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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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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现象不是普通的反常哪!

    兰止翠最吸引恩客的地方,就是弧度完美的高耸胸房,搭上她与火辣香艳身材截然相反、充满冲突感的幼女脸孔,视觉上所造成的强烈冲击,能使任何男人喷出鼻血,失去理智。

    但是这样的兰止翠,性格却娇憨天真,令前来想要一亲芳泽的恩客有罪恶感,而不敢下手。

    这种不断徘徊在肉欲的妄想天堂与良心的谴责地狱之中,充满激烈挣扎的快感,大概就是恩客们留恋不已,却又无法断然舍去的原因吧!

    能真的对兰止翠下手的人,到底是纯粹的不懂欣赏,所以没有被良心谴责,或是真的喜欢她呢?

    疏楼盯着思绪恍惚的兰止翠,不无怀疑的暗忖。

    “哪,兰兰。”她出声喊道,连带粗鲁的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

    兰止翠倏地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啊?”

    她的视线没有焦距的望着疏楼好半晌,才差点在疏楼决定用冰毛巾闷住她的口鼻,迫使她“清醒”的举动实践前,伸手阻止了她。

    兰止翠满脸红晕未退,却露出委屈的神情。

    “疏楼,你好粗鲁,对我一点爱都没有,你要温柔的对待我。”疏楼一向拿她夹杂着撒娇意味的声音很投有办法,但是为了防止兰止翠察觉这个弱点,她总是刻意摆出更坏的态度。

    “爱你?爱你有钱拿吗?”

    冷冷的哼了一声,疏楼用冰毛巾堵住她的嘴,仔细的擦过她整张脸,经过冰毛巾镇定的肌肤显得特别的紧致。

    “人家明明就很爱疏楼。”兰止翠丝毫不扭捏的说着甜蜜的话语。

    疏楼那张冷淡的表隋险些维持不住,就要变成大大的笑脸。

    “咳,总之,”她狠狠的睨了委屈万分的兰止翠一眼,敷衍似的随便摸摸她的头,像是在奖励小猫小狈“我说啊,刚才那个辛少淳是干嘛的?他待好久,你和他关在房里搞什么?居然花这么长的时间”

    “不可以!”兰止翠迅速的弯曲手指,敲了下疏楼的额头,发出清脆的声响,很努力的摆出严肃的表情“疏楼想要当花魁的话,就要注意形象。‘搞’啊、‘干嘛’的这些字眼都太粗鲁了。疏楼明明生得很漂亮,却总是故意装出没有气质的态度。”

    疏楼因为理亏,很认分的没有反击,伸手摸了摸泛红又隐隐作痛的额头,别扭的说:“我又不是自己想生得这样一张脸。”

    “生得漂壳,很好啊,疏楼是要当花魁的嘛!”兰止翠欢欣的说,轻轻抚摸她的脸蛋“为什么你总是不同意到风大姊那里,或是晴予姊姊那里呢?风大姊是牡丹头牌呢,妖娆美艳。晴予姊姊出身书香世家,气质那么好。你去待在她们身边,服侍她们,能学到更多。”

    “才不要。”疏楼撇了撇嘴。

    她的五官生得端庄秀丽,纵使是撇嘴这样的动作,由她做来,也显得优雅几分,丝毫没有轻佻的意味。

    “我在这里待得好好的,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换主子?”

    “唔”兰止翠努力的思考,想响应她的反驳。

    忽然,疏楼惊觉不对劲。

    “居然转移话题!”她凶狠的瞪着兰止翠“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和那个辛少淳在干”她顿住,随即又说下去“你们在房里做什么?”

    “咦?”兰止翠微微愣住,看着疏楼彷佛问不到答案绝不罢休的姿态,好不容易因为转移了注意力而消退的羞涩红晕,再度攀爬上她的脸颊,更进一步攻陷她的双耳。

    疏楼打从兰止翠成为十二金钗开始,便跟随在她的左右,伺候她这么长的时间,还从未没看过她这样脸红得几乎到了令人怜惜的地步。

    真是太不寻常了啊!

