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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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门,一夜未归的星辰拖着疲惫不堪地步伐回到公寓,当看到老露丝一脸担忧地从厨房跑出来,伸出双手抱住她,说:“亲爱的星辰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她伏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中,大哭出声。

    她恨透了古宏超,他竟会下流到给自己下药,他竟然这样害她!

    同样她也恨那个男人,虽然是个错误,但他那冷冷的眼神,漠然的态度在诉说着对她的不屑和厌恶,仿佛相较之下,他比她更像受害者。

    讹诈?他以为自己是跟古宏超串通好的吗?

    一夜间,她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却只能满腹委屈,有苦难言。

    回首往事,星辰想起这些年来的经历,越发觉得这人生可笑又可悲,宛如一座沉重的大山,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整整三天,星辰都躲在公寓里足不出户,她躺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用被子蒙住头,醒了又睡,任凭泪水打湿枕头。

    后来她想,就把那一夜当成一个恶梦吧!是梦,总会过去。

    虽然她一想到古宏超就恨不得去杀了他,但值得吗?为了杀掉一个混蛋去坐牢。

    不值得!

    她将泪水往肚里吞,打算更用功的学习,更拚命地打工存钱,等她毕业后就马上离开这里。

    问题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恶梦也有停滞不走的时候,甚至又找上了门。

    去上学的途中,星辰被一辆车挡住了自己的道路,当那永远呈现给世人尊贵、典雅、舒适与精工细致的最完美名车车窗缓缓滑下时,她看到了车里的男子。

    依然是整洁的外表、冷淡的表情,眸底深得像海,让人猜不透。

    星辰脸色发白地瞪着他,全身都在发抖,他为什么还要找她?

    他看了她一眼,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上车。”

    她双手紧握成拳,满身都是防备,没有一点上车的意思。

    见状,傅珩反而笑了,和颜悦色地询问:“你是想让我把录影带公开?”

    如同从头到脚都被浸在冰水里,星辰愤恨的瞪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制止住不大叫,她深深地呼吸,仿佛不那样做她就会马上窒息而死。

    一刻钟后,星辰又被带到了他的那幢房子里,一进屋,她就开始发抖,缩在玄关处不肯进屋。

    “冷吗?要不要喝点热茶?”他将手里的车钥匙扔到客厅的椭圆矮桌上,回头瞅着她的模样,客气地问。

    星辰的一张小脸自得像纸,晶亮的眼眸里盛满了恨意,她瞪着他,咬牙颤抖地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既然开始已经成为错误,何不干脆将错就错?”他舒舒服服地陷入铺着米白色丝绒垫的沙发里,笑了笑。

    星辰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蹙眉“你说什么?”

    “我说”他盯着她,像盯住了守候多日的猎物“我还挺喜欢你的味道,所以打算和你继续那一晚的关系。”

    星辰瞬间如遭雷击,苍白小脸上全写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眼前的人,还是师生口中那位品学兼优的传奇人物吗?分明就是个衣冠禽兽!

    “你休想!”星辰不加思索地断然回绝,转身冲向紧闭的房门,急忙地拧门把手。

    当左转右转皆无法让门顺利开放时,惊慌失措的她才猝然明了,这是电子门,没有密码根本出不去!

    “开门,开门,让我出去!”她慌了、怕了,眼泪都出来了,仓皇回首,惊惧的婆娑泪眼对上男人深邃的眸,殊不知自己的模样,反而让对方更加起了凌虐之心。

    “放你走?”傅珩摸了摸下巴,低哑地笑出声“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点?”猎人会放过到手的猎物吗?答案当然是不会。

    站起身,不顾她的激烈挣扎和反抗,傅珩将纤细的女孩整个儿打横抱起,大步朝卧室走去。

    他饿了,前所未有的饥饿,饿得他无法忍耐,在她住的公寓下守候三天,就是想要再次生吞活剥地吃掉这条美味的小鱼。

    吓得魂飞魄散的星辰,被他一丢到柔软的大床上,不等他靠近,就翻身手脚并用地要朝床下爬。

    他在她身后,伸手猛地握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扯,她“啊”的惊叫出声,既狼狈又可怜的一个趔趄,趴到床上。

    “呜你放手”星辰呜咽出声,下一秒自己的腰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接着一个天旋地转,她被他翻转过来狠狠地压在身下。

    傅珩眉头紧锁,压制住她,冷冷地问:“闹够了没有?”

