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调教渣夫之嫡女长媳 > 第二百一五回 落胎 冷宫

第二百一五回 落胎 冷宫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次日,来宁平侯府吃年酒的人比昨日还要多,宾客盈门的盛况,让守门的下人们都与有荣焉,昂首挺胸的第一次找到了身为豪门世仆的优越感,当然,是针对那些个捉襟见肘乃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贫民们来的。

    不过也有好些昨儿个来过了,今日便没有再来的客人,譬如东阳侯太夫人、信中侯太夫人等,再譬如定南侯府的薛二夫人薛三夫人。

    薛三夫人回到定南侯府自家的院子后,是越想白日的事便越气,越想便越恨不能即刻捏死了容浅菡,让她一尸两命,呸,不过一个先奸后娶,母亲又被休了不嫡不庶的贱货,竟敢肖想将来坐上贵妃娘娘的宝座,也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配是不配,不就仗着肚子里比自家良娣主子多了块肉吗,没了那块肉,老娘看你还怎么张狂!

    当下定了主意,次日薛三夫人便“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别说去旁人家吃年酒了,连自家请吃年酒时都没法起身帮衬两位嫂嫂。

    如此过了两日,大年下的外命妇虽不方便递牌子进宫求见,薛良娣依然知道了母亲病倒之事,——薛三夫人一心系在薛良娣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薛良娣又岂有不牵挂母亲的?当日便去求了太子妃的恩典,自己虽不能出宫,却打发了自己贴身的宫女,也是自小服侍自己的家生丫头带了药材,急匆匆出宫回了定南侯府,足足待了两个时辰方离开。

    君璃的人时刻关注着定南侯府的一举一动,她自然第一时间便知道了这一幕旁人瞧着很是稀松平常,半点不会往旁的方向去想的小插曲,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薛良娣很快就要出手了!

    彼时已过了正月初十,宁平侯府的年酒已结束,轮到宁平侯府的人去别家吃年酒了,君璃原不耐烦这些应酬,太夫人又有意打压她,便以‘大宴才过,琐事繁多’为由,将她留在了家中,倒是正中了君璃下怀,然后自己带了三夫人和顾氏去各处赴宴,一连几日都是早出晚归,直到正月十四元宵节前一日才消停下来。

    因次日便是元宵节,太夫人大年初一见容浅菡时与后者约好了等好消息的日子,可谁知道过去半个月以来,无论太夫人怎么说,宁平侯就是不松口改立容潜为世子,甚至连缓立容湛都不答应,太夫人不由有些急了,这日傍晚,也顾不得欣赏白日里君璃妯娌几个才命人挂的各式花灯,也顾不得留儿孙们家宴取乐,早早便将众人都打发了,只留了宁平侯一个人说话。

    眼见火都快烧到眉毛了,太夫人也懒得与宁平侯迂回作战了,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十多日以来,该说的话我都说尽了,如今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缓立湛儿?”

    宁平侯已经被太夫人的老生常谈弄得颇不耐烦了,想也不想便答道:“儿子心意已定,还请母亲不必再多说!”也懒得再与太夫人解释若是以前,自己还能不立容湛,如今却是非立容湛不可的必要性了,因为解释了也解释不通,还不如省点口水的好。

    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太夫人依然被气得不轻,喘着粗气发狠道:“好,你既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我,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我这便死给你看,等我死了,也就再不会有人管着你,你也可以在这府里为所欲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说着,自袖里拿出一个葫芦形状的小瓶儿,揭开瓶塞便作势往嘴里倒去,“这里面是鹤顶红,我这便死给你看!”

    唬得宁平侯脸都黄了,忙上前欲抢过那瓶子,嘴里还急声说着:“母亲息怒,凡事都好商量,又何必拿您老的身体开玩笑?若是一时闪失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儿子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太夫人并不是真的想死,她还没活够呢,还等着自家孙女做了娘娘,自家兴盛起来后,再受用着三二十年的,如何舍得现在就死?不过是为了吓唬宁平侯,逼宁平侯就范的手段罢了,自然不会让宁平侯将那瓶子抢过去,而是作势又要往嘴里倒:“你别过来,你今儿个若不答应我,我真死给你看,你别以为我是吓唬你的,我说到做到!等我死了,你哪怕素日再不孝,面子活儿总得做齐全了,没有老娘才死了,却急不可耐给儿子请封世子的道理,三年后指不定才人主子已当上娘娘了,到时候可就不是你想立谁就能立谁了,反倒因此而惹来娘娘对湛儿两口子越发不待见,你这又是何必?那你如今立湛儿就不是在为他好,而是在害他了,个中因由,你自己好好儿想想罢!”

