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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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母女俩一走，杜萱也就开始张罗晚饭。
先前炖的鱼汤还剩点儿，她蒸了米饭和一碗咸菜，然后用在山上摸到的鸟蛋，给小宝蒸了个柔软又嫩滑的芙蓉蛋。
再用上午没吃完的一些栗子茸拌进了小宝碗里的米饭里，孩子那碗米饭就变得很香甜。
杜萱自己则是用剩下的鱼汤拌了饭，就着咸菜随便吃了，她累了一天，着实不想太麻烦。做衣服这事儿，感觉比给人治病要累多了。
小宝吃得非常香甜，小脸都恨不得埋进饭碗里。
他含糊不清地问杜萱，“娘，阿爹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杜萱眸色一顿，随口道，“嗯，他不一起吃了。”
杜萱先吃完了，把碗摆在灶台上，准备去正屋里倒点水来喝，茶壶就摆在正屋的桌上呢。
哪知一走到正屋门口，就看到站在正屋门口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目光深沉地看着杜萱。脚边的网兜里装了一兜子滋儿哇乱叫的活物。
杜萱一眼还没瞧清是什么，细看才认出来。
竹鼠？这个好吃呀。
这一兜子瞧着还不少，看来他先前编绳网就是为了对付这些家伙的。
但杜萱没理他，走进屋倒了水喝，再想走出屋，就被人在门口给堵上了。
杜萱抬眸就对上了一双幽黑深邃的瞳眸。
“你有事？”杜萱目光疑惑看着他。
戚延闻言，锋利的眉心拧成个结，嘴唇紧紧抿了抿，才慢吞吞，硬邦邦说了句，“我的，饭呢？”
杜萱心里哼哼，面上却是不显，只说道，“你的饭，你自己做。”
戚延：“……”
杜萱看着他，“你不是怕我下毒吗，既然你这么怕我下毒，你自己做饭自己吃最安全。当然你要是觉得怕我害了小宝，你可以连小宝的饭一起做了，让小宝跟你一起吃。”
杜萱说这话的时候，小宝正好吃完了她做的栗子茸拌米饭和芙蓉蛋，舔着小嘴从灶房里摸出来呢，别提多美滋滋了。
然后就听到了杜萱这话，茫然的眼眸蓦地瞪大，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了！
在杜萱来之前，原主没给小宝做过吃的，小宝就是吃戚延做的东西，那就是为了果腹而已，就是吃个熟，甚至有的还没熟。
好不容易看到杜萱这抹曙光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小宝的眼圈差点瞬间给委屈红了。
“我不！”屁大个孩子，像是忽然爆发了力量似的，也不摸摸索索地走路了，冲上来就抱住了杜萱的腿，“我要和娘一起吃。”
“……”戚延沉默了片刻，默默转头进灶房去了。
留下杜萱和‘大腿挂件’，还有地上那一兜子滋儿哇乱叫的活物。
小宝可怜巴巴地说，“我要和娘一起吃。”
“知道了知道了。”杜萱在他头上揉了揉。
小宝这才放心，也就注意到了旁边滋儿哇乱叫的声音，问道，“娘，是什么在叫啊？”
杜萱盯着那一袋活物，脑子里已经冒出少说两种吃法了，她抿了抿嘴唇，“好吃的。”
小宝的眼睛登时就亮了。
他想了想，就小声说道，“那能不能给桃儿姐吃一点儿呢？她刚刚和我说，她每天都吃不饱肚子。”
小宝这话说得很是小心翼翼，尽管他还小，但也明白饥荒灾年是什么意思，很多人家自己的食物都不够，怎么可能分给别人吃呢。
杜萱垂眸看了这孩子一眼，“行吧。”
小宝马上就高兴了，杜萱轻轻拍了拍他，“好了，你在院子里活动一会儿，然后洗漱准备睡觉。”
小宝开开心心地蹦蹦跳了一会儿，杜萱打了水给他洗了脸，让他用小毛刷把两排小乳牙刷干净。
怀宁县离海不算太远，所以盐价不算高，都用粗壮的新鲜青竹砍下竹筒来，将盐封在里头一段时间之后当做牙盐使用，杜萱自己试过，刷得还挺干净，就是咸。杜萱打算以后改良一下配方什么的，自己做一点用。
因为就算盐价不高，买现成的牙盐也不算便宜货，所以很多人家几天才刷一次牙，有的直接就不刷。比如原主那伯父，就一口烂牙。
值得庆幸的是，原主因为爱慕薛良骏，所以她为了自身形象，还挺注重牙齿清洁。
杜萱看小宝被牙盐咸的鼻子眼睛皱成一团的样子，就想笑。
