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亡妃出没请注意 > 灾难,追悔莫及

灾难,追悔莫及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刺弧偷袭得手后,没有恋战,转身就往将军府的大门里狂奔。

    她的动作太快太利落太突然,司空将军等几个人都没想到她到这时候了还能反击,短短几秒没反应过来,待他们回过神时,刺弧一脚已经跑进了门槛。

    “问不出话来就杀了她!”司空将军稳住胯下的马,大喝。

    立刻,几名已经上马的将官挥起手中的刀,往刺弧掷去。

    将军府的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一直就在密切地关注现场,一看到刺弧脱困,马上冲过来,一部分保护她,一部分去追击司空将军等人。

    然而,刺弧身怀六甲,速度上难免吃亏,就慢了那么一点点,背后就中了一剑。

    这剑,插进了她的背后,她并不觉得很痛,却知道自己很危险,她扶着门墙,一手捂住肚子,想的是:孩子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孩子能保住吧?

    才开始想这个问题,头就开始晕了,晕得不得了,视线也模糊起来,什么都看不清楚。

    身体一软,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往下瘫。

    “夫人中剑,快点抬夫人进屋……”

    “马上去找大夫,准备各种药材……”

    “啊,夫人流了好多血,什么办,555555……”

    一片慌乱的脚步声、急叫声、哭泣声……刺弧模模糊糊地想,看来她这次真的惨了,她怎么样都不要紧,但孩子千万不要有事,否则……否则她真的没脸再活下去了。

    她很晕很痛,却没有昏迷,隐隐感到自己被抬起来,然后被小心翼翼地、面朝下地放在软软的东西上。

    大概是怕她的肚子被压着,她肚子以上的地方都垫了厚厚的被子,她这样趴在叠得高高的被子上面,趴得很难受,但也没办法啊,背后有剑,腹部有大肚子,躺着趴着都不便,她刺弧受伤无数,真没有沦落得这么惨的。

    在一众丫环的惊叫声中,大夫来了,她背后的衣裳被剪开,大夫一边检查她的伤口一边吩咐丫头们去烧开水、准备这样那样的药材,满耳都是丫环们的奔跑声和似乎来很远的骚动声。

    伤成这样,她应该很快昏迷过去才对,但是,刺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就是晕不过去,因为,她一心记挂着肚子里的孩子,她强烈而急迫地想知道孩子有没有事,可是,她无法开口。

    难道就没有人去问孩子的事情吗?对将军府而言,尚未生下的孩子不是很重要吗?

    终于,副管家老嬷嬷问了:“孩子可有受到影响?”

    大夫的声音:“这剑刺入后背,并未伤及腹部,目前还看不出对孩子的影响,但详情仍需处置完伤口后再观察。”

    他的意思是说孩子暂时没事吗?刺弧迷迷糊糊地想。

    “我要给夫人拔剑了,你们都准备好——”大夫突然厉声喝道。

    突然,刺弧觉得后背一痛,然后一轻,堵在她身体里的剑就没了,身体里奔流的液体似乎一下子全从那道口子里喷了出去。

    大夫应该在她的伤口处使用了麻药,她没觉得特别的疼,只是,那种血液狂流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晕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周围的声音,正在逐渐远去,她知道自己快晕过去了,可是她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惶恐:她就这样晕过去,孩子出了事怎么办?万一她醒来的时候,肚子扁下去了,孩子没了,她该怎么办?

    隐隐地,她总有一种预感,这次真的大条了,说不定她一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也不一定……

    孩子遇到了空前的劫难,这孩子的亲娘伊帕儿却不知道,能不能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伊帕儿突然回到这具身体,救了这孩子一命?她只能在心中祈祷……

    “夫人怎么样了?孩子怎么样了?”一个熟悉而近乎凄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令她稍微又清醒了一点点。

    凤琉瑛终于醒来了啊!

    绑架她的人听说是央国派来洽谈和平协议的官员,是凤琉瑛把他们带到府里的,这无异于引狼入室,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他昨晚上醉得一塌糊涂,直到现在才醒来?这下,他要追悔莫及了吧?

