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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成为婵娟的床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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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婵娟走到楼道,对着墙,眼泪已经掉下来。

    谢三知:“喂,该死的女人,你在哭吗?”

    婵娟没有说话,依旧在掉眼泪。

    谢三知:“女人,呵呵,你也有哭的时候。你想到有哭的一天了吗?”

    婵娟:“没有。”她老实地回答。

    谢三知:“跟我说,后悔没有?”他的声音里流露出关注和柔情,只是他自己不太习惯。

    婵娟:“没有。”

    谢三知:“哈哈,这还差不多,跟了我谢三知就一生是我的女人,记得你曾经是布施给我的。”他不自在地戏虐道。

    婵娟:“是的。”她小声地回答。

    谢三知:“我问你后悔没有?”

    婵娟:“没有,你需要更多。”

    谢三知:“什么?你说你继续布施给我?”他有些愤怒。

    婵娟:“是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说得不是身体的问题。

    谢三知:“女人,我告诉你,我谢三知不会要施舍,我要的是贡献,你得把自己作为一件礼物贡献给我,成为我的,我一个人的明白吗?嫁给我,嫁你听懂了吗?”他的声音已经很狂躁,婵娟在这一刻再次看到了他急切地敞开的心灵,那里一片荒芜。

    婵娟:“听懂了。”

    谢三知:“好。这才是一个识时务的女人,我告诉你,那些男人是我干掉的,他们有的是和你有肉体关系的,有的没有,但是,你给我记得,那些人都记在你的账上,我是为你干的。”

    婵娟:“听到了,电话我录音了。这些可以作为证据。”她诈他。

    谢三知:“该死了女人。”有一刻,电话的那边沉默“哈哈,好,你没有录音。”他自信地说,女人的小伎俩。

    谢三知再次开始自说自话,在很多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跟自己说话,也就是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他才感到了生存的力量。

    谢三知:“谢三知呀谢三知,你是一个可怜的人,要一个表子从良居然这么难。你的命苦呦,说吧,女人,你打算怎么办?”他突然想到在说点话。

    婵娟:“拯救你。”她说得很坚定。

    谢三知:“哈哈哈哈……”他爆出一串狂笑“女人,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洗干净屁股等着我来折磨你,这个不难做到吧?”

    婵娟:“不难。”面对如此疯狂的男人,婵娟很平静。远处,街边的杨树在路灯下面飘落了一片油绿的叶子,没有风,那叶子沉甸甸地飘落,路灯莹弱的光辉照着它。

    谢三知:“好,是交易吗?”他的心已经软了,只是不相信想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很快就要投入到自己的怀抱,他暗自掐了自己一下,手脚已经开始有发麻的感觉,甚至,第三条腿,已经蠢蠢欲动,荡漾在温暖当中。

    婵娟:“不一定。”

    谢三知:“你说什么不一定?”他因为走神和兴奋有些恍惚。

    婵娟的心里非常难过,她抑制着眼泪。在电话的瞬间,他能感到谢三知是她见过的最寂寞,最执着的男人,前者需要温暖后者需要欣赏,而他,就像为了死亡而生,内心充满了黑暗和毁灭的力量。

    谢三知此时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的房间很舒适却没有窗户,屋子里所有的墙角有很直,白色的墙壁,黑色的直角家具,非常具有现代感,或者说,他房间的感觉很强硬生冷尤其是没有多余的东西,没有任何有几年意义的物件,也没有记忆。他讨厌男人在房间里腻腻歪歪地布置上引起记忆的任何东西。

    唯一有故事的便是,他有一套很好的家庭影院,他经常会把自己包在那个银灰色遮光布组成的黑色空间看碟,有时候,一看便是好几天,可以说,那是他唯一的娱乐。

    婵娟:“交易。”婵娟的声音仿佛很近也仿佛很遥远,对这个女人,他仍旧没有把握。

    谢三知:“你说什么?”他有些暴戾,逐渐地失去了耐心。

    第三条腿仍旧折磨着他,他的心脏在狂跳。他想为那个找到一个去处,去碟片里显然不行,他曾经无数次地尝试过,结果只是懊恼。去别的女人那里也不行,自从他有钱了之后,曾经用很多的钱去购买过,也曾经在街头的路灯下面寻找过,却没有找到心中的明月镇。他渐渐明白,婵娟,他要的只是婵娟。而想到婵娟便仿佛想到了屈辱。

    他承认,他出生在农家,也曾经在六年里追随在婵娟的身边,天天想的就是有一天,也像别的男人那样得到他。那个时候,他没有钱,所以得到她是一个无上美好的理想,那时候,他偷偷把把自己的土豆、地瓜卖掉,给自己存一点钱,为了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大大方方地进入婵娟的房间。

    为了钱,他甚至偷过邻村村民的一头驴,拉到百里之外的的集市,却没有卖掉,被失主找到,他之好佯装在路上捡到的驴,在那里等候失主。因为那个看似朴实的借口,失主请他在集市的米线摊子就着鸡汤米粉,喝了一两白酒,那是他第一次作为男人喝了白酒,酒的味道记忆犹新,离开的时候,那个感觉的确是美妙,身体热乎乎的,脚下飘飘然。

    可以说,因为接近婵娟的点点滴滴欲念,他逐渐地与村里的普通道德观念对抗,却是因为他的沉默寡言,没有人发现他的变化。每当,渐渐地,他做了很多没有做过的事情,品尝到了偷窃的快感,包括,在夜晚,他逐渐买通了婵娟院子里的狗,在她的窗户下面尽情享受着窥视的乐趣。那时候,婵娟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神,可望而不可及,他的目标就是有一天登上神坛,自己去享受一下女神的垂青。

