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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168-司阳云裳3(12000+)感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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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疑地收回手,心想她早晚要知道的,况且,知道了秘族王者的信约岂不更对自己有利?至少,可以让她对西暹皇帝的希望降低许多……

    台上四通翘已经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刚才说到,西暹皇帝皇上拥有骁勇睿智的双重基因,是秘族的新王,这要安安稳稳做秘族王者,还需要什么呢?唉……当然是跟邹家的圣女成亲啦……”

    云裳只感到头顶“轰”的一声,整个人瘫软着坐在椅子上,面如土灰…撄…

    “有些人问了,为什么秘族王者就一定要和圣女成亲呢?”四通翘哪注意到云裳表情,兴致勃勃继续打趣道:“这事儿啊,可神着呢!原来在很久以前秘族刚兴起的时候啊,有一户姓邹的大臣为东崎建立和巩固立下汗马功劳,秘族王者对他感激不已,亲如兄弟!当时的人们纯朴仗义得很,秘族王者执意要想个办法和他共拥天下!于是,在银虎图腾下与邹家立下重誓,新任秘族王者必须娶邹家圣女为妻,并祈求银虎图腾让这对得天独厚的新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云裳愣愣地听着四通翘兴奋的声音回荡在大厅,只感到凉透心肺,苍白无助。

    “银虎图腾向来灵验,又是如此郑重的信约,因此代代秘族王者都遵守此承诺,也使得东崎皇室愈发繁荣,成为迄今为止最古老的王朝!”四通翘严肃地说:“这信约的力量不容小觑啊,秘族王者和圣女必然执手将东崎光芒延续下去……”

    秘族王者和圣女?不就是西暹皇帝和时雨姐姐,那么自己呢?自己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到底该摆在哪个位置?云裳忽然感到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忽然遮上一层厚厚的阴霾……

    “哎!四通翘!不是说邹家的圣女有问题吗?这话可不可信啊?”台下又有人提出质疑,顿时引起人们更大的兴趣。

    似乎正等着有人问话,四通翘得意洋洋,激动地搓着自己的双手,笑笑眯眯地说:“嗨!我可正想说这里呢!神奇就奇在这里了,新任秘族王者取得秘族王者位历经波折,咱们这圣女能担任圣女位也是故事重重啊……偿”

    “别抖包袱了,快讲快讲!”台下众人纷纷催促道,云裳虽然心酸,但也想把事情经过弄明白,不禁期盼起来。

    “呵呵,别急别急,咱这故事呀,要从18年前说起,邹老皇帝哥哥喜得千金,这可是原配大夫人生下的第一个女儿,那将来就是东崎新任圣女啊!孩子满月酒的这一天,府上自然宾客盈盈,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本是大喜事一桩,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

    四通翘刚想感叹一番,底下早就等得不耐烦,吵嚷着叫他省去废话,直接说出什么事了。

    四通翘不恼火别人打断自己,反而分外享受这样被催促的感觉,那种“天不知,地不知,唯有我知”的优越感是他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关键因素,自然无时无刻不表现出来。

    见众人胃口被吊得足足的,四通翘才以惯有的渲染气氛的语调道:“灾祸就发生在这天晚上,邹家忽然闯进一伙黑衣人,不但劫持了原配大夫人,还抱走了刚满一个月的女娃娃,可是,这一切都发生的神不知鬼不觉,等到邹家人发现夫人和小姐都不见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四通翘面色忽然变得沉重且怜悯起来,“邹家人自然焦急万分,赶紧集结家丁就要出去找,谁知,这一开邹府大门,大夫人的遗体赤、裸、裸地挂在大门的梁栋上,浑身淤青,体无完肤啊……”

    “啊?……”众人不由自主瞪大眼睛,连伤痛之中的云裳都惊诧地皱起眉头。

    “原配大夫人原来是被那群黑衣人先奸后杀了……”四通翘一语惊人,四座哗然,议论纷纷。

    “谁这么狠心?”

    “这大夫人得罪谁了吗?”

    “邹老皇帝哥哥那么爱面子的人,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四通翘!到底是谁干的?你快说说,那群黑衣人找到没有?!”

    四通翘却忽然面露难色,摊摊手若有所思地说:“这就是事情蹊跷的地方啊……邹老皇帝哥哥竟然不发一言地收敛了自己老婆的尸体,闭关几天后,从新出来主持朝政,对大夫人的死因啊,仇家啊,黑衣人身份啊一概不予调查,甚至连大夫人的尸体都是草草下葬,尽量从简啊……”

    “这是为什么?邹老皇帝哥哥就不管有人如此嚣张?也不替他夫人报仇了?”

