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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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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君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冥苍君……说什么?”

    冥苍君的视线在她脸上转了又转,“我说想向这鲛女求亲,娶她当我的第十八位夫人。”

    夷波险些栽倒,她是很有抱负的,一心要做大老婆,排第二第三还可以考虑一下,结果冥苍君那里居然是第十八,简直开玩笑!阿螺说的真没错,别整什么人品,以貌取人就对了,越丑越好色,越帅越忠贞,就比如她身边的龙君。

    可是她只是一届小鲛,冥苍君是东海海主,龙君的把兄弟,龙君会不会因为抹不开面子答应他?她紧张地呜咽一声,“君上……”

    龙君倒很淡然,对冥苍君笑道:“多年不见,东兄还是如此多情。”

    冥苍君原本注意力都在玄姬身上,就算那位美人是个慢美人,有那天姿国色中和缺点,慢也变得不重要了。结果现在乍然见了道九川身边的鲛女,明眸皓齿,顾盼神飞,而且行动也正常,顿时甩了玄姬两条街。有好的不要不是傻吗,于是冥苍君立刻决定了,玄姬谁爱要谁要,他就锁定这个鲛女了。估猜一下道九川的反应,总会看着往日交情点头的,老朋友了,他多情也不是一天两天,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偏过身去,嘿嘿笑了笑,“也不能说多情,至少我每回都是很专一的。九川兄知道我有集美的爱好,这小鲛长得合我心意,我也等不得四下无人时了,现在就说,免得被别人抢了先机。”

    龙君听了脸上没什么表情,转头看夷波一眼,也不说话,只是衡度她的神情,见她可怜巴巴的,什么都明白了。

    “这小鲛尚未成年,东兄现在提亲早了点。”他给冥苍君斟了一杯酒,“东兄是知道的,鲛人将来的性别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万一成了男鲛,岂不辜负了东兄美意?”

    男男的话是有点困难,冥苍君虽然好色,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他恋恋不舍打量夷波,“看他这打扮似乎是个女鲛,将来也会往女鲛方向发育吧?”

    “这可难说,昨天她还是男鲛打扮呢,今天这样是为了便于伺候,没有别的意思。”

    冥苍君还不死心,直接以诱哄的语气问夷波,“来,告诉冥苍叔叔,你长大是做男鲛还是女鲛啊?”

    夷波思量了半天,既然龙君说她以后也许会做男鲛,就已经给她指明道路了。她挺了挺胸说:“男鲛,和君上在一起。”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男鲛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和君上在一起?是不是说明南海海主好男色,这小鲛是他的娈童?难怪要做女装打扮,其实是怕人说闲话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据小道消息称举办这个大宴是为选妃,这么一来表示道九川男女通吃吗?啧啧,简直鲜廉寡耻!

    龙君却很无辜,他也被夷波这出人意表的回答搞得摸不着北,其实敬仰不是不能理解,把简单的关系复杂化就不好了。然而怎么办呢,这个只会闯祸的家伙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再纠正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摸了摸后脑勺点头,“对,她要和本座在一起,所以亲事是不能答应了。”

    又是一片沸腾,几位长老因为受不了刺激晕倒,被抬了出去。冥苍君抿唇不语,一再受挫,自尊心已经千疮百孔,碎了一地。向玄姬求亲,玄姬借口他妻妾多,不肯答应;现在看上个区区鲛人,结果鲛人要做男鲛,和道九川搞在一起,前后一思量,情路坎坷,苦闷欲死。

    所以大宴直接被搅黄了,这夷波坑人真有两下子。好在男男恋没有触犯天条,要不然问题就大了。事到如今将计就计吧,反正出席的几位佳丽他都看不上,转头对负责大宴的鱼官交代,可以奏乐起舞了。鱼官应个是,扬手击掌,金丝帷幕后有娇俏的鲛女鱼贯而出,舞姿翩翩,裙裾飞扬。然后一虎背熊腰浑身硬甲的雕题张着双臂出来,鼓声变得激昂雄壮,兀犴将军是此次主演,演的乃是兰陵王入阵。

    大家三心二意欣赏完几曲,开始自由活动,潮城的景色是很不错的,建在珊瑚之上的城池,有它独到的细腻和抚媚。

    玄姬夫人坐久了腰酸背痛,正好想如厕,就由婢女搀扶着离席了。慢吞吞往殿后去,走了不多久,迎面遇见一个与她同样打扮的海族,以为是她的追随者,也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这追随者到了她对面,咧着嘴一笑,脸上两排腮洞开,十分彪悍。玄姬夫人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追随者大张开嘴,啊呜一口就把她吞下去了,用时之快,前后不过一弹指的工夫。两旁的婢女被这场景惊呆了,待要放声尖叫,忽然眼前一黑,后面的事就全不知道了。

    阿嫚打了个饱嗝,“有腥味儿。”

    阿螺说将就吧,“现在去干正事,然后出来把她吐了,一百年道行在等着你呢。”

    阿嫚奇怪地看她,“就为了一句话,折损一百年修为,不亏吗?”

