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通缉未婚凄 > 第三章

第三章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龙井望着韩碧萝阖上双眸的丽容,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并非有意要说出那种话让她伤心,只是当她完全漠视他、不理会他时,一股莫名又难以言喻的难受,牢牢地盘踞在他的心房,逼使他作出强吻她的举动、道出让她难过的话来。

    他懊恼、他后悔,但却无法补救,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她伤心难过。

    他想念以前她乖巧依赖地腻在他身边的日子,想念她以前总爱趴在他身上,向他倾吐心情,告诉他所有郁闷不开心的事;想念她以前一句又一句,在他耳边,低诉她好爱、好爱他的情景

    可是这一切,都无法回头了吗?

    当他狠心地说出那些话、狠心地扔下她之后,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吗?在她挺身而出,成为炎帮的继承人后,过着日日夜夜出生入死的生活,他却依然不置一语、不吭一声的冷漠过后,她仍会爱他如昔吗?

    他无法肯定,在他瞧见了她如同自己一般,冷漠无表情的脸后,他再也没有那种肯定的信心。

    但即使她会恨他,也没有关系,只要她留在他的身边,对于她的冷漠,他也会甘之如饴;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手让她走,尤其,在她的父亲做出背叛龙门的事情之后。

    纵使他与大哥肯放过炎帮,但这并不代表,龙门麾下的其他帮派,愿意与炎帮和平共处;而身为韩炎之女的她,更会是首当其冲。

    若不将她纳入他的羽翼之下,她将会成为众矢之的,危机重重;而他,当然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站起身,往病房外走去;背对她的他,并没有发现,床上的人儿,静静地目送他离去,一如当年那样。

    而病房外,两个女人正在守株待兔。

    甫见他走出来,心焦如焚的龙夫人马上上前,抓住儿子的手臂直摇晃“阿井,小萝那娃儿怎么样了?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可以不让我进去看看她?小萝这娃儿命真是苦啊,被你无缘无故地抛弃后,过着可怜的生活;接下来还要跟一大群男人混,天天都水里来、火里去,没有半天好过的日子;现在为了救祈儿,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的天啊!小萝怎么会这么的命苦?”

    龙井任由母亲连珠炮似地轰炸着,直到她念到累了,他才开口:“她需要静养。”

    龙夫人一听,差点没被气得也昏过去“你言下之意,是你老母我,太过聒噪,会吵到小萝休息吗?”看看,生儿子啊!生儿子有屁用?生来气死她这个老妈的吗?

    “妈咪,二哥不是这个意思啦!”龙家小妹眼见母亲跟二哥,快来一场世纪大战,马上夹到两人中央,阻止自家老妈快冲口而出的话“你想想,碧萝姐姐已经快八年没有见过我们了,现在我们突然出现,可能会吓到她的,所以二哥才会不让我们进去看碧萝姐姐。”

    还是女儿窝心!龙夫人的怒火,因女儿的一番话而消去一半,十分庆幸当年不听老公的话,硬是要生到一个女儿才肯罢休。

    “以后你打算将人家怎么办?想当年,可是你狠心抛下人家的。”想到当年的事,龙夫人不免欷歔。

    闻言,龙湖瞬间安静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整件事的经过,她知道二哥坚决要解决婚约的原因,也知道韩碧萝八年来,避而不见的原因。

    她抬头看向自家二哥,也在期待他接下来的答案。

    “一切,待她的伤痊愈后再谈。”淡淡地,龙井给予她们回答。

    什么嘛!这样有讲跟没有讲有什么分别?龙夫人与龙湖,不约而同地瞪了他一眼,对于这个回覆十分,不!是“万分”地不满意。

    可是,龙井不肯说,她们再怎样轰炸他、再将他打趴在地上吐几十口血,也没有用,虽然她们也没有这个能耐就是了

    “罢了、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别再像八年前那样,伤了人家的心就好了!妈也不强求,一定要她当我的儿媳妇。”龙夫人挥挥手,叹息地道。

    妈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可她却知道整件事的始末;但,她要保持沉默,当什么事也不知道,还是该帮一下二哥的忙呢?龙湖骨碌碌的眼睛转动着,努力地思索这个问题。

