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浮华乱 > 浮华乱_第21章

浮华乱_第21章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看来你的定力也不怎么样啊,”沈牧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脸颊,“你的样子,看上去比我好不了多少。”

    陆非离并未理会他的取笑,而是郑重其事地询问沈牧:“可以做吗?”

    沈牧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然而那冷冽的眉宇间早已晕染上迷离的妩媚之色,犹如铮铮青松缠绕了一抹妖娆柔嫩的青青藤蔓,刚柔并济,又好像肃杀萧飒的秋意登时化为料峭又妩媚的春|色。

    这样忽来的转变让陆非离措手不及,脑子“轰”地一下,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又惊又喜又紧张。

    这时候,沈牧突然倾身,挨上陆非离的肩膀,一语道破天机:

    “我以为你算计好了的”

    不仅是两人,窗外一人,大煞风景。

    苏瑛从始至终站在窗外,纤细的手指抚摸缠在眼睛上薄薄的绷带,绮丽秀美的面容大半隐藏在黑暗中,只依稀看清裂开的嘴角带着清浅如溶溶月色的笑意,远远望去,如同艳丽的鬼魅。

    ☆、第十三回无餍者

    徐姨有一手制香的好手艺,现是吟霜楼的二把手,心思尤为缜密,无意知晓了陆非离爱慕沈牧一事,正巧有机会,摆一鼎催情的香只是顺手的事儿。

    陆非离跟沈牧又不是少不更事的黄毛小儿,但凡有那点儿心思就该知道怎么办,不过,一个木愣子、一个没脑子,都不开窍,徐姨心里开始犯嘀咕:这事儿能成吗?

    ——确实没成!

    沈牧压在陆非离身上,喘着粗气,说:“我不喜欢做被控制的那个。”

    陆非离坚决摇头:“我怕疼。”

    两人皆衣衫凌乱,然而谁也不肯让步。

    对峙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咚咚”响的敲门声。

    “谁——”

    最后是沈牧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我去冲冷水澡。”

    陆非离抢先一步夺门而出,踉跄逃离的背影看上去十分狼狈。

    沈牧挫败地倚坐在台阶上,忍不住抬起手背遮住酸胀的双眼,觉得遗憾,又觉得好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竟然因为这个从未考虑过的理由没继续下去。

    其实……如果……

    沈牧望向门外,斜飞的眉毛微皱,仿佛有一丝深入骨髓的像是刀刮一般的痛惜。

    即便这个时候想叫回陆非离,也来不及了。

    这时,一个纤细的人影跨过门槛,端着一些酒菜,款款走进来。

    “刚才是你敲门?”沈牧皱眉,袖风强劲挥出,“嘭”地撞开窗户,冷风立即灌进来,吹散了一室的旖旎香色。

    熏香早已燃尽,仅残存的一缕袅袅青烟也吹散在夜风里。

    飞扬的白絮随之飘进来,沈牧觉得清醒了些,冷声吩咐:

    “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酒菜放到桌上,斟了一杯酒,清亮惑人的嗓音幽幽响起:“小牧,在主子面前,你哪儿来的吩咐?”

    沈牧猛地抬头,一脸惊愕:“你是……苏瑛?!”

    面前的男子一身绛紫衣衫,零碎额发垂下来,遮了只眼睛,面容静谧恬淡,眼神温润如映了一汪清透的山泉。

    沈牧却觉得视线都炽热得烧起来,挣扎着站起身,恨道:“你没死?!”

    苏瑛没吭声,然而投射过来的眼神里蛰伏着毁灭殆尽的戾气与阴狠。

    “你是来报仇的?”沈牧脸色恢复先前的冷漠,发软的手脚此时仍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这实在糟糕。

    苏瑛笑了,问:“你要求饶吗?”

    “……哼。”

    “也是,你向来刚强不屈的性子,怎么做得来跪地求饶的事儿?”苏瑛仰头灌了一杯酒,手指用力,捏碎了酒杯,就这样拿着一块瓷片靠近沈牧。

    沈牧此时看上去十分狼狈,衣衫凌乱,墨黑的长发有些散开了,贴着脸颊,瞪苏瑛的眼神虽然凶狠,可气势不足。

    苏瑛道:“你知道我这人是睚呲必报的,你捅了我一刀、又毁了我一只眼睛,我该怎么偿还你呢?”

    随着苏瑛的靠近,沈牧嗅到一股香甜的气味儿,凝聚的力气又缓慢流失了。他想到苏瑛小时候常跟花匠玩耍,娇养出没香不挨身的毛病,却跑去跟大夫学了几年医术,那时候,他身上总是带着草药的苦涩味道……

    ——“在想什么?”

    耳边突然响起苏瑛的声音,沈牧蓦地回神,正对上一只冰封了三尺之寒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狼狈不堪的面孔,霎时怒急攻心,抽出随身匕首刺了上去。

    苏瑛侧身一晃躲开,反手扼住手腕夺取匕首,攻向沈牧的眼睛。

    沈牧只来得及看见尖锐锋利的刀尖倏忽落下,刺向自己的眼睛,眦裂的眼眶几乎要迸溅出血丝。

    下一瞬,瞳孔骤缩,刀尖堪堪停在眼前,只要稍一有力,便会刺透眼珠。

    苏瑛沉声道:“小牧,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沈牧恶狠狠地瞪他:“要杀要剐随你。”

    “……你在想我,对是不对?”苏瑛突然轻声叹气,神色变得哀伤,“这个雪国,曾经我称之为‘家’的地方,只剩下你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倘若我做错了,我随你打骂,可现在是我对你的恨一无所知——”

    “——你什么都不知道?”沈牧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