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穿越做弃妇 > 终章归家

终章归家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许多危险,试炼网罗,你已安然经过靠主恩典,安全不怕,更引导你归家”

    黑暗之中,她听到歌声。

    那吟唱声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就连歌词也不一样,但却像是缠着某种引力,不断地扯动她。

    让她自黑暗之中走入光亮里。

    模糊的视野中,她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床畔,手里像拿着一本书,不断地唱着。

    他始终笑着,仿佛那书里写了多有趣的事。

    他,好熟悉,但是要喊,却喊不出名字,而他的发乌黑油亮,束起的发上,戴着一只白玉束环,那束环中间镶着金,让那曾经破裂分离的鸳鸯再聚首,她看得怔忡。

    而他的穿着怪异,少了一边袖子的长袍上,各色牡丹正盛开着。

    突然,他开始咳,剧烈的。

    那熟悉的声音,骚动着她的心,她不由得到他面前,看见的是没有血色的枯槁面容,找不到昔日的意气风发,更不见他笑得坏心眼的邪气。

    “爷儿。”她脱口喊道,自己疑惑着。

    他却像是充耳不闻,继续咳着,直到咳出了血。

    她瞪大了眼,心间的痛楚爆开蔓延,连结起她的记忆碎片想起他是她的谁,而他手中拿的--是她的日记。

    “爷儿!”

    听到唤声,她侧眼望去,小弥和徐管事冲进房内。

    “爷儿,你要好生歇息,你要珍重”徐知恩噙着泪说。

    “没事,你们出去。”玉衡之哑声吩咐。

    “大爷,你不能再不吃东西,你如果不吃东西,要是少夫人醒来,一定会生气的。”小弥劝道。

    她皱起眉,视线往下,是不敢置信。

    他疯了吗?

    他竟没将她下葬,而让她睡在床上

    “对,她肯定会很生气。”玉衡之喃喃自语着,忽地抹笑。“把膳食端来,我和她一道吃。”

    她不禁滑下泪来。

    是主让她再见他一面的?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她不想看见这样的他而且他的身体怎会又转坏了?

    此消彼长她既然死了,他应该就要好了才对呀!

    “大爷,你先吃,等少夫人醒来再要她吃就好。”

    “不,她吃多少,我就吃多少,她不吃我也不吃。”

    小弥在他面前一跪。“大爷,都是我的错,你罚我吧,你别折磨自己已经三天了,该将少夫人入殓了,你清醒一点,少夫人已经”

    “出去!”玉衡之低斥“你跟我说,练凡不是练凡她也说过,她是她的主将她带来我面前,就算她的魂魄暂时离去,也必定会归来。”

    虽然荒诞他宁可相信,他只剩一丝希望支撑着。

    主,如果祢真的如她所说的,是无所不能、无所不在,就求祢把迷路的她送回来吧。

    “可是”

    “我不要听,全都给我出去!”

    他要和她独处,看着她写下的点点滴滴,从字里行间里去寻找她的微笑,去找寻她没有埋怨的乐观和欢喜,还有偷偷藏在心里的情意这是他的,他不和人分享。

    “大爷!”

    “出去!”

    他万般怜惜地轻抚她的颊,收拢着她的发,一手牵着她,一手拿起日记,翻开她写下的歌词,唱着“奇异恩典,何等甘甜,我罪已得赦免前我失丧,今被寻回,瞎眼今得看见”

    这歌她唱过许多回,原来他都听在耳里,如今,这歌是他唱给她听,一字一句牵动她的魂魄,让她逐步地靠近他,她才发现,原来主为她显露神迹,真的引领她归家,如今他一遍遍地唱着在歌声里灌注了他的信念,是他加深神迹把她给留下,而他的病未愈,是因为她还活着

    这想法一上心头,她不禁抗拒着。

    怎么办?如果此消彼长还存在,那么她的归来,不是要害了他?

    可是不归来他该怎么办?

    主啊,为何给她如此两难的抉择?不,似乎无从选择,因为她的魂魄由着他的歌声牵引,她的魂魄渐渐不受控制。

    “许多危险,试炼网罗,你已安然经过靠主恩典,安全不怕,更引导你归家”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浑身爆开难以言喻的痛楚,而他的歌声还在耳边,骚动着她的灵魂,存心让她走不开。

    这人霸道得可恶,却又无比深情,教她万般怜惜,教她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感觉她的手指动了动,玉衡之一震。

    他缓缓垂下眼,几乎是屏息以待。

    一会,她的羽睫轻颤,他看见她皱紧眉头。

    玉衡之瞪大眼。“来人快叫子礼过来!快!”

    在卫子礼的证实下,练凡清醒的消息传遍玉府,玉巽之得知消息,更是立刻回到府中。

    寝房内,聚集数个人,只为目睹这死而复生的奇迹,然而古怪的是,练凡打从醒来,始终面无表情,也不说半句话。

    “练凡,你得喝药,这样才会好。”玉衡之坐在床边哄着。

    但她只是低垂着眼,默不作声。

    “还是你不想见我?”他搁下药碗,哑声问:“你还在气我?”

