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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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身材伟岸的男人一进入电梯,一阵熟悉的阳刚味便袭入鼻间,她心下微悚,眸子好奇地往高大的男人一看——

    一张熟悉英俊的脸庞映入眼帘的瞬间,她整个人像被雷打到,当场愣住。

    她全身绷紧,呼吸一窒,才说不会见到他,一进“格雅”的电梯就遇上他了!

    她低头转身不想面对他,然而他已敏锐地注意到她了,从她身后响起一阵熟悉而低沉的声音。“以霏?”

    她的心一窒。

    在密闭的空间里,面对的是净亮的镜面,她插翅难逃,只好抬头,转身面对他。

    “真的是你!”

    本来怕又认错人,闵晔炯炯有神的黑眸惊诧地盯着她,眨也不敢眨,难以置信她会在他的公司出现!

    睽违五年了,她虽然把长发剪掉,但一头棕蜜色泽、发尾微鬈,知性兼具时尚的鲍伯头和雪白无瑕、晶莹剔透的肌肤,让她看不出五年岁月的流逝,反而使她散发着自信妩媚的魅力。

    一套芋紫色的套装,掩不住她玲珑起伏的好身材,她脚蹬细跟的黑色高跟鞋,露出脚趾,将她柔净莹白的小腿衬得既性感又美丽。比起从前,现在的她更加风姿绰约,散发着妩媚大方的女人味,他感觉体内的血液奔流鼓噪,心弦因她而震荡不已。

    这样的身体变化,令他感到惊奇,分开五年了,她还是同样能震慑他的心,吸引着他的目光。

    然而,他很清楚两人的观念不同,她渴望披上新娘礼服,接受亲友的祝福,建立甜蜜美满的婚姻,而当时的他,不但无法实践她的梦想,还只会加深她的寂寞和伤心,即使夜夜因为思念她而辗转难眠,他也没有勇气再要求她回到他的身边,只能忍痛割舍这段爱情。

    “你怎么会来?”

    “我来洽公。”她努力调匀呼吸后,才能吐出这四个字。

    “洽公?你现在在哪里上班?”他眼尖地看见了她手里提着一包印有“尔登oa办公家具”的公文袋。

    她的内心忐忑不安,翻涌着前所未有的仓皇惊恐。

    一旦他介入她的工作后,或者知道她有了伦伦,那就不妙了。唯恐平静的生活起变化,她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连了,于是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很忙吗?”

    他的黑眸一黯。

    那么久没见面,她却急着跟他划清界线,是因为她还在气恨他吗?

    他可以理解她的心情,而他这五年来,也受尽思念的痛楚,曾经试图寻找她,却得不到她的消息,现在两人好不容易重逢,等于是上天给他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我们算是老朋友吧?跟老朋友叙旧一下,可以吗?”

    “大老板怎么有空跟我闲聊呢?”冉以霏祈祷着电梯快点到达她要去的楼层,她的心口仍因他而狂跳着,她怕继续和他对话下去,会在电梯里窒息。

    当地一响,电梯门滑开,她急着往电梯门走去。

    然而,他壮硕高大的体格挟带着一股霸道的王者气势,挡住了她的去路,让慌乱着急的她不偏不倚地撞入他的怀里。

    此时,她的腰被扣紧,他的大手乘势揽她入怀里,紧紧地抱在一起。

    这样抱着她温软的身躯,往日的甜蜜情怀历历在目,他不想放开她了。

    她脸红着,闻着他身上那熟悉的烟草气息,呼吸跟着急促紊乱起来,静止许久的心湖似被他轻易地撩动而起。

    这令她想起他们初识相恋的感觉,也令她想起了两人的同居岁月。

    不,她在想什么?她难道忘了他是怎么冷落她、伤害她的吗?

    他们都已经分手了,怎么可以这样热情的拥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太荒谬了!

    “以霏,我们谈谈好吗?”

    天晓得,五年前他是多么害怕自己的出现会令她陷入痛楚,才会狠心割舍自己的情感放她走。

    这几年,他汲汲营营地埋首在事业中,建立了“格雅服装”王国,主动倒贴的女人不少,他也试着想忘了她,但却没一个能真正进驻他的心里。

    他开始疯狂地想着她,他想找她,然而她不但换了工作、换了手机号码,连搬去哪里都没告诉他,似乎刻意逃躲他,这样拒他于千里之外的举动,扎痛了他的心。

    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吧?

    放开以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和错误。心爱的以霏不在身边,他所有的努力和成功也变得毫无意义了。

    五年的努力终于换来事业的成就,但却没有亲人和他分享荣耀,他只能一个人啃蚀寂寞,咀嚼失落,这份苍凉空虚感使他彻悟到真情和家人存在的可贵,也就更加的思念以霏了。

    他后悔自己放她走,后悔没有好好地珍惜她。

    他不只一次地告诉自己,如果让他再遇见以霏,他一定不会让她走,他愿意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甜蜜的家园,满足她对家庭幸福的向往。

    “请放开我,我们已经不是恋人了!”她不懂,这男人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的爱情,早在五年前分手后就已结束了,她跟他还有什么好谈的?

