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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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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粹只有肤与肤,贴紧的温度,厮磨的热度,还有,他身躯鳞片,挠刮她细腻肌肤时,所带来的刚硬和敏感。

    他的唇,落向她颈际,就在脉动清晰的那处,重重吸吮、轻轻吃啃,雪肤随他肆虐啃吮,绽放深红瓣儿,宛若枝桠红梅初开,一朵、一朵,又一朵,争相斗艳,遍野盛开,嫰颈、纤肩、胳膊、软胸处处皆有。

    冰凉的烟管,灼烫的指腹,联袂在她身上摩挲盘旋,她几乎快以为缭绕两人周身点的白烟,是她因他而沸腾的热气,她像根干柴,被置于火内,燃烧起来之前,窜出了烟丝一样。

    她昏茫归昏茫,察觉到他的意图之际,还是腾得出理智,来阻止这个男人以烟管代手,想做的恶劣事——

    “你敢用烟管,我就折断它!”

    用手指已经很过分了!

    一根两根三根她都忍着没吭声,他真以为她这么好商量吗?!

    “这烟管,是我胸腔一截肋骨所变,等于是我的一部分。”

    “我管它是肋骨还是腿骨变的,不行就是不行!”她一把抽开它,抛远远的,丢出了大床外。

    “温柔些,会痛。”那可是他最宝贝的烟管。

    “你才给我温柔些!让我太痛,我就让你更痛!”她恶狠狠威胁他,就着跨坐之姿,将他吞噬。

    反正一定要做,她宁可自己是逞威风的那方,也不要软弱地瘫在床上,让他孟浪摆弄。

    只是她料错了情势,兴、兴许刚刚用烟管还比较舒坦些,再怎么说,肋骨小小一根,不会这、这么的——

    她双手抡紧,抵在他胸口,他的皮肤很烫,紫鳞确实清泠如水,一边灼热她的手,一边又沁凉舒缓着那股燥热,两相矛盾,如同此时,他在她体内所带来的震撼,也是难以言喻的痛及热融酸软。

    她的生涩,教狻猊颇为意外,另一方面,又仿佛理所当然。

    依她厌恶被人触碰的程度,谁人能沾她芬芳,而不遭她咒杀至死?

    她看似蛮横豪胆,冒充狐狸精去勾男拐女,却不会傻到拿身子来玩,倒无关清白童贞,是她将所有人全阻挡在心门之外,不给碰、不给摸,更别说是放任哪只家伙这般深入侵占。

    “小痹,别急,慢慢来,我会等你。”揽向她颈后的大掌,长指动作轻缓,一遍又一遍,触摸她紧绷的肌肤,抚慰着她。在她看不见的手臂外侧,满满整片鳞大量冒出,紫紫亮亮,覆满臂膀皮肤。

    他面容冷静,嗓音平稳,实则不然,所有敛藏于内的真正情绪,一身龙鳞,全背叛了他。

    “我觉得把你的肋骨捡回来好了,我不介意烟、烟管了”延维试了两三回,才勉强稳住呼吸。

    他的存在太强烈,随她一吐一纳,清楚感觉他炙烫的脉动,胀痛地,充满了她。

    “说什么傻话?”狻猊被她的神情逗笑,那种又恼又后悔的窘红,真的好可爱。

    不过,他本来就没打算让她好过,想拿细细肋骨来一求解脱,没这么便宜的事。反正,几乎要被劈成两半的剑伤她都能忍下,区区翻云覆雨,不会比那更难熬,他知道,她熬得住,她并非娇柔花儿,她的每一片瓣,镶了钢、嵌了铁,不轻易折损,绝对经得起狂风暴雨肆虐,以及承受激怒他时所将受到的反噬——

    对,他很生气,从六弟找回他时所说的那句话开始,愤怒就未获压抑平息。

    我砍伤了延维。

    他多震惊,难以置信,在他保护之下,她竟会受伤?

    那一剑,砍得不浅。而且,她不让任何人医治她,魟医也被她驱赶出去。

    这句,让他立刻弄懂她的诡计,弄懂的同时,一把火,从胸口烧了上来。

    她真敢,敢拿性命当赌注,这种事,有脑的人都不会去做!

    她的倔性,教人发火。

    她的鲁莽,教人傻眼。

    她的险些玩掉小命,教他真想干脆让她去黄泉作作客,由鬼差招待个两三天后,再去带她回来罢了!

    你不要以为这次治疗好没事了,言灵不还我,一定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危险!

    结果,她眼拙,看不出他的怒意,以为他脸上有笑,就是满不在意,就是心情不受影响,还敢呛他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

    教他如何轻饶她?全是她自找的!

