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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雪夜暗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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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初夏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徐海扛在肩上,大脑严重充血,头脑发晕。

    “放我下来,”颜初夏冷了嗓音。

    徐海规规矩矩将她放在地上,出口又是三字,“对不起,”

    颜初夏只感觉自己的四肢被冻得麻木,竟然连站稳都显得有些困难。

    六个黑衣人正手持长刀呈半圆形排开,分立在一个黑色锦袍人的两侧。

    而这黑袍人头掩在斗篷下,根本看不到嘴脸,黑袍太大,将原本就显得娇小的身影全部掩藏住。凭直觉,颜初夏知道,这是一个女人。

    像是回应她的猜测,神秘女子开口道:“还有一个呢?”声音冷瑟,偏偏又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幽香,仿佛是雪天绽放的一朵冰梅。

    看来交易才刚开始,徐海还未来得及说清楚始末。

    颜初夏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试着动了一下手脚,幸好还没有僵掉,让那股麻木感尽早散去。

    这种时候,她可没指望徐海真能保她。她几乎可以想见,一旦万俟延延被抬出来,她就会成为一枚弃子,任人宰割。

    越是到了这种危险境地,她的心反而愈发冷静。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和我娘?”

    抢在徐海之前,她首先说话,将自己的气势提了上来。

    “难道还需要我说明理由吗?”对方轻蔑地说道。

    颜初夏一直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女子,她身上那种阴冷,仿佛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这是她身边那些高大魁梧的男人望尘莫及的。

    “当然要说明!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呵!其实理由相当简单。你们是这二十年来唯一接近徐海的人,他身上的秘密足可以让万俟家族毁灭,你觉得我的主人会留下你们母女的性命吗?”

    颜初夏心底一寒,果然。作为万俟家族操控的棋子,想必徐海做过的事情已经罄竹难书了吧,而每一章都可能是万俟家的死穴。

    即便万俟家有铜墙铁壁,也挡不牢这么多的蚂蚁蛀蚀,看来,她应该早一点将徐海交给大瞾皇帝才是最明智的抉择。

    “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徐海十分应景地声明了一句,“林夏只是想帮延延找回我而已!”

    这是多日前,他们口头约定的,对于埋藏在二十多年前的血案,一字不提。

    “是吗?徐海,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特殊吧,你只是万俟家的一件杀人工具,你也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这样的你,是没办法继续活下去的!”

    话锋瞬间转到徐海身上,这个男人早就有所觉悟,阴沉着嗓音,“我知道自己是时日无多,我唯一的愿望只是跟延延死在一起而已!林家母女的确什么也不知道!我不会傻到把陌生人牵连进来!”

    黑袍女子却冷了音色,不以为然,“你应该知道林夏跟安王来往密切,而昱贵妃正在抓万俟家族的把柄,你这样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安王?

    颜初夏愕然,这个漩涡终究还是把自己给卷进来了。如果没料错的话,昱贵妃为了除掉太子未来最可能的兵力靠山,肯定会找机会钳制万俟竑,在关键时刻逼他就犯倒戈。

    万俟竑这人极看重家族兴旺,只要有人能保住万俟家族世代繁荣,他可不会管龙椅上坐的是东方少昰还是东方少倾!甚至是不是东方都无所谓!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对每一任太子表现得都相当忠诚。比如前废太子东方珏。万俟家族似乎有太子专属的意味,他从来都是太子党,无论太子是谁。

    可好死不死,恰恰颜初夏也记得,就在几天前,东方少倾还说他用万俟竑的砝码保了他们平安。

    “你不是万俟竑的人!”这几乎是她立马得出的答案。

    此话一出,场面静默数秒,对方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即便是徐海也没搞明白颜初夏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颜初夏的理由却很简单,如果是万俟竑,他最应该怀疑的是那日醉酒,母亲的异常行为可能包涵的意思。那人显然对母亲是有所防备的。

    再者,以万俟竑的个性,要杀他们,找的理由犯不着这么“冠冕堂皇”,应该说他要杀他们跟碾死蚂蚁差不多,完全不用费这些心事。

    而东方少倾的确又在之前跟万俟竑做过交易,万俟竑之所以压下不动,完全是给了安王的面子。自然,此刻不会说因为怀疑她跟安王交往过密,怀疑她要套取徐海身上的秘密而要杀她灭口,这样只会欲盖弥彰,让安王将她的死算在万俟竑头上。

    既然如此,那么,这就是一出栽赃嫁祸的剧码!

