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谋爱豪门 >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牢房里,薛东尧跟傅沐芸相依偎的坐在墙角的草堆上。

    傅沐芸静静的听他聊起他印象中十一岁的她,他说当时与她四目交对时,那双天真却倔强的泪眸让他印象深刻;也听着他说当看到她十六岁的画像时,再见她那双眼眸心里的莫名悸动。

    第三次,他终于亲眼看见她出现在他面前,他拼命压抑激动的心绪,不想让她发觉;还有,他第一次带着她到城中茶铺时,店里的伙计脸红红的看着她,瞄了一眼又一眼,他心里想的却是,他想把她带回茶场藏起来,谁也不准瞧!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尝到醋味,然后,他跟她密集相处,愈来愈无法压抑自己的心动

    “我想用尽一切的能力来保护你,更想弥补我在你的人生中所造成无法抹灭的伤害,但是,我也清楚,在那当下,你对我做的一切绝对都是嗤之以鼻的。”

    他凝睇她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这世上、在这瞬间,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她点点头“我真的很抱歉,一开始就带着恶意而来。”

    他笑着摇头“我也要抱歉,因为我的不诚实。”

    “不诚实?”

    “对,我一直不自觉的在谋求你的爱,因为你的固执、善良,你豁达的真性情,在在的都让我心动,所以,我虽然生气你的资质驽钝、恨铁不成钢,但一方面却也欣喜你的没有天份,让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说到这里,傅沐芸赏了他一拐子,他笑着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我真的想让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认识我,希望有那么一天,你对我的恨意完全消失,由爱取代。”

    “老实说,我早就不恨你了,只是心口不一,何况,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你还是个大善人。”其实,是她顽固,不肯承认自己早已丢了心,不愿让自己全心全意的去爱他。

    “所以,是邪不胜正?”他开玩笑的道。

    她娇嗔的瞪他“才不是,是我笨,没报到仇,反而丢了一颗心,窝囊!”

    他看着脸儿红红的她,表情突然变得正经“你说不是你在地下室放水,而我没有看到你留下的信,可你信里却写了这个坏点子,这实在巧得匪夷所思了。”

    “就是。”唉,又谈回这个话题,心情就闷了。

    “我们会怎么样呢?”她抬头看着这座简陋的牢房。

    “要看皇上买不买你的帐了,算算时间,也应该有消息了。”

    他神情凝重,事关他们以及薛家茶场的未来,连他也没把握,只能赌一赌皇上对新鲜事儿有兴趣,那么,成功的机会就更高了!

    “皇上买我的帐?”她一头雾水。

    薛东尧还来不及解释,外头突然响起杂沓的脚步声,来人是胡楚跟温钧,还有县太爷,三人看来神情都极为愉悦,只是年纪略长的县太爷则显得有点尴尬。

    “还不快把牢门给开了!”县太爷吆喝着身后的狱卒,就见狱卒急急的上前,开锁拉开牢门,让两人出来。

    县太爷先向两人拱手作揖,接着又额冒冷汗的对薛东尧道:“抱歉,一切都是公事公办,希望薛爷别怪罪。”

    “我明白,只是”他不解的看向温钧。

    “爷,皇上派人快马传来旨意了,是好消息!”

    “什么意思?”傅沐芸不懂,但她看到薛东尧笑了。

    “沐芸丫头,爷先前要我送玉露龙井茶粉去京城,并请爷的好友八王爷进宫求皇上试饮,没想到,皇上十分喜爱,甚至吟诗赋词的赞美,还答应今年就以这款茶粉取代御用黄茶。”温钧笑着向傅沐芸解释,看着她的眼神更是充满感激,这一次,她可立下大功了。

    傅沐芸瞠目结舌。“那、那个茶,皇帝真的很喜欢?”

    “该说是某人无心插柳柳成荫?还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被她蒙中了?”薛东尧洞悉她心中的想法。

    “你嘲笑我。”傅沐芸又羞又窘,但脸上的光彩动人。

    胡楚虽然不是很听得懂薛东尧的话,但见两人互动甜蜜,开心的笑了“看来,你们这杯喜酒我是铁定要喝了。”

    薛东尧笑说:“那也得问她了。”

    “为什么要问我?”而且还当这么多人的面问她,傅沐芸脸上的羞红更深了一层。

    温钧忍不住白她一眼“当然要问,爷告诉过我,上回你拒绝了他的求亲,然后就跑了”

    “这一次绝对不跑了!”她脱口而出,但这一说,不等于她答应嫁了?