    龙井依旧伫立在原地,不发一语。

    他会怎样做?他一早就想好了,只不过,让母亲跟小妹知道他会怎么做,不会是个正确的决定。

    一来,她们未必会同意;二来,他从不会小觑小妹招惹麻烦的能力。

    大哥,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他不言不语,直到她们两人结伴回去,他才缓缓地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思索着该如何将她带到他为她准备好的地方。

    耀目的光线落在眼皮上,教人想继续睡也不行。

    韩碧萝缓缓睁开有点干涩的双眼,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才开始打量她身处的地方。

    这房间,有着温暖的浅黄色壁纸,上头还有着小巧精致的图案花纹;其中的家俱大多都是原木制成的,既朴素又稳重的感觉;而她此刻躺着的大床,是仿古的四角大床,上头还垂着梦幻般的纱帐。

    大床与家俱,放在一起本来应该是完全不搭;可是这会儿放在一起,居然有着一种莫名的协调感。

    而且,莫名的熟悉。

    这些摆设,曾经出现在韩家,她原来的房间里;房中所有的摆设,不管是壁纸,或是四角大床上挂着的纱帐,都是妈妈生前一手替她布置的。

    因为想念妈妈,所以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曾改变过她房里摆设的位置或家俱。

    但,也是在那间房间里,她被陈煌设计了,被龙井当成人尽可夫的滢荡女人之后,她立刻搬出了韩家大宅,不允许自己再想到当时发生的事。

    她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再见到这些摆设,至少,在爸爸干下那件事之后,她不认为自己会活着回韩家大宅。

    可是,所有的摆设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是它们被从韩家搬来这间,她所处的房间里。

    数了数日子,这房间,她已经待了整整一个星期了。

    当医生判断她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伤口不会有发炎的症状,以及产生并发症的可能性后,龙井便二话不说地将她带到这房间里,对于她的反抗或挣扎,完全不放在眼底里。

    虽然他已经很小心,但她的挣扎,依旧撕裂了刚开始痊愈的伤口;她以为,他会放弃带她离开医院时,他却罔顾鲜血汨汨直流的伤口,强行抱着她离开医院。

    在这间房间里,他撕开了她的衣服,亲自替她的伤口止血、换药,而且,不只是那一次。

    随后的日子里,一到换药的时间,他必定会准时出现在这间房间,对她的拒绝置若罔闻,执意地掀开她的衣服,替她处理伤口。

    期间,她不让他掀衣服的挣扎,却换来一句活生生的威胁“若你再不停止,我会让你彻底地一丝不挂。”

    若不是他脸上那抹认真,她会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那表情,教她无法欺骗自己。

    因为不想赤luoluo地躺在他面前,她只好咬紧牙关,任他掀高她的上衣,露出底下的绷带,以及那道丑陋狰狞的伤口。

    虽然医生的缝合技术很好,但那道伤口犹如一只可怕的千足虫,盘踞在她白皙的腹上;那巨大的落差,甚至让她也不敢直视,可是他却能神色自若地触碰、上药。

    至于他为什么要亲手替她上药,她根本连想都不想去想;不,或许是因为她的胆小,教她连想都不敢想。

    让她的伤早一点好,就能任他为所欲为,是这样的吗?

    她不是瞎子,瞧不清他眼底有着纯男性的欲望;她一向知道,她的身体很吸引人,不少男人想将她压在身下一逞兽欲,陈煌便是其中一个例子。

    但龙井呢?身边应是美女如云的他,也会觊觎一具对他而言,是异常“肮脏滢荡”的身体吗?还是说,男人不管对方是谁,也能产生**?

    撑起身子,韩碧萝缓缓地下床,走至窗边;窗外,是一整片绿油油的树林,没有其他的建筑物。

    温暖悦目的颜色,让人紧绷的神经为之放松,她很快便爱上这片无尽油绿的景色。

    不过,她还记得自己头一回见到这片景色时,她吃了一惊,无法想像自己居然被他带到了深山处,而他决意让她与外界断绝联络的原因,又是什么?

    可是再仔细想想,外界又有谁想与她联络?她根本就没有朋友,也没有想要等她回去的家人,不是吗?

