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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0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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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日子就这么慢慢过去,秀女们虽然在明争暗斗,但是真没有下狠手的,盖因为她们的动静都被嬷嬷瞧着,她们的住处日日都被宫女们清扫细查过,而且,秀女进宫,连衣衫都不能带进来,一切都有内务府供应,更别说其他了。

    &nb有地位的,也才能夹带一些银票和首饰,别的就再也不能。

    &nb虽然没有下狠手,但是闹出事来的还是有不少,虽没有立刻被送出宫,但是观教养嬷嬷对这些闹出事的秀女再无客气,可见她们已经落选成了定局。

    &nb很快,离正选之日只有三天了,而今天,弘圣帝和甄贵妃竟然带着太子驾临了。

    &nb所有秀女又是激动又是恐惧起来。

    &nb秀女们都在殿外站立等候,冯玉儿站在靠后面几排,余光还是扫到殿内台阶一侧的徒元徽。

    &nb教引嬷嬷将站在第一排秀女带到贵人们面前,显然这些是公认最有可能当选的,史玉莹就在这一排,甄贵妃陪着皇上和太子爷慢条斯理地瞧着,时不时说上两句。

    &nb等轮到史玉莹了,甄贵妃笑道:“这位是史侯家行三的丫头,可是金陵少见的美人儿,聪明能干,性子也爽利,和大郡主的脾气倒是有些像,前几年跟她伯母进过宫来瞧臣妾,那会儿皇上刚好来了……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

    &nb弘圣帝笑了笑,哪里会记得,但是是史侯家的……便随口问史玉莹:“你父亲可还好?”

    &nb史玉莹的父亲已经半百,又得了病,早就不上朝了。

    &nb“多谢皇上垂问,父亲最近身体康健,整日含饴弄孙,倒是自在,只一个劲念叨自己老了,竟是不能再替皇上效力,总觉得有愧于您。”史玉莹落落大方地答道。

    &nb“这小丫头会说话,莫非你父亲特意让你带话,想重新得个起复?”弘圣帝大笑地问道。

    &nb史玉莹依然不卑不亢,她行事和礼节上表面上还是有章法,看起来很不错,又长得美貌,脾气和南安王府的大郡主脾气有些像,顶尖的贵女此次又不入选,这才让四大家族都抱着莫大的信心。

    &nb“皇上,父亲要是听到皇上有这个意思,这回子少不得连家都不要了,为皇上鞠躬尽瘁。”

    &nb弘圣帝因为这话倒是带了些笑意,难得这小姑娘胆子大,说话也讨巧。

    &nb“史侯是个惯会顺竿上爬的,没想到养的孩子也不遑多让,好,朕答应你,你若是让太子看上了,朕便将你老父叫进宫来。”谈婚事,施恩典!

    &nb甄贵妃立刻用帕子掩了嘴道:“皇上可是君无戏言啊!”

    &nb史玉莹心里高兴之极,看来皇上很满意她,她强忍着克制,然而眉梢还是遮掩不住兴奋。

    &nb见完了第一排秀女,后面的便轮翻上场,开始之时弘圣帝还有些兴致,只到了后头,大概觉得人太多了,弘圣帝便让徒元徽瞧,自己和甄贵妃在一边说话,也不看秀女了。

    &nb徒元徽一言不发地看着秀女们走上前,袅袅婷婷地施礼,然后由教引嬷嬷一个个介绍家世。

    &nb没主动问过任何秀女。

    &nb其中几排,还没等介绍就挥手让退下了。

    &nb总算快轮到冯玉儿这一排的了,她们这一排就是没介绍就挥手让退下的几排之一。

    &nb冯玉儿心中半点都不慌,一直按照规矩来,今日不是正选,她知道徒元徽不想她引人注目,到底还有三日,若是他多问冯玉儿几句,只怕接下来的三日……冯玉儿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nb等贵人们离开了,冯玉儿旁边的女孩竟哭得止都止不住,口中喃喃地道:“太子都不看咱们,是不是没机会了,不带这样玩儿的!”

    &nb“好了,没事的,”旁边的姑娘难得去安慰道:“想是太子爷看累了也是有的,这还没到正选呢,说不定还有机会。”

    &nb那秀女并不信。

    &nb“前面头一排,皇上还亲自问了话,怎么到咱们了就瞅都不瞅……”

    &nb她还没说完,史玉莹有些得意的过来,嗤笑说道:“自已不行就赶着认输吧,孰优孰劣,明眼人立马瞧得出来,还敢有点怨念太子爷,我劝你快些卷铺盖,免得口不择言,反给家中招来灾祸。”

    &nb那秀女一时有些不高兴了,她根本没说什么,怎么她就强加给自己罪名了?

