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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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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筑的命运十分乖戾,灾难一个接连一个。

    这一天,同平日的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趁著蓝文彬到日本洽商的机会,是黎惠排朱平浚和亦筑碰面的大好时机。

    “亦筑,你今天有空吗?我们去木栅猫空散散心、泡泡茶,好吗?”一大早她就将公事办妥,打电话给亦筑。

    “好呀!”亦筑心情偷悦的回答。

    “那我下午两点来接你。”

    黎惠挂上电话后随即又拨了另一通电话。

    “朱平浚,一切照计画进行,早上我已将二十五万汇入你户头了,尾款就看你的表现了。”

    黎惠开著宾士汽车,载著亦筑往木栅山区行驶著。

    山上的空气真好,阵阵花香味扑鼻而来。亦筑将车窗打开,闭著眼,吸了口气,陶醉在这闲情时刻。

    “听说猫空的茶坊很有名,连现任总统李登辉都甫来这泡茶呢!”黎惠若无其事的闲

    聊著。

    “亦筑,蓝先生不在,你会不会无聊呢?”

    “不会呀!有你这位好姊姊,关心我、爱护我,怎么会无聊呢?”

    “你还找不找工作?”

    “过一阵子吧,还没仔细想过要做什么。”

    “有没有考虑到我们公司上班?这样你和蓝先生就可以更接近了。”亦筑并没听出她吃味的语气。

    “文彬有向我提过,但我并不想,我想往出版社发展。”

    “哦!”黎惠止了口,因为就快到了。

    关掉音响,熄掉引擎,两人双双步下车往吊著一个旗帜,及一把石壶的“茶饮居”走去。

    通常星期六、星期日假日的时间,往猫空的路上往往会挤得水泄不通,从清晨到凌晨,满溢著来吹山风、品茗茶的各地游客。

    而在非假日的时间,反而显得冷清单薄了些。

    黎惠就看准了这个特色,才安排在这空旷的地方。

    老板娘送来一罐乌龙茶及一壶水与开心果、牛肉干、瓜子之后,就回屋里去打盹了,整个露天茶坊就只有两桌客人。

    整个茶坊的设计,十分古意,沿著平台的柱子各挂著灯笼,并在四周栏围著栅栏,桌子、椅子全是大理石仿木制成。

    他们坐落在最高处,远眺整个新店市和木栅市,眼前蓊郁翠绿的树群,听著大树呼吸的声音,自然宁静得今人心旷神怡。

    “亦筑!”

    “什么事?”她放下手上的开心果。

    “你看右边那个人。”

    “哪一个?”亦筑探长了脖子往右看士。

    “最右后方那桌只坐了一个人,他好像直盯著你看呢!”黎惠形容著。

    “不会吧,他可能也享受沐浴山林的感受。”但那人影似乎有些熟悉。

    见他们往这瞧,这就是黎惠的暗号。

    朱平浚站起了身,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他低著头走,愈来愈近,亦筑眼中的影像也愈来愈清晰。

    他终于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而亦筑此时终于看清他的脸了,那个梦魇””

    朱平浚那个畜生不如的禽兽竟敢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惊甫未定的竟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他为什么同鬼魅般的纠缠著她,连到这都摆脱不了!

    只见他“砰”一声双膝往石泥上跪下。

    她真的傻了。

    “亦筑!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对不起你妈妈,更对不起你,我罪该万死,我一直在我你,想当面向你谢罪,我无耻,我下流!”说著,说著,开始-哩啪啦往自己脸颊猛打。“今天见到你,一定要向你陪罪。”他面不红耳不赤的说著台词。

    黎惠心想,他真的可以去演戏了,看他演得多逼真呀!

    叩!叩!他又将头往石泥上磕著。

    亦筑吓得弹跳起来。“你别这样!什么事你站著说,不需要这样。”

    他抬起头来,煞有其事的讨著人情:“除非你原谅我以前对你的伤害。”

    茶坊老板娘闻声跑出来一探究竟,并在那好奇的张望着,还用手掩住阳光,将视线往这集中。

    亦筑面红耳赤,她长这么大还没这样受人跪过,她承受不起。“你站起来吧!”

