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应该算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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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下午三点左右，杨妈妈终于醒来了，杨皓尘被允许进入看她。
“妈，”杨皓尘甚至不敢去握自己妈妈的手，近看的话，她整个人更加削瘦苍白，病怏怏的样子完全与之前不同，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就会突然复发呢？
“宝宝，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爸不要告诉你吗？”杨妈妈的语气很虚弱，却在看到杨皓尘眼中的泪水时心疼了，她想伸出手来摸摸自己儿子的手，可惜却连手也抬不起来，“宝宝，不哭，都是大学生了，你过来点，让妈妈看看。”
杨皓尘走近，却在杨妈妈的话下更加的泣不成声，自己的妈妈，最疼自己的妈妈，就这样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杨妈妈摇摇头：“不哭不哭，你看看你，黑了瘦了，不过，也帅了。”
“妈！”杨皓尘突然抹去泪水，“我们转院！我们立刻就转院！我们去最好的医院，你一定能好的，一定……”
“宝宝，别激动，”杨妈妈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爸不要告诉你吗？就是因为这样，我怕你接受不了荒废了学业，我听说你考上了新成大学很开心，我希望我的宝宝以后更加优秀，这样妈妈才能放心，我这病本来就治不好，这几年平平稳稳看着你越长越大，我已经很开心了，在这里挺好，没必要浪费那个钱，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我也知道……”
“不不不，妈，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杨皓尘拼命地摇头，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有些话却是脱口而出，“你说过还要看着我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你会等到那一天的……”
杨妈妈没有再说话，只是怜爱地看着他，许久慢慢闭上了眼睛似乎睡去。
轻轻地帮杨妈妈盖好被子，杨皓尘终究是走出了病房，然后坐在了病床外冰冷的长凳上，看着玻璃窗里的人久久不语，然后，却是冷了心的害怕。
傍晚六点左右，杨甫回来了。
杨皓尘一眼甚至还没有认出来，也仅仅就是几个月而已，当初那个在商场上意气风发的男人却完全变了一个样，灰色的发像是白了头，一身的工人装脏兮兮的像是刚刚从工地里出来，事实上，杨甫也的确是从工地回来的，除了这个，他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每天都支撑自己金钱来源的工作。
见到杨皓尘，杨甫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是愤怒：“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我妈。”杨皓尘站了起来，已然只比这个男人更高，甚至于在气势上也毫不弱，“爸，我问你，为什么要把我妈转这个地方来？这地方是能治病的吗？”
“不是治病是做什么？”杨甫冷笑，“你以为我们家还有钱支付你妈在高等医院里的专业治疗吗？”
“那我们家钱呢!”杨皓尘的口气带着质问，“我记得您逃出国的时候我们家还没有破产到那个地步吧？欠了几亿也没还。如果我没有算错，这些钱足够您和妈在国外衣食无忧，至少不会久那么几天就不够我妈的医疗费！”
“啪！”杨甫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你不是和那个男人要到死吗？不是放弃了我这个父亲吗？你还会想起我和你妈吗？那我们的事情关你什么事！是死是活也不需要你这个逆子来管！”
“你怎么样我不管！可是她是我妈！”杨皓尘轻轻地咬了咬唇，眼神却依旧倔强，他没有哭，也无法哭出来，只是对于这个所谓的父亲却越来越失望，“就算她是你的妻子，你也没资格让她在这里等死！”
“等死？”杨甫笑了，“就算在这里她每天也要支付上百美元的费用！那些钱是我在出，是我在赚，是你吗？要不是你当初选择告诉你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我们会穷到这个地步吗？那笔钱要治什么病不能治！杨皓尘，我告诉你，你妈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全是你的错！你有什么资格再来这里！”
“爸！”杨皓尘叫这这个本该是世界上最血脉相连的称呼，那是血脉里斩不断的羁绊，可是却发现再也没有了温情，他咬着牙，看着杨甫，真正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真可怕。”