    谁知道,命运弄人,那一年,婵娟居然选择了他,给了他身体的布施。当婵娟在轿子里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曾经是那样地兴奋,他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河边,在小树林里坐下,那天下午,阳光斑斑驳驳地把小树林印在地上。他盘腿坐了很久。最后,他感到自己收到了屈辱。他想到自己是一个男人,有朝一日可以堂堂正正地去到她的屋子,拍下很多的钱,让她从了他。那时候,他对钱没有很清楚的概念,他只是知道那需要很多的钱。

    随着黑夜的降临,他的想法不断地收到冲击,一边是白花花,他偷看了若干次的婵娟的热辣辣的身体和爱抚一边是尊严。他犹豫不决,身体却不听使唤地发热狂躁,他把自己跑到冰冷的河水里,仍旧感到难过。曾经,村里人都说,男人要干那个事情,最怕的是冷水,他希望自己就此断了那个念头,继续去挣钱,知道有一天可以谈堂堂正正地从前门走进去,给她扔上一把很多的钱。可是没有用,即使是冷水也没有浇灭他身体上熊熊燃烧的火焰,最后,他夜深的时候,他的意志还是屈服了身体,他去了。接受了婵娟的布施。

    人的贪婪是无限的。婵娟对他很好也很用心。他觉得超过了对待那些他偷看过的男人。心底熊熊的野心再次匾额激发起来,从那一刻起,婵娟不再是一个女神而是一个女人,他有了独自占有她的欲望,而且那种欲望一旦来了就再也挥之不去。就像一粒愤怒的种子,从此深埋于内心的最深处。而后,在几个小时的狂想之后,理想便遭到了强烈的打击,从此,他有了仇人,婵娟所信奉的立抵大神和占有过她的所有男人。从那以后,他痛恨立抵大神,也痛恨男人,所有的男人,因为,因为,所有的男人都可能在某一天成为婵娟的床上宾。

    谢三知一手持着电话,一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滚烫的开水从舌尖开始往下灼痛了他,他却浑然不觉。

    谢三知:“喂?”责问。

    婵娟:“不排除交易。”

    谢三知:“你说什么,难道每夜上床以后,你要我在老婆的枕头底下塞了钱才可以做那个事吗?”

    婵娟:“不是老婆。”仍旧很平静。

    谢三知:“你说什么?”他的腿疯狂地点击着地板,耐心似乎到了极限。

    婵娟:“对,你听明白了,要么做我的客人,按照规矩等待安排,要么接受我的布施。我告诉过所有的人,我早在童年的时候就嫁了,嫁给了立抵大神,感谢大神这些年教会了我如何去选择光明,如何去爱。我也会把这一切带给你。”

    谢三知:“也带给别人?”他迫不及待地接过来,这个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虽然,在发问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答案。

    婵娟:“对。”婵娟明确的回答。

    谢三知:“女人,记住你今天说得话,你要付代价的。”

    婵娟:“是死掉的那些可怜的人吗?你比他们更可怜。”她的声音很低,心里酸楚,隐隐地痛,她不知道该如何去爱惜这个迷茫的男人。

    谢三知的眼前立即浮现出,那些将死的人,他们眼中的哀求与求生的欲望,还有血,不停地汩汩奔流的热血,那些也是他梦里不断出现的东西,很多年以来,他多么想在梦中,像童年那样,梦到一条鱼,一条在水中畅游的鱼,却没有,再也没有。他的梦是从被追杀开始改变,现在却已经是追杀别人,不停地追杀。还有婵娟,在梦里,婵娟总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看得到她的微笑,却追不上。是的那个词叫可望不可即。

    谢三知:“你是说,你希望看到更多的血为你祭祀吗?”

    婵娟:“不希望。你来吧,我等你。”婵娟平静地向他发出邀请,对于婵娟来说,如果他能来,或许就意味着事情会有转机,此时,世事争斗早已经变得非常不重要,是“小神仙”还是“太阳船”都抛在了脑后,她所面对的就是一个男人,在黑暗之中找不到出路的可怜的男人。这使她感到不能不爱,只能更爱。她想为他做点什么,虽然还没有想好除了身体还有哪些。也许,在那一刻,婵娟流露了少女思春的情怀。而这一瞬间却被谢三知抓到。

    谢三知:“哈哈,女人,你在想我,你终于想我了。要不要我在电话里把你扑倒,干,哈哈……”他兴奋地癫狂。

    婵娟:“是的。我在想你。”她的坦然却激怒了谢三知。谢三知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永远像一个幼雏。

    天已经放亮,婵娟看着远处,太阳模糊的光从灰扑扑的高楼背后散发出来。她很像痛哭一场,好像很多年以来,她疲惫了,满目沧桑,却不知道为什么沧桑,婵娟属于从小就生活在现实与离地大神的世界里。对于别的事情,她想得很少,或者说,她还没有学会考虑自己。此时,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内心是不是隐藏着私心杂念,却明确地知道,内心沉睡了很久很久的东西,正在像一个伸展腰肢的少女一样,在清晨苏醒。为了这个念头,她谴责了自己,并在心里暗自念动咒语,那是立抵大神的安神咒。

    突然,耳边一阵刺耳的响声。

    谢三知:“去死吧,女人,我不会干你,除非有一天,你嫁给我。”说着他把电话摔到墙上。快步走去洗手间,有一种大型的交通工具叫什么来着?天上飞的,在云雾间穿行的那个,对,就是那个意思,谢三知站在那里,做了那个事情,米粥一样的蛋白质撒在鞋面上。

    婵娟的耳朵已经发热,手机仍旧在耳朵边上,她看着天上渐渐流动的浮云,今天有风,还有雨。婵娟无助靠在墙上,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