    “事情已过那么多年了,只要你能省梧,改过向上,别说我原不原谅你,只要你能原谅你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

    为了钱就能下跪磕头的人,哪还有良知呢?

    待朱平浚站起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问他:“我妈呢?她还好吗?”

    “你走后没多久,她就逃离我了。”

    “她为什么要逃离你?她不是连我都可以不要,只为了要和你苟合。”她忍不住怒言。

    朱平浚终于讲了实话,但从头到尾只有这件事是真心话:“你误会她了,她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你,连和我在一起也只为了保护你。”

    “哦?”她不懂。

    “是我威胁她的,若她不服从我,我就要将秘密泄漏给你,因此她不得不就范就连上次她也是害怕我真的强行玷污你,才将计就计叫你滚,这样你就会因为恨她而逃得远远的,从此以后不必担心爱我的迫害。”

    “你说的全是真的吗?”亦筑悲从中来,她竟然不相信母亲,误会她的用心良苦。半晌,她才想起他刚才说的秘密,到底是怎样的事实呢?

    “那你说的秘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平浚故意将食指指向黎惠,表示有外人在场,不方便说,也趁此表示黎惠并不知情。

    “没关系,她和我情同姊妹,你尽管说好了。”

    “其实你母亲在怀了你时就嫁给了你父亲,因此你真正的父亲并不是户口名簿上登记的人,而是现在享誉商场的企业大亨。”

    “他叫什么名字?他在哪?他为什么要抛下我们母女俩?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我并不清楚,你狱中的父亲也没对我说,好像是他年轻时在乡下结识你母亲,一夜露水所产生的结果,可能他也并不知道你母亲-了你。”他开始胡扯瞎掰起来。

    “那他到底是谁?”

    “最近几年他的知名度很高,报纸财经版上常见到他的公司股票上市及不断投资外贸,他的名字是蓝””文””彬。”

    如雷灌耳般,亦筑顿时脑子呈现真空状态。

    他的话像核子弹爆发般,侵袭破坏她全身细胞“你骗人、骗人,你是恶魔,你为什么要骗我?”

    朱平浚马上作宣誓状“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有欺骗你,我愿遭天打雷劈,永不得超生。”

    听完他的誓言,亦筑心一绞紧,摇摇欲坠的喊著:“我要回家,回家,回家去”

    说完便跪倒在地上,呜咽痛哭。

    此时茶坊老板娘跑过来,不明就里地陪著黎惠并挽扶著她上车。

    亦筑并不知道,有人发誓就像吃饭一样的稀松平常,而她竟因单纯而显得愚蠢,竟不经过查证就信以为真,连这么荒谬的事都能相信。

    一路上””

    “不可能,不可能,他胡说”亦筑坐在后座,不斯自言自语呢喃著、啜泣著。

    黎惠却乘机加以煽动、怂恿著:“我看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何况他也没有必要骗你呀!他的态度十分悔悟,真心认错陪罪,并且他也不认识蓝先生,更不知你和他的关系;

    不过,也有可能是他记错,也或许是同名同姓吧!”黎惠怕亦筑觉得不对劲,故意表示她只是在猜测而已。

    “我知道呀!可是如果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事实的话天啊!天啊!”亦筑有些不知所措的歇斯底里。

    “亦筑,你怎么了?”

    亦筑趴往前座的背垫,手抓著椅背,以探询口气的征求黎惠的意见:“惠姊,我我该如何是好?文彬人现在出国去了,我又无法询问他,况且,我也不敢问,一旦他说的成为事实,那我和文彬的关系,天啊”她双手抓著耳旁两侧的行发,自虚的拉扯著。

    黎惠看情形不对,马上加足了油门,以时速一百公里的速度驶回亦筑的住处。

    黎惠开启玄关处的壁灯,支撑著虚弱不堪的亦筑,半拖半拉的将她安抚在床上,倒了杯水喂了她几日后,就放在床边的小矮柜上,拉起被褥盖到她的身上,就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著。

    她打开香奈尔的黑色皮包,取出virginia凉烟,吸了几日,独自沉思著;她已经无法判断,所有的事情已超出她的预料,而成为她真实生活的一部分,接下来她已无法控制,她的行为已受挫成为大脑的奴隶,即始她已有些不忍,想草草结束这个计画,但是大脑中枢神经却不断驱使她继续下去,其实在她内心她也满同情亦筑的,原来她比自己还可怜,但一想到谁来怜惜自己呢?或许她的遭遇惨了些,但至少她有一个深情款款,挚情不移的蓝文彬在爱著她,而自己呢?

