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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人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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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事情最怪异之处总是出乎人意料之外,朱元璋出兵向四周地县镇进行突袭,居然出奇地顺利。

    三周之内连克施官、雷官、水口三镇,目前大军分兵两路正向最后一处战略要地进攻,此次乃是徐达与朱元璋集结优势兵力准备一举拿下位置最为重要地来安县。

    而商羽此时则处身于施官镇之中,此地距来安仅有数十里之遥,滁州义军的粮草皆要由此运向前方作战地大军之中。

    “商兄弟!你这种挥剑方法不对,若两人对战固然不错!但若是两军对垒,你骑于马上,面对众多敌军,这样是不可取地,不若如我这般,虽然破绽较多,但却在战时予以敌手最强大的伤害。”

    马秀英将剑平举,随即策马回旋,身体斜挂,一个方圆数尺地剑花在空中陡然爆了出来,若是在那范围内有敌军在,必定会被剑光重伤。

    商羽看了后才知道自汤和那里学来的剑法在两军交战时竟然毫不起作用,反是马秀英教他的这种方式要有用得多。

    “嫂夫人,小羽受教了!原来步战与马战皆然不同,不但兵士的士气与装备会影响到战斗地结局,便是各种条件若是能变得有利于我军皆可利用之,我说得可对?”商羽虚心地将马秀英在马上的这一招在马上学了一遍后,却是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攻克前三个镇子时,商羽并未与朱元璋随行,而是随李善长的辎重后队缓缓而行,在观看水口镇时,商羽才发现一个事实,真正地元军寥寥无几,守军一经接触便溃败而逃。

    原因是,在滁州东北一带,本就是陈友谅与张士诚夹缝地带,而且元军主要守军驻扎的地方乃是在集庆那座城池之中,再加上朱元璋在滁州一带的仁义名声,多数元军本就是汉民出身,是以才在大军攻来之时抵抗得不甚热烈。

    在攻下三座镇子后,义军收编地俘虏便已达一万四千余名,其中多半都愿意跟随朱元璋兴汉灭元,少部分则是不愿当兵,宁愿垦荒种粮。

    朱元璋自然是一如在滁州之时,收编部队与安排这些俘虏的一切琐碎事项皆交于李善长,大军则一鼓作气向来安县而去。

    商羽所制地五弦弓最后经过改良,用普通地青竹制作了上千张,射击箭支的距离与力道虽远不及那铁梨木格所制之弓,但射程仍旧比普通地箭强出许多,此刻正在施官镇之中进行训练,李善长自新收编中的兵士中选出五百人首先便在镇东的简易校声内每日进行训练。

    商羽这两周中简直便是苦不堪言,马秀英每天的武技训练都令他在晚间回到账中后腰膝酸软、浑身疼痛,幸亏只要睡上一晚便会疲劳皆消,但这也令商羽对于学武有些厌烦之感。

    “商兄弟!你又去想其它事情,这样可不好。此时我正教你对战之法,而你却在想那战略之策,所谓一心不可二用,你若总是如此,便连那三国的马稷也是比之不上了。”见商羽分心问其它事情,马秀英不由脸上略显怒意地说道。

    说话间,她策马向前,手中钢剑轻挑,商羽手中剑便接脱手而飞。

    “如果你这样分心而行,便力不能聚,若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在军中保住,你又如何能带得千军万马驰骋沙场?”马秀英说到这里时,脸色再度一沉。

    商羽脸色不由一红,论及力气,马秀英根本不及他,但那剑花中带着回旋地力道,他竟然无法抵抗,硬是被那股无法抗拒地力道将剑击飞。

    “嫂子!我知道错了,请您原谅!”商羽脸色微红地说道。

    马秀英将他掳到滁州,她那神奇的武技是他所向往地,但最重要地便是马秀英是文武全才之人,若非是女子之身,这滁州元帅便不会是郭子兴的儿子郭天叙坐,而会是马秀英。

    在与朱元璋简短地交谈之中,朱元璋大笑着说,如果没有马秀英,他朱元璋很可能连字都不能识得几个,充其量也不过是武技过人的武夫一个而已。

    而马秀英偏偏就是喜欢上朱元璋这样一位其貌不扬地武夫,而且还将胸中所学教与朱元璋,此时的朱元璋论治军之道竟然在数年间便超越妻子,并且还创下滁州义军此番三战三捷地功绩。

    马秀英见商羽居然如此受教,这才脸色缓和了许多,将剑呛啷一声收入鞘中,这才坐于马上望着商羽说道:“商兄弟!你在泉州只学过一些轻身功夫,但那并非是成为一名带兵将领的条件,你身有神力若是能在武技上进行修习,必将会在义军中成为一名勇将,可以为恢复我汉室山河出力。”

    “此时你在军中有器匠之名,而且传闻你少年神力,可以算得上我义军中少年英雄,若是甫一与敌军交手便被人将头颅割了去,势必会被人耻笑,也会打击我义军军心,这才是我每日里逼迫你一直不断地与我交手,只有不断的战斗才能令你蜕变!你可明白?”

    对于商羽,她也没想到在西渔村会找到这么一个宝,不但救过她相公,而且还是义军背后支持者商盟盟主的弟子,不但在校场中大大地露了一次脸,而且还为义军提供了一种新型地远程攻击武器,所以她才极力地想令商羽能在未来有自保之力,武技方面的训练最近才一直不停。

    “嫂夫人,小羽受教!若是将来能有所成,必不会忘记您的教诲。”商羽想想方才分神之事,若是在战场之上,恐怕他早已被乱刀砍死,如何只是手中刀被劈飞的状况?