    她闭上眼,疲惫不已。

    玉衡之静默半晌,苦笑道:“你不想看到我,我走,只留下小弥照顾你,好不好?”

    话落,将落碗递给小弥,起身时却踉炝了下,幸亏玉巽之眼明手快将他扶住。

    “大哥,肯定是你都不用膳,所以练凡生气了。”他顺势道。

    玉衡之恍然“对好,帮我准备膳食,就摆在隔壁的暖房。”

    “好、好。”玉巽之喜出望外,以眼示意小婉和冬儿赶紧去准备。

    “走,我们先出去,让少夫人好好休息。”

    玉衡之一声令下,所有人全都退出房门外,只留小弥一人。

    她端着药碗,跪在床边,噙着鼻音道:“少夫人,你连小弥都不理吗?是不是气我去得太久”

    练凡缓缓张开眼“小弥你的额头怎么了?”她的额头结着痂,那伤像是这几天给磕撞的。

    小弥闻言,泪如雨下。“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倒是少夫人,你喝药好不好?”

    “扶我起来。”

    “好。”小弥将药碗搁到几上,轻手轻脚地扶起她,再端起药碗,却见她摇摇头。“少夫人?”

    “你跟他说,他如果不把自己照顾好,我再也不见他。”

    “好,我待会就跟大爷说,你先喝药吧。”

    “不,你先去说,然后顺便帮我准备一份膳食,我饿了。”

    小弥笑颜逐开。“好,我马上去处理。”

    看着开心离去的身影,练凡低声道:“小弥,对不起”她吃力的站起身,扶着床柱,一步步地朝书架走。

    那天年盛中从暗道潜入,她记得就在书架边。

    她摸索着机关,转动一尊玉观音时,果见书架往两旁退开,她走入里头,找到机关阖上了墙,走在黑暗之中。

    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走,毕竟她是如此渴望,与他长相厮守。

    可是,她不能。

    他的身体又出了状况,如此此消彼长,她早晚会害了他的如今,她总算明白他怎能狠心将她推开,不是不爱,反而是因为太爱,太怕失去,一如现在的她,为了保住他,只能走得远远的。

    最好是主能够马上把她带走他虽会悲伤,但有很多人在,他很快就会走出伤痛的,一定会没事的。

    走到尽头,她推开门。

    小径通往后门,此刻已是掌灯时分,后门无人看守。

    她一步一趑趄,步伐踉炝,但还是强撑着走到后门,拉开门,头也不回,但才走了两步,便已无力地软倒在地。

    她挣扎着要动,力气却像告罄,怎么也动不了,她只能悲怆地躺在地上低泣,直到后方突然传来脚步声,她被人一把抱起,对上一双陌生眸子。

    “你”“大爷,不好了,少夫人不见了!”

    正在暖房用膳的玉衡之立刻放下碗筷,沉声问道:“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不见?”

    “少夫人说她肚子饿,我去准备,哪知道回来”小弥哭丧着脸。

    “后门!”他吼着。

    所有人跟着他要前往后门,但才踏出翠呜水榭的拱门,便瞧见一行人走近,而带头之人抱在怀里的不是练凡又是谁。

    玉衡之眯起眼,率着人与其对峙着。

    “放下我的妻子。”他瞪着这群覆面的人,猜想他们恐怕就是当初和年盛中勾结的山贼。

    他伸出手,要身后的徐知恩和玉巽之别轻举妄动。

    为首的男人只露出一只眼,饶富兴味的盯着他,没有应声。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要银两?尽管开口!”玉衡之心下恐慌,但双眼却炯亮地紧盯着对方。

    “如果我要你跪下呢?”为首的男人低笑着。

    玉衡之撇撇唇。“这有何难?”他毫不迟疑地双膝跪下。“只要你把我妻子还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大哥!”

    练凡不禁泪如雨下,不愿见他为了自己这般爱辱。

    “等等,你是那天在聚禄城帮我找来徐管事的人吧。”小弥往前一步,打量着为首的男人,对那双眼睛和声音感到熟悉。“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可是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家少夫人她身体病弱,已经禁不起任何折腾,我求求你”她跪伏在地哀求。

    玉衡之和徐知恩交换了记眼神,推想当日发生的事。

    “要你做什么都愿意?”那男人笑问。

    “是,我什么都愿意。”小弥抬头道。

    那男人笑了笑。“说笑的。”他走向前,将练凡交还给玉衡之。“当初年盛中对我说,玉府为富不仁,又欺凌其妻,所以我才会愿意与他合作,可是后来我发现他是骗我的,很抱歉,为我之前对玉府造成的损失。”

    “没关系,事情都过去了,这回的事还多谢你帮忙。”玉衡之紧抱着妻子,诚心道。

    “不用谢,我犯了错就要弥补,而且也算我和尊夫人有缘吧,我经过玉府后门时,瞧她倒在地上,送回她只是举手之劳罢了。”男人话落,一记眼神,后头一行人训练有素地离开。

    玉衡之听得怔忡,低头问着妻子“为什么你不是想回来吗?”