    “哈哈哈”胡楚大笑“她说要嫁了!抱喜啊,薛爷!”

    “好,我一定不会让胡大人等太久。”薛东尧笑着承诺,看着傅沐芸的眼神充满深情。

    傅沐芸却是羞到头垂得低低的,双手捂着脸颊,糗到一个不行。

    蓦地,又有衙门衙役匆匆来到牢房,一见到县太爷跟胡楚连忙恭敬行礼,再看着自家大人说:“启禀大人,翊弘贝勒前来,说要探傅姑娘的监。”

    “贝勒爷?”县太爷直觉的看向神情镇定的薛东尧。

    “还有,当何师爷请贝勒爷到东厢房暂时稍后时,馥伶格格后脚也来了,还带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说是要来探薛爷的监,何师爷只好将她请到西厢房,再要我来请示大人。”

    薛东尧没有思考太久即道:“这两兄妹不知在忙什么,我们就去见上一见,也许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可是我不想见贝勒爷。”那家伙眼光不正,邪里邪气的,她不想见到他。

    “这里是府衙,他贵为贝勒爷,还不致对你如何,倒是——”他看着县太爷“可否委屈大人一下”

    他跟县太爷及胡楚说了些话,一行人即分为两边,一些人向左走,另一些人向右走,该藏的藏,该敲门的敲门,然后薛东尧、傅沐芸分别进入一廊之隔的东西厢房。

    傅沐芸一进东厢房就后悔了,虽然翊弘贝勒看来态度很好,但那张邪笑的脸一样令人倒胃。

    “坐。”翊弘贝勒边说边朝他身后的几名侍从挥挥手,要他们退下去,明显要让两人独处。

    可傅沐芸一点也不想跟他独处,想也没想的转身就要走。

    “你不想让薛东尧活着出去?”翊弘贝勒突然开口。

    她陡地停下脚步,缓缓的转回身,看着狂妄而自以为是的他,是了,他显然还没得到薛东尧已被皇帝赦免的好消息,才会这么说。

    “你也知道我舅舅是两江总督,他跟皇上的关系又好,官权也大——”

    她好奇的打断他的话“你可以帮忙救出薛爷?那帮这个忙的条件是?”

    他笑得邪恶“你知道,自古英雄爱美人”他话未说尽,但语意却很明白,就是要她当交换条件就是。

    哼,他是哪门子的英雄,她简直要吐了!

    还好,薛东尧的生命无虞,她不必受到他的威胁,她虚与委蛇的说:“好吧,我考虑看看。”

    她还是转身要走,急着想到对面的房门外,听听馥伶格格跟薛东尧在说什么?

    可没想到,有人的动作更快——

    “砰!”一声巨响,她这扇门竟然是让薛东尧给踹开的,还好她还没走到门边,否则肯定受伤。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

    可瞧他俊美无瑕的脸上,额际青筋暴突,他为何这么生气,发生什么事了?

    “干什么?你怎么出来了,阶下囚竟如此嚣张!”翊弘贝勒甩袖上前,怒视着站在他面前狠瞪他的薛东尧,再指着县太爷骂“你还待在那儿做什么,人犯都跑了,还不找人把他抓起来?”

    “是!来人,抓人!”县太爷向两名衙役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上前,但并不是抓薛东尧,而是抓翊弘贝勒。

    “你们这些笨蛋,抓错人了!”他气得大吼,正要一掌打飞两个白痴衙役时,没想到,薛东尧的动作更快,一个向前,迅速点了他身上几个大穴,他顿时动弹不得。

    “啊”该死,竟然连他的哑穴都点了!翊弘贝勒恶狠狠的瞪着站在他面前的薛东尧,只能在心里咒骂。

    薛东尧冷冷的看了翊弘贝勒一眼,随即走到傅沐芸身边“他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对你怎样?”