    遥远连接著遥远,遥远的记忆清晰的竟仿佛昨日才刚发生般,清清楚楚出现眼前,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的,此时竟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在意,而且被伤得那么深黎惠又陷入精神分裂的状态中,直到香烟烧到烟**灼到她时才惊觉回砷。

    此时她听到从房内隐隐约约传来的呻吟声,吟声细弱如私语般模糊不清。

    “不要,不不行,不可能,我竟和自己父亲相恋;呀,不”””亦筑似乎作著恶梦,双手抓著床沿的被子,用力扯著。

    黎惠进房走到床边,拍著她的脸颊,呼唤著她:“亦筑!亦筑!”

    “呀!惠姊!”睁开眼,看见黎惠在眼前,她情不自禁起身拥抱她,抓著她的衣袖“惠姊,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天这么大,我没道理会和失散多年的父亲相恋,甚至”她无法想像的又痉挛抽咽著,眼神狂乱而怪异,像失了魂般。

    “亦筑,别光顾著哭,这样对身体不好,提起精神来,不管是真是假,你可别将身体弄坏了,况且文彬也还没回来,一切等他回来再说。”看亦筑如此颠狂无神,她竟有股兴奋,感到另一种满足的快感。

    正欲开口时,香奈尔皮包传出大哥大作响的声音,她连忙对亦筑说:“别多想,先休息,我去接个电话。”说完走出房间,并顺手带上房门。

    “喂,我是黎惠!”

    “黎小姐,您可不可以先回公司,郭经理和陈德生正为一份合约的事僵持不下,董事长不在,请您来处理好吗?”特助如此说著。

    “好!我马上回来,请他们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如果有任何人滋事,不管谁对谁错,我一定严办。请他们到会议室等我,不准影响其他同仁上班的情绪,知道吗?”

    “是!”特助应允著。黎惠按下结束键后,走回房内对著亦筑说:“亦筑,公司有重要的事,我先回去处理了,你好好休息,别多想,多想多烦恼,知道吗?我明天早上会再来看你,一切等我来以后再帮你想想办法。”说完后,得到亦筑点头致谢,便掩门而出,回合纵总公司去了。

    黎惠一走,亦筑仍想着她刚说的事情,也不断的想寻找答案。如果文彬回来了该怎么办?他一定会来找她,而自己却又无法若无其事的面对他,不问他;但是一旦他想起这些无心的过错时,教他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痛苦的事实,血淋淋的剐著我的心!”亦筑自喃著。

    她拖著摇摇欲坠的身子朝厨房走去,拉开柜子取出煮菜调理备用的米酒来,拿到客厅,猛灌著自己,想让自己喝醉,一醉解千愁。

    无奈愈喝就愈清醒,酒精浓度不够麻痹她的思绪,反而刺激神经,让她愈发有精神。

    “呀!我明白了,就算醉了也有清醒的一天,只有只有一死才能一了百了。”她突发奇想的告诉自己。

    她恍恍惚惚的走进厨房拿起水果刀往浴室走去,像电影般灌注满满一浴池的水,将血流如注的手往水里伸去,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

    蓝文彬提前一天开完会,没有通知任何人,下了飞机就招来计程车往亦筑的住处飞奔而去。

    他想给她一个意外惊喜,他带了满箱的衣服,其中还包含一件他特别去订制的白纱礼服。

    他以为所有的麻烦事都已经雨过天青,烟消云散了,尤其女儿也以祝-的方式默认了他们的婚事,一切应该是幸-美满的。

    “叮咚!叮咚!”蓝文彬并没有向亦筑要求备用钥匙,因为他认为在无名无分的状态下,他应该把爱情当作一件神圣的事,而不是爱来就来,爱走就走的把这当成旅馆般看待。

    按了十几次,没人应门,本想她大概逛街去了,便下意识扭著门把,发现竟没上锁。

    “咦!是不是心电感应?她知道我今天会来看她,于是故弄玄虚准备也给我个惊喜,还是她门忘了上锁就出去了?”蓝文彬猜测著。

    他的脚不小心踩到异物,往前踉蹲了两步,一看竟是米酒瓶,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抬起头,看见浴室门半掩,而地上似乎他来不及多想,马上往浴室冲去,看见浴白里被染红的血水及半倒在旁的亦筑,连忙抱起她往外冲去。