    “知道就好,此次我马上要回滁州一趟,催促粮草加紧运送,若是不快些运送,便会担误你朱大哥的行程,还有数座县镇,若能尽早拿下,我滁州义军才能有据地相抗元军之力。”马秀英欣慰地说道,商羽能如此领会她的心意令她十分满意。手机访问:wap.16Κ.c

    商羽听后便立即说道:“嫂夫人,来安县若能取下,只余滁州南部的全椒县,若是取得这两处地方,下一个目标便是集庆,若能取得那座城池,必可令我义军占据地利,而能将元军南北相接之态阻断,到时虽然有些凶险,但却是我军扩展势力地最佳时机。”

    马秀英立时一愣,没想到商羽居然能想得这么清楚,将她与朱元璋、李善长早便定下的计策猜出,不由更是对商羽另眼相看,心道:“此子未来当是将相之才,我与相公必须要留住此人。”

    “商兄弟,希望你能与善长先生在一起将施官镇治理好,将来若是你将武技修习好,少不得要你带兵在阵前效力,明日我便要起程回滁州,你不可停止练习。”马秀英勒说话间便勒转马头向校场外驰去。

    商羽恭敬地望着马秀英离去,心中激动不已地想道:“嫂夫人所说之意,便是答应我在将武技修习好之后,便允许我带兵出征,若是有朝一日我正值的能带兵出征,必将元廷直出中原,替我李家村与娘的先辈报仇雪恨。”

    想及李家村被屠村与商梅氏家乡梅岭镇被屠戮一空之事,在加上来到义军后,听到义军中人述说北方各地元军近百年来的暴虐情形,商羽恨不得立即便能兴兵北伐,将元廷赶出中原。

    当下,商羽再度在校场中修习起马秀英所授地武技,而经他设计地一系列武器也正在军中试制,而最早送到军中的也便是那五弦弓,校场西侧的数百名兵士本就是汉人,此时在军营中的待遇比之在元军之中要优渥许多。

    汉人兵士在元军中比之蒙人与色目人兵士待遇与武器装备截然不同,所发粮饷自也不同,而义军之中则一视同仁,而且滁州军营中也没有种族分别,粮饷下发也很及时,最重要地便是存在于汉人心中那数千年地正统感觉令他们彻底从心内认同目前成为义军兵士地身份。

    在马秀英走后的五日之后,李善长却突然来到校场中寻找商羽,并且脸色有些焦急,这令商羽大为担心。

    “商兄弟,你能否替为兄回滁州一趟,施官镇所余粮草不多,但还要尽量支援前方大军,左副元帅与徐达将军围困来安县城已有数日,却始终不能攻克,若是后方粮草不能跟进,大军必将无功而返!”李善长有些忧虑地说道。

    商羽坐在账中,喝了一口水后便说道:“李先生!滁州粮草充足,而且如今并非雨季,路途平坦,为何后方迟迟不能将粮食运送过来,而且嫂夫人也已经回去五日,莫非滁州有变?”

    李善长摇摇头说道:“希望并非如此,若是如此,那我军必然会因此而错失此番扩张机会,若不能与张士诚所控地域连成一片,便不能驰援,张士诚此人虽名为义公,但却并非心怀天下之人,若凭他一已之力,必无法与元军相抗,如此一来便会令我中原汉室天下少一助力,此是我之担忧也。”

    “是以,望商兄弟能持我文书速回滁州,催促都元帅立即运送粮草到前线,否则便是我义军之罪人,左副元帅归来之日,必不会轻饶他们舅甥二人。你在我军中并非旧人,而且身份特殊,乃是左副元帅地救命恩人,城内必无仍敢动你分毫,此番你只须如此这般,大小姐此番若我未料错,必是被他们二人软禁起来,否则快马两日距离,她早便赶回,何用等到今日?”

    商羽听后,不由得大惊失色道:“原来竟然会有这等事?”对于军中之事他还是了解得不够,朱元璋虽然算得上是军中左副元帅,但名义上却还要受新任地都元帅,也即是郭子兴之子郭天叙节制,便是那右副元帅张天职位也在朱元璋之上。

    而在军中,九成将领都愿听命于朱元璋,这是商羽不解之处,若是威望如此之高,为何不直接便取都元帅之位而代之,偏是要将两个无能之辈摆在至高地位之上。

    “郭元帅在义军各系之中,算是最为仁义之辈,此番他仙去,左副元帅为避免军中误会他要盗取元帅之职,甘愿做那领军在前之将,而将元帅之位拱手送与少帅,这也是无奈之举,但未曾想到这才不到一月,滁州便出了乱子,想是有心人利用少帅与张副元帅,你此去可要多加小心,尽力能完成将粮草催运到前方地使命,其余事项皆要等左副元帅归来时一并处理。”李善长面带忧虑地说道。

    此时他不能离开施官镇,万余名降兵皆在此接受收编,准备下一步向南方出发,而在后准备支援朱元璋也是极为重要之事,兵无常胜,若是出征主帅遇险,他这位幕僚也必须有能力率军驰援,所以根本不敢在此时离开施官镇而返回滁州。

    商羽心下有些湍湍,但思索片刻后,却心知李善长身边确实也无有他人可派而又值得信任,便无奈地说道:“既然先生吩咐,小羽听令行事,尽力达成先生所嘱之事。”

    商羽对此事可是半分把握也没有,这种涉及到权力斗争之事他还是首次经历,这比之在鲁府之事可要复杂许多,说不得还会有血光之灾,卷入这种权力旋涡并非他所愿,但此次也将是商羽在义军中真正扬名地一次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