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冷啸长歌 > 四十四、踏破铁鞋不期而遇 暗夜行者杀人灭口

四十四、踏破铁鞋不期而遇 暗夜行者杀人灭口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慕容潇潇也没闲着,这不,她开始四处找那些失踪士兵的家属。

    这样的人家肯定住不起京城里的房子,无论是租还是买,他们都承受不起费用,偶尔有能住的起的应该就是坐地户,换句话说,要是能住起京城里的房子,还去当兵干什么?最不好的房子一个月的租金也要170文钱,还不算吃饭一应用度。

    郊外还是有些冷,慕容潇潇拽了拽自己的袍子,把身体裹的更紧一点。

    冬天的郊外除了枯萎的树枝,白色的积雪,几乎看不到一点绿色。她走走停停,一有人就问问人家,家里是否有当兵的人,有的时候把过路的人吓的直摇头躲的远远地,有搭话的也只是说“没有”两个字就快速地走开了。

    走了一上午,问了一上午,一点收获都没有。

    实在太累了,腿都抬不起来了,正好路边有块大石头,坐下来休息一下吧,虽说冬天石头冰凉,也比累着强。

    坐下来,她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没带点吃的,这大中午的,能有力气走回去吗?

    她把两腿放到石头上,把头埋进膝盖里,胳膊抱着腿,能暖和一点,正当她悠闲地走神,一阵咳嗽声传来,她一惊,忙抬头一看,我的天呢,一个两眼外翻的老婆婆站在她面前,眼睛里没有黑眼仁,吓的她大叫一声,整个人从石头上掉了下去。

    “姑娘,我吓到你了,对不住!”老婆婆拄着一根棍子,摸索着朝前面走去。

    她觉得这个老婆婆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对,那晚和曹木汗在路上,碰到的正是她,自己正要找她,可是她的眼睛……或许是那晚天黑自己没发现她是个盲人。

    “诶,婆婆你这是上哪去?”她喊到。

    “找……我儿子,他当兵……去了……”婆婆还是重复着那句话。

    “婆婆你坐下来,咱们说说话,一会我带你去吃午饭,你儿子叫什么名字?”慕容潇潇热情地问道。

    “许二多,去年当兵的时候只有17岁,我不让他去,他说当兵有军饷,我们娘俩就不至于这么辛苦要饭了。”婆婆擦着干瘪的眼睛,说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消失的?”

    “谁家有人入兵营,家属都能拿到一笔银子,后来,我去领银子,他们说没有我儿子名,硬是没给我银子。”

    “婆婆,那和你有一样经历的还有谁?”慕容潇潇想知道。

    婆婆朝远处一指,影影绰绰,好像有房子又好像没有,她要婆婆带她去找那些人。

    慕容潇潇扶着婆婆走过去的时候,还真有几间草房,零星散落在郊外的林子里,比较隐蔽。

    两人来到一家院门口,就见屋里出来一个老伯,他端着簸箕,簸箕里装着锅底灰,他看到婆婆和慕容潇潇,赶忙放下了簸箕,把二人让到屋里。

    屋子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榻上凌乱不堪,躺着一个身体虚弱的婆婆,地下还有一个刚会蹒跚走路的孩子。

    二人坐下,婆婆介绍道:“他家姓齐,他儿子叫齐玉,去年二十,媳妇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剩一家四口,儿子失踪了,现在你看……家里破旧不堪,还有个老太婆需要照顾。”

    榻上的老太婆朝她们两个比划着,说着什么,但是听不清。

    “本来打算儿子去当兵,日子能好点,可是,你看……更不如前了,儿子一去杳无音信,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说着,他就坐到地上的矮凳上,吧嗒吧嗒抽着汗烟。

    “老伯你后来没找过儿子吗?”慕容潇潇问道。

    “找了,去兵部领银子,没有我家娃的名字,我就到处找,也没见他的影子,后来才知道,我们这有好几个都这样,时间一长,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去官府告,还告不赢,人家说名单上没有就是没报名。”

    “胳膊拧不过大腿,没办法,后边还有几户也是和我们差不多,肖家的那个婆婆眼睛都哭瞎了,弱不禁风,眼看就要不行了。”老婆婆说道。

    榻上躺着的婆婆情绪很激动,大声地嚷嚷着,手舞足蹈,就是说不清楚,老伯上前去安慰她,轻拍着她。

    慕容潇潇拿出一张纸,让老伯在上面写自己儿子的名字,按上手印。

    出了老伯家的门,她心里一阵高兴,现在手里有两个人的证据了。

    刑部大牢里,牢门开了,刑部侍郎佟正背着手进了大牢。

    他站着盯着宗政骞尧看了半天,宗政骞尧被扯成一个“大”字,绑在柱子上,他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嘴角还留着血印子,紧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嗯……”佟正清了清嗓子,道:“我来是想看看能一语成畿的人长什么样?”

