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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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什么?”“先生说,九皇子经过此事,应该会消寂一段时日,而消极地等待他们下一波行动,似乎也不是聪明的做法,所以——最好的防卫是攻击!”“攻击?怎么做?”他的话挑起了众人的兴趣。

    “听说,九皇弟在内务府污了不少银两——公孙先生,能否请你找文师父一起过来,咱们好好讨论讨论,如何把本王送进内务府。”“是!”公孙毅低头遵命,嘴边忍不住泄露出一抹笑意。

    好样的,失忆于王爷何奈,这会儿,轻看王爷的九皇子和皇后要倒大楣了。

    第十六章爱情

    在现代,追求一个女人有许多商人会帮助你,比方制造一个浪漫情人节,五星级餐厅会设计大餐、百货公司会推出情人戒指、还会有许多型号目录或网页提醒你,在情人节,应为另一半做什么事情。

    你随时随地可以买到名牌包、名牌衣,可以买到蛋糕和巧克力,让女人明白知道,她是你的甜心。

    但在这里,面对一个保守到你无法对她亲亲抱抱大搞一夜情的女人,恋爱是件相当有难度的事。

    包何况,在谨言、端风和立羽的极力劝阻下,他们恋爱的场景,只有这片不大的宅第,比起琼瑶的三厅室恋情,他能运用的手法实在少得可怜。

    惨上加惨的是,对于诗词歌赋,他没半分概念,想破脑袋,他只想得起“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就算他不是毕业于中文系,却也明白,这两句并不适合在追求女人的时候使用。

    但即便资源严重匮乏,他争取雅雅爱情的决心不变化,他是那种下定决心,就非要做到底的男人。

    “你有没有玩过一个游戏。”坜熙对茵雅说。

    茵雅凝望着他,忍不住摇头,这是怎么回事,他每天出现、每天与她玩新游戏,他真有那么闲吗?难道他已经不在乎心心念念的帝位,真甘心把它让给壅熙?

    虽然她也觉得那个位置高处不胜寒,她也看轻那个所谓的万世不朽功业,因为到头来,那些都只是镜花水月,付于笑谈。

    只是,他不是她,而皇后和壅熙的手段,她已见识过一回,无论如何,她再也不愿意他重蹈覆辙,他得小心谨慎、战战兢兢才对呀。

    “你不该来的。”这句话,她天天说,说得都烦了、腻了,他却从未当作一回事。

    坜熙保持微笑,讲这个话的人,除了她还有谨言,以及那个明明是龙儇熙的师父,却冒领身分说是自己师父的刘德凯。

    他可以合作,听文师父分析朝堂大事,可以在早朝时安静聆听、不发一语,认真扮演傻瓜,也可以认同谨言的建议,敷衍涂诗诗那个笨蛋,总之,他可以百分百合作,独独见雅雅这件事情上头,他绝不妥协。

    他们都说,雅雅会成为他被攻击的致命伤。

    他知道那个“攻击者”是谁,可他不害怕,朝堂和商场一样诡谲多变,如果几个小小的攻击就能打倒他,那么错的不是对手,而是他弱得不堪一击。

    穿越到古代的,是自信满满的黎慕华,不是随处可抓的小c咖。

    “雅雅不想看到我吗?还是已经开始觉得我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她定眼望他,这么近似无赖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从龙坜熙嘴里说出来的呀,可他却说得自然,好像从古到今,他就是这样一号人物。

    “王爷——”“别叫我王爷,就像我也不叫你王妃一样,你可以喊我坜熙。”坜熙——那是久远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她还天真傻气的不晓得大皇子不是尔等凡人,她还以为他们会是天长地久、鹣鲽情深的一对璧人。

    她喊不出口。

    他笑笑,不再勉强,转开话题,说:“今天早朝有位大臣上奏,要父皇尽快立东宫太子。”茵雅皱眉头,在这种时候提,情势不是很明显吗?痴傻的坜熙和有着庞大势力在背后支持的壅熙,谁占的优势大,一目了然。

    “皇上怎么说?”她在为他操心?坜熙一哂,握上她的手。

    “我吃亏在失忆,而壅熙吃亏在年纪,他对朝堂毫无建树,于是父皇把奏折按下,这段时间,你尽量少出门,我担心——”“担心有人要对我下手?放心,除了端风、立羽,我身边明的、暗的人多得很。”“可你真的不应该经常到此。”她面露惶恐,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呐,宫里侍卫层层把守,他还不是中了毒、武功尽失?现在他人在外头,他们肯定更肆无忌惮了。

    他伸手轻抚过她的脸,这个动作他很早以前就想做了,不管是对茵雅或是千百年后的雅雅。

    “你必须学着对我有点信心,我会保护你,也会保护好自己。”可以吗?她可以心存侥幸?皇后哪是简单人物,在各派势力聚集的宫里,她都有机会下手,在这边——她怎能不缵眉千度。

    他揉开她聚拢的眉头,笑着拉回主题。

    “仔细听哦,这是个新游戏。我们每个人可以数一到三个数字,先数到九的人,要说一句我爱你。”我——爱你——茵雅脸庞迅速红了起来,这种话,她怎说得出口。他才不理她的脸红,迳自开始游戏。“一。”然后用眼神催促她念数字。她皱起眉,犹豫半晌,接下:“二、三。”他说:“四、五。”她想了想,接:“六。”他笑着说:“七八九。我爱你,雅雅,我爱你。”坜熙不为难她,她说不出口的句子,他来接。