    “没没有,也没做什么”她支支吾吾。

    疏楼看着她响应的方式,压根儿就是心虚的表现,不禁挑起眉头“没做什么,你的嘴唇会这么肿?”

    “咦?”兰止翠慌张的捣住嘴巴,那欲盖弥彰的动作更加可疑。

    “脸色通红,恍惚发呆,浑身上下散发出剌目的粉红色光芒”疏楼眯起眼睛,数落似的一一道来“所谓的发情,大概就是像你这样吧!”

    “发发”兰止翠结结巴巴,硬是说不出贴身侍女口中那个令人感到羞涩的字词“什么嘛!哪有这么的这么的”

    “有**了吧?”疏楼凑上前,贴近她的脸,继续逼问“想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想要闻他的味道、想要知道他的嘴巴吻起来舒不舒服、想要知道他的拥抱能够多专注、想要把他连皮带骨的吞进肚子里是不是?兰兰。”

    她的声音像是催眠一般在耳边回荡,双手捣着脸,觉得自己再丢脸不过,简直羞愧欲死的兰止翠,却也迷迷糊糊的顺着她的问话,慢慢的点头。

    虽然幅度很小,但是她确实点了头。

    那样天真烂漫的兰兰,也有了心动的时候啊!

    疏楼怔怔的注视着把脸埋在手心的兰止翠,一瞬间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彷佛眼前这个羞涩而动情的小女人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兰兰。

    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兰止翠的头。

    “你居然在发情了,兰兰。”

    疏楼神情恍惚,而后喉唬彷佛被从体内某处狂涌而上的什么堵住了,彻底的哑口无言。

    兰止翠感到非常的丢脸。

    她还?*年用列那椋驼庋皇杪ブ苯拥慕掖┝耍挂灾卑椎?*方式来做比喻,即使再怎么简单明了一听就懂,然而这样令人羞耻的形容方式,还是令情窦初开的她感到羞于见人。

    被疏楼拖上床,盖好被子,她乖乖的闭上眼睛,却没有办法睡着,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个青年。

    她的身体有一点发热,柔软的唇瓣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的热度,她记得他的味道。

    那时候,突兀的亲吻,其实太过踰矩了。

    她投怀送抱,他却没有推开她,甚至以更猛烈的方式响应了她。

    然而这样并不合乎常理即使已经撤了帘子,但他们两人是初次见面,那个男人却霸道的亲吻她,那样专注的力道与拥抱,几乎让她感觉到自己死过一次似的深沉。

    他是认真的。

    那初次承受的缠吻,充满了浓烈的侵略感,却没有讨厌的感觉。

    明明是初次见面,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对那个男人有一种“啊,终于见到你了”的喜悦感,那种毫无来由的中意与好感,觉得他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存在,如果是为了那个男人的话,她什么事都能办到。

    那个男人,笑起来的样子好好看。

    薄冷的唇瓣,墨色的胎记,骨感而宽大的手掌,非常温柔却也有着消抹不去的冰冷的眼睛

    如果说她都很喜欢,有着莫名的好感,似乎太虚伪了,这样不可思议的情愫根本不合常理,明明只是初次见面。

    可是,他对她笑了。

    他应该是一个不常笑的人,因为笑起来的时候,虽然很自然,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但是那个温柔的笑容有些生硬,有些不由自主的别扭,有些压抑

    他对她笑了。

    这是如同珍宝的回应啊!

    她那样莫名的着迷上的人,也温柔的、认真的对待自己,这样子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太低了。

    他笑了啊!是为了自己啊!