    宁平侯抢瓶子不得,也算是看出来了,太夫人这哪里是真想死,不过就是要挟他的手段罢了,若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老娘,他别说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她若没死透,他没准儿还会上去补上一下,让她彻底死透,——他怎么有个这么愚蠢的老娘,以前没见她这么蠢啊,如今怎么蠢成了这样,难道真老糊涂了不成?

    可即便心里再恼火,宁平侯也只能答应太夫人的条件,万一一个不慎真惹恼了太夫人,真把那药喝下去了,让他情何以堪?说不得只能铁青着脸道:“我答应母亲,暂时不立世子便是,母亲总可以放下这瓶子了罢?”说着趁太夫人不注意时,一把抢过了那瓶子。

    太夫人却是个老奸巨猾的,任他将瓶子抢过去扔得远远的后,才看似微笑实则饱含警告的道:“这样的瓶子,我手上还有很多,你最好别想着敷衍我糊弄我,一个人要活不容易,要死还不容易?”

    气得宁平侯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到底不敢再打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主意,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句:“我既答应了母亲,自然不会食言,母亲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罢!”便拂袖而去了。

    余下太夫人看着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以内后,才得意的笑了起来,向方走进来的祝妈妈道:“我就说嘛,总归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难道还敢不听我不成?”

    祝妈妈有些担心,微皱眉头道:“老奴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大爷到底占了个名正言顺,宫里皇上又正值年富力强之际,谁知道才人主子还有熬多久才能当上娘娘?万一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数,将来仍是大爷做了世子,这芥蒂也早种下了,到时候大爷与大奶奶若是对您不孝……”

    “他们敢!”话没说完,已被太夫人冷声打断:“容湛如今可是作官的人,到时候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下去,除非他不想当那个官了,否则他别说不敢对我不孝,反而还得越发孝顺才成,难道我一个做上人,吃的盐比他们吃的米还多,还拿捏他们了?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吃里扒外起来?”

    见自己不过白说了几句太夫人不爱听的话,就落下个“吃里扒外”的罪名,祝妈妈还敢说什么,只能唯唯的认错,同时在心里腹诽,明着不孝大爷与大奶奶的确不敢,可阳奉阴违推三阻四什么的,谁规定当小辈的就不能做了?

    太夫人以死相逼让宁平侯就范,答应了暂时不立世子之事很快便传到了迎晖院和晨光院,以君璃和顾氏的手段,要在照妆堂发展个把个自己的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两对夫妻两样反应,容湛与君璃是冷笑加不屑一顾,太夫人这辈子也就这点见识了,真以为容浅菡当了太子的女人,宁平侯府便能飞黄腾达,自家便能当皇子乃至更尊贵的人的外家了?也不想想容浅菡到底是个什么德行,有没有那么好的命挣个娘娘来当,他们且等着看太夫人爬得越高,到时候就摔得越痛!

    容潜则是高兴得意坏了,当即便要命人去做几个小菜烫一壶小酒来与顾氏庆祝一番,“父亲偏心又如何,只要二妹妹在宫里有出息,祖母便只会无条件的偏向我们这一房,世子之位便早早晚晚会是我的囊中之物,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那些曾对不起我们母子兄妹的人!”

    顾氏也是满脸的笑容,道:“难得今儿个爷兴致好,不若还是我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菜,给爷助兴?”说完不待容潜答应,已径自退了出去,一去到外面,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了,只在心里冷笑,成日里只会做白日美梦,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容浅菡要怪就怪自己兄妹心太大,不然她也不会落得这辈子都没有当母亲的机会!

    李妈妈一颗心却七上八下的,一去到小厨房,便将所有的人都打发了,才压低了声音以只有顾氏和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颤声道:“三爷还一心想着做了世子之后怎么样怎么样,若是让他知道在他背后捅刀子的不是别个,而是奶奶,只怕会恨奶奶一辈子,趁现下事情还有救,奶奶要不收手罢?”

    顾氏脸色不变,只冷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我便是想收手也不能了,况我也从没想过要收手,你瞧他那个轻狂样儿,要是真当了世子,我后半辈子还不知道有多少气要生,倒不如一开始便断了他的后路,趁早外放了,过自己的小日子去,指不定还能将他给扳回来,到时候日子虽未必及得上现下的锦衣玉食,但我至少心里痛快!”

