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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直上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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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天机子转头看了一眼那之前还凶悍无比的蛊雕,现在已经乖巧的好像一只小猫,天机子说:“这种异兽名曰‘蛊雕’,凶悍无匹,若使它再留山中,怕是要再害他人丧命,我便把它带回宗门再做发落。”

    “不杀了它么?”慕容晓烟见天机子说要带走它,顿时就急了,连忙问道。

    “杀它?”天机子一愣,转过头来不解的问慕容晓烟道。

    “它杀了虎子,就该给虎子偿命。”楚浩歌也是急了,这蛊雕刚才活生生咬杀了虎子的情形他还历历在目,而看天机子根本也没有要给虎子报仇的意思。

    “偿命?”天机子笑了笑,说道:“那仅是规定于人类之间的。”天机子说着走到了楚浩歌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伙子,你吃过肉么?”

    “……”楚浩歌点了点头,他好像有点明白这天机子究竟要说些什么了。

    天机子转头又看向了慕容晓烟,慕容晓烟也无奈的点了点头,在她们门派中都是十分豪爽之人,讲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因为每一顿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顿了。

    天机子继续说道:“人类所食牲畜,何曾偿命过?为何这蛊雕吃了人就该偿命了?”

    “可……人和牲畜怎么能一样呢?”慕容晓烟听他这话,只觉得有些道理,但见他将人与牲畜相提并论,便觉得有些不对了。

    “怎么不一样?”天机子转过身去,声音认真了许多,说道:“在人的眼中,鸡鸭猪羊是仅供吃食的牲畜,但在这蛊雕眼中,人类又何尝不是?所谓偿命,只因那逝去之人是你们的朋友?”

    听他这么一说,慕容晓烟与楚浩歌谁都没有话来反驳了,他说的是对的,哪有一种生物生下来就是要成为食物的?

    “立场不同罢。”天机子又说道:“所以,若三位想让我杀死这只蛊雕为你们朋友报仇的话,恕老朽不能满足你们。”说着,他话锋一转,说道:“但若是三位执意想替三位的朋友报仇,我这便放开蛊雕,恩怨如何,你们自行了解便是。”

    “我……”楚浩歌憋得满脸通红,心说我要是有那能耐不早就把这蛊雕宰了?你放开它咱们仨人儿加一块儿还不够这蛊雕塞牙缝的呢。

    自始自终,后面的九黎芊芋都没说话,听这天机子如是说,她才走上前来,说道:“即前辈也说是立场不同,敢问前辈可有站在人类的立场上?”

    她的意思很明了,你现在还没成仙呢,你可是人,既然是人便应该站在人类的立场之上,为何做出这般置身事外的模样。

    “姑娘可知,这蛊雕凶悍无比,常人与之匹敌仅为它一口之食,何以杀之?”天机子说着,指了指那蛊雕,凶悍的模样还显露无遗。

    “可您能。”九黎芊芋说道。

    “的确。”天机子点了点头,说道:“只因老朽我乃修道之人,所谓道者,便是天地间的法则,万物相生相克,而蛊雕食人便是道所显的规则之一。”他说,“老朽我怎可以我自身之修为去坏了天地间本身的道呢?”

    听他这话,九黎芊芋也算明了了些,不敢再多说,拱手说道:“是小女子多言了。”天机子所言虽然过于片面,但却不失为一个道理,她九黎族中也有前辈曾所过这样的话,却是要比这说的严重得多了。

    见三人不再多说什么,天机子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况且,你们那位朋友的死也怨不得旁人,或是命数,或是他不了解这名为蛊雕的异兽。”

    “此话怎讲?”楚浩歌问道。

    “蛊雕虽然凶悍,却有着一个弱点。”天机子说着,指了指蛊雕的眼睛说:“在它的眼中,仅能看见行动的物体。”

    “……”慕容晓烟与楚浩歌都皱眉沉思着。

    天机子继续说道:“古时有一山村曾受过蛊雕的袭击,其中一村民当场晕倒,在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并未死去,除他之外,那些拼命逃奔的村民被吃了个干净。自此后,便有了这么个说法,若是遇见这种凶兽,只要你一动不动,它便会对你视而不见,也就可以躲过一劫了。”

    “所以说……”楚浩歌眉头紧锁,转头看向了九黎芊芋,声音颤抖的说道:“九黎姑娘之前叫我和慕容别动,就是因为这个?”