    兰止翠捣住脸,把无法抑止的笑容藏在柔软的双手里,甜甜蜜蜜的滋味像是她那一锦袋的糖球都化了一般,在她的心头泛了开来。

    还不到极乐出新刊的日子,椿之书肆却推出了极乐的随笔记事,那薄薄一本像是涂鸦的草稿笔记、随手画就的草图,以及某些疑似是至今身分仍未曝光、神秘万分的极乐平日出没地点的速写,甚至还有极乐预定要书写的故事大概。

    轻薄的一本小册子,只有简短的五十几页。

    封面烫上了“极乐随笔”四个金色大字,然而翻开未第一页竟然是艳绘师精笔描绘的横幅拉页彩图,两相一对比,便显得格外豪华。

    此书一出,书肆便挤满了抢购的疯狂民众。

    极乐出道两年,从来没有这样私密的随笔流出,更何况还收录了从未曝光的极乐常去的饭馆啦、茶室啦,甚至还有爱喝的淡酒,在书首卖之后不到七天,随笔记事里纪录的几个地点,门坎都被踩坏了,各馆子的老板和伙计累到瘫掉。

    小试身手的极乐,在庄三爷的催促下,再接再厉,在第二个月推出第二本随笔记事。

    不同于上一本的优闲,这一回整本都是满满的墨绘草图,以及图边附注的一些模糊字迹,里头甚至收录了极乐亲笔书写的一段叙事,虽然投有像“极乐笔记”里写的那么生动火辣,然而这片段的随笔,却完全将那少女形象勾勒出来,两个人之间仅止于亲吻与小小的拥抱,其中蕴藏的热烈情意却分外的激昂,几乎比直白的叙述更加打动人心,彷佛陷入了热恋。

    往常的极乐下笔非常冷静,那带着某种隐晦的冷酷的描述手法,却在这简短的只字词组之中全然改变。

    狂热、激烈、甜蜜。

    尽管写得不多,却让观看的人感到脸红心跳、兴奋期待。

    吵吵嚷嚷的读者投书涌进椿之书肆。

    下一本呢?

    跋快出新刊吧!

    再多写一点啊!

    请告诉读者们,那个姑娘的名字啊!

    不要再卖关子了,快把新书写出来吧!

    诸如此类的抱怨、鼓励、催促,甚至逼迫,多到难以计数,光是处理这些投书就烦死人了。

    忙得焦头烂额的庄三爷还在和这些远远超出预期的读者反应奋斗,另一方面,不动声色的极乐又掀起另一波话题。

    这次,他居然把三千阁拖下水。

    庄三爷连喘气都来不及了,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叹息。

    极乐随笔里的少女速写那么鲜明而美丽,顾盼之间的小动作都被记录下来,那是散发出恋情的光芒,无比甜蜜的记事啊!

    坊间于是传起了谣言:极乐恋爱了!

    那么,他恋爱的对象呢?

    综合以往极乐笔下的描述,以及三千阁更加保护被卷进话题之中的十二金钗的种种动作,谣言的矛头指向了传闻中的极乐的女神——兰止翠。

    “所以说,那个人近期来过了?”

    “咦?”软软的舌尖将糖球包覆起未,自得其乐的玩着抛接游戏的兰止翠因为一旁询问的声音而分心,没接到的糖球就掉进了她胸前的缝隙,她手忙脚乱的试图拿出糖球,却只是把自己的衣服弄得更凌乱。

    疏楼面不改色,上前一步,制止兰止翠慌乱的动作,然后从巧妙的解开的衣服底下拿出糖球,再用手帕擦干净她沾到糖粉的肌肤,简单的把她打理整齐。

    一连串的动作做下来,也不过几个眨眼之间的事情。

    “真是伶俐,疏楼。”

    一袭连身的胭腊色长裙,从下摆精绣而起的彼岸花夹着身体的曲线妖娆怒放,竹翡青盘起的长发上斜斜插着一只金步摇,那造形别致而纯色的寒椿在她身上却不显得娇弱,反而因为她本身气势凌厉的关系,而散发出冰冷的艳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