    顿了顿,饱含警告的看了李妈妈一眼,“妈妈也别想着回去告诉我娘,若妈妈真敢这么做,妈妈前脚才回伯府,我后脚便卖了妈妈的家人,便是妈妈没有亲自回去,消息传了回去也是一样。妈妈自小儿将我奶大,我的性子怎么样,妈妈最清楚不过的,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念这二十年来的情分了!”

    顾氏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李妈妈还敢说什么,她一家子的身家性命说到底都系在顾氏身上,而顾氏又是永恩伯夫人最疼的小女儿,难道她还指望永恩伯夫人在女儿恼了她一家以后,继续重用他们不成?到时候就真是两面不讨好了,说不得只能涩声应道:“奶奶放心,老奴永远都只有奶奶一个主子!”

    顾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叫了厨娘进来,一边瞧着其准备待会儿要用的食材,一边暗自思忖起该给容潜谋个什么样的外放来,照容潜如今的情形来看,春闱十有八九是不能中了,幸好他还有个举人的功名,再多花点银子,谋个偏远小县的县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至于地方,川陕一带就很好,至少离京城足够远,要不,就定在川陕一带了?

    元宵节当日,容浅菡使人赏了几盏花灯出来,当然赏灯只是幌子,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讨太夫人的答复,太夫人一早便写好了一封信,让来人带回去,担心信在途中不知道还要过多少人的手,也不敢多写,只说‘事情虽已定下,也已有五分把握了,请才人主子放心’,想着以容浅菡的聪明,一定会明白她的意思。

    一时顾氏在外面求见,太夫人想着顾氏是容浅菡的嫡亲嫂子,万一有什么话要带给容浅菡呢,便允了她进来。

    果然顾氏有话带给容浅菡,“如今才人主子在宫里,虽有太子爷的宠爱,色色不缺,到底没有个亲人在侧,难免孤单寂寞,还请才人主子千万要保重身子才是,等明儿平平安安为太子爷生下小皇孙呢,后日子且在后头呢!”拿出一个小包,如此这般一说,“……瓶子里的花汁就冲水喝,最是利于生产的,再配上这香一起用,就更妙了,请公公千万带给才人主人,聊表我的一点心意。”

    递小包给那太监的同时,顺势将一个沉甸甸的的荷包一道塞了过去。

    待那太监满意而去后,太夫人才双手合十念佛道:99999“菩萨保佑,如今才人主子总算是过了最不安稳的前几个月了,采买懂行婆子一事,也得抓紧了,等明儿才人主子一讨得太子爷和太子妃娘娘的恩典,咱们便即刻将人送进去,也省得夜长梦多。”

    顾氏嘴上倒是跟着太夫人念佛不绝,究竟心里在想什么,可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元宵节过完,整个正月便算是过了一半,接下来的半个月就过得快了,几乎是不知不觉间,已进入了二月早春时节。

    太夫人这阵子日子过得极其痛快,先是领着几个儿媳孙媳去大相国寺上了香,再就是去理国公府和平国公府赴了两次宴,走到哪里都不乏人奉承追捧;而宁平侯府的中馈虽仍由君璃主持着,府里的下人却都已知道大奶奶这个世子夫人十有八九是当不成了,如今不过是在为三奶奶做嫁衣而已,虽明面上不敢怎么样,私下里却渐渐阳奉阴违起来,太夫人将这些看在眼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吃过的盐比君氏吃过的米还多,君氏还妄想给她斗,如今总算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了?

    连二夫人都不称病躲在家里不出来了,日日过来照妆堂奉承着太夫人,只不过再不敢像之前那样出言挑衅君璃了。

    如此到了二月中旬,就在太夫人一如既往的得意之时,忽然自宫里传来一个坏消息,容浅菡前几日不慎冲撞了太子妃,被太子妃给下令禁了足,一应份例都减半不说,太子妃同时还抬举了自己身边最漂亮的宫女给太子爷做侍妾,听说太子爷颇为宠爱那宫女,临幸后的次日,便特旨晋了那宫女为才人,一时间风头无俩,照这个势头下去,只怕很快太子爷便会彻底将容浅菡丢到脑后去了!

    这个晴天霹雳当即将太夫人给打懵了,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帮衬容浅菡才好,只能在夜深人静万籁俱静之时,关严了门窗狠狠咒骂太子妃,“如今便容不下太子爷旁的女人和庶子了,将来等太子爷当了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岂非越发要容不下了?享受了天下头一份儿的富贵和尊荣,就该尽到应尽的本分才是,不然还怎么母仪天下,竟还指望太子爷只守着他们母子过,活该她儿子病病歪歪的,活该她儿子长不大!”