    但就算不说,她的脸还是红了个通透,世间哪有人玩这种——让人害羞的游戏。

    可他才不管,每次来都逼她玩上好几回,每次,他都抢下那个长长久久的“我爱你”他要她每天听、每天练习,直到确定到不能再确定,确定龙坜熙的最爱是陆茵雅为止。

    几次过后,茵雅松下戒备,反正不管是不是让她,他总是一遍遍输,那句羞煞人的“我爱你”始终得从他嘴里说出,因此,她随口说:“一、二。”听到她的数字,他爽了。“三、四。”“五。”她一说出数字,立刻知道自己惨了。

    果然他挑起眉头,一脸奸计得逞的坏嘴脸。“六、七、八。”他缓缓把数字念出口,然后双手横胸,看好戏似地望住她。

    她咬紧下唇,半天不肯说话,她打定主意赖帐。

    “讲‘我爱你’,很难吗?是因为你不爱我,还是因为要爱上我这种人很难,又或者是单纯认为我爱你三个字让人难以启齿?”她把头垂得低低的,打死不回答。

    “真的为难?”他靠到她身前,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红到爆的小脸抬起来。

    她瞥他一眼,别开头,那颗心呐,在胸口突突突地造反。

    “很简单的,‘我爱你’半点都不难,吸口气就讲完了,试试看。”他的头跟着她的睑转。

    她再度把头别开,走到窗边,无论如何都不教他得逞。

    他叹气,摊摊手,把她拉回身边。

    “好吧,不逼你,好男人不应该逼好女人,这等为难的事,我做就行,可这回你输了,输就该罚,这才不会乱了游戏规则,你别说我爱你,你只要讲、讲——”他眼珠子转一圈,然后做出忠厚老实、诚恳真挚的表情,对她说:“你随便讲一句iloveyou就行了。”“iloveyou?那是什么?”她娇憨的容颜,看得他心脏怦然跳个不停,那颗心是龙坜熙的,原来坜熙和他一样,早就爱上雅雅,只是自己还没弄懂。

    真好,从前世爱到今生,从上辈子爱到下辈子,他与她的缘分缠缠绵绵千百年。第一次,他觉得月下老人和童女都是好神仙。

    茵雅看着他,又是那种灿烂到让人会不自觉跟着傻笑的睑,红了红脸,她扯扯他的衣袖。“说呀,iloveyou是什么意思?”“是洋文,是‘对不住’的意思,你输了又不肯认罚,是不是该对我说一声对不住?”“那我说对不住就成了,干么iloveyou?”“意义不同呐,天下人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讲一声对不住,我便会原谅他,可我的雅雅讲iloveyou,我不但原谅,还要感激她。”“为什么?”她一脸疑惑。

    “因为我做过那么多错事,她都没向我要一声对不住,她只不过出一点点小错误,便左一句lloveyou,右一句iloveyou,你说,我会不会心存感激?”她抿唇、浅浅一笑,突然觉得失忆的坜熙好可爱,一个恶意念头闪过,她想,他若是早点失忆,多好。

    坜熙见她表情,知道她虽没说好,心底已是千百个同意。

    “以后凡是碰到不想对我讲的话,或者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你就说iloveyou,知不知道?”“那么好用?”“嗯,非常好用。”他用力点头,保证童叟无欺。“记好喽,再背一次,iloveyou。”茵雅乖乖再跟着讲一次。

    于是,他像只偷普腥的野猫,乐得扬起嘴角。

    “说!”坜熙双手负在身后,额头对上她的额,眉毛狠狠地拉成一直线,他在生气,掺杂了嫉妒的那种生气。

    “你要我说什么?”茵雅看着眼前耍赖的大男人,不晓得该批评他幼稚,或者顺他的意。

    “你明知道的,惹火我,就该说那句通关密语。”茵雅无奈一笑,他不晓得从哪里冒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言词,什么通关密语、主场优势,什么givemefive、ok,虽然他每句都解释过了,可她真被他弄得头昏脑胀。

    这个遗忘过往的龙坜熙,拥有她童时记忆中的善良温柔,也有不存于记忆中的幽默风趣。她曾经忧心忡忡地问谨言“王爷这样,将来怎么继续统领大军,怎样震服朝堂?”谨言莞尔一笑,回答:“夫人请放心,王爷只有在这里,才会这样。”只有在这里?那么是不是代表,他只待她特殊?

    为什么呢,她一向不相信平白无故的好,不相信运气会打天上掉下来,他的特殊定有其原因,她追问过,谨言不答,她只好去逼问坜熙,直到坜熙从怀中掏出她写的信。

    那是她“临死”前留下的信。

    想写,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深爱一个人,就此死去,他却不明白她的心:不甘心一场婚姻走到底,只剩下怨恨记忆。那份不甘心,督促了她写下这封信,谁知,它们竟然会成为他的安慰。他说:“我相信愿意为我不顾一切的女子,是因为爱太深。”他说:“我是个公平的人,予我以百之人,我必还她千倍。”他说:“不管过去我是怎样的男人,不管我有没有曾经爱过你,现在,我将一生一世,对你一心一意。”他说了很多甜言蜜语,每个字句都是保证,保证他对她的心永世不转移,对于这样的龙坜熙,她怎还割舍得去对他的感情?

    明知道,他每来一回,便会多增一分危险,可她管不动自己的心,管不动自己从天明便等在门前的双脚;明知道他对她的好,于他有损无益,可她拒绝不了那迅速增长的爱情,拒绝不了它们蓊郁成林。

    她爱他,与日俱增。

    “还不说,在等什么?”他又向她迫近一步,把她整个人压到墙上,双手一撑,将她收入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