    九黎芊芋点了点头,说道:“可惜楚公子你身上沾染了血腥,所以即便是不动也是无用。”

    听到九黎芊芋这么一说,楚浩歌双眼变得无神,浑身的力气顿时消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当时可是他招呼虎子向着自己这边跑来的,所以,害死虎子的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楚浩歌。

    “你怎么了。”慕容晓烟见楚浩歌猛地变了样子,好像丢了魂儿似得,连忙上前问道。

    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慕容晓烟,声音颤抖的说道:“是我……害了他……是我……亲手把他送进了那怪物的嘴里。”

    他的脑中仿佛出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正是斥责他自己的,“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什么?”蹲下身子的慕容晓烟听见了楚浩歌的话,吓了一跳,她好半天才转过弯来,原来是楚浩歌认为是自己害了他,想必这时应该自责无比吧。

    他现在后悔极了,若是当时自己不多嘴,也许虎子可能会被当场吓得晕厥,或者被吓傻了,那样一来,他就也不会被吃掉了。

    天机子站在一旁,他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楚浩歌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好去打扰楚浩歌。

    一旁的慕容晓烟几次想要开口安慰楚浩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好半天,她刚要说话的时候,只见一旁猛地飞来了一个水球。

    “啪”的一声,水球狠狠的砸在了楚浩歌的脸上,脸上的清凉之感使他猛地清醒了过来,一旁的九黎芊芋说道:“楚公子无需自责,方才楚公子也是救人心切,相信他不会怪你的。”

    “真的?”他就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得,连忙转头看向九黎芊芋,眼睛瞪得老大,渴望着她的答复。

    “嗯……”九黎芊芋点了点头,其实这种事她也不知道,竟是凭借她的猜测罢,也不能让楚浩歌这般自责下去,到时恐怕对他心境不利,九黎芊芋说道:“即便楚公子之前不曾叫他,但求生的本能也会驱使他逃跑,如此一来结果也是一样的。”

    “真的么?”楚浩歌好像是在问九黎芊芋,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一旁的慕容晓烟连忙说道:“当然了,当然了,芊芋说的太对了,所以你别这样了。”她说完,有补充道:“大不了等以后你也死了,再去给他道个歉呗。”

    “……”九黎芊芋一脸无奈的看着慕容晓烟,她是真没见过这么劝人的,若是人人都像慕容晓烟这样,恐怕自杀的人要多出来好几倍。

    “不不不。”慕容晓烟也反应过来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又说道:“我可没说让你现在就去死,怎么也得等你找到你父亲的吧。”她说着,发现自己说的还是很不像话,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说道:“我还是闭嘴吧……”

    许久后,“呼……”楚浩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也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天机子见楚浩歌恢复了“人样”,走上前两步,对着他们说道:“三位,我们可以走了么?”要知道天机子可是青云仙派中的长老,派中事务本就繁多,何况如今仇云天长老与管事弟子墨非明都受了重伤,他更是有很多事要处理,已经耽误了这么久,他也想着赶紧出发了。

    “嗯。”楚浩歌站起身来,平静了些情绪,去一旁把掉落在地上的星芒剑捡了起来,归于剑匣之中,说道:“随时可以。”

    天机子点了点头,衣袖一挥,只觉得一股清风卷起三人,接着,就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之下,三人腾空而起,竟是没有丝毫要坠落的感觉。

    之后天机子自身也是腾空而起,手中的拂尘一挥,再次卷起了地上的蛊雕,接着,四人一兽,就这样腾空飞去,向着天空之中飞行而去。

    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看着地面上石块越来越小,直到再也难以看清,三人不由得都发出了惊呼,就连一向淡然的九黎芊芋也不例外,且说这腾空飞行之事,她也是第一次经历,之前仅仅听闻过一些传说罢了。

    他们已经飞的很高,楚浩歌根本不敢往下面去看,那恐怖的高度让他看一眼就浑身发抖,他虽然没有将要下坠的感觉,但心里还是没底,只在心里胡思乱想着,若是这个天机子猛地撤下了术法,那三人可不都得摔个粉身碎骨么?