    宗政骞尧嘴角咧了咧,没睁眼。

    “嘿!你想活命不?”佟正问道。

    “你有那个能耐吗?”宗政骞尧问道。

    “诶,你小子怀疑我能力是吗?我告诉你,只要你有这个……”说着他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捻了捻。

    “没有。”宗政骞尧不用睁眼就明白他的意思,当官的有几个不爱财的,活人身上捞,死人身上也不放过。

    “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佟正趴在宗政骞尧耳边低声说道。

    “哼!只怕你看不见我死!”宗政骞尧抿了抿嘴,低声回道。

    “你……放肆!给我打。”佟正也不知道是忌讳他这句话还是真怕哪天验证了这句话,他朝地上死命地“呸”了三口唾沫。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打,宗政骞尧紧咬嘴唇坚持着,他不让自己吭一声,只是他觉得今天的这个小兵打的有点和往常不一样,虽说鞭子是高高地举起,落下的时候却一点不疼。

    桃花堡堡主沈峰也没闲着,他琢磨着,周姑娘大概不会被弄出京城,于是,他就一家一家地搜寻,尤其是那些地处街角大门紧闭的房子,他更多地去留意,看看里边住着什么人,是否行动可疑,一天下来,也只是寻了不几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傍晚,曹木汗今天不当值,他早早地从家里溜出来手里还牵着那匹马,想找慕容潇潇一起喝一杯,一想起慕容潇潇那张纯洁无暇的脸,他浑身充满了力气,走路的步子轻快得很。

    诶?这大晚上的,什么人?一阵风似的从他身旁飞奔而过,刚才的好心情被扯碎了,他站在路旁,皱着眉头,慕容潇潇呢?他朝那些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也就是擦身而过的功夫,一眨眼,那些人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追到城门外也没见人,倒是迎面碰上了一脸疲惫的慕容潇潇。

    “慕容姑娘,果然能碰上你。”他搓着手,说道。

    “碰我干嘛?我还有事。”慕容潇潇情绪很低落,说道。

    “刚才你有没有看到几个人,从这个方向一溜烟地过去了。”曹木汗朝她身后比划了一下。

    “没有啊,我刚从那边回来。”

    “哦,没有就算了,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曹木汗道。

    “我好饿,一天没吃东西了。”慕容潇潇饿的浑身都没力气了,几乎瘫倒在地,腿软的不得了。

    “走,我带你吃东西去,正好我也正要和你一起吃晚饭。”曹木汗扶着她。

    一家酒楼门前用枋木和各色花扎缚成既高大又美丽的彩楼,近里门面窗户皆有红绿装饰,那是欢门,彩楼、红绿杈子及栀子灯是酒楼的重要标志。

    三元楼客人还真不少,更有街坊妇人,腰系青花布手巾,绾危髻,为酒客换汤斟酒,俗称“浚糟”。

    “店家,给我来两角酒,一个羊羔蒸到极烂,带杏仁酪,驼峰角子,笋蕨饼来四张。”

    就听见店家答应一声,过了一会儿,挨样上了食物。

    这里可以点花牌,大酒楼都有花牌,就是妓女,曹木汗带着慕容潇潇,他也不好意思点什么花牌,只是偶尔外间有乐器声音传进来,他就在椅子扶手上打着拍子。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曹木汗看着她吃的狼吞虎咽的,问道。

    “没干什么?我就是溜达走走,想不到这野外比京城里边宽敞多了,这里挤的喘不过气来。”说着,慕容潇潇还故意深呼吸着。

    曹木汗就盯着她,见她一副没正经的样子,他也不问了,自己喝自己面前的酒。

    御街斗蛐蛐的场子已经散场,赵九一手捧着自己的蛐蛐,一边哼着小曲来到宅子门口。

    芊辰辰从暗处闪出来,赵九一看是她,把手里的蛐蛐罐子递给后面的阿良,示意他先进去,看着阿良进了府门,他说道:“你吓我一跳,怎么神出鬼没的?”

    “我去了刑部,但是没进去,他们说师哥两天后要处斩。”她低声道。

    “好好的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有没有吓到你?他们没为难你吧?”他来了个三连问。

    芊辰辰摇摇头,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好了,我不说这事不用你管了吗?”他想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她一把挣脱他,喊道:“我不管,你也不管,那……我师哥他……呜呜呜”

    “你信的过我吗?”赵九问道,郑重其事的那种。

    “你整天除了你的蛐蛐还有什么?”芊辰辰小拳头砸在他的胸口。

    他把她拥在怀里,抚着她的后背,道:“放心,我是一个认真的人,说话算数的人。”芊辰辰趴在他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好几天的委屈和难过都哭了出来,弄的赵九的衣襟都湿了一大片。