    从小到大,除了与他订婚时曾有过的快乐时光,以及妈妈离开她之前的日子以外,她总是独自一个人,没有以礼相待、一起欢声笑语的好朋友;没有慈爱和蔼、教她人生道理的长辈;更没有愿意爱她、与她同偕白首的爱人。

    想想,她的人生还真是孤单得可悲。

    蓦地,门锁被人打开,厚实的门板被人从外推进,高大的男人,伫立在门前,高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门框。

    她刻意不回头,她很清楚,能走进这房间里的人,只有一个。

    “为什么下床?”清冷没有感情的问句,在瞧见她衣衫单薄地站在窗边时响起。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

    她的毫无反应,龙井看在眼里;自他强行将她带来这里,不,应该是自她甫睁开眼、瞧见他那一刻开始,她对他的言行,便毫不在乎。

    如果不是他拿炎帮的那众兄弟来威胁她,她可能早就带着伤离开了。

    他知道,当年自己伤了她的心,可是他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对他大哭大闹,或是狠狠地送他几拳。

    除了初见这间房间的摆设时,她脸上出现过一抹惊讶与难过,以及头一回他亲手替她换药、要解开她上衣时,稍有挣扎外,其余时间的她,就像一尊没有情感、没有生命力的洋娃娃一样,任由他摆布。

    他生气,也难受,却无可奈何。

    搁下手上的医疗用品,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他走上前,连问也没问,直接横抱起她,将她抱回床上。

    一如预料,她没有反抗,由着他抱起,放在床上后,解开她的上衣,露出缠绕在她身上的绷带。

    解开她身上的绷带,任由让他心疼的伤口落入眼底,他不发一语地拿过药,为她换上,再缠上绷带。

    可是这一回,他并没有与过去几天一样,在替她包扎好伤口后,替她重新扣上衣服,只是任她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她在心底微微吃惊,带着点慌乱的眸子抬起,不期然地撞入他深邃无波的墨眸当中。

    她想挪开目光,可是他的手在此时却扣住了她的脸,教她无法别过小脸,只能带着忐忑的心情与他对望。

    他会再吻她吗?像上次在医院那样,扣住她的脸后,就恶狠狠地吻住她吗?

    龙井扣住她的脸,只是出自一股冲动,因为,她方才那怯生生的表情,宛如八年前一样,让他情不自禁地扣住了她。

    可是,与八年前相违的是,那时候的她,会一脸绯红、害羞地瞅住他,一脸又期待、又羞怯;现在的她,只有着慌乱以及惊讶。

    这让他的心底涌上一股恼怒。

    他想吻她、不顾她身上的伤而要了她,而且他有的是方法,能让彼此感到欢愉,却又不会让她的伤口迸裂,但他下不了手。

    眼前的女子,是他愿意付出一切,包括龙门二少的身分,以及他这条命的女子,他日日夜夜地期盼着,终有一天,她会回到他的身边,与他同偕白首。

    收回自己的掌,他站直了身,转身离开了房间。

    韩碧萝的心鼓噪着,只因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痛苦。

    他为了什么而痛、为了什么而苦?

    为了她?

    心跳紊乱了,呼吸的节拍也急促了,她想停止这个荒诞不经的念头,可是她的脑、她的心,却完全不听她的指挥,迳自幻想更多、更多。

    大厅内,寂静到连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的地步。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分别端坐在大厅两侧的红木大椅上,饱经风霜的脸上,有着不同意以及难以接受的表情。

    “我们不会同意。”其中一人开口,沙哑的嗓子低涩难听。

    他与其余几个,都是跟着龙老太爷,一直打江山至今的老干部;虽然他们大多已经退位,但偶尔有一些决定,还是得跟他们商量,得到他们的首肯。

    “韩炎背叛龙门,这件事,道上的人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如果就这样放过他,往后我们龙门便会成为他人口中的笑话、窝囊货。”

    龙井看着眼前几个,宛如他另外数个爷爷的老人们,眸中平静无波“这绝不会发生,这一次,韩炎只是误信陈煌的诡计,并非真心要背叛龙门,陈煌已经为了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价;放过韩炎,以及所有与炎帮有关联的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所有与炎帮有关联的人?包括那娃儿吧?”

    这回,龙井没有回答。

    “你该知道,就算我们几个老的愿意,其他的帮众,也不一定愿意,即使他们口头上答应,但不代表他们会放过韩炎以及那娃儿。”他们的罪名,不轻哪!