    颜初夏死死盯着黑袍女子,想要看出她的动摇。

    可惜对方根本安然不动,只是静默着,一直地静默。

    颜初夏想了很多种对方可能给出的反应,比如,立即动了杀念,将她杀了交差;又如,否定她的推测,继续将他们引导到万俟竑身上;再如,她承认借了他人的名义,开诚布公,或许自己为了保命会可以帮她达成某种目的。

    但她却没想到的是,对方就是一直地沉默!

    沉默得雪渣子在松树下掉了一堆,也未出声。这反而让她心里压力陡增,搞不清楚这人意图!

    “我说对了吧?”颜初夏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轻轻一句话几乎是从喉咙里飘出去的。

    “哈哈哈……我以为你胆子真有那么大!就这么杀了你的确有些可惜!不过,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

    黑袍女人响指一打,六个黑衣人一起扑过来。

    徐海将颜初夏往腋下一夹,长剑劈出一片火花,逼退围拢过来的小喽啰。

    “有我在,你们休想伤她!”徐海的沉喝就跟一头困兽一样,勇猛,带着嗜血的垂死挣扎。

    即便在他腋下的颜初夏也不觉得他真能顺利脱困。因为,还有一个关键棋子捏在对方手里——万俟延延!

    “徐海,好好看看这是谁?”

    奄奄一息的万俟延延被扔在冰凉的雪地上,头发被那女子高高拎起,只见一张苍白的脸,一双半睁半闭的朦胧眼。

    徐海的动作几乎是立马便停了下来,颜初夏分明能感觉到他全身的颤抖。

    “放我下来吧!”颜初夏的声音十分平静。她知道这个男人的选择,既然结果已经明朗,何须继续在这个过程中挣扎!

    万俟延延却只是冲他摇头,嘴唇翕合着,缓缓吐出几个字,“海,你不能再错下去了!”

    徐海的手臂夹紧,颜初夏几乎能感觉到他膨胀着的肌肉,他就那样站在雪地上,目露凶光,瞪着那个斗篷女人。

    “放开她!”一声嘶吼,冰裂寒冰地狱,喷薄而出。

    对方未应。

    “我叫你放开她!”这次声音刚发出,人已经漂移过去,长剑矫若游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黑袍女子,这速度快得颜初夏只是感觉到眼前一花,黑袍女子便已经在眼前。

    但这女子并非凡品,竟然轻易就避开了,而且顺带一脚卷起地上的万俟延延,往围过来的六人剑阵中抛去。

    六柄剑,几乎同时刺向万俟延延,徐海几乎都没有思考就已经丢下颜初夏飞身而出,接住了万俟延延,同时给自己身上舔了几个血窟窿。

    六柄剑再同时架上了夫妻俩的脖子,好不壮观!

    而颜初夏看着那个掩藏在斗篷里的女人,一步步走向自己,只是随手一拎,便将她从地上架起,她只在转瞬间,看见斗篷下一双眼,只有一双眼的脸,吓得她浑身一颤。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也带着面具,而且是与那黑袍融为一体的黑色面具。

    “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声音冷冷响起。徐海的挣扎清晰可见。

    “这两个女人你都可以救!”这无疑是柳暗花明的一句话,给绝望中的人一时看得见摸不着的曙光。

    果然,徐海上钩了,“什么……条件?”

    黑袍女笑了,“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最有价值的是什么吗?”

    “你果然不是万俟家的人!”

    “万俟家族盘根错节,有很多东西可以挖掘,我想,你应该清楚什么才能将它一击毙命吧?我不贪心,一样换一命!”

    不错,这才是她的目的!

    “你是……昱贵妃的人!”颜初夏查探半晌,终于得出结论。

    黑袍女吸了一口凉气,“你知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么?”

