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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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欢手足无措,脑中如一团乱麻,幸而还晓得立刻起身去外面找懂医术的人来。

    青木子远远地站在台阶下,旁边站着云棠和疏雨,正在聊着些什么。忽然看见轻欢一脸慌乱地冲出来,身上沾了不少血,三个人忙跑了上来。

    轻欢一把拉住青木子,脸上的泪水都没来得及擦:“我求求你,救救师父,救救师父……”

    青木子看见轻欢这模样,大约就知道里头南泱是个什么状况了,他忙和轻欢说:“我现在去看尊上,你马上去炼丹房找喻修尊上,让他马上过来!”

    轻欢再不多废话,立刻去往炼丹房。

    云棠和疏雨冲进屋子,见南泱虚弱地靠在床头,下巴和身上全是血,也慌了起来。

    “师父!”

    “尊上……”

    ……

    南泱面色羸弱,床上染了大片血渍,让云棠和接过疏雨心里瞬间揪紧。

    、

    南泱这一病,就是一个月。

    喻修放下手中所有的事务,专门呆在丹药坊为南泱配各种丹药。南泱早已搬回了荣枯阁,于是一批又一批的药不断地往荣枯阁上送。好在南泱的体质本就优于常人,毕竟是得道的北罚尊主,这些伤对她还不能构成很严重的威胁。

    这一个月后,南泱的身体因着得到了所有人的看顾,休息充足,差不多已恢复七七八八。

    就算有,也只是小问题,好好养着,就不会怎样。

    这是喻修亲自给的诊断。

    这一个月,轻欢再也没有来见南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南泱花费了巨大代价铸成的剑已经完全凝固。容怀将剑取出,开刃后带上了荣枯阁。

    “南泱,这就是你铸的剑。”容怀将双手捧着的通体晶红色的剑身递到南泱面前,剑身上由南泱亲自雕刻的凤凰吟飞的繁复图腾精美至极。

    南泱接过剑,神色复杂地轻轻抚过剑刃。

    她身子还有点虚弱,但她忍了下来,当即又传人拿来檀木琉璃等物,亲手为这柄剑进行装饰。剑柄由整块琉璃相裹,晶莹剔透,与剑身十分相配;又在剑身的沟槽中用金丝镶嵌,勾勒出那一整幅凤凰展翅,吟啸九天的华美图案。

    末了,南泱亲自在剑格下方的一个角落里刻上剑的名字——凤羽。

    整把剑真的好似从凤凰身上掉下来的一根羽毛,还燃着炽热的滚烫火焰。

    “师兄,你将这柄剑带给轻欢罢。”南泱将凤羽剑给了容怀。

    容怀拿着剑,长叹:“你用了七年才铸成,又用自己的血去祭剑,如此珍贵的东西,为何不亲自给她?”

    “我不想让她知道。你就说,是你铸的。”南泱淡淡回道。

    轻欢已经走不出对她的迷恋,若是让轻欢知道这把剑是自己铸的,怕是更加放不下。况且,她也不喜欢这种无谓的事情扰了别人的心情。她受不受伤,或劳不劳累,本来就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唉……这剑的确是好剑,甚至比你的落霜还要好。我铸了这么多年剑,却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剑。”容怀留恋地摸着剑身,“你既然如此固执,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便拿去给她。”

    南泱淡淡地点头,沉默着转身。

    轻欢自从回了鸿飞阁,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日没夜地抄写课业,直写到眼前出了重影;然后又拿着剑去后面的小竹林疯狂练剑,练到手脚乏力,再也动不了。

    疏雨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看到轻欢手里的剑咣啷一声掉地,轻欢颓败地坐在地上,疏雨上前,蹲在轻欢面前,拾起她的剑。

    “轻欢,你喜欢尊上,是么?”疏雨轻轻问道。

    “……”轻欢并不回答,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某个虚无的点。

    “你喜欢尊上,但你们却不能在一起,所以你很绝望,对么?”疏雨也坐了下来,玩弄着手里的剑,“尊上长了你一百余岁,或许你出生时已变成桑田的地方,在她出生时还是沧海。你明白你们之间的距离,但你还是喜欢她。因为喜欢这种情绪,不是你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就像,如果有一把剑刺向尊上,你的大脑还未反应,你的身体就已经过去挡了,根本就不是你能控制的。”

    轻欢笑了一下,抬眼看向疏雨:“你说的很对。”

    “既然你不能放弃她,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

    “你在放纵,你在颓废,你因为一个小小的打击,就对所有的希望都失去了信心。轻欢,你的爱就值这么些?”

    “疏雨……我只是很累,我没有放弃,我只是……”

    “你只是有些失落。不过没有关系啊,轻欢。尊上她冷漠了一百多年了,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捂化的。那天,我看见她哭了,她为了你哭了,你懂这意思吗?”

    轻欢浅笑着看疏雨:“我懂。谢谢。”

    “好好准备试剑大会吧。”疏雨拍拍轻欢的肩头。

    轻欢点点头。她越过疏雨的肩,看见容怀正向这边走来,忙站起身,道一声:“容怀师伯。”

    疏雨扭头,也恭恭敬敬道:“容怀尊上。”

    容怀将手里用绢布仔细裹好的凤羽剑递给轻欢:“这把剑你拿着,试剑大会上好好用它。”

    轻欢有些莫名地接过来,在手里掂量一下,疑惑道:“这剑……哪里来的?”

    容怀面有难色,只道:“你不要问,你只需知道,这是一把绝世好剑,好好利用。”

    轻欢掀开一点绢布,手握上凤羽剑的剑柄,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她感觉到胸口坠着的流玉似乎在发烫。

    轻欢忙叫住转身欲走的容怀:“容怀师伯!”

    容怀微微回头:“还有何事?”

    “这把剑……是不是和师父有关?”不知为何,她就是有那种直觉。

    容怀叹口气,沉默许久,才道:“你脑子聪明,好好想想你师父前些日子为何失了那么多血。”

    轻欢浑身一颤,看向手里的凤羽剑,那通体晶红色的剑身生生刺痛她的眼睛。

    这难道……是师父的血铸成的?

    容怀又补一句:“我不该瞒你。南泱她铸了七年,她为了铸这把剑,手腕上新伤叠着旧伤,身体虚弱也是在荣枯阁和铸剑池来回奔波劳累造成,末了,还放了自己的血去祭剑。轻欢,好好拿着它,这把剑的每一个细节,全部都是你师父亲手制成的,上面可还有她那么多的血啊!”

    轻欢紧紧咬着唇,眼泪控制不住地留下来。

    她忽然想起,师父那淡漠疏离的声音:

    “我受伤……与你无关。”

    这把血红色的剑,拿在手里竟有种滚烫的错觉,它似乎感应到轻欢脖间的流玉中和它属于同源的血液,很有灵性地微微振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