    “没,倒是说了什么”她笑眯眯的将翊弘贝勒说要以她当交换条件,他就能救他出大牢的话简述给他听。

    “我猜也是。”他冷笑。

    胡楚看着翊弘贝勒,忍不住的摇头叹息“真是自毁前程。”

    翊弘贝勒受不了的瞪着胡楚,不明白这不识抬举的老家伙在叹什么气。

    温钧也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可怜啊,没救了。”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干啥一副他很悲哀的样子,翊弘贝勒心中怒火愈来愈烈。

    最终,还是县太爷开了口“其实皇上已经答应让薛爷将功赎罪,他没事了,可是,贝勒爷的麻烦却大了!”

    闻言,翊弘贝勒脸色刷地一白,惊愕的目光看向薛东尧。

    他冷笑的说:“贝勒爷想不到情势会突然大逆转吧,但你想不到的事还不只这一桩,把人带出来!”

    人?什么人?翊弘贝勒愈来愈感到不安。

    接着,他就看到几个衙役竟然将一名眼熟的中年男子揪进房里来。

    他浓眉一皱,多看了那名男子几眼,心中想着是在哪儿见过他,但此时眼角余光突然瞄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头低低的也走进房时,他一愣。

    馥伶格格一脸困窘,而她身后跟着的丫鬟、侍从也一样是头垂得低低的,好像都见不得人。

    薛东尧一脸严肃的看着翊弘贝勒“这名被绑的男子,贝勒爷没印象吗?”

    哼,他对女人的印象会多一点,但男人,还是老男人?他摇摇头。

    “那么,就只好由我提醒贵人多忘事的贝勒爷了。”薛东尧转头看着局促不安的馥伶格格“两位果然是兄妹,行为举止一样充满算计,令薛某大开眼界——”

    这一说,翊弘贝勒突然想起这名中年男子是谁,他难以置信的狠狠瞪着不敢看他、也不敢哼上一句话的妹妹,难怪她这么安静!

    “馥伶格格稍早选择大义灭亲,当然,一开始说好的条件是,只要我肯娶她,她就愿意说出你做的好事,她说你找到这名当年为薛家的储藏室打造钥匙的锁匠,以杀死他妻女来威胁他再打造同样的钥匙”

    薛东尧的话尚未说完,翊弘贝勒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妹妹竟然出卖他!

    见哥哥脸色难看,一副要将她杀了的样子,馥伶格格也是面如土灰。

    “但是,你很聪明,”薛东尧继续道“虽然很早就拿到钥匙,但你懂得不轻举妄动,你买通了薛家一名好赌的奴才当内线,耐心的等待机会。

    “那天,沐芸离开薛家,并留下一封信,他立即早一步地将那封信拿走,送去给你,我说的对不对?”

    可恨!翊弘贝勒恶狠狠的瞪着薛东尧。

    薛东尧看出他眼中的怒火,很好心的解开他的哑穴,让他得以发泄,免得内伤。

    翊弘贝勒立即朝他怒吼“对,我看了信,也毁了信,然后要我的手下拿着钥匙进入茶室,照信中的方法毁了御用黄茶,我就是要教训你这个不把我当一回事的死跛子!让你被皇上砍头、抄家灭族!”

    薛东尧刻意叹息后,又嘲弄地说:“但很可惜,你失败了,布了这么久的局,到最后还是白忙一场。”

    “不!我没有!你还是让我给废了一条腿了,不是吗?既然你不识抬举,拒绝我参与薛家茶场的经营,我就玩死你!可惜你没死,但跛了一条腿也够了,这就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薛东尧再跟我斗下去,另一条腿我也差人给你剁了!”他怒不可竭的吼了一大串。

    屋子里一阵静寂,每个人都又惊又恨的瞪着他瞧。

    “原来真是你。”

    “天啊,贝勒爷你竟然”

    “好啊,原来你就是幕后的藏镜人!”

    傅沐芸、胡楚及温钧一人一句,视线一致,全瞪着翊弘贝勒。

    连馥伶格格也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一次,她会知道是哥哥在搞鬼,完全是因为哥哥几度到花街柳巷喝得烂醉后回来,发酒疯时说什么他的仇恨即将得报所谓酒后吐真言,她听了好多事,可怎么就没听到这三年前的事!

    翊弘贝勒看着薛东尧愈来愈往上扬的笑弧,突然明白他上当了,薛东尧刻意点住他的哑穴,让他气到不吐不快,就这么沉不住气的将陈年旧仇全说出来了!

    翊弘贝勒双肩一垮,他知道,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