    恐怕,他会比她还难受啊……

    她拼着最后的意识,竭力想睁开眼睛,安慰一下他,但是,她做不到,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就是动不了,连眼皮子都动不了。

    她只隐隐地听到凤琉瑛在大声地斥问大夫,很多的人都在安慰他和劝慰他,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很吵,吵得她昏迷不过去。

    而后,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然后安静了。

    一只手,两只手,抓住她的手。

    温暖,有力,有点粗糙,是男人的手——凤琉瑛的手吧?

    这双手握着她的手,握得好紧,严格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感受他的双手吧?

    原来他的手是这样的……

    忽然,几滴冰冷的液体,落在她的手背上,令她心头一颤:凤琉瑛在落泪?这个男人也会落泪,在这种时候?

    没想到啊……害她都有点感动了,但同时她也强烈地知道,她这次受伤,真的大条了,要不然这小子会担心成这样?不会真的她或孩子保不住吧?

    一滴又一滴的泪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真想睁开眼睛,安慰一下他,但是,睡意却强烈地袭来。

    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然而这一次,她强大的意志却不能阻止身体的睡意。

    在不甘心之中,她终究彻底昏迷了过去。

    她没看到房间里的几盆热水,都被她流出来的血染成了赤红色,触目惊心。

    大夫忙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将她的伤口包扎好,这时,已经临近中午了。

    直到此时,整个将军府上下才得以喘口气。

    凤琉瑛仍然一身酒气,坐在刺弧的床边,赤红着双眼,握着刺弧的手,久久不动。

    大夫抹了汗,喝了几大茶,才疲惫地坐下来,一边喘气一边对他道:“夫人伤势很重,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这几日一定要时时派人看着,如若伤口发炎流脓,一定要及时告知老夫,另外,也要记得一日五餐地给夫人喂药水和流食,不可让夫人饿着。如果将军允许,老夫想暂时住在府里,以便随时给夫人看伤……”

    凤琉瑛打断他的话,红着眼道:“在夫人伤愈之前,你自是要呆在这里时时看着的,总之,夫人不能有事。”

    大夫点头:“老夫知道了。事已至此,将军您也要保重,您没事,夫人也才能安心哪。”

    而后,大夫没再多言,带着徒弟出去了。

    丫环们在旁边看了半晌,才过来劝慰凤琉瑛先出去吃些东西,不要愁坏了身体。

    凤琉瑛看着腹部挺着大肚子,背后缠着厚厚纱布,陷入昏迷之中的刺弧,一步都不敢离开,但是,他不能留在这里,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形势容不得他哀伤。

    他走出卧室,进入对面他昨晚歇息的侧厅。

    侧厅里,昨天晚上跟他一道被灌醉的手下已经在等着他了,他们一个个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悔恨。

    一看到他进来,这几个人齐刷刷地跪下,一开口便是:“请将军降罪,一切都是我们的错……”

    凤琉瑛摆摆手,坐下来,疲惫地道:“我们都有错,我的错最大!我不该中了对方的圈套,引狼入室……”

    现在想来,央国的这些狼子分明就是有阴谋地诱他们去喝酒,把他们灌醉,送他回府,顺顺利利、大大方方地进入守备森严的将军府,他们是他邀请住宿的,府里的人谁会怀疑他带进来的人?

    明明他爹不久之前刚警告过他刺弧会有血光之灾,他爹的预言不曾错过,他竟然还是为了结识这几个不明底细的所谓邻国大人物而大意了……

    如果刺弧和孩子有什么事,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将军千万莫这么说!”一个亲信急急地道,“虽然咱们都有错,但千错万错,都是这些央国贼子害的!他们打着和谈的旗子来到此地,谁能想得到他们区区几个人,竟敢在咱们的地盘上行刺将军夫人!想我们纵横沙场多年,真没见到这么胆大妄为的贼子……”

    “不必再说这些了,骂得再狠,也于事无补!”凤琉瑛摇摇头,眼里闪过一抹狠色,“咱们绝对不能饶过司空那个老贼!你们几个立刻叫上人手,跟我去追堵那个老贼,让他这辈子都不到他的老婆孩子!”