小家伙很快就睡了，杜萱坐在旁边桌边，点着一豆油灯，继续做衣裳。
她发现自己学得挺快，做得也越来越顺手，好歹曾经连破碎的内脏都能缝上，缝个衣服当然不在话下。
只是在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是察觉不到时间流速的。
直到男人裹着一身水汽进了屋，杜萱才惊觉时间已经不早。
一抬眸就看到门口走进来的男人，大概是刚从河边洗完澡回来，上身光着，露出肌肉精壮的胸腹，有水珠顺着皮肤纹理滑落，他手里拿着条布巾正擦着。
大概是没想到杜萱还在房里，所以戚延看到她的时候，也愣住了。
杜萱的目光从他肌肉往上……对上他幽黑的眸子，然后脑子里轰一下，脸顿时炸红，“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戚延看她一眼，慢条斯理擦干了水珠之后，把衣服穿上。将躺在床中间睡得四仰八叉的戚小宝往里挪了挪之后，就在床上躺下。
杜萱原本想赶紧回房，可是手上的活儿就差一点儿了，就差一点点，最多再做两刻钟，就能把这件上衣给做好了，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做。
于是也就无法忽视一道目光从床那边过来，落在她身上。
杜萱咬着唇，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她做了多久，那道目光就盯着她看了多久。
直到杜萱终于做好一件小宝的上衣，她匆匆忙忙将针线布头什么的都收进笸箩里，呼一声就吹灭了灯，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正屋回了偏屋去。
总算没再被那道目光如影随形地盯着了，杜萱坐在偏屋铺着稻草的床板上，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手指捏了捏床板上干燥的稻草，天气只会一天比一天凉，这稻草虽然干燥，但只要下两场雨，水汽一重就得玩完。发霉长虫不在话下，她睡在上面就会像一块发酵中的豆腐乳。
杜萱进桃源空间里看了一眼那棵肥厚的肉玄兰，“唉，看来得尽早卖了。”
她们母女俩一走，杜萱也就开始张罗晚饭。
先前炖的鱼汤还剩点儿，她蒸了米饭和一碗咸菜，然后用在山上摸到的鸟蛋，给小宝蒸了个柔软又嫩滑的芙蓉蛋。
再用上午没吃完的一些栗子茸拌进了小宝碗里的米饭里，孩子那碗米饭就变得很香甜。
杜萱自己则是用剩下的鱼汤拌了饭，就着咸菜随便吃了，她累了一天，着实不想太麻烦。做衣服这事儿，感觉比给人治病要累多了。
小宝吃得非常香甜，小脸都恨不得埋进饭碗里。
他含糊不清地问杜萱，“娘，阿爹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杜萱眸色一顿，随口道，“嗯，他不一起吃了。”
杜萱先吃完了，把碗摆在灶台上，准备去正屋里倒点水来喝，茶壶就摆在正屋的桌上呢。
哪知一走到正屋门口，就看到站在正屋门口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目光深沉地看着杜萱。脚边的网兜里装了一兜子滋儿哇乱叫的活物。
杜萱一眼还没瞧清是什么，细看才认出来。
竹鼠？这个好吃呀。
这一兜子瞧着还不少，看来他先前编绳网就是为了对付这些家伙的。
但杜萱没理他，走进屋倒了水喝，再想走出屋，就被人在门口给堵上了。
杜萱抬眸就对上了一双幽黑深邃的瞳眸。
“你有事？”杜萱目光疑惑看着他。
戚延闻言，锋利的眉心拧成个结，嘴唇紧紧抿了抿，才慢吞吞，硬邦邦说了句，“我的，饭呢？”
杜萱心里哼哼，面上却是不显，只说道，“你的饭，你自己做。”
戚延：“……”
杜萱看着他，“你不是怕我下毒吗，既然你这么怕我下毒，你自己做饭自己吃最安全。当然你要是觉得怕我害了小宝，你可以连小宝的饭一起做了，让小宝跟你一起吃。”
杜萱说这话的时候，小宝正好吃完了她做的栗子茸拌米饭和芙蓉蛋，舔着小嘴从灶房里摸出来呢，别提多美滋滋了。
然后就听到了杜萱这话，茫然的眼眸蓦地瞪大，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了！
