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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八章 秦珍珠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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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离死别,人之常情,丫头,外公先去一……”

    “步”字久久没有说出来,鬼医的声音却再没有响起。

    赵锦儿猛然抬头,只见鬼医已经安详地闭上双眼,干枯的双手,却还是紧紧握着她的小手,仿佛也非常不舍她。

    “外公!”

    “外公!”

    其他人闻讯赶来,皆是泪眼朦胧。

    王凤英红着眼睛道,“都怪我没有照顾好老人家!”

    张芳芳看着哭成泪人的赵锦儿和满脸自责的婆婆,一时间也不知该安慰哪一个,只能也跟着一起哭。

    范姑姑和家里下人,平时也很爱戴鬼医,一时悲痛,跟着哭了起来。

    秦珍珠来了,见一屋人哭成一团,连忙拉住赵锦儿。

    “这会儿哪里是哭的时候!老人家去了,要把他的遗容整理一下啊!他乃杏林一代宗师,医堂的师生们少不得要来瞻仰遗容的,太医院肯定也要来,说不定连皇上都要来,我们得提起精神,把老人家的后事好好办掉。”

    秦珍珠的话,提醒了王凤英。

    她止住哭,连忙吩咐范姑姑,“快去打热水来,给老人家净身净面,锦儿,你也不能哭了,你去翻翻柜子,找一身儿老人家生前最爱的衣裳给他换上。灯儿,草儿,你俩手巧,过来给老人家梳头!”

    裴枫赶回来的时候,几个柔弱妇人已经将鬼医的遗容整理好。

    他看起来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只是有些瘦。

    想来这十多天,他其实都是硬撑着的,只为看到外孙女和重外孙健健康康的。

    赵锦儿能下床来看他,说明身体已经无恙,他泄了这口气,人也就撑不住了。

    裴枫立即到书房给医堂和太医院都写了讣告,命下人送去。

    一个多时辰后,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前来吊唁。

    赵锦儿是鬼医唯一的后人,但这个身份没有对外公开,再加上她有孕在身,好不容易才把胎保住,王凤英不许她跪拜。

    裴枫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从医堂里挑出几个鬼医生前特别看中喜爱的学生来,以徒子徒孙的身份跪在灵前。

    秦府一日之间,孝幔弥漫,哭声阵阵。

    赵锦儿恍恍惚惚地看着这一幕,如在梦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相公失踪,外公过世,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浪潮铺天盖地倾泻下来,根本没有给她反应和接受的机会。

    她真的成孤儿了。

    不,应该说,她又一次成孤儿了。

    丧事繁忙,王凤英怕照顾不到赵锦儿,特地把杨蕙兰请来,陪赵锦儿几天。

    杨蕙兰自是二话不说放下生意,每日看着伴着赵锦儿。

    “锦儿,你要是难受,千万不要憋着,想哭就哭出来!我祖父祖母对我也很好,他们过世的时候,我哭得眼睛都快烂了。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的。”

    赵锦儿却惨然一笑,“蕙兰姐,我不想哭,外公说了,他只是先行一步,我们有一天会再相见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你……真这么想?”

    赵锦儿点头,“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孩子呢,一切都要为孩子着想。蕙兰姐,我会和你一样,做一个坚强的母亲。”

    杨蕙兰见她不像是随口所言,“你要是这么想,那就太好了,锦儿,还有这么多人在关心你……”

    赵锦儿又笑了笑,“我知道的。”

    晋文帝听闻鬼医过世的噩耗,虽没亲自前来吊唁,却亲自题了挽联,命太子慕懿送到了秦府,并且将医堂西北坡的一处风水宝地划了出来,给鬼医做衣冠冢,立功德碑。

    至于鬼医的棺椁,则按照他生前遗愿,命人送回药王谷,与鬼医早已过世的妇人合葬。

    一切办妥,已是月余之后。

    赵锦儿已经恢复了从前的生活。

    每日上午去医堂巡视一番,偶尔给学生们讲一两次课,下午,则是去药庐,指导女孩子们做药丸。

    有病得很严重的患者求上门的话,她也会不顾家人的劝阻,给人家看病。

    日子如水般流淌,很快就到了深秋时节。

    天气在一场又一场的秋雨之后,渐渐凉了下来。

    秦珍珠即将临盆,赵锦儿的腰身,也渐渐粗了起来,但她还是很瘦,穿上厚些的衣服,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有孕在身。

    秦慕修,还是没有消息。

    大家的心里,都默认,他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这个名字,成了一个禁忌,在秦府没有人再提起。

    这一夜,秦珍珠半夜突然羊水破了。

    因着没经验,她吓得惊慌失措,拽着被子大叫道,“枫哥,枫哥,我尿床了!”