    &nb上去便要扯史玉莹,说道:“你胡说!”

    &nb史玉莹说道:“我这是教你,你还不受着,以后想受教你也没机……”

    &nb这秀女本来就因为史玉莹今日在皇上面前大出风头不爽,这会儿还这么高傲,立刻过去推她让她闭嘴,但是史玉莹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毫不手软地回击了过去,她已经得了皇上夸赞,并有要入选的意思,现在有人主动找她麻烦,她还有甄贵妃撑腰,这里的嬷嬷帮谁一目了然。

    &nb有瞧不上史玉莹颐指气使和嫉妒她今日得了光的,免不得要上前做了帮手,也有好心的秀女准备过来阻止的。

    &nb见几个人围了上来,史玉莹也有些惧了,觉得该到用人之时了,转身将冯玉儿拉到身前,喝道:“冯大姐儿,咱们可是亲戚,你不能白瞧着我受欺负。”

    &nb作为众秀女眼中资历最浅的“新人”,史玉莹自进了静逸轩,就没弄明白低调为何物,平日里拿着鼻孔看人,对谁都一副高高在上表情便罢了,再加上嬷嬷宫女们毫不遮掩对她的奉承,史玉莹早已成了众矢之的。

    &nb与此相反,冯玉儿就是一不哼不哈的呆丫头,从不与人争短长,见人都一副笑模样,所以秀女们皆认和冯玉儿是自己人,有的觉得她被安排跟史玉莹住一屋,简直是受了大委屈。

    &nb如今史玉莹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冯玉儿跟她是亲戚,秀女们免不得恍然大悟,皆用看奸臣的目光盯住冯玉儿,心恨此女脚踩两条船,竟和大家伙不是一条心。

    &nb冯玉儿头皮一时发了麻,这史玉莹自己不省事,竟想连她也拉下水,可不明摆着生生拿她当狗腿子使吗?

    &nb“冯大姐儿,你到底是哪伙的?”那个刚才和史玉莹拉扯的秀女气哼哼地问。

    &nb“各位,咱们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别为了一点口舌上的误会闹得不开心。正选之前闹得也耽误各位姐妹们入……”

    &nb然而,这话不好使了。

    &nb冯玉儿立刻就明白,估计这史玉莹今日被夸碍了别人的眼,现在这些出头的,只怕是那些没出面的人的刀。

    &nb“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一个秀女追根究底地问冯玉儿。

    &nb“史玉莹说她姑母是我嫡外祖母,我也是进到咱这儿后才知道的,”冯玉儿实话实说,“想是人家也不会乱认亲戚,这样算来,她还是我长辈。”

    &nb众人想想,连皇帝都有几门穷亲戚,这两丫头论个亲,倒也没什么大不得,看在冯玉儿没撒谎的份上,秀女们的火气下去了些。

    &nb“那你说说,她刚才讲得是不是人话?”有人开始逼冯玉儿表明立场了。

    &nb明白自己已被孤立的史玉莹不甘心连狗腿子都反了水,急得威喝一句,“冯大姐儿,你可想好着,你爹那小六品官是不是做腻味了?”

    &nb众人皆明了,看得出这亲戚关系真冷得很,冯玉儿还挺不容易。

    &nb冯玉儿觉得史玉莹真是蠢也有好处,她如今一句话倒是将自己摘了干净,不过到底是亲戚,在这里已经敞开了,她若是不帮忙,在上面的人眼里,她就是凉薄,对她入选也不利得紧。

    &nb史玉莹还真是个祸头子。

    &nb冯玉儿没说话,又有秀女推波助澜了。

    &nb“姓史的一来便耀武扬威,真以为自己当定了太子妃,”有人恨道:“你瞧她说的话,可不是奚落人。”

    &nb“怎么着?”史玉莹这时候还不认输地回道:“明明就是你们嫉恨我得了贵人喜欢,少跟这儿猖狂,哪些人识时务,哪些人自作孽,我心里有谱得很,想瞧着自己爹罢官的,你们继续!”转头她又对冯玉儿道:“你和她们废什么话,我们走?”