    急诊室外亮起急诊中的灯牌。

    蓝文彬来回踱步著,眼光不断往手术室张望。

    没多久,蓝琳与柯帼嘉也赶来了。

    妍姊坐在长椅上,惊得口里念念有词,她并不知亦筑为何做出傻事,望着眼前的每个人似乎也没人知道为什么。

    “究竟是什么原因?”蓝文彬掩著脸,不顾旁人的伏在墙上饮泣著。

    蓝琳冲到父亲面前,像个母亲般安抚著蓝文彬,她吓坏了,得到消息后她也纳闷了许久,现在看到父亲脆弱的一面,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忍。

    “爸!爸!没事的,她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不会那么残忍的。”

    “小琳,医生说她是自杀的,说割得很深,血流很多,很可能”

    蓝琳真的打从心中祈-著,她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她不愿再看见有人再从她面前消逝。

    此时,走廊传出高跟鞋急促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黎惠正向他们走近。

    但她万万没想到蓝文彬竟会提前一天回来,更没想到外表坚强的亦筑竟会寻死来求得解脱。

    看着蹲踞在那的竟是她朝思暮想、痴情爱著的蓝文彬,见他一脸无助与憔悴,及嘴唇惨如白纸的表情,虽然有些不忍,但心底却掠过一阵报复性的快感。

    蓝文彬见著了黎惠,马上拉扯她的胳臂,急促地问道:“黎惠,你知道原因吗?你知道吗?”

    黎惠此时警觉事态严重,万一亦筑醒来告诉他这事,找来朱平浚对质的话,那她拨开蓝文彬的手“我不知道,我我去打一通电话。”她的失措引起站在一旁柯帼嘉的猜测,随口向蓝琳编了个去上厕所的理由,跟-杌菸菜娑去。

    黎惠拿起电话,手微微颤抖,口中笃著:“死人,还不快接。”因她太过紧张,竟没发现此时柯帼嘉已来到她的身后,并注意著她的一举一动。

    “喂!”终于有人接起电话了。

    “帮我叫朱平浚,告诉他我姓黎,快一点。”

    在一阵等待过后,电话另一端终于响起了朱平浚的声音。

    “喂!黎小姐,戏演得很逼真吧!那丫头一定相信了,你是要拿余款给我吗?”

    “朱平浚,你听好,尾款我一定会汇入你户头,但是你要弄清楚,从今天开始,这件事纯粹是你和何亦筑的私人恩怨,和我一丝关系也没有,倘若有人找到你,问起这件事,你一定要把我撇开,绝不能和我有瓜葛。”

    朱平浚只想着钱的问题,这下子听她的口气,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连忙问:“黎小姐,当初我只是“说几句”而已,我可没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哦!如果事后有什么差错,应该是不关我的事。”他害怕有事发生,连忙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事不关己的说著。

    黎惠为之气结:“朱平浚,拿钱的时候你就不会手短,现在才叫你多做一点事,你马上像缩头乌龟一样缩头缩脑的。”

    “我当然要弄清楚呀!以免什么大钱没赚到,就被嫁祸关起来,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我是不会做的,除非有这个价值,值得我去冒险!”他又盘算著要好好的捞她一笔钱。

    “你要多少?”

    昨天他才把钱全领了出来,一晚豪赌之后,就又全输光了,听她的口气像是答应了。

    “这要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你要我怎么配合了。”

    黎惠真想马上和这无赖结束这种形同“主雇”的关系,但事情还没结束,她还需要他。

    “现在何亦筑自杀了,性命垂危,而我要你做的事是继续演下去,如果她被救醒了,可能会有人来找你询问相关的事情,到时你只要一口咬定“蓝文彬是何亦筑的亲生父亲”

    这件事,其他的就像那天你对她说的一样,一个字不许多也不许少。”

    “嘻!嘻!这件事不简单哦!那个蓝文彬来头不小,你不怕我向他泄漏主谋是你,然后好好敲他一笔,他应该比你有钱吧!”