    “那是我的问题。”

    言下之意,他打算以一己之力,保护那娃儿?

    老人们不约而同地挑起眉头。

    龙井将韩碧萝带走的事,他们几个也略有所闻,可是他们不清楚,为什么两人明明已经分开了八年的时间,这会儿又突然走在一起?

    “阿井,你这一步,不好走。”对方是他从小看大的孩子,就跟他的孙子没两样,所以老干部们可不希望他如此辛苦。

    女人,再找不就可以了?为何偏偏只执着要她一人呢?

    “我不求您们谅解,不求您们帮忙,只求您们不插手。”龙井明白他们的意思,但如果他可以放手,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老人们沉默了。

    “你这孩子,个性跟你爷爷还真是同一个模样;想当年,你爷爷也是为了你奶奶,连龙门也想抛弃了。”当时的情景,犹历历在目。

    龙井向老人们深深地鞠躬,这几个老人,在他代替大哥,接下龙门地下组织后,便一直辅助他、帮助他,直到如今;如果没有他们,他可能没办法这么快便在龙门站稳脚跟,更不要说带领龙门旗下众多的兄弟。

    他敬他们如亲爷爷,所以,他们的首肯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如果决定了,以后别回来向我们求救,我们绝对不会救你们的。”

    “谢谢您们。”

    “哼。”如果不答应他的话,这小子跟他爷爷一样,做出抛弃龙门的事来的话,辛苦的不也是他们?

    想当年,他们做牛做马,还得分神去求那老头子回来;现在他们年纪大了,可没有那种精神与体力再来一遍。

    所以,这小子跟那娃儿,就自求多福吧!老人们一致点头,多年的默契表露无遗。

    被关在别墅中将近一个月,韩碧萝身上的伤口终于愈合,留下一道狰狞而可怕的粉色疤痕,在雪白的小肮上。

    龙井应该会停下那种教人羞窘不已的行为了吧?

    眼见快到往日换药的时间,她想着。

    可是,另一方面,她的心底却隐隐期待着他的出现。

    她不是没有发现,自己从那天瞧见他眼底那抹痛苦后,再也无法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头娃娃一样,对他不闻不问。

    如此一来,她却更加担忧。

    她宁愿他恨她、宁愿他不理会她,也不希望他像现在这样,对她做出这些暧昧的行为;至少,面对他的憎恨时,那种伤、那种痛,可以让她稍稍收歛起自己的情感。

    可是两人之间越发暧昧的气氛,一再地撩拨她无法安静的心,她有预感,若再这样下去,她将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无法控制自己快要失控的情感。

    谁说年少时的情感不长久?就因为年少时,所投放的情感最纯真、最深,所以,不管她如何地强迫自己,该忘掉过去的一切,将所有的过去,深埋在记忆的底层,还是没有办法忘记,与他的所有记忆。

    因为,那是她所有的快乐、所有的幸福。

    懦弱的她,说她该早一点逃开,永远避开所有与他接触的可能;而仍旧喜欢他的另一个她,却叫她勇敢一点,或许他对她还有感情、他仍然喜欢着她,就像八年前一样。

    太过专注于沉思的她,忽略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床边的高大身影。

    龙井的目光,落在蜷缩在床上的人儿身上;以前,在她感到害怕或是没有安全感时,便会将自己缩成一小团,缩在床上的一角,没想到,这个习惯,她到现在还没有改变。

    如果没有改变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对什么事物感到害怕?又或者,为什么感到没有安全感?

    下一刻,他将房间所有的灯光熄掉,偌大的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他回眸,瞧见因为黑暗而抬起头来的她。

    晶亮的眸子纵使在一片漆黑中,仍闪烁着迷人的水波;她从不知道,她的妩媚、她的美丽,多么地教人疯狂。

    他有些着魔地跨上床,靠近她。

    只有一点点的光线,根本就无法让人看清楚四周发生的事;韩碧萝戒备地退后,可是手腕却被一只大掌扣住,无法躲开。

    她一颤,但倔强地不让自己的慌乱,展露在他的面前。

    大掌缓缓地从手腕往上挪移,在她的颊上来回地磨蹭,若有似无的温柔,让她的心跳彻底紊乱,想逃想躲的念头,全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