    其实太夫人还真冤枉太子妃了,此役连太子妃都被人当了枪使,至于那使枪之人,不用说正是薛良娣了,她服侍太子,进东宫比太子妃都要早,在东宫又岂能没有几个自己的人?至于太子妃是糊里糊涂被薛良娣当了枪使,还是有意顺水推舟,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又过了几日,太夫人才打听清楚容浅菡到底怎么冲撞了太子妃。

    据说当时容浅菡正扶了贴身的宫女逛园子,不巧就遇上了太子的另两个妃嫔,偏后者位份都比容浅菡高,容浅菡该行大礼才是,只容浅菡一是身子真不方便,二也多少有仗着自己腹中怀了太子骨肉的意思,便只草草对二人行了个礼,惹得二人颇不痛快,说她不敬尊上,命自己的宫女示范一次低位份的妃嫔见了高位份的到底该怎么行礼,然后让容浅菡照做。

    容浅菡想着自己连见了太子妃都没有行全礼,何况只是两个早失了宠的妃嫔,便不肯照做,还出言不逊讥讽了二人几句,惹得二人越发怒不可遏,最后彼此话赶话的,就说到了容浅菡仗着肚子里多块肉就敢为所欲为,今日她们若不教训教训她,明儿岂非越发要被她踩在脚底下了?因命人掌嘴。

    对方来势汹汹,己方却势单力薄,容浅菡其时才知道怕了,虚张声势了一番,事后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还是等太子妃大发雷霆下令禁了她的足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一时激愤之下,竟喊出了自己素日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皇太孙一看就不是长寿之相,将来我的儿子生下来,便是太子爷的长子,我们母子的好日子且在后头,看我将来如果收拾你们!’

    整个东宫上下都知道,太子妃虽温柔好性,宽和大度,却也有一处谁也碰不得的逆鳞,那便是皇太孙,皆因皇太孙来得艰难,且极有可能是太子妃这辈子唯一的孩子,容浅菡却红口白牙的咒他‘不是长寿之相’,太子妃若是不大发雷霆,才是奇了怪了!

    唯一不幸中的万幸就是,那两个找容浅菡茬儿的妃嫔也没能讨了好去,一样被太子妃下令罚俸禁足,各自贴身的宫女还被打了二十板子,算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算是小小的为容浅菡出了一口气,只是再一对比眼下自己的处境,这口气出不出也没多大关系了。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太夫人也不敢咒骂太子妃了,转而怨恨起容浅菡来,你说你有好日子不过,为何偏要去逛园子?见了比自己位份高的嫔妃,为何又偏要恃宠而骄不给人家行全礼?不行全礼也就罢了,就为何要跟人家吵起来?吵起来也就罢了,为何偏要将自己的心里话嚷嚷出来,你把那话埋在心里能死吗?就算实在埋不住,跟自己贴身的宫女说也行啊,干嘛非要大庭广众之下嚷嚷出来,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是不是?真是气死她了!

    接下来的日子,太夫人一改之前的高调,几乎足不出户起来,宁平侯府也不若先时那般门庭若市了,京城的人眼尖心亮着呢,之前是想着太子爷至今只得一个嫡子,偏那嫡子还自小体弱多病,若容才人生了儿子,将来最次最次一个王爷也是跑不了的,趁早与宁平侯府联络感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现在不一样了,容才人冲撞了太子妃,被下令禁了足,算是失了势,她腹中的孩子还能不能生下来,可就只有天知道了,他们还是收着点的好,不然未来皇子的外家还来不及讨好,倒要先得罪皇太孙的外家了,那可就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了!

    不过太夫人低调归低调,心里却是憋了一口气的,她家才人主子是被禁了足,可只要她平平安安的生下小皇孙,就还有翻身之日,到时候她倒要看看,那些墙头草还有何面目登她家的门!

    同样憋了一口气的,还有容潜,本来这些日子他的那些同窗们都捧着他,连座师前阵子都特意召见了他,鼓励他今科好好的考,只要努力,就势必跑不了一个好前程,他甚至都设想过自己高中后的风光景象了。

    谁知道在这个当口,偏出了这一档子事,他那些同窗都开始远着他起来,座师见了他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和颜悦色,前恭后倨的嘴脸实在让他见了就恶心,却别无他法,只能在心里暗暗发狠,等他妹妹生下皇孙复宠以后,看那些人又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祖孙二人都还在寄希望于容浅菡能凭借腹中的孩子,漂漂亮亮的打一个翻身仗,再度复宠。

    只可惜事与愿违,容浅菡不但没能凭借腹中的孩子复宠,反而在刚进了三月之时,流下了一个已经成形的男胎,不但后半辈子再没了倚仗,自己还被打入了冷宫,眼见这辈子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事情的起因还是与太子妃和皇太孙有关,自进入二月下旬以来,皇太孙便病了,太医院的太医都看遍了,却没一个人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的,眼见皇太孙越来越虚弱,不但太子,连皇上都慌了神,正要下旨举国遍寻名医之时,东宫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忽然说瞧着皇太孙的样子像是中了邪,或许可以请得道的法师进宫来做法驱邪试试?