    “你放开我走开,走开,我要回家”她在他身下用尽全力地挣扎,抡起的拳头也不停地捶打着他,两条修长粉腿又踢又踹,摆明要反抗到底。

    “嘶”扭打中,他的脸被她的指甲划中,伤口瞬间渗出小血珠。

    他显然很恼火,脸色铁青,一手箝住她,另一手迅速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将她的手腕捆起来,利落地绑在床头。

    “放开我!救命呜救命”星辰吓坏了,边哭边叫,男人眼中尽是赤luoluo的狩猎欲望,强烈又野性,充满了占有欲,怎能让她不害怕?

    星辰死死地抿着嘴一声不吭,眸子沉寂如死水,仰着小脸木然地瞪着天花板。

    他没有继续下去,反而起身,松开她的被绑住的手腕,但星辰却再也没有半点力气爬起来,他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屋子。

    浴室的水声哗哗地响着,浴室里的光线很好,洁白的白瓷脸盆边,一丛绿色的盆栽长得十分鲜活,星辰泡在浴白里,认真地盯着它看了好久,她真羡慕它枝繁叶茂,充满活力,活得这样好真是好榜样。

    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星辰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意了,右手一松,她看着了属于他的刮胡刀片掉在地板上,她低下头,静静地看着满池的水,淡红色的水,还有更多的鲜艳的红色,从她左腕里流出来,然后她软软地向后仰去一切都静止了。

    水似乎还在“哗哗”不停的流着,好像有人从外面撞开了被她反锁的门,将她从水里抱了出来,再拿毛巾用力按住了她手腕上的伤口。

    那个人似乎很生气很生气,但一直没有说话,可全身散发出的寒意足以让她害怕。

    星辰不禁绝望地想着,为什么不让她死呢?她已经好累、好累了好像又来了其他什么人,在室内轻轻走动,鼻子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冰冷锋利的针头刺进了她的脉膊,还有人在对话,那声音吵得她睡不着。

    “怎么样?”

    “还好,幸亏发现得及时,伤口包扎得也很好,不过晚上可能会发烧,要注意观察。”

    “需要送医院吗?”

    “目前还不用,您放心,让她多休息”

    意识渐渐模糊,她一点也不想再听了,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再也不用醒来,再也不用面对这样的生活,于是她放任自己沉向无边的黑暗中去

    这一夜,星辰梦见了死去的妈妈,将她丢在孤儿院门口的虹姨,她们都不要她了,她一直都是个被遗弃的、没人要的娃娃。

    她们越走越远的背影,教星辰怎么也追不上,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孤伶伶站在原地,呜呜咽咽地哭泣。

    这时,旁边有只大掌抚上她柔嫩的颊,细心地替她拭去泪水,并轻拍着她的肩背,低语抚慰着,哄她安静。

    恍惚中,星辰只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究竟是谁,身子软绵绵地毫无半点力气,连眼睛都睁不开。

    但是她知道,那只温柔的手掌喂她吃过药、喝过水,帮她换掉因为发烧湿透的衣服,还会一直握着她的手。

    真温暖啊,她贪恋地喟叹出声,又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醒来,仍是那面偌大的落地窗,可惜已经关得密不透风,没有涌动的微风,深紫色窗幔失去了鲜活的力量,沉默地垂落在地面,与窗边那张天鹅椅成了静态的摆设。

    当看到坐在床沿的男人时,星辰猝然回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然睁大一双眸子,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宁可自己继续陷在无休无止的睡梦中,也不想面对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傅珩一直静静地坐在床边的靠椅中,合着眸似乎在看手中的什么东西,见她睁眼,立即俯身靠近她,问:“醒了?要喝水吗?”

    星辰见他倾靠过来,两手便立即抓牢被子,犹如见到仇人般,眼神充满了敌意。

    “嗯,精神还不错,这么有战斗力,”他笑了起来,嘴角弯成一抹嘲讽“既然有战斗力,又何必寻死呢?”