    “你懂什么,这叫义气!道行没有了可以再修,龙君娶了别人,夷波就没希望了。”

    所以她们之间的友谊是金石不破的,只要朋友需要,就毫不犹豫地两肋插刀,阿螺就是这样的汉子。

    阿嫚得令,学着玄姬的速度,慢悠悠回到大殿里,也不回自己的座位,上台清了清嗓子:“我此来,是为候选南海龙君夫人的,现在见了龙君……”摇摇头,“不对胃口。再待下去没意思,这就打算回去了。不敢扰了诸位的雅兴,别把我当回事,诸位继续,改日再聚。”

    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实在令人惊愕。龙君凝目看过去,那副皮囊下仍旧是龟形,倒没有可疑。既然彼此都欠缺相处下去的诚意,他也大方得很,总要照顾姑娘的情绪嘛。他站起身拱手,“招呼不周,还请见谅。本座命雕题护送夫人,以保夫人路上安全。”

    “不用。”玄姬一口回绝了,“我自己回去就行。”然后一摇三摆,慢慢走出了龙绡宫。

    一直旁观的夷波知道内情,想是阿嫚出马了。其实她们都不太聪明,到最后只能用这种笨办法。真委屈了玄姬夫人,在阿嫚胃里待着一定不好过,等这事过去,她再寻个机会到南海向她赔罪吧!

    有人离开,气氛难免显得尴尬,况且玄姬夫人又说了那番话,众人担心九川大神折损了面子心情不好,因此都缄默下来了。然而龙君不以为然,看过了歌舞吃罢了席,说愿意带众人参观一下书院。于是一众水族热热闹闹往书院去,海里办学真是闻所未闻,不过进去一看,居然打点得像模像样。

    大家都说好,表示回去也要试一下。几位海主向龙君讨教办学理念,龙君正慷慨陈词的时候,阿螺慌里慌张过来了,一把抓住了夷波,脸色煞白。

    夷波问怎么了?阿螺颤声说:“阿嫚反悔,吞下去就不愿意吐出来了。”

    夷波没想到会出这种纰漏,打着摆子问为什么,“味道很好吗?”

    阿嫚不肯吐出来,当然不是因为味道好。姑娘都爱美,她以前很难看,忽然变得像玄姬夫人一样明艳照人,再让她放弃美丽打回原形,她肯定不干。夷波着急不已,这可坑死玄姬了,“回禀君上吧!”

    阿螺这时候才知道害怕,拉住她的衣袖说不行,“这是重罪啊,捅出去我们就完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事情捂住吧!夷波觉得自己虽然胆小,但闯了这么大的祸必须认罪,请龙君解救玄姬夫人。不曾想她刚要说话,玄姬夫人的卫队回来了,队长嚎啕大哭,“救命啊,我家夫人出事了!”

    大家俱一惊,忙去浮车里看,锦垫上趴着一只大龟,眼泪流了满腮,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怎么回事?”

    队长悲凄道:“起先还好好的,走到半路上夫人吐出一只龟,自己跑了。”

    冥苍君颤悠悠上前,打起帘子问那龟:“你是玄姬夫人吗?”

    龟点了点头。

    “你的元丹被人抢了,所以变回原形了?”

    龟又点点头,直接哭晕过去了。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元丹,哪里的贼这么猖狂?所有海族都眼巴巴看向龙君,表示你的地盘上出了事,说点什么吧!

    这起案子发生得突然,问卫队的海族,他们都支支吾吾描述不清。这么下去真要耽误了,夷波叫了声君上,打算坦白从宽,可是突然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龙君投来警告的目光,只一瞥,就让她浑身发寒。她咽口唾沫,扣住了阿螺的手。是不是龙君已经知道了?这下完了,阿嫚真是害人不浅!

    龙君自然要担责,他对宾客们拱手,“既然是受邀来我南海发生的意外,本座理应还玄姬夫人一个公道。只是现在凶手逃脱,还请三位海主协助缉捕,海域内发现可疑者即刻捉拿,九川这里先谢过了。”

    这样一个危险分子,四海必然同仇敌忾,北海海主道:“请九川兄放心,辖内加强戒严不是难事,怕只怕那妖物自知不容于此,逃到陆上去了。玄姬夫人有千年道行,他要是隐藏起来,一时也难以抓获归案。但是务必请九川兄放在心上,否则小弟回去后没法向神尊交代啊。”

    “这个不必忧心,本座就算竭尽全力,也会将玄姬夫人的内丹物归原主的。”他上前对那巨龟揖手,“夫人且请回去,本座一旦将那妖物抓获,即去宫中赔罪。以三月为限,请夫人放心。”

    不放心也不行了,玄姬口不能言,手不能画,没有办法描述那个妖怪的长相,现在只有寄希望于他,否则还能怎么样?

    玄姬夫人哭哭啼啼去了,四方嘉宾也散了,长老们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潮城的治安一向很好,怎么会出这种事呢!君上,目前一点头绪也没有,从哪里开始追查?”

    龙君转身看了夷波和阿螺一眼,“本座自有办法。”冲她们指了指,“你们跟着来,本座有话要问。”

    夷波和阿螺缩脖道是,自己拉的屎,哭着也要把屁股擦干净。龙君终究是有顾念的,没有当着那些海鲜的面发作,现在就算要吊打她们,她们也只有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