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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牛弹琴新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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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牛弹琴是个贬义词,带有讥笑、耻笑、讪笑的意味,然而它是讥笑不会附庸风雅的牛,还是讥笑把风雅强加予牛的弹琴者呢?

    最初是笑对牛弹琴者,后来才渐渐变成了笑不懂风雅的牛。所以,我的文章题目叫做新解其实并不恰当,叫做老解更合适。

    没法,很长的日子里,人们都不用它耻笑“对牛弹琴者”而用它耻笑听不懂琴声的“牛”用它埋怨“牛”笨,批评“牛”蠢。于是我不得不把题目叫做新解。

    经过年年月月、风风雨雨,人们已经习惯借用“对牛弹琴”讥讽不会欣赏音乐的“牛”包括讥讽如牛一样懵懵懂懂,只知道吃只知道喝的人了。

    比如有人耻笑别人脑子不开窍,对他说了一大摞道理还是不明白,便可能愤愤然埋怨一句:“对你说话简直如同对牛弹琴!”

    “对牛弹琴”的典故是这样来的:

    有个叫做公明仪的文人雅士,一日春风吹暖、大地回春,他清晨漫步郊野,看见有条牛正在一片葱茏中专心致意的吃草。

    青翠宜人的风景和清新的空气中,公明仪好不心旷神怡,心情特别好,于是突生灵感,想为那只牛演奏一曲美妙动听的乐曲。

    他回家抱来琴,首先对牛弹了一支高深的“清角之操”琴声悦耳动听。秀才本以为那牛必定会非常喜欢听他的琴声。

    错了,牛对他的乐曲毫无兴趣,依然一心一意低头吃草。他想可能因为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于是重弹一曲通俗的。那只牛也许把叮叮当当的琴声当成牛蝇的嗡嗡叫声,害怕牛蝇来叮它咬它,于是竖起了耳朵,似乎是在专心地听着琴声。

    又错了。他再仔细瞧瞧,发现牛依然无动于衷,还是只顾吃着青草。公明仪想想便不再弹高雅的曲子,改弹一支通俗小曲。哪料牛仍然没有动心,过了一会儿,干脆咩咩一声甩甩尾巴走了。

    公明仪白忙乎一阵非常失望。一个好心的乡下人安慰他说:“不是你的琴弹得不好,是你的曲子对不上牛的耳朵啊!”

    所以说,最初时“对牛弹琴”不是讥讽牛而是讥讽人,不是耻笑不会附庸风雅的牛,而是耻笑傻乎乎的对牛弹琴者。

    公明仪一定会觉得这只牛实在太不识相,太不领情,如此美妙动听的曲子居然不好好欣赏,只顾着吃草。他哪里知道牛吃草是为解决肚子问题“清角之操”虽然高深绝妙、美丽动听,可是对它的肚子没有益处。

    不是牛不识相、不领情,而是公明仪自己不识时务,所以才自讨了没趣,白辛苦了一场,正如那乡下人说的,他的琴声对不上牛的耳朵呵。

    所以后来就有人评议说:“为牛弹清角之操,伏食如故,非牛不闻,不合其耳矣。”

    究竟是牛傻牛呆牛糊涂,还是对牛弹琴的公明仪秀才自己傻自己呆自己糊涂呢?当然是公明仪自己傻自己呆自己糊涂。

    美妙的琴声既不能填饱牛的肚子,也不能帮牛解渴,牛当然就肯不领情,就不答不理,甚至嫌烦,咩咩一声离开草地。

    人和人之间其实也有类似公明仪给牛弹琴这类傻人傻事。比如不尽力满足人们衣食住行和柴米油盐,只管塞给他们美妙、动听、迷人的高谈阔论,不就犹如那个文人雅士弹给牛听高雅的“清角之操”

    人和牛一样也要首先吃饱肚子,如果不能吃饱肚子,哪里顾得上附庸风雅,哪里有心思欣赏美妙的乐曲,哪里乐意迷恋高谈阔论呢。

    比如重复来重复去的“理想、远景”“识大体、顾全局”等一些无关怎样过好日子的高论,对一些尚不能完全温饱,居无定所的人,不就犹如公明仪要牛附庸风雅,欣赏他的乐曲一个样嘛。

    无关柴米油盐的“清角之操”塞不饱肚子,顾不上温饱的人当然就不会感兴趣,所以就如同牛,只管一心一意的低头吃草,才不听那美妙的琴声呢,甚至烦了还甩甩尾巴走掉。

    理想和未来当然动听,又有魅力,甚至能令人心旷神愉、梦寐以求,然而还不能完全安居乐业的人,哪有如此闲情逸致呢。如果今年还不知道明年怎样过日子的人,哪顾得上为十年二十年以后的日子欢欣鼓舞呢,自己都还不能温饱,没钱给父母治病,没钱给子女上学的人哪能为孙子、重孙、重重孙的美好将来陶醉呢?

    古人都知道吃饱穿暖第一重要,所以有文绉绉的说法叫做“民以食为天”“民以衣食为本”百姓的说法就更加简单、明了、生动、形象,叫做“人是铁饭是钢”再硬的铁汉子也是要吃饭呵。当代还有个更精彩的说法,叫做“吃饭是个硬道理”“赚钱是个硬道理”

    居高临下当然就看不见这些,又当然就不会明白这些个理,以为百姓们和自己是一样的过着好日子,一样的能够满怀激情的附庸风雅,欣赏高雅的“清角之操”一样的能够兴致勃勃的追求高谈阔论。悠哉游哉者焉知釜中之鱼之不乐。

    还在贫穷线上的人不算太少,盼悠闲者不要像那个文人雅士,只顾着自拉自唱高雅的乐曲,盼他们不要太多的对衣食难保的人高谈阔论,不要太多的絮絮叨叨这样那样的宏伟远景。

    适当点缀高雅,是令人心花怒放的好事,可以鼓劲可以提神,已经听了很多很多,再多了就会嫌烦、嫌滥,甚至生腻、生厌。

    何必花那么大的力气那么多的精神“对牛弹琴”呢。还是留下一些精神和力气解决实际问题好,多做一些改善百姓衣食住行和生老病死等实事好,多办一些柴米油盐的具体项目好,要不然,就怕有些人也会如同牛不搭不理。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不用说,得了人家的一定会耳朵根子软。如果能让那些水平线下的人吃得饱饱的,住得好好的,穿得暖暖的,口袋里装得满满的,那时他们才会喜欢附庸风雅,欣赏高谈阔论。

    “对牛弹琴”的典故本来是讥笑对牛弹琴的那个穷酸秀才,后来被混淆而产生了双重性,既可能是讥笑不能附庸风雅的“牛”也可能是讥笑对牛弹琴的人。闲来无事,作对牛弹琴新解一篇提醒,不要上当哦。

    有个笑话可作为补充。“老师”滔滔不绝的讲完“对牛弹琴”后叫学生造句。

    一个学生的造句是:“老师讲听不懂的东西给学生听,就等于对牛弹琴。”又一个学生的造句是:“老师明知道学生听不懂,还白费力气对牛弹琴。”再一个学生的造句是:“老师滔滔不绝的讲同学没兴趣的,同学都不用心听,岂不等于对牛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