    她该要好好尝尝自作孽所带来的下场。

    他现在只需一字言灵,就能整的她哀哀软求,对青涩的她而言,残忍无比的“动”字,他忍着没说,毕竟她罪不致死,可以饶她一条小命。

    看在她酡红着脸蛋,明明很慌乱,又要强撑起傲气,丝毫不肯服软,不请求他接手相助的逞强模样,值得换来他一次心软。

    他坐起身,任何细微动作,足以引来她的颤动喘息。

    他化解她的挣脱推拒,将她环进臂膀间,唇畔温柔如春风,厮磨她苦皱的小脸,她因为吃痛而不甚开心,扭头避开他的索吻,他不介怀,不急着逼她承受,吻不到她的嘴儿,贴在她柔软颊边,轻吮慢啄也行。

    她粉腮不见失血苍白,反倒愈加赤红,双手不知该摆哪儿,只能迭在他肩上,攀着、附着,他就着她的姿势,唇顺势爬上水嫩肘腋,张口,把极其细腻的肌肤,含进嘴里咂戏。

    灵巧的舌,牵曳出麻痒,沿着她身躯线条游走,来到美丽耸隆的浑圆芳谷,舌尖纠缠徘徊,逗弄爱怜,吃吃不肯离去。

    慢慢地,她身子热烫起来。

    越是热,越是开始感到急躁,就像大热天里,任谁的脾气也会变得暴烈难控,她双手探进深埋在胸前的浓密黑发间,紧紧揪住,仿佛溺水之人,抱紧唯一救命浮木。

    她弓起身,不由自主,把他拽得更牢,无法控制地,温润了他,情潮涌动,浸润得暖热,让她的包容变得甜蜜欲滴,羞赧的顺滑、紧窒的围拢,不过是欢愉的前戏。

    狻猊以为自己喉间滚动的是轻笑,殊不知从唇间溢出后,变成难忍的粗吟。

    龙子自豪的耐力,原来不过尔尔。

    他的心脏紧缩,近乎疼痛,那股险要爆裂的渴望,在四肢百骸间乱窜。

    她将他弄疯,他亦不准备让她置身事外,要失控,就两人一块来,谁都别以为自己能幸免。

    “小痹,可以了吗?不疼了吗?我等得够久了”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飘飘忽忽,像是言灵,又不像是,她已经没法子分辨清楚

    应该是,否则她哪会乖顺颔首,开始任由他从缓至急的深抵撼击,不断施加热烫压迫,进与退的甜美折腾,逼出她的闷哼和呻吟。

    可是那句话里,没有挟带任何胁迫术力,她也很清楚,清醒知道自己点了头,还倾身吻她,迎向他的索讨求欢,芳躯为他绽放娇艳,纵容了他的火热侵占,赋与了他予取予求的贪婪权利。

    她见识到了狻猊平时慵懒闲适的另一面——激狂的、兽蛮的、放纵的另一面。

    原来,笼罩了一层激烈**的他,是如此狞丽绝艳。

    长发披散撩人,紫色深眸,燃着火,灼人一般的烈,而她在他眼底那片火焰里,一脸迷蒙粉嫩,似极了渴求他更多更多的疼惜宠爱

    被他赤luoluo注视,罕见的羞赧之心涌现,她想避开他的目光,他不允,近乎恶意地,加重腰间力道,要她无暇思索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只需把心神全系在他身上就好。

    分不清是握在她腰侧的大掌,主宰着这场激热,或是她主动追逐起欢快缠绵

    无止无尽的需索,掠夺身心的进占,他抱她抱得好紧,彷似要嵌进胸膛,与她密密不分。

    他拥抱她的方式,深刻的、狂野的、迷恋的,他耐心哄着她、等着她、吻着她,让她产生一种深受眷宠怜爱的错觉

    错觉,在一切激狂冷静下来,回归现实之后,就会被揭去假象,什么眷宠、什么怜爱、什么迷恋、什么深刻,果然全是她的错觉。

    拾回烟管吞云吐雾的绝丽男人,整夜流连在她娇躯上下的薄唇,噙笑轻启,吁出餍足的笑叹,他卧回大床,手指滑过她赤luo美背,酥麻地,将她唤醒。

    一觉睡醒,映入眼帘就是狻猊眯眸俊笑,感觉真是不糟。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日之计,在于张眼便见这等绝世美景才对。

    延维身陷云般厚软的枕间,媚懒无力,人仍处在惺忪清醒边缘,笑容自动自发浮上唇畔,冲着他绽放,傻乎乎的,一点也不像平时精明伶俐的她。

    “我遵守承诺,将言灵还你。”

    “好”她还没想起这回事哩,好倦,只想再多睡一会儿,他昨夜真的累坏她了,那么贪婪、那么火热、那么纠缠

    他贴近耳畔呢喃,热热的气息,煨得她痒笑,一字一字,解去咒缚的轻嗓,呵气一般,调皮又捣蛋,钻入耳膜,爽快的满溢感,因言灵术力的回归而充实。

    “然后,你也可以走了。”同样是呵息浅笑,狻猊好听的声音,突兀道来这么一句。

    本还咯咯直笑的嘴儿,缓缓止住了银铃笑声,眯细细的眸,张得圆大,一脸困疑。

    “这不也是你的心愿吗?嫌龙骸城无聊无趣,恨不得快快离开,回去你的情侣退散楼。”

