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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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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来,转眼盛夏又至,等死熬过了火热的夏天,叶落秋凉之时,梁婉在苦苦熬了一日一夜之后,终于在黎明破晓时分诞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很健康的男孩儿。

    因为宝宝的爹还没回家,宝宝没有大名,梁婉便给他取了个小名,叫想想。梁婉每天和他说话。“想想,想不想爹爹呀?等想想会笑了,爹爹就回家了呀。”

    想想很认真地看着她,挥舞着小手回答她:“依依,呀呀。”

    天冷了之后,梁婉带着宝宝又住进了西厢房。

    这天一大早,天就阴沉沉的,王婆子念叨着最迟今晚就要下大雪,今年的雨雪不多,但是每次都下得很大,这有利天冬小麦的成长,预期明年也会是个丰收的好年景。

    宝宝醒得很早,玩了一会儿累了,趴在梁婉的怀里找奶吃,梁婉把伺候的丫鬟都赶了出去,自己坐在坑上掀开衣襟给小想想喂奶。

    为了亲自给宝宝喂奶一事,王婆子,琳琅都好心劝了她好几回,侄女穆宁芳和穆宁菲也劝阻了她两次,说大户人家的主妇没有亲自喂奶的,都是孩子还未出生就已经找好了奶娘,由奶娘帮忙喂孩子。

    但是梁婉有来自后世的医学常识,她知道母乳喂养的重要性,所以她怎么可能放弃亲自喂奶呢?

    而且在心理上,她也不乐见自己的孩子去吃别人的奶,那不就等于把孩子推给别人,反而和自己生疏了吗?

    她才平做那种傻事。

    梁婉的娘赵氏也支持她亲自喂奶,她说:“咱乡下人没城里人这样讲究,谁家不是亲自喂奶,孩子吃谁的奶和谁亲近,干嘛花钱请要把孩子往外推?我就说那些富贵夫人太讲究,所以才和儿女不亲近。”

    梁婉的产后调养得很好,一对**比未婚前明显丰满了两圈有余,有时候奶水太充足而宝宝吃不完,她甚至会肿胀得发疼,不得不自己用手挤出来一些。

    今天也是如此,宝宝只吃了左边的奶就吃饱了,呼呼大睡起来,梁婉把他小心放到炕上,又盖了层柔软的鸭绒被。

    梁婉看了一会儿宝宝甜美的小脸,右胸实在饱胀得难受。她不得不坐起身来,取了炕桌上放的小碗,抬的为自己挤奶。

    门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然后内室的棉帘被掀开,因为没有通报的话,男客入不了内宅,所以梁婉并不担心青光外露,她以为是丫鬟琳琅有什么事,便头也没抬地说:“小声点,宝宝睡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直接走到炕前,低头看着她。

    梁婉发觉有些不对劲,抬起头来便对上一双如同冬夜饿狼一样的眼睛,她吓了一跳。低喊:“夫,夫君唔”她的话语被来人熨烫的唇舌封住,犹带着室外寒意的大手直直探进她的小衣里,让她打了个哆嗦,可是随之而来的男人激烈狂野的啃咬和拥抱马上让她忘记了这些。

    她恍惚记得这是大白天呢,可是身体里的火苗已经被迅速点燃“唔唔”搞议了两声就作罢了,她已经在他的身下软成了一滩春水。

    穆深甚至来不及完全褪去两人身上的衣衫。

    久别重逢,梁婉这才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的相思早已刻骨,她再也不想离开他,她想和他就这样水乳交融,身心合一,永远永远再也不要分开。

    穆深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珠,轻声低喃:“娘子,为夫回来了。”

    穆深回来了。

    整个穆宅都活了过来,明明外面正值寒冬,穆家内宅却好似春意早已来到。

    最开心的是梁婉,她一整天都晕乎乎的,和谁说话都笑咪咪的,就算小丫头犯了错她也不计较,大家看到她那个样子,都忍不住低头偷笑。

    老爷和夫人的感情真好啊。

    笑过、闹过,接风宴吃过,晚穆深和梁婉沐浴后又忍不住激烈纠缠一番,彼此心中的那份喜悦与积压已久的**才慢慢得到了释放。

    两人都是既疲惫又舒服,重新清洗干净了,在一个被窝里躺着,这才有了余暇说点知心话。

    梁婉问:“还出海去吗?”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事。

    穆深叹息一声,说:“不,不用再出去了。”

    这次他已经圆满完成任务,后续就交给更适合的人去做吧,他还是回头做他的士子文人。

    梁婉松了口气,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太好了,你不知道这一年里我有多担心。”

    穆深拉起她的手,玩弄了好一会儿,又放到嘴边亲亲咬咬,这才说:“我也挂念你,有几次处于生死边缘,就是想你和家人,才咬牙熬过来了。”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梁婉哪里不知道远洋航海的凶险?

    她拥抱住他的腰,感受到这种真实的温暖和依靠,喃喃道:“夫君,怎么办?我觉得我再也离不开你了,我以后会更加努力做你的好娘子,你出好好爱好,好不好?”

    穆深把她推倒,俯身到她饱满高耸的酥胸之上,低声说:“好,都随你。”

    梁婉微微翘起了唇角,伸手环抱住自家男人因为风吹日晒而变成古铜色的身体,当男人的饱胀欲望再次将她的蕊心填满时,她觉得自己空落了一年的心也被盈满了。

    他说,都随她。

    这一次,她对他再没有半点怀疑,因为她的心已经感受到了这句简单文话语中满满的包容与爱意。

    次日,夫妻二人都起晚了。

    等到日上三竿了,两人好不容易穿戴整齐,穆深抱着想想逗弄着玩,就快百天的宝宝已经会笑了,被穆深一逗就咧开嘴角,对着他这个初次见面的爹爹露出笑容。

    穆深忽着儿子爱不释手,抱起来就不愿意放下了。

    梁婉笑看着他们父子,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既然回来了,不用去王府吗?”