    “你”这人真称得上毒舌!星辰心中愤懑,正想反驳,岂料一张嘴,才觉得嗓子干涩得疼到要命,仿佛是撒了一大把粗盐,几乎连声音都讲不出来。

    “你还是听话点的好,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他悠闲自在地从旁边的小铁架上端过一杯水,看着她“喝不喝?”

    她紧紧地抿了下嘴,坐起来,伸手接过,捧着杯子大口大口的喝。

    他一直盯着她看,看她本来就不大的瓜子脸,因为这次自杀未遂变得憔悴了许多,在齐耳短发的衬映下,越发显得还不及他巴掌大,一双大眼睛也更大了,却毫无半分神采。

    如果她不是这样的身世,定然会得到他更多的怜惜这样想着,也这样硬下心肠说服自己,清下嗓子,他调整好自己万千的思绪,才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叠东西递过去。

    “有些事你大概还不知道,或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知道,但是我觉得你还是”他示意她打开“看看比较好。”

    星辰莫明其妙地瞪着他,迟疑了一会才伸手接过。

    时间悄悄地流逝着,房间很安静,只有翻动纸页的声响。

    那一叠厚厚晦纸张,记录着一个在电影、电视中重复了千万遍的剧情。

    事业有成的已婚男人,邂逅了沦落风尘的漂亮女人,说是逢场作戏也好,情投意合也罢,结果是女人珠胎暗结,男人却不愿担负责任,不告而别。

    女人没狠心拿掉孩子,一面继续做着皮肉生意,一面将小女儿生下来抚养,女儿三岁时,女人不幸患了癌,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在一起上班的好姐妹,好心地帮她照顾无依无靠的小女儿,直到七岁,后来因为欠了巨额高利贷,害怕会连累到小女孩,不得已将她丢在了孤儿院的大门前。

    眸中渐渐涌满了泪水,星辰吸着鼻子,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可是仍旧控制不住,泪珠一颗一颗掉下来,打湿了她手中的纸页。

    这些,其实不是故事,而是一个真相,古世昌是她的亲生父亲。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明明不想,却又不得不收养她的原因。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古家人都讨厌自己的原因。

    原来,她是个私生女。

    良久,她都一直呆呆地坐着,无声地流泪。

    “都看完了?”坐在一边的男人,出声打破了这难熬的寂静。

    她仍然不肯抬头,吸吸鼻头,带着浓浓的鼻音问:“这些都是真的吗?”

    “你说呢?”他淡淡地回答:“我没有必要编个故事出来骗你。”

    “虹姨她现在在哪儿?”

    “九年前,因为欠了高利贷,被债主逼到精神失常,后来由于使用利器刺伤债主,现在被关在精神病院。”星辰猛地抬起头,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全是哀伤,她看着他,嗫嚅地问:“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

    “因为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傅珩笑了,英俊得宛如恶魔“即使你再痛恨古世昌,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生父因你受到牵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听不懂,愕然地问。

    “我的意思是,我想继续那一夜的错误,”他站起身,牢牢地盯住她“直到我厌倦为止。”星辰难以置信地仰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当然,也相当记仇。”他一派轻松地说:“一年之后,我就会回到台湾与你父亲共事,我从来不自诏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向来凭心情办事,万一不小心想起今时今日曾遭到你的拒绝,恐怕会做出一些对令尊不太有利的事情,我想,你肯定也不会愿意吧。”

    他没给星辰发言的机会。继续道:“当然,作为回报,我可以想办法帮你,照顾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让她住进台湾最好的疗养院,请最好的医生为她治疗,不会再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你觉得这个提议怎样?”

    多么残忍的男人!他将她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却还在装模作样地征求她的意见。

    圆睁的双眼空洞无种,星辰倏地失笑,笑得凄凉“我可以说句不吗?”