    “此消彼长这一次,死的会是谁?”她低泣着。

    她能归来,也许是因为他的祈愿和深情,又也许是因为主的怜悯,可是他呢?

    “人终究逃不过一死,这一次,我宁可抱着你一起死,也不愿独活。”他哑声说道“练凡,我不要再尝到失去你的滋味,我怕了要是有那么一天,我们一起走。”

    “傻瓜。”

    “傻瓜配馋鬼,刚好。”他低笑着。“况且你本不属于这里,如今死而复生,此消彼长的命盘会破解也说不定。”

    他记得于轩说过,命盘的纠缠是至死方休,而她已死过一回,也该解套了吧。

    “真的吗?”

    “咱们相守,自然会知道答案。”玉衡之笑着,拉起她的手。“这一回,你敢不敢跟我赌?”

    睇着他半晌,练凡伸出尾指道:“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他紧紧地勾着她的尾指。

    未来如何,他们终有知道的一天。

    一年后,探月亭。

    “味道怎样?”娇软的嗓音扬起。

    “还不错。”

    “巽之,你为人不公正,依我看这总帐房一职,我得好生考虑了。”

    “爷儿,你的意思是说,很难吃吗?”练凡扁起嘴。

    “不,是不能吃。”

    她的脸一垮,玉衡之立刻愉快地扬起笑。

    “你好坏。”她作势要打他,他则顺势将她拉入怀,让她坐在自个儿的腿上。

    “我不坏,你不爱。”

    “才怪。”

    “对,我很宠你,所以你很爱。”

    “你到底是哪里宠我了?”自从身体好转之后,她一逮到空闲,便到厨房研究各种饼,甚至企图做出披萨和虾饼,可是不管是哪种饼,他给的评价从没变过。

    “瞧见那条溪了没?现在我把它取为万文溪。”

    看向溪底为数不少的铜板,练凡羞窘地垂下脸。“没有到万啦”谁要许愿池离那么远,害她怎么都投不进去。

    “总有一天,会成为万文溪。”他笑道,搂紧她。

    “喂”她小小挣扎一下,使眼神,让他别忘了二爷就坐在对面,而亭外还有徐家兄弟和小弥、小婉、冬儿。

    很多人在看,她会很害羞。

    “如何?”他笑得邪气,看向弟弟。

    玉巽之咳了声,立刻起身。“大哥,这几天日穆国的商队会到北场勘马,我也差不多要出发,顺便去探视秀缘。”

    艾秀缘从一开始就没真正地嫁给玉衡之,于是在练凡归在之后,便由玉衡之作主,将她嫁给北场的看守官。

    “去吧。”他拍了拍帐簿。“帐簿等我看完,我再要知恩送去给你。”

    “是。”

    待玉巽之走远,练凡又轻推着他。“好了,别老抱着我。”

    “不抱着你,你要是又溜了,谁赔我?”

    “真会记恨。”她咕哝着。

    打从那晚过后,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她去哪,他便跟到哪,然而庆幸的是,一年过去了,两人的身子持续好转,仿佛那交错的命盘已经彻底瓦解。

    “记恨的是你,老是做些怪饼让我吃,这不是在报复我,是什么?”玉衡之打趣道,一手拨弄着她刚研发的猪肉馅饼。

    “你”她气得扁起嘴。

    他却突然吻上她的唇,吓得她瞪大眼。

    “记不记得我说过,你只要在外头扁一次嘴,我就吻一次。”

    “这是在府里。”

    “是房门外。”

    “”卑鄙。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面无表情,免得再着他的道。

    玉衡之低笑,尝着馅料太咸、皮厚不酥的猪肉馅饼,就算真的很不合他的胃口,他总是吃得连渣都不剩,而且吃完之后,总是会搂着她说:“娘子,我很爱你。”

    练凡羞怯地垂下眼“我也爱你。”这话真的很羞人欸,可是他每回都会逼着她说,说久了,也习惯了。

    “我们跟老天再多偷点时间吧,然后生个孩子。”抱着她,把脸贴在她颈项上,他笑得一脸幸福。

    “你行吗?”

    玉衡之闻言,笑眯眼。

    那笑意让练凡头皮发麻,赶忙笑道:“对了,你应该渴了,我去泡壶茶。”

    “娘子,记不记得我说过,你在房里微笑一遍,我就吻一遍。”话落,他吻上她的唇。

    “等等,这不是房里呀”

    “我现在就把这里变成房。”他一记弹指,徐家兄弟立刻上前,飞快地横拉出木墙,阻绝了外头的窥视,俨然像间房。

    “你”真的好卑鄙,探月亭什么时候设了这装置?

    “接下来,就让你知道,我行不行。”玉衡之朝她脸上啄着,大手在她身上搔着痒。

    练凡娇笑闪避,大喊道:“不行!”

    煦暖的夏初午后,两人嬉闹着,最终化为旖旎春情,缠绵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