    “原来如此!”颜初夏笑了,“因为安王,她想杀了我对吗?”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事关生死,不得不明白一点。让我猜猜,你今天应该有两个任务:第一,自然是要杀了我:你利用徐海带走我,并同时嫁祸给万俟竑,这样即便我死了,应该也只会将嫌疑指向万俟竑,那么你自然可以杀得毫无顾忌!第二,你是想套出徐海口中关于万俟竑的秘密。自然用我的性命当这个筹码的确不错。”万俟延延熬不了几天,他们谁都知道,这女子本就刚烈,她不会容许自己成为别人要挟自己丈夫的砝码,所以一旦正面冲突,她肯定会选择立即去死。自然,徐海殉情或者以杀戮做报复,他们只会得不偿失。

    现在把颜初夏放在这个局里面,那形式就完全不一样了。

    无论是徐海是还是万俟延延都不会这么心安理得地让她白白送命。所以要挟起来自然更有效。

    颜初夏这话既是说给黑袍女听的,也是说给徐海听的,言下之意,无论徐海说与不说,她今天也是逃不过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着这个砝码,或许还能让她多活一会儿!

    徐海自然是心领神会,“昱贵妃想钳制万俟竑,很容易!”

    黑袍女闷哼一声,她不得不接受情势在这个关键点上逆转的事实。要杀颜初夏有的是机会,可要让徐海说出机密,时间可是很有限的。

    “三条命,你可以选择先说一条,我就放了她!”

    “现在我受了伤,延延需要休息,明天吧,我再考虑先说哪一条给你听!”

    昭熙宫中,安王不待宫人禀报,已急冲冲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撩袍跪地。

    正在品茶的昱贵妃吓了一跳,满脸惊愕,“倾儿,你这是做什么?”正欲起身相扶,东方少倾却就地一叩首,“嘭”地撞得地面一声闷响。

    抬头一看,只见血色渗出,双眼坚硬。

    昱贵妃慌了,忙命宫人去叫太医,结果东方少倾一声冷喝,“你们都退下,我有事情跟母亲商量!”

    屋子里好几号人,都看向昱贵妃,昱贵妃只好点头挥手。他们这才应命而去。

    “娘,请您收回成命!”

    “倾儿,你在说什么?快让娘瞧瞧你额头的伤……”

    东方少倾躲开昱贵妃伸过来的手,“娘,她是我认定的人!你真打算把你的儿媳妇就这样杀了?”

    儿媳妇?

    昱贵妃身子抖了一下,满脸惊疑地看着东方少倾。

    东方少倾依然跪在地上,面色沉静,“她会是您唯一的儿媳妇,也是您孙子唯一的母亲!”

    昱贵妃身形不稳,颓然坐回榻上,“你、你是在威胁娘吗?有你这样跟亲生母亲说话的吗?你还知道是谁把你拉扯大的吗?又是谁心惊胆战地护了你十六年,生怕那些毒蛇猛兽吃了你?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一连串的质问,东方少倾一个也没回答,他只是看着那个精致妆容的贵妇。杀人对她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以致于东方少倾都怀疑她是否知道对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街边的流浪的小猫小狗。

    或许,在以前,杀人是为了自己不被杀,可到了她这个地位,已经慢慢转化为一种彰显权势的本能。这就是人的孽根性!

    说东方少倾叛逆也好,不孝也罢,今日他是保定了那个笨蛋女人!

    母子对望,半晌无言。最后昱贵妃笑了,凄凉,讽刺,“有些时候,我真觉得你不是我的儿子。原本以为,我们母子是唯一的亲人,结果,呵呵,起来吧。”

    “娘,请您收回成命!”东方少倾依然只有那句话。

    昱贵妃则端起茶盏,恢复了镇定,“你觉得我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东方少倾微微低头,“做我东方少倾的女人,想必不会那么容易死!”

    可就在东方少倾转身离开后,昱贵妃放下茶盏,眼神暗了下来。

    “主人打算如何处理?”一个声音从墙角响起,不轻不重,刚好够昱贵妃听见。

    “赶在倾儿之前,了结了那个女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