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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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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烈的茫然、不安将她给团团围绕住,她不敢去想像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发展,只能被动地面对这让人心慌的事实,毫无抗拒之力。

    到底有谁能救她?她的脑袋早已一片空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草儿最后还是被孟承知给顺利地带出戚家,和他暂时住在同一间客栈里,准备明天一早启程离开京城,回到祈年县去。

    戚无秋眼睁睁看着茫然无措的草儿被孟承知给带走,简直是心痛如绞,要不是其他人阻止,他会跑去客栈,不顾一切地将草儿给带回来,不管这么做到底会不会坏了戚家的声誉。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拆散他们俩?他们相爱并没有错,错的是造化弄人!

    隔天一早,客栈大门前停着一辆马车,正是准备载孟承知和草儿回到祈年县去的,在客栈里用完早膳,草儿便神色憔悴地跟着孟承知走出大门,即将上车离去。

    “若柳,上车了,出了京城之后必须赶一段山路,才能到下一个城镇投宿,所以不能耽搁太多时间,免得日落之前赶不到。”

    孟承知先一步走上车,而草儿却依旧站在马车旁,依依不舍地看着人潮逐渐多起来的大街。

    她真的必须离开这里了?

    现在的她所记得的点点滴滴,都是在这座京城里发生的,今天离开之后,或许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这里来了吧。

    她还记得,第一次和无秋去镖局,她傻傻地站在原地等他回来找她,当她看到他出现时,内心的激动喜悦几乎无法克制,也对他产生了更强烈的依恋。

    所以,如果她现在一直站在这里,他是不是也会再次出现,将她给带走,不让她有机会离开他的身边、离开这座京城?

    她唯一深爱的男人就住在这里,她怎么可能甘心离开?只要一走,就等于必须抛弃这一段感情,两人之间再也不可能有结果了。

    心一酸涩,她的眼眶便忍不住泛红,心碎地落下泪水,她好想见他,就算只有一眼也好,她好希望能在这最后一刻看到他的出现,甚至不顾一切地将她给强留下来。

    她的心早已是他的了,没有他在身边,她的人生根本是了无生趣,只能像没有生命的娃娃般木然地活着

    在车里的孟承知久等不到草儿上车,只能再次开口唤她。“若柳,你还在看什么,该上车了。”

    “呃?”她猛一回过神,看着孟承知那已经有些不耐的神情,心中仅存的那一丝希望也在瞬间被浇熄,绝望地感到心灰意冷。

    她和无秋已经无缘了,不管她再挣扎多久,这样的结果也不会改变,她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吧

    她心情低落地低下头,最后还是没有任何选择地走上马车。

    当她坐定之后,孟承知马上吩咐前头的车夫:“可以走了,快赶路吧。”

    “是。”

    车夫鞭子一甩,马车便开始在街上快速奔跑,往城门的方向前进。

    而刚才的一切,其实全都落在躲在暗巷中的戚无秋眼里,他看到了草儿的等待、挣扎、失落,但他却没有走出去,甚至不敢让她知道他就在这里,就在她伸手可及之处。

    因为他就算出去了,他又能做什么?孟承知是她的未婚夫,而他什么都不是,如果他真的冲动地抢了她,只会落得强抢人妻的恶名,这么做会对戚家带来不好的声名。

    他不能为了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连累到整个戚家,所以就算再痛苦,他还是得忍下,不能冲动行事。

    如果他能有一个强而有力的理由留下她就好了,他好恨自己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她跟着其他的男人离开,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椎心折磨,痛得他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他的心像是被割下好几道又深又长的伤口,汩汩地涌出鲜血,痛不欲生,他无法替自己的心疗伤止血,所以只能任由那椎心刺骨的疼痛继续蔓延,无止境般地折磨着他。

    他好恨、好恨,恨拆散他们俩的种种一切,更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真是该死!”