在杜萱来之前，原主没给小宝做过吃的，小宝就是吃戚延做的东西，那就是为了果腹而已，就是吃个熟，甚至有的还没熟。
好不容易看到杜萱这抹曙光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小宝的眼圈差点瞬间给委屈红了。
“我不！”屁大个孩子，像是忽然爆发了力量似的，也不摸摸索索地走路了，冲上来就抱住了杜萱的腿，“我要和娘一起吃。”
“……”戚延沉默了片刻，默默转头进灶房去了。
留下杜萱和‘大腿挂件’，还有地上那一兜子滋儿哇乱叫的活物。
小宝可怜巴巴地说，“我要和娘一起吃。”
“知道了知道了。”杜萱在他头上揉了揉。
小宝这才放心，也就注意到了旁边滋儿哇乱叫的声音，问道，“娘，是什么在叫啊？”
杜萱盯着那一袋活物，脑子里已经冒出少说两种吃法了，她抿了抿嘴唇，“好吃的。”
小宝的眼睛登时就亮了。
他想了想，就小声说道，“那能不能给桃儿姐吃一点儿呢？她刚刚和我说，她每天都吃不饱肚子。”
小宝这话说得很是小心翼翼，尽管他还小，但也明白饥荒灾年是什么意思，很多人家自己的食物都不够，怎么可能分给别人吃呢。
杜萱垂眸看了这孩子一眼，“行吧。”
小宝马上就高兴了，杜萱轻轻拍了拍他，“好了，你在院子里活动一会儿，然后洗漱准备睡觉。”
小宝开开心心地蹦蹦跳了一会儿，杜萱打了水给他洗了脸，让他用小毛刷把两排小乳牙刷干净。
怀宁县离海不算太远，所以盐价不算高，都用粗壮的新鲜青竹砍下竹筒来，将盐封在里头一段时间之后当做牙盐使用，杜萱自己试过，刷得还挺干净，就是咸。杜萱打算以后改良一下配方什么的，自己做一点用。
因为就算盐价不高，买现成的牙盐也不算便宜货，所以很多人家几天才刷一次牙，有的直接就不刷。比如原主那伯父，就一口烂牙。
值得庆幸的是，原主因为爱慕薛良骏，所以她为了自身形象，还挺注重牙齿清洁。
杜萱看小宝被牙盐咸的鼻子眼睛皱成一团的样子，就想笑。
小家伙很快就睡了，杜萱坐在旁边桌边，点着一豆油灯，继续做衣裳。
她发现自己学得挺快，做得也越来越顺手，好歹曾经连破碎的内脏都能缝上，缝个衣服当然不在话下。
只是在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是察觉不到时间流速的。
直到男人裹着一身水汽进了屋，杜萱才惊觉时间已经不早。
一抬眸就看到门口走进来的男人，大概是刚从河边洗完澡回来，上身光着，露出肌肉精壮的胸腹，有水珠顺着皮肤纹理滑落，他手里拿着条布巾正擦着。
大概是没想到杜萱还在房里，所以戚延看到她的时候，也愣住了。
杜萱的目光从他肌肉往上……对上他幽黑的眸子，然后脑子里轰一下，脸顿时炸红，“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戚延看她一眼，慢条斯理擦干了水珠之后，把衣服穿上。将躺在床中间睡得四仰八叉的戚小宝往里挪了挪之后，就在床上躺下。
杜萱原本想赶紧回房，可是手上的活儿就差一点儿了，就差一点点，最多再做两刻钟，就能把这件上衣给做好了，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做。
于是也就无法忽视一道目光从床那边过来，落在她身上。
杜萱咬着唇，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她做了多久，那道目光就盯着她看了多久。
直到杜萱终于做好一件小宝的上衣，她匆匆忙忙将针线布头什么的都收进笸箩里，呼一声就吹灭了灯，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正屋回了偏屋去。
总算没再被那道目光如影随形地盯着了，杜萱坐在偏屋铺着稻草的床板上，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手指捏了捏床板上干燥的稻草，天气只会一天比一天凉，这稻草虽然干燥，但只要下两场雨，水汽一重就得玩完。发霉长虫不在话下，她睡在上面就会像一块发酵中的豆腐乳。
杜萱进桃源空间里看了一眼那棵肥厚的肉玄兰，“唉，看来得尽早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