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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寒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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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平领命去了,不过两刻钟,总兵府里涌动着的燥热气息,忽的变了一变,压抑着的紧张和不可探知的诡异铺天盖地的袭来,从兵丁们的眼睛里,可以看出,要出大事了。

    直到夜半,姜从清和徐泮才前后回房睡了。徐泮走的时候,安排了两名侍卫守门,两名侍卫藏在屋后,再有两名藏在小院深处,下人房里留下一人,时不时地挥了挥鞭子。

    徐泮回了房,坐在一片漆黑中,闭了眼睛,用手摸着那把跟随他多年的宝刀寒渊的刀柄,呼吸清浅地似有若无。

    他不睡,同样也有人睡不下。

    固原城的一处宅院里,一人单手握拳,狠狠地砸在了花梨木的雕花案上。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打听不出来!”他说着,双眼微眯,冷哼道:“就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以为捡了条命回来,就能奈何老子了?!

    早知道,该多雇两拨人,让他死的透透的!”

    他说着有看见了地上跪着的两人,心中火气甚重,一想到不知那两个小子捉来何人,他就似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火气上头,一脚重重地踢了过去。

    底下一人闷哼一声,不敢言语。

    “去给我盯紧喽,只要那俩小子离开,便把人给我弄出来!”他说着猛地想起什么,又道:“不,直接将那人弄死!快去!”

    下边跪着的两个人原本不敢多说话,此时听他说竟让他们夜闯总兵府,杀人灭口,俱倒抽一口冷气。

    一个素来大胆一些的道:“大人,怕是不妥吧,今夜的总兵府,怕是警备甚高啊!”谁知那位大人却冷哼一声,阴笑两声道:“不趁此时?还想等着老子被供出来不成?!废话少说!现下就去,说不定正好趁其不备!老子就不信那俩小子还能不眠不休喽!”

    他都这样说了,底下二人也不敢再说旁的,欠身退了出去。

    “少不得又是送死!”一人气极道。

    方才那个问了话的,反而默了一默,道:“也不好这样说。今日夜闯,说不定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了,去喊人吧,带着火折!”

    月光在地上流连,徐泮捏了捏眉心,醒了醒神。他做了这场赌局,赌的就是人心,他要醒着,迎接这个白昼的到来。

    就在他以为这一夜还极长的时候,忽听院中有破风而至的声音。徐泮猛一睁眼,一双眸子亮的似寒夜里的繁星,璀璨夺目。指骨一瞬间劈啪作响,寒渊刀手中紧握,徐泮忽的起身,飞身出了屋子。

    原本寂静的小院,忽现四名黑衣人破空而知,手持长刀,几名侍卫纷纷拔刀迎战,瞬间两拨人斗在一处,一时间刀光剑影,寒光闪现。

    没想到,这么快那人便按耐不住了,徐泮心中大喜,利刀出鞘。

    多方布置的暗卫,横刀入战的忠勤伯世子,不消几息,战况明了。可那伙人明显也是有备而来,眼看着自己一方急转直下,互听一人大喊一声“火”便有一人拔出火折,向那下房门窗处扔去。

    杀人灭口,意图明显。

    徐泮冷笑连连,寒渊挑起,直逼那人胸前。此人拔开火折之时,便知自己命不久矣,此时见徐泮刀光逼近,双眼紧闭,引颈就戮。

    他想死倒是容易,可惜徐泮怎舍杀他,当下偏开大刀,左手迅速出击,捏脱那人下颌

    不消多时,四个黑衣人便死一捉二,尚有一人负伤而逃。

    “不必追了!”徐泮喊住了傅平:“办砸了差事,料他也不敢当即回去。”

    他抬手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慢慢道:“有这二人,足矣。”

    “这么快?小爷这是来晚了?”姜从清提剑跑来,看见此处已然尘归尘土归土,吃惊道。

    徐泮笑了一声:“行了,知道指不上你,睡去吧!这两个人,我亲自问。”

    他这话说到后边,已是冷意四起,跪在地上那两人,闻言皆是一阵哆嗦,看向他的眼神蒙了一层阴影。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底如此了吧。

    “唔唔”一人扭身大力动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盯着徐泮。

    “哟?这就要说了?”姜从清一惊,笑问道。

    徐泮定定看了那人两眼,嗤笑一声,道:“若你敢骗我呵那就等着吧。”

    他说完指了另一人:“你最好也识点相,不然他说完了,留着你也就没用了。”

    那另一人一听,当即也闷哼起来。

    姜从清大笑,拍了拍徐泮道:“谁说我没用了?这两个,咱俩一人一个,分头审!”

    “好!”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徐泮起了身,出了屋子。夜风吹得他衣摆飘飞,转眼姜从清也走了出来。

    “竟是个小小的千户”姜从清冷笑一声道。

    徐泮没有言语。

    被俘的这二人供词倒是一致。固原千户潘虎,就是他们的头头,也是雇人刺杀他的人。

    徐泮冷笑了一声:“地头蛇那人倒是会找人。”

    是了,一个小小的千户而已,忠勤伯世子和他没仇没怨的,他有什么理由杀他?无非就是,这位潘千户,也不过就是个卒子罢了!

    背后那人,不动声色地想灭了他们忠勤伯府,自然不能让自己一招半式就找到他。

    徐泮早知不会这般顺利,可实事摆在面前还是忍不住窝火

    他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父亲的死太突如其来,他如今能握在手里的,只有一个飘摇的伯府罢了

    “徐大,”左手拍在了徐泮肩上,姜从清说道:“顺藤摸瓜,早晚摸到那人身上!我带几个人,将那千户弄来!人证在此,不容他抵赖!”

    他说完这话,当即喊了张迅梁勃,又叫了两个侍卫,转身就要出门。

    “小心些,从清。”徐泮说道,可他知道,这位千户,若是晓得在他这里折了人,怕是不会坐以待毙。

    姜从清很快就打了个来回,他回来时两手空空,面色阴沉,恨恨道:“死了!”

    徐泮一惊:“死了?不是跑了?”

    姜从清摇了摇头:“吊死在房梁上,我去的时候,身上还是热的。”

    月光洒下来,不是热的,是寒的,彻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