    一名手下犹豫了一下,道:“将军,陈七最先醒过来,他已经派人去追司空老贼了,但是……但是,司空老贼一行已经跟着央国的使节上路,走很远了,一路上还有两国的将士护送,恐怕追不上了……”

    咣当!凤琉瑛抓起桌上的杯子,重重地砸到地上,双眼凶得几乎要吃人。

    几个亲信都不敢说话。

    半晌,凤琉瑛才从唇里迸出几个字:“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禀将军,司空老贼等人逃离将军府后并没有回驿馆,而是直接奔去城郊的驿站,跟着等候在那里的使节一行离开京城,往央国的方向去了,陈七带人去驿馆扑了个空,杀到城郊时人已经走远了,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也不敢带兵追击……”

    凤琉瑛怒道:“这些人在我家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逃得如此顺利?这府里的人,还有陈七,都是吃素的不成?”

    “小的问过了,陈七跟将军府上的侍卫原本可以追得上司空老贼的,但刚出府就遇到衙门的人,衙门的人听说将军府上闹了火灾,还出了刺客,非要拦住他们问个清楚,陈七等人就跟他们说了几句话,结果就追丢了……”

    砰!凤琉瑛又拍桌子:“陈七现在何处?”

    “他虽然最先醒来,但酒意并未全消,这一路上骑马去追司空老贼不利,气急攻心,回来的途中从马上掉下来,摔伤了头部,被送回军中歇息了,小的刚才所言,全是他派人来府里报信的……”

    凤琉瑛听得双眼迸出骇人的红光了,咬着牙道:“老贼逃得还真快!如此说来,央国使节也知道司空老贼的行动了,他们分明就是约好一起离开的!以一国之名来我国谈和,却暗中图谋不轨,真是混账之至!本将军不杀了他们,小则辱了我凤家的颜面,大则辱了我凤国的威名,这口气,万万是咽不下的!”

    “但是……将军,事关两国和平,司空老贼一行已经走远了,又有军队护送,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凤琉瑛咬牙半晌,站起来:“你们几个,还有府里的管家,一起随我入宫,我要向皇上禀明此事,让皇上还给我一个公道!”

    几个手下道:“是,小的领命!”

    凤琉瑛带着这几个手下,匆匆走出去,把雷管家叫来,让他备马一起进宫。

    雷管家劝凤琉瑛先用些午饭再走,凤琉瑛顾不上这些了,拿了几个包子,跳上马,边啃边往皇宫的方向奔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两国谈好的和平协议必定要作废了,两国的关系恐怕也随之紧张起来,他要请命去守凤央两国的边境,找机会杀他央国的军队,为自己讨回这口气不可!

    他这次入宫,直到天黑才一脸疲惫地回到府里。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刺弧的伤情。

    刺弧仍然在昏迷之中,她后背伤得这么重,无法平躺,只能挺个大肚子趴着,看起来很让人为她和腹中的孩子担心。

    几个丫环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的上半身,将她的脸抬起来,用手指撬开她的双唇,一点一点地往她的嘴里灌汤水。

    每喝一口,都要耗上好一会儿,只是一碗汤药,就能喝上半个时辰,凤琉瑛看在眼里,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他坐在床边,握着刺弧的手,久久不语。

    他也很疲惫了,胡碴子都冒了不少,眼睛还是赤红的,仅一天的功夫,整个人似乎就瘦了一圈。

    丫环端饭菜进来,好说歹说地劝他吃了一点,他才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

    大夫来了,给刺弧看过伤后,只说她还未过危险期,现在需要休息,他人急也无用,他再急也没有办法,只得先离开卧室,去府里巡视。

    昨晚那场大火可不小,几乎将放了不少财物的仓库给烧没了,幸好救火及时,财物方面的损失不是很大。

    凤琉瑛看着被烧得几乎没有顶儿的仓库,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央国使节一行,到底从多久开始就谋划着这次行动了?莫非他们这次前来凤国不是为了谈和,而是专门来杀刺弧的?

    他们费这么大功夫就是为了杀刺弧?他们就不怕引起两国交战?

    好罢,如果他们不怕打仗,他就成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