    “我谅你也不敢,整件事你也有份,何况,你以前也曾试图强暴何亦筑,我想蓝先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我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做出杀鸡取卵的笨行为才是;我劝你别想过河拆桥,我有办法点了这个火头,也就有办法灭了它。”

    “好!黎小姐,算你厉害了,我想问你,何亦筑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设计害她呢?”他纯粹好奇的问。

    “朱先生,我劝你废话不要太多,问太多我钱也不会给得比较多,你做多少事,我给多少;现在问题是,你想要多少才肯做?不过我先告诉你,你可别狮子大开口,大不了这件事我不要你做了!”

    “好!黎小姐快人快语又爽快,我要一百万,只要一百万,我就把事情办得好好的,让你放心。”

    “好!一百万就一百万,我一样分成两次付款,事情如果办得像你说的那么好,事成之后我会多给你十万元。”只要事情能解决,即使他开口要五百万,她也会凑来给他,只要有机会能让蓝文彬接纳她,一切都不是问题。

    黎惠树下电话,正转身欲离去时,赫然见到柯帼嘉眯著双眼,握紧拳头,狠狠瞪视著她。

    柯帼嘉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说:“原来正如我所想,一切全是你在搞鬼,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究竟良心何在?”他激动得脸部暴出青筋。

    她后悔自己这么不小心,这下子柯帼嘉已经完全知道了,只有用哀兵政策。

    “嘉嘉!你知道表姊现在唯一可依靠的亲人只有你了,你要相信我,这事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冷静下来听我说好吗?”她试图去挽著他而一步步移动身体。

    黎惠愈靠近,柯帼嘉就愈往后退“表姊!为什么?你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逼得人家走投无路而用死来解决?你居心何在?你为什么这么狠?”

    “嘉嘉,我并没想到她这么无能这么懦弱,更没想到她会自杀,我可没拿刀给她,你怎可以全都怪我?”

    “你别解释了,你变态,你有精神病,你喜欢看别人痛苦,然后你就快乐了,就满足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人命,一个好好的人已经被你害得进了手术室,正在急救,而你呢!却好好地站在这等著看她一点一滴的失去性命,你简直是丧心病狂,根本就是魔鬼!”

    “嘉嘉我”

    “不要叫我!难怪我从小就觉得姑姑、姑丈不可能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可能任你一个人举目无亲的生活著,因而对你充满了同情与尊敬。但是,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对你了,你就像魔鬼一样恶毒,充满心机,你居然连我都陷害,让我间接成为共犯,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

    “我”黎惠哑口无言。

    “不要说了,魔鬼!你是丧心病狂的魔鬼!”柯帼嘉疯狂地咆哮怒吼著,引起等候在手术室外蓝琳等人的注意。

    蓝琳及妍姊与一些病人家属皆闻声蜂拥而来;黎惠像著了魔似的害怕事情会爆发开来,到时蓝文彬及这些人一定会交相指责她,于是疯狂地往电梯飞奔而去。

    柯帼嘉来不及阻挡,电梯就已将黎惠送到b2地下室二楼的停车场,电梯门一开,黎惠便逃命似的上了车,猛力加著油门,快速的往街上冲去。

    “不要骂我,是他们不好,是他们丢下我,我没有不乖,没有不听话,不可以怪我呀!”她已陷入精神分裂的状态,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哭“文彬!你别恨我啊,是你不好呀!是你让我爱上你而你却又不爱我,都是你!要不然我也不会变成这样,我只不过要一点点的爱啊!”“为什么都没有人爱我呢?”黎惠忘了自己正开著快车,竟失神的趴在方向盘上,不小心打偏了方向盘,直撞向安全岛,且因车速过快,撞上后,朝右飞弹了一百多公尺,停下后又在原地打转;油箱因碰撞破裂漏出了汽油,飞出火花,就这样“砰”一声巨响,车子迅速燃烧起来。

    黎惠所犯下的错误及所有的是非对错皆随著这场车祸一并结束。

    而黎惠的生命也随著熊熊燃烧的大火,被无情的吞噬著,她的一生被自己的过错草草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