    皇上与太子闻言后,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皇后与太子妃却哭哭啼啼的说,都这个时候了,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便是试试又何妨,若是能治好皇太孙就最好了,若是不能,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还说若皇太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们婆媳也不活了,一度还惊动了太后,若不是皇上几位高位份的妃嫔苦劝,就要亲自过来东宫了,最后到底还是使了自己贴身的嬷嬷过来传自己的口谕,让即刻传法师进宫做法驱邪。

    连太后都发了话,皇上与太子不好再多说,只得令人去传了法师进宫来做法,然后便查出异象正是出在容浅菡的寝殿,太子妃大怒,即刻领了人亲自去容浅菡的寝殿搜查,最后终于在其寝殿外面一颗老槐树下,发现了一个浑身扎满针的小木偶,看生辰八字,正是皇太孙的。

    太子妃为母则强,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宽容大度,仪态端方了,哭嚎着便要扑上去要容浅菡的命,还是皇后与太子及时赶到,说容浅菡腹中到底还怀有太子的骨肉,就算要她的命,好歹也等到她生下孩子后再要不迟,软硬兼施的,到底逼得太子妃让了步,答应暂且留容浅菡一条贱命,等她一生下孩子,便即刻处死。

    不想容浅菡虽侥幸暂时保住了一条命,却因又慌又怕又后悔,竟于当天夜里见了红,然后痛了一宿,至天明时分,流下了一个已经成形的男胎。

    太子听说后,虽心疼自己的儿子,但孩子既然没保住,容浅菡这个母亲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便命人送了一杯鸩酒和三尺白绫去容浅菡的寝殿让她自己选一样。

    容浅菡自事发以来,一直都懵懵懂懂的,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了,连奉太子之命来行刑的宫人将鸩酒都送到她嘴边了,她依然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反抗,也不知道求饶。

    关键时刻,还是她的宫女绿玉站了出来,说自家主子昨晚上明明就好好儿的,就算白日里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如今胎像已稳,怎么会忽然就落了胎?说她们主仆死不足惜,枉死的小皇孙却是太子爷的亲生骨肉,求太子爷还小皇孙一个公道,那样她们主仆便是即刻死了,也能瞑目了!

    宫人将这话传到太子耳朵里,太子本不想理会的,还是太子妃说既然这是容才人临死前最后一个心愿,能满足了她便尽量满足罢,也免得她死都不能安心云云。

    太子这才下旨让人彻查,谁知道这一查,便真查到容浅菡昨儿个夜里喝的汤里有红花,再一查,薛良娣的宫女曾去过一趟东宫妃嫔们的小厨房,在薛良娣寝殿里还发现了没来得及处理的红花,凶手显然正是薛良娣无疑了。

    这个结果让太子气得不轻,当即就要处死薛良娣,又是太子妃站了出来为其求情,说她也许只是一时糊涂,求太子看在她的份儿上,看在薛良娣服侍了他十几年的份儿上,就饶她一条命,只将她打入冷宫便是;还为容浅菡求情,说她虽谋害皇太孙罪不可赦,到底才失了孩子,也是一个可怜人,请太子爷就不要与她一般计较了,好歹留她一条命,也只将她打入冷宫便是,说留得二人的命,就当是为皇太孙积福了。

    皇太孙才差点儿丢了性命,太子对他又怜又愧,便答应了太子妃的要求,既没要薛良娣的命,也没要容浅菡的命,只将二人一道打入了冷宫,虽后半辈子再无翻身之事,至少保住了一条性命。

    消息传开,阖宫上下不免都赞起太子妃宅心仁厚后,只有薛良娣才知道,自己是着了太子妃的道儿,被太子妃当了枪使,不但为太子妃除去了心腹大患,连自己也一并赔了进去。太子妃当真好手段,只可惜自己在她手下讨了十几年的生活,竟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竟敢拿她当起枪使来,如今被人当做一石二鸟中的一只鸟打下来,也就怨不得人了!

    ------题外话------

    太子妃才是真正的厉害人!

    明天我要坐火车回去见我亲爱的儿子了,明天更新不了哈,请亲们见谅,么么,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