    她在他大手紧箝的拥抱中努力挣扎着,同时也极力抑下心头莫名的小鹿乱撞。

    她明明不想受他影响的,但这一刻,他英挺俊魅的男人味、稳敛的王者气势,却轻易让她的心跳失控。

    这状况令她害怕,她害怕他又撩拨了她平静的心房,她只想要平静的生活,不想和他再有牵扯了。

    这句话像一桶冰水朝他头上泼下,使闵晔的黑眸一凛。

    他的眸中隐含着挫败和失落感,是的,他们已经不是恋人了,这五年来,他失去她后,心中积累的不只是思念,他也尝受过那种寂寞痛苦的滋味,心中更是充塞着愧疚和浓浓的亏欠。

    然而越是如此,他更不应该在意外重逢后,对她涌现澎湃的热情,这样反而会吓着她。

    他松开力道,大手仍眷恋着她的体温,圈在她腰上,黑眸仍像猎豹般紧紧地盯牢她不放。

    “告诉我,你要去哪儿洽公?”他低醇熟悉的嗓音恍如大提琴般悦耳地在她耳边拂过。

    她一颗心惴惴不安起来,眼看和高克襄经理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她还困在电梯里,得赶快摆脱他才行。“高经理还等着我报价。”

    他想起来了,高克襄昨天跟他报告过,今天会请办公家具厂商到公司做报价说明,而以霏有可能就是其中一家厂商代表。

    “所以,你是尔登办公家具的代表?”只要确认她在哪里上班,他要找她就容易多了。

    “对,你满意了吗?闵老板,可以放开我了吗?”

    终于,他放开在她腰间的手,然而黑眸仍紧紧地盯着她,释出期待的光芒。

    冉以霏强装镇定地跨大步走出电梯,急欲摆脱他。

    冷静点!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然而她可以感觉背后仍有一道炽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她抑不下心脏的快速狂跳。

    以为时间足以令她渐渐淡忘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调适得很好了,但这样意外的相逢、他突如其来的拥抱,都令她隐隐袭上担忧。

    好久没见面了,为什么她还是会受到他的影响?

    “我们会再见面的!”

    闵晔目送着她离开,直到长廊的尽头,低喃着。

    她心里还埋怨着他吧?

    五年前,他常常冷落她、忽略她,所以现在重逢了,她对他的态度仍有着明显的冷漠。

    他知道当年只顾着事业,没有时间陪她,是他的错。她离开后,他越加能体会什么是寂寞惆怅,失去她,他才知道什么叫痛苦。

    现在,一想到命运又安排他们两人重逢,他心里就注入了喜悦和希望。

    他渴望再见到她的脸上绽开笑颜,充满幸福的光彩,期待和她再续前缘,跟她建立一个温暖甜蜜的家。

    只要她愿意给他机会,他有信心可以和她回到从前,弥补之前对她的伤害!

    闵晔比较过高克襄送来的两家厂商的报价单和型录后,认为“尔登”的材质和价格都较吸引他,因此决定要向“尔登”采买家具,并要求到尔登门市,亲自选焙办公桌椅材质再进行签约。

    这件事他原本是可以交由下属去做的,但他和以霏一别五年,自从知道她在“尔登”上班,他更想藉着签约去接近以霏,想重新追求她,因此他自己带着公司章,不让员工跟随,准备在必要时立即签约。

    闵晔请司机开车送他到“尔登”的门市,他一下车,透过玻璃门,看见了冉以霏和一个相貌斯文的男人在门市里,两人靠得好近地谈笑着。

    他俊脸绷起,一股酸意在心中翻涌着。

    那是她的客户吗?

    她都在别的男人面前绽露媚人的笑意,她对这个男人说话时,眼神柔和而专注,也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碰到了她的肩膀和手肘

    懊死的!他有什么理由可以生气?

    早知如此,何必在五年前放她走?但是一看到男人太靠近她时,他仍控制不住燃升的妒火在他心中燎烧。

    这五年来,他对她不只是思念和亏欠,他根本无法以成熟的态度祝福她。

    走进门市后,他的俊脸绷得很紧,直盯着冉以霏身边的斯文男。

    “欢迎光临——”

    一听见门市小姐们喊出声音,裴尔骐和冉以霏的交谈中断,两人的目光同时往这个发光体望去。

    裴尔骐看见了男人高大健硕,穿着橄榄色西装,一身英挺,器宇非凡,全身散发着王者气势,锐眸如鹰地对他射出敌意。

    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以霏的前男友——闵晔。

    “请问是闵董吗?”

    “是,请问您是”

    “我是裴尔骐,尔登的老板。对不起,让你亲自来门市。”他知道“格雅”的老板要亲自过来,所以一方面来恭迎客人,一方面也想会会以霏的前男友,才会特地在这边等候他。他递出名片,伸手和闵晔交握。

    “原来是尔登的老板,裴董。”闵晔看着裴尔骐,俊脸罩着一层冰寒。“我今天想听听冉经理的介绍,不介意吧?”

    “当然,请。”

    “闵董,请跟我来。”冉以霏很公式化地领他前往展示的办公桌椅。“这些桌椅的材质都是铝材和钢板互配的基材,全是环保和防火的材质。”

    闵晔点头,专注地听着,同时也注意到她对他一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彷佛他们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令他有些光火!

    “透过本公司的专业规划,配线功能流畅便利,建置机电、网路、视讯等领域的电信配线,可以充分运用空间,并能符合闵董高效能的需求。”冉以霏非常专业地为他详尽介绍着。

    她非得刻意要和他划清界线吗?他偏不从。

    “签约前,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对不起,闵董,上班时间我不方便外出。”冉以霏仍以公事和他划开,保持安全距离。

    “即使吃了饭,能使你获得一个大案子,也不能外出?”闵晔黑眸一凛,冲业绩是行销经理的职责,他宁可跟她赌一把,保持着绅士的风度,但他的态势却不容她拒绝他的邀请。

    两人的眼神僵凝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窒人的气息。

    裴尔骐感觉得出来闵晔不是单纯来签约的,他看以霏的眼神充满着旧情复燃的期待,签约前他要求跟她吃饭,动机绝不单纯。

    见以霏陷入犹豫,他上前想阻止以霏和他外出,然而以霏仍快他一步,忍下一口气,跟他谈条件。“好吧,闵董,我们吃饭后就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