“我可怕？”杨甫看着他摇头，“可怕的是这个世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我错了吗？这些年我供你最好的环境成长，让你不受一丁点儿的苦，到头来就换你这么一句话吗！如果可以，我宁愿没生你这个儿子！”
杨皓尘攥紧了手心，却再也没有说话，是的，家庭给他的条件太好，好到让他骄傲任性什么都不懂，好到让他不知道这个家背后堆砌的残酷。
当晚，杨妈妈转移到了市里专业的肿瘤医院，用的是杨皓尘自己卡里仅剩的钱，可是他知道，这些钱还不够杨妈妈住一个星期，何况要加快治疗请专业医疗团队的话，更是连付都付不起，杨皓尘也终于明白杨甫为什么要将杨妈妈转移到镇上小医院。
李晓铭给他打来的钱也不算多，五十万，够缓燃眉之急，可是，杨皓尘却有一种不太愿意去用的感觉，再欠多，他拿什么去还？那份感情，美好到不真实，可是，当分开之后，不断的思念与残酷的现实交织在一起，突然让杨皓尘开始正视这个事实——真的可以一辈子吗？他可以为了李晓铭背叛家庭，却做不到为了他看着疼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妈妈死在自己面前。第一次，杨皓尘承认了自己的软弱与无力，那种无助，让他巴不得立刻去找李晓铭商量，却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晚上，李晓铭准时打电话过来了。
“还没睡吧？”李晓铭试探性的问道。
李晓铭一贯温柔的声音让杨皓尘有种平静的感觉，与此同时，却是更加的心酸，一想到可能与这个人分离，连心都开始痛，离不开的，离不开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舍得离开？
“怎么不说话？”李晓铭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杨皓尘回答，于是再次开口问道，“今天是不是很累？你妈好点了吗？早点休息，钱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你妈就是我妈，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是啊，李晓铭都知道的，怎么会不清楚呢？杨皓尘叹了一口气，却在他的温柔里不愿醒来：“恩，我知道，谢谢。”
“傻瓜，我和你之间永远不要说这，样的话知道吗？”李晓铭轻轻笑笑，“睡吧，趟床上去，我给你唱一首歌。”
“…亲爱的，从此以后，你是手我来牵，未来多乱多忙，我总会在你身边，没有什么可怕……”
一首《陪着你》温柔地在耳边响起，杨皓尘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然后轻轻的靠在枕头上，直到眼泪从眼角流下湿了枕巾。
没有叫停，李晓铭就一直唱着，直到对方沉稳而有规律的呼吸声响起，他终于停下，对着手机轻轻开口：“宝贝儿，晚安。”
此刻，李晓铭那里是艳阳天，他抬头看着天空，久久才将电话挂掉。
……
第二天，杨皓尘为杨妈妈申请了专家团队治疗规划，化疗开始，手术正在规划中，押金，交的是李晓铭给他打来的那五十万，后期费用可暂不交。
一个星期后，杨皓尘回国。
在机场，遥遥相望看到的是李晓铭的身影，很出众也很神色温柔，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昨日才刚刚分开。
“回来了！”李晓铭给了杨皓尘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众人嘈杂的机场里，没有亲吻也没有表白，只是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宝贝儿”。
杨皓尘难得没有反驳，而是歪着头对他开口：“我想吃包子了。”
李晓铭拍了拍自己的大书包，得意一笑：“那是，我媳妇要吃的东西怎么会没有准备呢？”
“你做的？”杨皓尘惊讶，然后佯装愤怒，“老实告诉我，是哪个女孩家里让你碰厨房了？”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农家乐？”李晓铭恶意地在杨皓尘的耳边吹着气，“只要你想吃的啊，我都能亲手给你做。”
“是吗？”杨皓尘笑了，然后突然重重地往李晓铭屁.股上一拍，“想吃你，给吃吗？”
恩，终于笑了，还很妖孽，李晓铭内心大叹了一口气，可惜能看不能吃，但口头上的便宜自然是要占回来，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给，怎么不给，我给你做。”
李晓铭话里的那个“做”字简直不要太重。
杨皓尘已经是拿出饭盒里的大肉包开始啃了，熟悉的感觉，陌生的做法，却只有李晓铭才能做出的味道，香喷喷的可以驱散所有的不悦与霉气。
然后，李晓铭听到杨皓尘含糊不清的回答：“可以。”
李晓铭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却是乐滋滋地凑了过去：“杨皓尘，风太大，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杨皓尘白了他一眼，然后有样学样地仰起脖子竖起耳朵：“啥？风太大，我也没听清！”
李晓铭顿时就：“……”
瞧着李晓铭那失望的样，杨皓尘摇了摇头，却是突然凑近了他：“我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李晓铭抬起头，今天阳光特别灿烂，不过杨皓尘的脸上的笑容却似乎更灿烂……而真挚。