    &nb冯玉儿目光一闪,身子没动,因为这时候一“啪”的一声重重响了起来。

    &nb原来一开始的那个秀女冲过去打了史玉莹脸上一巴掌,显然是被指使着要将事情闹大,让史玉莹也彻底没了希望。

    &nb果然,这位自小娇生惯养的史玉莹,如何受得了这个气,直接朝对方回了一爪。

    &nb“打她!打她!”场面立时就乱了。

    &nb教引嬷嬷得了信,带着宫女太监们上前喝令众人住手,结果秀女们打红了眼,谁还管什么淑不淑女,宫不宫规,几个人将史玉莹按倒在地,毫无章法地撕扯起来。

    &nb冯玉儿倒是没走,但是却是相对稳健的地方做焦急状,小声说道:“不要打了。”

    &nb嬷嬷们立刻催着宫女太监们上去。

    &nb拉开后,这事还是招来了贵人。

    &nb静逸轩的院子里,史玉莹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幸好神智还在,一见到甄贵妃出现,便跑上前,哭得梨花带雨,“娘娘,她们一个个欺负我!”

    &nb甄贵妃是得了史侯夫人亲托的,虽不敢承诺一定让史玉莹坐上太子妃的位子,不过也答应过要保着她些,今日不成想孩子在自己这儿受了欺负,甄贵妃向来心软,这会子拍拍怀里的史玉莹。

    &nb跟在她身边的赵嬷嬷怒喝院中众人道:“各位秀女来宫中应选太子妃,德容工言当是拔尖的,如何倒合起伙欺负人,回头皇家追究起来,你们就不怕累及爹娘?”

    &nb刚才还打得起劲的众人,如今都缩起了脖子,一时静逸轩跪了一地。

    &nb“史氏,刚才是谁打你的?”甄贵妃定了定神,厉声问还在抽泣的史玉莹。

    &nb秀女们全惊住,才明白史玉莹敢在静逸轩吆五喝六,果然是有底气的,这一回怕是祸惹大了。

    &nb史玉莹颤微微地伸出手,愤怒地指着那些打她的秀女:“是她,还有她,她们几个都打了。”

    &nb被点到的秀女几乎吓得脸上没了人色。

    &nb“还有冯大姐儿,”史玉莹声量提高了一些,“她最坏,撺着大家伙欺负我!”

    &nb史玉莹目光狠辣,前些日子她就压着她,今日她都说了是亲戚,她也不帮忙,姑姑也让她想法子除了这个比她美的狐媚子,眼下就是个好机会。

    &nb其他几个害怕的秀女听到史玉莹这么说,心里顿时动了起来,能当从犯自然不想当主犯。

    &nb冯玉儿立时张大了嘴巴,不由佩服这史玉莹够绝,得意忘形之下,竟学疯狗乱咬起人来。

    &nb这时甄贵妃立刻吩咐了一声:“将这些不守规矩、合伙欺负人的全送到养怡堂,好好盘问,若查实果然是行为不轨,少不得立时赶出宫廷!”

    &nb冯玉儿看了史玉莹一眼,看到她眼角的得意,她心里有些冷笑,现场这么多人,怎么可能都是一样的口供,少不得查清楚让史玉莹多了项污蔑的罪名。

    &nb冯玉儿当下就行礼跪下:“娘娘明鉴,臣女并未说有任何煽动言辞和举动。”

    &nb甄贵妃这时候才将目光转向冯玉儿,这一见冯玉儿,她心里倒是一惊,竟然还有这等美人,和她年轻时也要强上一分了。

    &nb随后说道:“在场秀女之多,臣女万万不敢欺骗娘娘。”

    &nb史玉莹脸色顿时一变。

    &nb别的秀女也都低下头去。

    &nb甄贵妃目光一闪,倒是有些镇定。

    &nb这样的美貌,想来不出意外,怎么也能进东宫。

    &nb“本宫自会查明,你们几位就先去养怡堂呆着,还有,将史氏也带过去。”

    &nb甄贵妃就是偏着史玉莹,但是见到史玉莹做了这么蠢的事,也不想帮忙了。

    &nb***

    &nb养怡堂名字取得好听,等到了地方,也的确是冷清之地。

    &nb她们分别进了屋子暂时住着,一应东西还是安排得很好。

    &nb到了吃午食的时候,食盒竟然多了纸条。

    &nb上面写了“冯姑娘放心”二字。

    &nb不是徒元徽的笔迹,而且徒元徽也不会叫她冯姑娘,只会叫自己‘玉儿’,不是徒元徽,谁来了个这样的纸条?

    &nb外面,徒元升得了小太监确切的回信,立刻往甄贵妃宫里赶去。

    &nb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不足九千字的,晚上七点再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