    他手掌紧握成拳,狠狠地朝身旁的墙壁猛力一捶,将墙壁给捶出好几道清楚可见的裂痕,但这么做还不足以发泄他压抑在心中的怨火,他已经快要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想要大肆地破坏一番。

    再不让他发泄,他就快要抓狂了!

    “呀——”

    戚无秋冲回无戚镖局,就在跨院里朝着木头人偶奋力出手,他双手拚命地捶打,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就算他的手掌已经泛红、疼痛,他还是没有停下来,手上的痛根本就比不上心上的痛,他一点都不在乎。

    如果手上的疼痛能够让他暂时忘了心上的伤痛,他不介意再多折磨自己一点,只可惜这么做一点用都没有,他还是痛苦不已,胸中的怨怒之气依旧无法平息。

    “该死!我一定要想办法,在他们俩还没真正成婚之前,说什么我都要想办法扭转一切!”他愤怒地一边捶打,一边嘶吼,气势惊人又可怕。

    为什么要他放弃?就算眼前障碍重重,也无法改变他和草儿才是真正彼此相爱的事实,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非得因为早已订下的婚约而被拆散,说什么他都忍不下这一口气!

    没错,他一定要想办法,死也要想办法扭转这一切,要不然他绝对会永远后悔,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其他镖师们都窝在一旁看戚无秋发泄情绪,没有人敢阻止他,就怕好心叫他停下来,反而被他要求来个一对一的对打,害苦了自己。

    “现在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只能等着老大慢慢发泄完情绪呀!”

    “那如果怎么都发泄不完呢?”

    “老大总会累的嘛,等老大累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把他拖去休息,别让他再继续折磨自己。”

    “说得有道理”

    “喂,你们看,小陈回来了!”

    众人将视线转往大门的方向,见原本被戚无秋派去祈年县的另外一位陈镖师终于骑马回到镖局。陈镖师和马匹都是喘吁吁的停在大门前,就像拚了命好不容易才赶回来一样,感觉起来有些不对劲。

    “小陈,你怎么了?”

    陈镖师赶紧跳下马,进到镖局,急问:“老大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老大禀告。”

    众人非常有默契地指向在跨院一角打木头人出气的戚无秋,陈镖师赶紧朝戚无秋的方向冲过去,一脸的急迫。“老大,不好了!”

    “吵死了,你们全都暂时别来烦我!”戚无秋火大地揪住陈镖师的衣领,现在的他心烦意乱到什么事情都不想管。他得赶紧想个办法把草儿给抢回来才行,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烦他,要不然他真的会动手打人!

    陈镖师虽然很怕会被正在盛怒当中的戚无秋给莫名其妙打一顿,不过他还是必须把所发现到的事情赶紧说出来。“老大,我我有关于孟承知的重要消息要告诉老大。”

    “别提到他的名字,一听到他的名字我就恨!”

    “不行呀老大,你一定要听,出现在京城的这一个孟承知是假的!”

    原本还在盛怒之中的戚无秋大大一震,终于放开揪住他的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正的孟承知根本没来京城,是有人冒用了他的名字呀!”

    陈镖师往邻县走了一趟,本来只打算再次确认完孟承知和樊若柳的婚约关系就要回京,结束任务,没想到这一走,却发现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

    孟承知和樊若柳的婚约关系的确是无庸置疑的,但是孟承知正待在自己的家里,根本没有出门,当然也就不可能出现在京城里了!

    “你说什么?”戚无秋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说孟承知现在正待在自己的家里,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京城里?”

    那带走草儿的那一个孟承知又是谁?那家伙竟然不是草儿的表哥?

    “我也怕搞错,所以很仔细地确认过这一件事,孟承知真的待在他的家里,现在出现在京城里的这一个孟承知根本是假的!”

    他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才急急忙忙地赶路回京,希望能够来得及,不过现在看起来还是晚了一步!

    “真是该死!”一想到草儿现在被个假扮孟承知的男人带走,那男人对她不知道有什么奇怪企图,戚无秋就感到心惊胆战,万分担忧,恨不得马上飞奔到她的身边去,将她给救回来!