大概下午三点左右，杨妈妈终于醒来了，杨皓尘被允许进入看她。
“妈，”杨皓尘甚至不敢去握自己妈妈的手，近看的话，她整个人更加削瘦苍白，病怏怏的样子完全与之前不同，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就会突然复发呢？
“宝宝，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爸不要告诉你吗？”杨妈妈的语气很虚弱，却在看到杨皓尘眼中的泪水时心疼了，她想伸出手来摸摸自己儿子的手，可惜却连手也抬不起来，“宝宝，不哭，都是大学生了，你过来点，让妈妈看看。”
杨皓尘走近，却在杨妈妈的话下更加的泣不成声，自己的妈妈，最疼自己的妈妈，就这样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
杨妈妈摇摇头：“不哭不哭，你看看你，黑了瘦了，不过，也帅了。”
“妈！”杨皓尘突然抹去泪水，“我们转院！我们立刻就转院！我们去最好的医院，你一定能好的，一定……”
“宝宝，别激动，”杨妈妈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爸不要告诉你吗？就是因为这样，我怕你接受不了荒废了学业，我听说你考上了新成大学很开心，我希望我的宝宝以后更加优秀，这样妈妈才能放心，我这病本来就治不好，这几年平平稳稳看着你越长越大，我已经很开心了，在这里挺好，没必要浪费那个钱，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我也知道……”
“不不不，妈，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杨皓尘拼命地摇头，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有些话却是脱口而出，“你说过还要看着我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你会等到那一天的……”
杨妈妈没有再说话，只是怜爱地看着他，许久慢慢闭上了眼睛似乎睡去。
轻轻地帮杨妈妈盖好被子，杨皓尘终究是走出了病房，然后坐在了病床外冰冷的长凳上，看着玻璃窗里的人久久不语，然后，却是冷了心的害怕。
傍晚六点左右，杨甫回来了。
杨皓尘一眼甚至还没有认出来，也仅仅就是几个月而已，当初那个在商场上意气风发的男人却完全变了一个样，灰色的发像是白了头，一身的工人装脏兮兮的像是刚刚从工地里出来，事实上，杨甫也的确是从工地回来的，除了这个，他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每天都支撑自己金钱来源的工作。
见到杨皓尘，杨甫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是愤怒：“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我妈。”杨皓尘站了起来，已然只比这个男人更高，甚至于在气势上也毫不弱，“爸，我问你，为什么要把我妈转这个地方来？这地方是能治病的吗？”
“不是治病是做什么？”杨甫冷笑，“你以为我们家还有钱支付你妈在高等医院里的专业治疗吗？”
“那我们家钱呢!”杨皓尘的口气带着质问，“我记得您逃出国的时候我们家还没有破产到那个地步吧？欠了几亿也没还。如果我没有算错，这些钱足够您和妈在国外衣食无忧，至少不会久那么几天就不够我妈的医疗费！”
“啪！”杨甫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你不是和那个男人要到死吗？不是放弃了我这个父亲吗？你还会想起我和你妈吗？那我们的事情关你什么事！是死是活也不需要你这个逆子来管！”
“你怎么样我不管！可是她是我妈！”杨皓尘轻轻地咬了咬唇，眼神却依旧倔强，他没有哭，也无法哭出来，只是对于这个所谓的父亲却越来越失望，“就算她是你的妻子，你也没资格让她在这里等死！”
“等死？”杨甫笑了，“就算在这里她每天也要支付上百美元的费用！那些钱是我在出，是我在赚，是你吗？要不是你当初选择告诉你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我们会穷到这个地步吗？那笔钱要治什么病不能治！杨皓尘，我告诉你，你妈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全是你的错！你有什么资格再来这里！”
“爸！”杨皓尘叫这这个本该是世界上最血脉相连的称呼，那是血脉里斩不断的羁绊，可是却发现再也没有了温情，他咬着牙，看着杨甫，真正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真可怕。”
“我可怕？”杨甫看着他摇头，“可怕的是这个世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我错了吗？这些年我供你最好的环境成长，让你不受一丁点儿的苦，到头来就换你这么一句话吗！如果可以，我宁愿没生你这个儿子！”
杨皓尘攥紧了手心，却再也没有说话，是的，家庭给他的条件太好，好到让他骄傲任性什么都不懂，好到让他不知道这个家背后堆砌的残酷。