    “你能明白那最好了。”话音未落,刚才还谦虚谨慎、彬彬有礼的表相转眼间通通不见了,星辰见面前的男人赫然朝自己逼近,她还来不及躲闪,就被他的大掌攫住了下巴。

    “唔”星辰吃痛地蹙起眉。

    “从现在起,你给我好好记着!”他捏着她消瘦的、尖尖的小下巴,在耳畔犹如恶魔发出冰冷而无情的威胁“古星辰,如果你再敢寻死,我就让古世昌一家给你陪葬!”

    “而那个女人,会变成路边的没人理睬的乞丐。”

    “现在,你听清楚了吗?”他的声音如同渗着零下三十度的冰冷寒气,令人不寒而栗。

    星辰听清楚了,所以变得很乖。

    他不让她再去打工,她就辞职不做了;他让她每天晚上到他这里来,她就听话地在屋子里等他回来;他叫她不要理会古家兄妹,她就连连点头,甚至在听到古宏超因吸食大麻和涉嫌牵扯进一桩案件,而被加拿大警方拘留的消息时,都没有产生一丁点儿好奇心去问东问西。

    她很乖,乖得让傅珩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

    当然,与其说她乖,不如说这女孩很能忍,哪怕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都不会轻易流露,他要她做什么,她都温驯地服从。

    放学后,她就马上回来,或温习功课,或静静地待在书房看事。

    傍晚时分,煮饭厨妈在做好饭菜后会离开,她则等着他回来吃饭。

    安静地吃过饭,她会主动去洗碗,他清楚她心里想着,只要能尽量少跟他单独相处,叫她做什么应该都可以吧!

    偶尔他兴致来了,也会提出她带去看电影、到餐馆里吃美食或者出去逛街,像普通情侣那样约个会。

    她却因为怕被认识的人看到,总是找借口躲开,能不去就不去,拒绝得多了,难免惹到他不快,就只好勉勉强强地跟他出门,一路上畏手畏脚紧张得要命,看在傅珩眼里,实在有几分滑稽可笑。

    原来跟他在一起,还能弄出这么“忍辱负重”的意味来。

    基本上,他们相处得还不错,他喜静,她也不是让人头疼的疯丫头,很多时侯,两人都相安无事。

    除了在床上。

    一方面她太可口,他总是会要得太猛,她成年没多久,方识**,?*蹙耸率笔遣恢罄从质窃谕坪陀盏那榭鱿拢睦锱浜系昧怂丛床欢系挠颗盟粽诺揭豢吹剿痛簿头6丁?br />

    另一方面,每一次的亲密,就会有曾经被他羞辱的不堪画面,不自觉地跑进脑中,令她痛苦不堪。

    特别是在那次自杀未遂之后,接连好几次,她都会在他进入时猛然崩溃,拚命地缩成一团,不停地哭泣,根本不愿意他碰她一下。

    他很恼火,以为她是故意嫌恶自己,因此盛怒之下就失了理智,随便抓着什么就是什么,领带、毛巾、皮带,他把她绑在床上,非得用各种手段逼得她高潮连连。

    无论是思想上,还是骨子里,都青涩保守的少女哪是他的对手,每一次都似乎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流着泪告饶。

    慢慢的,她不再挣扎了,因为她发现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再将她绑住,而她显然已经找到了别的途径和方法,倾泄满心的恐惧和不甘。

    她天真的以为他不会发现,但她的小动作仍瞒不过傅珩的眼睛,他还是很快察觉了。

    一次做过爱,她累得在他怀里沉沉地睡着了,他握着她的手,慢慢地展开一看,眉头立即紧蹙。

    细嫩的手心全是深深浅浅的、新的旧的、渗着血的指甲印,有一些结痂了快脱落了,**出粉色的新肉,有一些则还没愈合就又添了新的痕迹。

    傅珩心中震动,这才知道她一边在承受自己的时候,还要一边忍受着多么大的惊骇和恐惧,似乎只有这样自虐,她才能保证自己不放声尖叫和推开他。

    她显然被他吓坏了!

    从那次开始,他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情事上耐着性子慢慢地哄着她,开导她,再也不会拿东西绑着她,每次的前戏也做得足足的,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大半年时间,她才慢慢好转,虽然依旧青涩被动,但在他身下也不再是僵硬如冰,尤其是情动时的模样,美得让人怎么瞧也瞧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