    很快,他们就一头扎进了云层,在云层之上,他们很难再看清下面的景色,只觉得心里安生了不少,只觉得即便是这般掉下去,那层浮云也能接住他们似得。

    稀薄的云层在他们的眼前飘过,慕容晓烟胆子倒是很大,她根本没想过会掉下去,这会儿正欣赏着空中的美景,当洁白的云飘过时,她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那感觉是十分清凉的,好似是一团水,却又没有水的触感,她伸手一抓,想要抓下来一块儿,那云朵却是一下子散开,飘散而去。

    就这样,慕容晓烟就开始用手去搅散飘来的云朵,玩的开心的样子活像是一个小孩子。

    两只白鹤从三人的身边缓慢飞去,楚浩歌扭了扭身子,怕它撞在自己的身上给自己撞下去,九黎芊芋没动,白鹤与她擦肩而过,倒是慕容晓烟,伸手去摸了下白鹤的头顶,又去摸了摸它的翅膀,毛绒绒软乎乎的。

    白鹤被吓了一跳,翻腾了两下,快速的向远处飞去。

    这时与楚浩歌心中有些恐惧,和慕容晓烟一脸兴奋不同,九黎芊芋心中可是充满了疑问,他们已经飞了这么久,这个所谓的天机子究竟是要带他们去哪里呢?青云仙派不就是在青云山的山顶么?难不成这个天机子果真是有问题,想要害他们?

    可是,她并不觉得这天机子有什么图谋,若是害他们性命的话,大可以不出手相救,想必三人定要丧命蛊雕之口的,况且,就算天机子真的想害他们,他们也没有哪怕一点儿办法,若是在这空中就与这个天机子撕破脸,那天机子甚至不用对他们出手,法术一收,三人就会摔的个粉身碎骨。

    她回头看了看慕容晓烟,这会儿她可玩的不亦乐乎,九黎芊芋一脸无奈,心说:“慕容姑娘心可真大。”现在死活都在人家手里了,她还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似的。

    慕容晓烟转头看了一眼楚浩歌,这会儿他浑身发抖,紧闭着眼睛,不敢向下看。

    她的嘴角扯出了一个顽皮的笑容,伸手一下子抓住了楚浩歌的手腕,给他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慕容晓烟,问道:“怎么了?到了?”

    “什么到了?你怎么闭着眼睛啊?”慕容晓烟问道:“难不成你畏高?”她心中暗道:“让你之前在青云山里拿着个蜘蛛吓唬我,让我丢脸。”

    “我畏高?”楚浩歌哼哼一笑,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事儿,说道:“怎么可能,我可是文武双全的楚浩歌?我会畏高?”

    “是么?”慕容晓烟捂嘴一笑,说道:“那你抖什么啊。”

    “我那是冷的!冷的你懂么?”楚浩歌高声反驳道:“不知道高处不胜寒么?”

    “呦。”慕容晓烟问道:“那我和芊芋怎么不冷,就你冷呢?”

    “人家九黎姑娘修炼了冰法,自然是不怕冷的了。”楚浩歌脑袋反映还是很快的,话音一转又是挖苦慕容晓烟的:“至于你,你皮厚,当然不冷了。”

    “我……”慕容晓烟被气得够呛,转过头不去理他。

    正当楚浩歌得意自己斗嘴胜了慕容晓烟时,只觉得腰间让人狠狠的拍了一下,之后传来慕容晓烟大声的喊叫:“要掉下去咯。”

    “啊?”楚浩歌吓得亡魂大冒,惊叫道:“要掉下去了?”随即双手狠狠的抓住了慕容晓烟的胳膊,眼睛闭得死死的,额头上有冷汗流了下来。

    “我说……楚大少爷,看来你冻得不轻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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