    总是要交差吧?

    穆深笑了笑“已经交接完毕了。”

    梁婉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奉命出海的穆深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摄政王府交差,公事完毕之后才回了家。

    不过她还是似真似假的抱怨:“哼,我居然不是第一个见到你的,我要吃醋了呢。”

    穆深哈哈一笑,心情愉悦地说:“傻娘子。”

    男人喜欢女人把他放在第一位。虽然他们的很少能把女人放在第一位。

    穆深把宝宝放到炕上,然后取了个锦囊递给梁婉,说:“这是为夫出海的报酬。”

    梁婉打开锦囊,却见里面厚厚一叠银票,全是一万两面值的,整整有二十张。

    她有点目眩,这等于她那个胭脂水粉铺二十年的盈利啊!

    “怎么这么多?”

    虽然她知道这个时代的海商都很富有,每次出海都会换来十倍甚至百倍的利润,但是穆深一人就能独得二十万两,依然让她惊讶。

    穆深似乎无意多说,只简单回答:“我们遇到了几次海盗,反劫了他们,所以所获颇丰,我和邓芝的报酬是一样的,而王爷的所得,是我们的百倍,我们这点算是蝇头小利,不值一提。”

    “可这是用命换的血汗钱。”梁婉叹了口气。

    穆深笑了笑,说:“谁赚钱都不容易。”

    倒是很欣喜穆深面对巨额财富依旧冷静的模样,越和他家娘子相处,他就越能在她身上发现许多令他惊讶又赞美的物质,那种从容与大气甚至超越了当世诸多男子。

    梁婉问:“那以后官府就要正式开辟航海商线了吗?如果这是机密,你可以不说的。”

    梁婉只是好奇,在她已知的历史上,华夏王朝基本上都是闭关锁国的状态,虽然西方曾经有过丝路,但是正式的海上商道却有。

    穆深摇摇头,说:“目前还没有确定,不过我和邓芝都认为王爷会大力主张开辟远洋航线。”

    而且重要的是,霍淳有意建立正规的的海军和大型舰队,这才是霍淳要穆深和邓芝出海去探一探虚实的最大原因。

    邓芝想出海发财,穆深想藉此与摄政王府攀上关系,缓解一下穆家与朝廷紧张的关系,而霍淳的目光或许更远,在几方人马的积极运作之下,这才有了大周朝建国以来第一次的大型远洋航海。

    这次航海不仅替大周朝绘制了更为详细的远洋航海图,并且还和途经的一些小柄家建立了邦交,而甚为浣的意义直到几百年之后,才为后人所意识到。

    注定会在大周朝史书上留下足迹的穆深,此时却一如世间众多面对着娇妻爱子的男人一样,只是满心愉悦地微笑着。

    他对自家娘子说:“儿子的宁字辈,就随着宁芳,宁锦他们取名,他出生的时候我还在大海上,就叫宁海吧。”

    一年很快过去了,腊月再度来到,整个京城又热闹起来,隐隐有了年节的味道。

    梁敬言,赵氏夫妻嚷着要回家乡。

    女儿已经平安生子,女婿也回家了,梁敬言自然不愿意再厚着脸皮住在女婿的家里白吃白住。

    梁婉却不想让他们走,她原本是突然来到这个世上的一抹孤魂,直到现在才慢慢与梁敬言赵氏和梁正,以及穆深,穆宁海有了几分深刻的感情,因为那种孤独感,她的心也比前世变得更加敏感而柔软,渴望抓紧每一份感情。

    而且,现在的社会条件还很落后,乡下地方尤其诸多不便,如果父母生病什么的,在乡下根本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梁正也得不到好的教育。

    梁婉极力拘留,可以梁敬言却依然要走,让她有点气闷。

    穆深知道后,特地去找梁敬言,对他说:“婉儿虽然已经为人妻为人母,其实还是有些孩子气,很依赖父母长辈,而小婿的父母早亡,家里没有年长者,其实也很希望岳父岳母能够留下。”

    女婿亲自开口扣留,让倔傲的梁敬言感到几分窝心,面子上也好看许多,不过他还是说:“我们毕竟是客,哪能久居?而且日后正儿还要说亲”

    穆深立即说:“这有何难?婉儿用她的私房钱在附近买了栋二进的小院落,原本就打算送给岳父岳母居住,这样正北以后在京城说亲也能多点选择,找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岂不是比乡下地方目不识丁的村姑要强?”

    梁敬言有点心动了。

    穆深再接再厉地说:“后来就是科举之年,小婿打算参加考试,岳父早些年多是被外界因互派民耽搁,学问却是不曾闲着,如今居住京城,不如和小婿同下科场?如果能够同时中榜,也能给后人留下一番美谈不是?”

    梁敬言的心顿时怦怦剧烈跳动起来,脸都激动得很些发红。

    是啊,科举!

    但凡读书人哪里有能够真正对科举死心的?哪个人不是颔首为功名?

    早些年是困于疾病和贫穷,家人无力供他继续科考,现在有了女婿,女儿的帮助,他何不专心读书,再试一次?

    说起来,他还不到不惑之年,如果一旦科举考中,未来也是大有可为,最不济也能为儿子的未来打好基础,为女儿在老人家站稳脚提供点助力。

    梁敬言知道女婿是看在女儿的情分上,才善待他们一家,那他就更应该自立自强,为女儿挣点面子。

    于是梁敬言一家留了下来,搬出了穆宅,住到附近的二进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