当晚，杨妈妈转移到了市里专业的肿瘤医院，用的是杨皓尘自己卡里仅剩的钱，可是他知道，这些钱还不够杨妈妈住一个星期，何况要加快治疗请专业医疗团队的话，更是连付都付不起，杨皓尘也终于明白杨甫为什么要将杨妈妈转移到镇上小医院。
李晓铭给他打来的钱也不算多，五十万，够缓燃眉之急，可是，杨皓尘却有一种不太愿意去用的感觉，再欠多，他拿什么去还？那份感情，美好到不真实，可是，当分开之后，不断的思念与残酷的现实交织在一起，突然让杨皓尘开始正视这个事实——真的可以一辈子吗？他可以为了李晓铭背叛家庭，却做不到为了他看着疼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妈妈死在自己面前。第一次，杨皓尘承认了自己的软弱与无力，那种无助，让他巴不得立刻去找李晓铭商量，却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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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铭一贯温柔的声音让杨皓尘有种平静的感觉，与此同时，却是更加的心酸，一想到可能与这个人分离，连心都开始痛，离不开的，离不开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舍得离开？
“怎么不说话？”李晓铭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杨皓尘回答，于是再次开口问道，“今天是不是很累？你妈好点了吗？早点休息，钱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你妈就是我妈，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是啊，李晓铭都知道的，怎么会不清楚呢？杨皓尘叹了一口气，却在他的温柔里不愿醒来：“恩，我知道，谢谢。”
“傻瓜，我和你之间永远不要说这，样的话知道吗？”李晓铭轻轻笑笑，“睡吧，趟床上去，我给你唱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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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杨皓尘为杨妈妈申请了专家团队治疗规划，化疗开始，手术正在规划中，押金，交的是李晓铭给他打来的那五十万，后期费用可暂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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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李晓铭给了杨皓尘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众人嘈杂的机场里，没有亲吻也没有表白，只是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宝贝儿”。
杨皓尘难得没有反驳，而是歪着头对他开口：“我想吃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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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杨皓尘惊讶，然后佯装愤怒，“老实告诉我，是哪个女孩家里让你碰厨房了？”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农家乐？”李晓铭恶意地在杨皓尘的耳边吹着气，“只要你想吃的啊，我都能亲手给你做。”
“是吗？”杨皓尘笑了，然后突然重重地往李晓铭屁.股上一拍，“想吃你，给吃吗？”
恩，终于笑了，还很妖孽，李晓铭内心大叹了一口气，可惜能看不能吃，但口头上的便宜自然是要占回来，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给，怎么不给，我给你做。”
李晓铭话里的那个“做”字简直不要太重。
杨皓尘已经是拿出饭盒里的大肉包开始啃了，熟悉的感觉，陌生的做法，却只有李晓铭才能做出的味道，香喷喷的可以驱散所有的不悦与霉气。
然后，李晓铭听到杨皓尘含糊不清的回答：“可以。”
李晓铭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却是乐滋滋地凑了过去：“杨皓尘，风太大，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杨皓尘白了他一眼，然后有样学样地仰起脖子竖起耳朵：“啥？风太大，我也没听清！”
李晓铭顿时就：“……”
瞧着李晓铭那失望的样，杨皓尘摇了摇头，却是突然凑近了他：“我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李晓铭抬起头，今天阳光特别灿烂，不过杨皓尘的脸上的笑容却似乎更灿烂……而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