妹等在桂树下、山路旁。

    等你掐枝桂花戴在妹头上。

    原来我没有错过了时间。有人说是因为风不调、雨不顺,今年的雨水太多,所以开不旺、花不香。

    想起在农村插队的那些日子里。老乡说,村子里从前桂树成林,这个村望不见那个村,平日一片碧绿,八月里一片浓浓的香气。农村的人并不懂古人的那些诗词名句,但他们也非常喜欢桂花的香气。桂花美化了村子,八月里又处处一片馨香。妇女们还把桂花淹成桂花糖,做成桂花糕,熬成桂花糊,泡成甜甜蜜蜜的桂花茶,煮桂花甜鸡蛋招待远方的客人。

    风风火火的大跃进岁月里,村子里的桂花树被当成了柴火抛进烈火熊熊的土高炉里,化成一股股浓烟、一堆堆飞灰。讲起那些过去的事时他们一片惋惜声,劳动力、时间、桂花树全都化成了炊烟与飞灰,钢铁却并没有炼出来,只有一块块渣滓,真是愚蠢。然而当时那样的情景,谁也不敢阻拦这种行为。

    中秋日子去公园里没有享受到桂花的馨香,不料过了一些日子再去,忽然一阵桂花的香气悠悠飘了过来,啊:

    桂花香了又香了,花开二度好兆头;

    虎年要来好运道,国泰民安又丰收。

    以前只听说过梅开二度,没有料到桂花也同样能够开二度,真是令人高兴的事。古人把玉、棠、杜、桂、竹、芭、梅、兰称作八品,寓意为“玉堂宝贵,祝家平安”还在庭前植两株桂花树,称为“两桂当庭”他们由桂而“贵”两贵当庭是一种盼望。呵,桂花开二度,一定是天赐人间,祝虎年百姓们好运道,虎年里时和岁丰、大富大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