    哭完了,她抬起头,擦擦眼睛就走了。

    赵九摊着两手,道:“诶……我说你……”他看看自己的衣襟无奈地耸耸肩摇摇头。

    三元酒楼里,慕容潇潇趴在桌上睡着了,今天她太累了,曹木汗把自己的披肩解下来给她盖上。

    一把剑对准了慕容潇潇,寒光闪闪,慕容潇潇极力想躲开,可是怎么躲也躲不开。

    剑光一闪,今天和自己说话的老婆婆、老伯发出惨叫声,浑身鲜血喷涌而出。

    慕容潇潇伸出手,想把老婆婆、老伯推开,可是自己怎么也够不到他们,她就大声喊。

    浑身一激灵,她醒了,原来是梦,她从桌子上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曹木汗,桌子上吃剩的杯盘里的食物。

    她一下站起来,曹木汗的披肩也掉到地上,慕容潇潇低头一看,捡起来,扔给曹木汗,自己朝外跑去。

    “慕容姑娘……慕容姑娘……你去哪?”曹木汗边系披肩边喊道。

    “你别管,你回去吧,不要跟着我。”

    两人来的城门口,慕容姑娘冲了出去,守城的士兵喊道:“马上关城门了!”

    曹木汗跟在后面骑马也冲了出去。

    慕容潇潇朝今天自己找到的婆婆家跑去。

    夜来了,腊月初,上弦月昏暗的很,总比没有光好。

    郊外一匹快马飞奔着,曹木汗的披风在风里拉出一道闪电,就听他喊道:“上马!”

    慕容潇潇看他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她飞身上了马,那带着闪电的披风被她压了下去,只剩寥寥几角在风里摇曳着。

    飞驰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就听后面的慕容潇潇喊道:“停停停!”

    “吁!吁!”曹木汗使劲勒住马,惯性太大,马儿的前蹄都立了起来,慕容潇潇吓的死死地搂着曹木汗的腰,幸好马是一匹战马,后蹄下蹲稳住了自己,待马蹄放下,慕容潇潇从马上飞身下去,朝路旁的茅草房跑去。

    曹木汗栓好了马也跟了上去。

    草房里出奇地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突然,房顶跳下几个身披披风的人,他们都戴着黑色的头套,看不清长什么样。

    慕容潇潇抽出自己的长剑,寒光一闪,对准了黑衣人。

    “你们是什么人?”曹木汗道。

    不等他话音落下,黑衣人的刀已经朝他劈过来,曹木汗把自己的刀举过头顶,挡住了那把要落下来的刀,抬腿朝他胸口踢去,那人抽刀,但是没快过曹木汗,一脚刚好落在他胸口,他捂着胸口后退了好几步。

    月光下,慕容潇潇只觉得眼前什么东西一闪,只道是古怪的暗器,不敢伸手硬碰,忙向旁避开,不料这团毛茸茸的东西竟然是活物,在半空中一扭身,朝曹木汗后背扑去,慕容潇潇喊道:“小心!”曹木汗一低头闪过鹰尖利的爪子,才看清是一只黑色鹰,这鹰灵活极了。

    鹰在慕容潇潇和曹木汗之间掠过,专挑胸部、颈中、后背、脸这些要害部位抓。

    两人应接不暇,还要对付黑衣人。

    曹木汗看准了一个机会,鹰朝他飞来,他身形下蹲,举起手里的刀,朝鹰爪子砍去,但听得“噗通”,那只鹰一头扎到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黑衣人一看,大叫一声,朝曹木汗杀来。

    几把刀剑在夜里交错碰撞,划破长空,带着寒气逼向曹木汗,寒气与刀剑擦出道道白光,曹木汗只是向左侧轻闪身,以刀挡剑,将对方之力弹空,夺其声势,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他的刀长虹一舞,只听得“叮叮叮”一阵响过,对方的剑已经脱手飞了出去。

    慕容潇潇还在对付三个黑衣人,这边对付曹木汗的黑衣人手里没了武器,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朝远处跑去,捡起自己的剑四散逃散。

    一阵曲音响过,刺耳尖利,但见几个人也不恋战,虚晃几招,紧逼慕容潇潇,然后抽身逃了。

    曹木汗追了几步。

    “别追了!”慕容潇潇喊道。

    一股血腥味扑进鼻孔,慕容潇潇心下叫道:“不好!”

    她推门进屋,屋子里的血腥味更浓了,熏的她朝后面退了几步,曹木汗点燃了一块松油。

    婆婆躺在榻下,身下一摊酱色的液体还在汩汩地往外蔓延。

    “婆婆……婆婆……”慕容潇潇托起她的头,任她怎么喊,婆婆就是紧闭双眼,她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婆婆鼻子前一试探鼻息,慢慢地缩回了手。

    趁着夜色,慕容潇潇又上后面几家看了看,屋子里的人都已经没了气息。

    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喊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太大意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曹木汗问道。

    “你还记得周启川的案子吗?当年募兵三百,少了二十人,这些人就是少的那些兵的家属,铁证。”

    “你是说有人杀人灭口?”

    “不然呢?”

    “那……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但是肯定是敌人。”慕容潇潇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看来我还是慢了一步,没听长啸公子的话,江湖凶险,我太嫩了。”她在自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