    裴枫被她喊醒,一摸身下一片潮湿,表情很是精彩,“怎么会尿床?”

    秦珍珠都哭了,“我不知道呀!你快拿干净衣裳给我换。”

    裴枫谨遵指示赶忙去拿,没想到换衣服的时候,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尿”流出来。

    “呀!这尿里怎么还有血丝?”

    秦珍珠咬唇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我哪里知道!我憋不住,它一直流,你去把娘叫过来,你笨死了,什么都干不好。”

    裴枫咽口口水,嘀咕道,“叫娘就叫娘,何必还要挤兑我一下……”

    王凤英现在就住在裴府,闻讯赶紧过来。

    见到满床黏湿,王凤英一拍大腿,“这是羊水破了!死丫头你赶紧躺平了别动!”

    秦珍珠一听到羊水破了,就开始紧张了,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是要生了吗?”

    “这一两天肯定要生!”

    “啊,还要一两天?”

    “你肚子痛吗?”

    秦珍珠摇摇头,“一点儿也不痛。”

    “没痛生什么孩子!老实躺着!”

    秦珍珠害怕得很,“娘,能不能把三嫂喊来啊,我想她陪我生。”

    “这大半夜的,她也怀着孩子呢,你没那么快,起码到明天,等天亮我再叫人喊她来,夜里让她好好睡觉。”

    王凤英想着秦珍珠是头胎,孩子肯定下来慢,连稳婆都懒得请了,嘱咐了裴枫不许让她乱动,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自己就也打着哈欠回屋睡了——真要生的时候,还有得忙活呢,这会儿问题不大,就回去补觉。

    哪知道王凤英刚走没多久,秦珍珠的肚子,就开始一阵紧似一阵地痛了起来。

    “枫哥,好痛!好痛!”

    裴枫手忙脚乱,“怎么办,你咬着我手?”

    “呜呜~~痛死了!怎么会这么痛!痛死我算了!”

    看着媳妇儿脸色惨白,满头冷汗,身体因为痛楚弓得像只虾,裴枫又惊又怕。

    他从没见过秦珍珠这样。

    恨不能代替她去痛。

    “别哭,别哭,我去喊娘!”

    “不,你别走!你别走!”秦珍珠几乎是哀嚎出来。

    “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裴枫只得又留下来哄她,“你抓着我的手,实在忍不住了,就咬我。”

    就在这时,秦珍珠突然松懈下来,身子也放松了,“不痛了。”

    “不痛了?怎么回事?”

    裴枫虽然博览群书,但是对女人生育这件事,还真没研究过。

    见秦珍珠突然就跟没事人一样,他也跟着松了口气,“你浑身都汗湿了,我去给你拧个热毛巾来。”

    秦珍珠也是一知半解,家里大嫂虽然生了三个娃,但产房她是没进过的,并不知女人生产时,那痛是一阵一阵的。

    便道,“也好,我浑身黏糊糊的,好难受。”

    裴枫赶忙抱着脸盆去灶房打热水。

    灶房离卧房还有点路,饶是裴枫人高腿长跑得快,回来的时候,还是听到屋里又传出了秦珍珠痛苦的嚎叫。

    “裴枫,你个死猪!都是你害得!”

    裴枫冲进去,“媳妇儿,怎么了,媳妇儿,你还好吗?”

    秦珍珠哭着道,“我快痛死了!”