    他们已经出发快一个多时辰了,再耽搁下去的话,恐怕很难再追上他们,他没什么时间好浪费了!

    戚无秋即刻转身往马厩的方向跑,简直是心急如焚。“你们几个人跟我一起去追马车,其他人留守镖局,一定要想办法将他们给拦下来!”

    “知道了,老大!”

    草儿跟着孟承知离开了京城,马车在城外的官道上行走,渐渐地,京城的城墙已经消失在视线可见之处,放眼望去换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林子,接着行至人烟稀少的蜿蜒山路上。

    马车内,草儿和孟承知分坐两边,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谈,因此一路上都是安安静静的。

    她看着格窗外的景色,表情是一脸的木然,离开京城越远,她的心情就越低落。

    “若柳。”

    听到孟承知的叫唤,草儿心下一惊,始终不敢正眼看他,对他莫名忌惮的感觉一直都没有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他,但是只要一见到他,她直觉就想要逃,好像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

    只可惜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她无法了解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一颗心始终慌乱不安。

    他伸出手,轻轻勾起她了一缕发丝,痴迷地笑着说:“你虽然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但却还是像以前一样的防着我,真是让我感到有些伤心呀”

    他本以为再也没办法得到她了,当初还觉得非常可惜,没想到她居然没死,还让他在京城发现她的身影,这巧合真教他惊喜万分。

    这一定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她终究还是属于他的,再加上她忘了从前的事情,这让他能够更轻易地得到她。

    这一次,绝对要让她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他不会让她再逃了!

    “别别碰我”她赶紧往旁边移去,想避开他不怀好意的手。“我不喜欢这样”

    他原本痴迷的神色瞬间一凛,变得阴邪猥琐,和之前的斯文形象判若两人,终于露出隐藏已久的真实面目。“你迟早要习惯的,最好乖乖认命,省得再自讨苦吃一次。”

    “你”他狰狞的神色教她心惊胆跳,脑海中浮现了一些景象,教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看见自己在一个人面前摔了下去,那个人是是

    草儿捂住忽地剧痛的额际,她想不起那个人到底是谁,只知道似乎是个男人,一个异常偏执的男人

    “草儿——”

    突然之间,有五匹快马出现在山路上,正从山路后方慢慢逼近中,草儿像是听到戚无秋在叫唤她的声音,赶紧掀开车后帘,瞧着后方那疾驰而来的身影。

    虽然看不清楚那些人的模样,但她知道,是戚无秋带着人来追她了!

    她开心地扯开嗓音喊道:“无秋,我在这里,无秋!”

    “该死,他们为什么会追来?”孟承知看着远方逐渐逼近的那队人马,惊觉情况不妙,赶紧吩咐车夫。“加快速度,越快越好,绝对不能让他们追上!”

    车夫也跟着紧张起来。“可是这是山路,况且马车再怎么快,也比不过”

    “我不管!总而言之,你想办法给我加快速度,尽你所能就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绝不允许戚无秋再来搞破坏!

    “这我尽量试看看,驾——”

    车夫大甩鞭子,马车的速度顿时加快,但还是比不过马匹追赶的速度,两方之间的距离已渐渐拉近中。

    孟承知气急败坏地催促道:“快点,再快一点!”

    “驾——”

    后方的马匹越来越逼近,跑在最前头的戚无秋清楚见到掀开车后帘的草儿,激动地大吼:“草儿!”

    “无秋!”她好开心,他终于还是追来了!

    孟承知死抓住草儿的手,不让她有机会离开她,但他这么做只是让草儿激烈地反抗起来。

    她死命地想收回自己的手,靠往车门边。“放开我,快放开我!”

    “不,我不会让你再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去的,你是属于我的!”他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可怕,让人更是畏惧。

    孟承知硬要将草儿往车里拉,她不肯,两人就在车内拉扯,僵持不下,险象环生,有好几次草儿差点就要摔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