    “对呀。”一经提醒,她才忆起自己先前老在他耳边数落,埋怨龙骸城多糟多糟,她巴不得插翅飞离这儿,多待一天都嫌烦。

    “所以你随时能走,不会有人拦你。”说不定,全城众人还会手舞足蹈,欢送她离开,感激这尊四处搞破坏的瘟神自己愿意走。

    她非疫鬼,却比疫鬼更不受欢迎。

    一早醒来,听见这种话,延维心里的感受错综复杂、冷暖交替,搅得她有些头昏眼花——

    言灵回来了,肆意去留的大权也回来了,应该痛痛快快,恢复她的张狂活力

    这些时日,在龙骸城被谁给欺负了,趁离开之前,也去欺负回来才够本,可是好似有哪儿不对劲,钻骨刺髓的寒意,怎会在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浅笑时,一波又一波拍袭心口,又冰又冷,冻得她直想打哆嗦,身子好像也被厚厚凝冰所包覆,一动也动不了,爬不起身

    “我应该不用叮咛你‘一路上多当心’吧?要当心的,是被你遇见的情人爱侣们,无冤无仇,却沦落劳燕分飞的下场你唷,手下留情些,何必牵连无辜?坏人恋情会下地狱的。”狻猊轻撩她长发的手掌,柔柔穿梭着,由发根至发尾,发丝一根根从他指掌间溜走的同时,他也由大床离开,原先紧临他身躯旁的凹陷,逐渐回复平复,失去她曾伴躺共卧的痕迹。

    狻猊周身的白烟,纠缠着他,为他整理衣饰,烟雾滑过胸口便成衣襟,绕行手臂而成衣袖,窜在他黑绸长发间的细雾,为他编梳长辫,毋须他动手,干净的衣袍已重着其身,回复他的俊逸翩翩。

    “罢了,反正我多说什么,你半句也不会听从,更不可能照做,我何必多费唇舌,惹你嫌弃?”狻猊流露出多说无益的慵懒随性,弯腰又摸摸她的头:“你睡饱点再走吧。”

    他全然没有留她的意思,笑笑地要送走她,只差没跟她说:我派条鲸豚送你回去。

    实际上,她也没那么急着想走呀。

    “走前,别再替我留下麻烦,我收拾得很累了。”他笑容可掬说完,人就走了,留她一个,瘫卧大床中央,昏昏沉沉、浑浑噩噩。

    他赶着去哪里呢?

    还用得着问?他每早都会跑这么一趟,没人虔诚奉香,香烟芬馥甘美,那可是他的最爱,谁知道他爱的,是香烟里窜出来的烟,或是执香的可人儿?

    维儿,阿娘跟你说,他们贪的,是女人的身子,尝过了、得手了,就不再珍惜了真坏、真坏呐他们

    “但也太快了一点”她埋首枕心,含糊咕哝,倒没有其他更多的情绪起伏。她早就知道了,他贪的,也只是她的身子,他又不爱她,难不成还同她谈啥男欢女爱吗?

    是她犯糊涂了,昨夜的一切,弄混她的思绪和判断,烧沸了该有的分际,她也不是因为爱他,才跟他她同样心存目的,以取回言灵为首要之务,其余的全都不管。

    他贪,她也贪呀,一场无关于情爱的缠绵,结束后,本来就该像他这样,干干脆脆、一刀两断,各自带走各自要的东西,不用一大早还假意搂搂抱抱,仿佛多如胶似漆的恶心亲昵样,何必呢?

    妄想再得到一个亲吻或拥抱的人,最傻。

    那是爱到癫狂的蠢人才会犯得病幸好她没有。

    她只是以为按照狻猊昨夜迷恋她身子的程度,今早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她还担心了一下下,甚至思索过,要用什么方式来让他打消邪念,结果是她杞人忧天,想太多

    “可恶,爬不起来”酸软四肢仍是无力,该疼的地方,仍旧隐隐作痛。

    她蠕了蠕,放弃,决定再多躺半个时辰,反正,只要抢在狻猊回来一度赶她之前走,就不算太破格。

    他的床,比她情侣退散楼的哪一个,软绵太多,香香的,她不想太快离开它,她想舒舒服服再睡一下,绝不是因为床上有他的气息、他的体温,绝不是

    她若是走了,会比较想念这张床。

    海城礼炮响震四方,轰足了三十六响才罢休,照亮海空的巨大烟火,由绚烂回归平静。

    “灾星总算自个儿走掉了!我龙骸城的秽气也一扫而光,海水清新好多好多!只损失一张贝壳大床没关系,她喜欢,我多送她两张也不成问题,肯走就好、肯走就好,别、别再让她踏进城里来,守卫们要加派人手,不得松懈!闲杂人等不许再胡乱放行!”

    久违的灿烂笑容,重回龙主脸上,龙掌断拍着胸口,一副万般欣慰的感动模样。他从鱼婢口中听见这消息,心口郁结药而愈,整尾龙神清气爽少,命人摆起晚宴,要大肆庆祝个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