    裴枫也顾不上给她擦汗了,赶忙把手又塞到她口中。

    秦珍珠这下也不心疼男人了,痛得实在受不了之时,就狠狠地咬他虎口。

    裴枫龇牙咧嘴地忍着,想叫唤,但看着比自己痛苦几万倍的媳妇儿,哪里还有脸叫出来。

    就这么循环往复地痛了快一个时辰,秦珍珠哭着道,“快出来了,它快出来了,快把我裤子脱掉!”

    不一会儿,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秦珍珠生下一个又黑又壮的大胖小子。

    裴枫捧着滑不留手又疯狂啼哭的孩子,还拖着脐带和衣胞,整个人都懵了。

    这玩意儿,就是他裴枫的儿子?

    秦珍珠看着他傻不隆冬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要剪脐带!”

    裴枫手忙脚乱,从针线篓子里摸出一把剪刀,就准备剪。

    被秦珍珠一声喝住,“你干嘛!”

    “剪脐带啊……怎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剪子要在火上燎的!算了算了,孩子给我,你去喊娘来!”

    裴枫如临大赦,扔烫手山芋似的把孩子扔到了秦珍珠怀里,一路小跑着去找丈母娘。

    吓死了吓死了!大双小双,多多妙妙明明都那么漂亮!

    珍珠妹也长得周周正正,他自己也不丑啊!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丑玩意儿!

    秦珍珠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猪头!”

    看向怀中的小黑崽,瞬间母爱泛滥,“娘亲的小宝贝~~你好漂亮啊!娘亲爱你,娘亲疼你,你是娘亲的心~你是娘亲的肝~你是娘亲的肉嘟嘟~~”

    小黑崽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娘的话,噗噗噗在秦珍珠身上拉了一滩稀屎,临了还淋了一泡尿。

    一切来得太突然,秦珍珠猝不及防,肚皮上已经热乎乎酸滋滋的一大片了。

    “崽,你怎么能这么对娘!娘刚刚生你很辛苦哎!”

    声音稍微大了些,小家伙吓得顿时哭了起来,还哭得很委屈。

    秦珍珠焦头烂额,“哎哟哎哟,都是娘不好,娘不好,你别哭了呀!”

    又是屎,又是尿,又是血,又是黏糊糊的羊水,秦珍珠身子又虚着,不能动弹,抱着这么一个一直嚎哭的小玩意儿,也是快崩溃了。

    好在王凤英就在这时小跑着进来了。

    “啊呀妈呀,老天爷啊!我回去才眯这一小会儿,你怎么把孩子都生下来了!”

    秦珍珠嘟囔着嘴,“您这是眯一小会儿吗?我都痛得快死过去了,叫了那么久,您没听见吗?”

    王凤英尴尬地挠了挠头,“还真没听见……”

    “哎哟,我的乖孙!”

    听说脐带还没剪,王凤英赶忙燎了剪子剪掉,熟练地打好结。

    “去把丫鬟喊起来,让她们一大锅热水送过来。”

    热水烧好晾温,王凤英先把秦珍珠洗干净,把她的床铺也换成干爽的,伺候好孩子娘,这才把孩子抱进木盆也简单擦洗了一下。

    一边洗一边也忍不住抱怨道,“咱家没有长这么黑的人啊,你外公虽然黑,但那是下地干活晒得,身上也是白的呀……”

    一旁的裴枫点头如啄米,“这孩子咋恁黑!”

    秦珍珠听着来自老娘和男人的抱怨,气得不行,“黑点儿怎么了?黑皮健康结实懂不懂!”

    王凤英和裴枫都咽了口口水,不敢反驳,“对对对,黑皮瓷实。”

    洗干净的孩子,用包被包好,再送回秦珍珠怀里的时候,秦珍珠是更爱了。

    “娘的乖崽崽,你怎么这么漂亮啊!娘的心都要化了!”

    裴枫,“……”

    王凤英,“……”

    赵锦儿第二天一早得知秦珍珠半夜把孩子生了,也是吃了一惊。

    赶紧去找张芳芳。

    张芳芳正在照顾秦鹏,秦鹏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赵锦儿嘱咐他必须再躺够一个月,以免有什么纰漏。

    搁没成亲时,秦鹏肯定是躺不住,早就起来了,但现在有张芳芳管着,他不敢。

    两人听到秦珍珠已经生了,先是愣了愣,后就笑了起来,“这丫头,打小就是急性子,干什么事儿都不肯落人后,没想到生个孩子也这么快!”

    “生了个什么啊?小龙还是小凤?”张芳芳笑着问道。

    “小子。”

    “咱们两个舅妈赶紧瞧瞧去。”

    赵锦儿也担心她产后护理得好不好,随便收拾一下,就跟张芳芳一起往裴府去了。

    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乘马车颠得慌,路不远就都乘轿,到裴府的时候,王凤英把喜蛋都煮好了。

    “快来吃喜蛋,尤其是你,多吃两个,抓紧给老秦家再添个孩子才是正经。现在就阿鹏没孩子了!”

    王凤英往张芳芳的碗里多加了两个蛋,张芳芳脸垮得像苦瓜,捏鼻子吃了。

    赵锦儿说吃不下,直接往秦珍珠屋里去了。

    看到婴儿的一瞬间,赵锦儿也愣了愣。

    “这孩子怎么这么……”

    “黑!”裴枫毫不掩饰地指出自家好大儿缺点。

    但他这会儿已经真香了,搂着儿子,那股子吸劲儿,比秦珍珠还要夸张。

    张芳芳接过来,往襁褓里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黑点儿怎么了,在我们乡下,老人都说孩子黑点儿才瓷实,黑孩子不爱生病。快让舅妈亲亲~~”

    赵锦儿本也想抱,王凤英却拦住了,“你自己都是双身子的人,重东西都不要提,哪里能抱孩子!想抱等生了再抱!”

    赵锦儿只好伸手指逗逗小家伙的脸蛋子,“乖乖,欢迎来到人世间。”

    说罢,也塞了一个大红包。

    顺道跟裴枫解释了一下,“刚出生的孩子,黑素沉积,积多了,就显得黑,不要紧的,养上几个月,就会一点点泛白的。”

    “真的?”

    “真的,轩哥出身的时候也不白,只不过没有这么黑。”

    裴枫,“……”

    新生命的到来,让两府又忙碌起来。

    白日里,大家其乐融融,为着秦珍珠和小黑崽转了一天。

    晚上,回到家,赵锦儿拖着疲倦的身体,坐在窗前,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对秦慕修的思念,又如野草般,疯狂蔓延开来。

    不过几个月前,两人还在茂城的山顶上,相拥赏月,他还对她说了那么多情意绵绵的话。

    现在,她已经独自过了这么久。

    习惯了吗?

    好像也习惯了。

    心痛吗?

    好像也不像之前那么痛了。

    只是赵锦儿晓得,她的心缺了一块。

    那一块,随着秦慕修的失踪,一起走丢了。

    那已经不是痛能形容。

    她很清晰的明白,如果不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肯定已经随着秦慕修离去,去找他,也去找自己的心。

    “相公,珍珠给你生了个外甥,你知道吗?”

    “你一贯看珍珠很重,就这么一个妹妹,现今都生孩子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你不是在梦里跟我说,等忙完这一阵儿,就回来吗?这一阵儿,怎么这么久,久到我都快撑不住了,你知道吗?”

    “相公……”

    ……

    “少主!”

    秦慕修从梦魇中惊醒。

    青雾赶忙替他擦汗水,“少主,做噩梦了吗?怎么淌了这么多冷汗!”

    “谁让你进来的?”

    秦慕修眸如冰雪,一眼扫过来,几乎要将青雾凝固冷冻住才罢休。

    青雾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青雾……青雾见您伏在案上小寐,怕您着了凉,就想着给您披件衣裳,没想到进来的时候,看到您被梦魇住了,就喊了您……”

    秦慕修满心恼火。

    梦魇?

    那是梦魇吗?

    明明很真实。

    梦里的人面目模糊,声音也缥缈,但她一直都在喊着他,想要跟他说什么似的。

    凭着直觉,他觉得她要跟自己说的,是很重要的事。

    他拼命的靠近她,几乎快要触碰到她,几乎快要看清她的面貌,几乎快要听见她一直在低低呢喃什么。

    却被青雾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