    “对啊,那伙黑衣人到底是谁啊?”

    众人又是几千个为什么,纷纷搞不懂以重情重义著称的邹老皇帝哥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还真把我问住了,我至今也猜不透邹老皇帝哥哥为何要那么忍气吞声啊……”四通翘忽然现出尴尬神色。

    果然,立刻有人反问道:“你不是自称四通翘吗?哪能有不知道的?”

    “唉?我四通翘上知五十年,知的是确确实实发生的事情,下晓五十载,晓的是即将发生的大事,邹老皇帝哥哥的态度一不属于上,二不属于下,你说我上哪里知道去?”四通翘叹口气:“怕是只有他自己晓得吧……”

    “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原配大夫人白死了?那个小姐呢?”台下又有人发出疑问。

    “是啊,大夫人死了,有人同样在附近发现了小姐的尸体,被襁褓包着,同样血肉模糊……”四通翘摇摇头叹气道:“唉,那小姐也是没有做圣女的命,还不满一月便遭此厄运,这就是命啊……”

    “这么说,现在的圣女不是原配大夫人的女儿,不够格了?!”

    “错!错!错!”四通翘挥着手指头直摇头,“这正是现任圣女神奇的地方,她注定就是东崎受人敬仰的圣女!任风云如何变幻,真正的圣女只有一个!银虎图腾是在告诉人们,原配大夫人所生的不是命定的圣女,所以用这样的方法结束了她的生命,从而把守护东崎的重任交付到真正的圣女手中!”

    “原来如此啊……”

    “果然神奇,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怪不得啊,秘族王者和圣女是天生下来的绝配,那能马马虎虎弄错咯……奇缘啊,奇缘……”

    周围人群发出肯定地赞叹声,让云裳本就受伤的心感到如针扎般刺痛。

    四通翘点头捋着胡须,兀自总结道:“所以说,这秘族王者和圣女,一个身世离奇,一个命中注定,不管经历多少波折都要走到一起来的,任谁也挡不住!”

    “这下可好了,两个人顺利结合,东崎可不得繁华得登上天?”

    “看来形势对其他几国不妙啊……”

    “唉……”四通翘忽然重重叹口气,周围人纷纷疑惑不解,喊着问“又是哪里不对头了”。

    四通翘换个姿势,开口道:“我是在叹息天意作弄有情人啊……”

    “怎么个说法?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别卖关子,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后话?快说快说……”

    “我只能透过八卦略知一二,模模糊糊预感到事情恐怕不像大家想的那么简单,秘族王者和圣女之间要经过诸多波折才能真正结合到一起,这其间,会有很多阻力,比如战争,比如误会,比如女人……”四通翘略微停留。

    “女人?!”众人纷纷不解。

    “对!秘族王者身边被众多女子包围,她们纷纷想得到他的心,她们施展各种伎俩,她们威胁着秘族王者和圣女最终的幸福……”四通翘幽幽道。

    他的话让云裳震惊不已,如果命中注定西暹皇帝要和圣女百年好合,自己,岂不是成了局外人?成了四通翘口中所说的威胁秘族王者和圣女幸福的坏女人?

    可是,她无法想象,西暹皇帝有一天真的会爱上邹雅喜姐姐,狠狠抛弃自己吗?

    “但是,不用怕!既是命定的就永远不会改变,所有女人的争夺和阴谋都是徒劳无功,结果早已在千年前银虎图腾答应保护新人的那一刻注定了,幸福最终属于秘族王者和圣女。那些曾经破坏了他们美满生活的女人,最终都会受到如罪犯般应有的惩罚……”四通翘笃定的话语久久回荡在大厅里。

    云裳只感到胸口一阵重压,罪人的帽子狠狠扣在头顶,遮住了一切希冀的阳光。

    她不是怕受到惩罚,而是无法相信,和西暹皇帝经历了如此多风风雨雨,有猜疑,有误会,有伤害,好不容易能够心贴心地拥抱在一起,甚至孕育了爱情的结晶。

    她确认西暹皇帝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也几乎肯定自己就是西暹皇帝最最宠爱,并要共度余生的那个女人,但是,这一刻,所有的信仰和憧憬突然间崩溃殆尽……

    她还没来得及和邹雅喜姐姐公平竞争,便已经被判了死刑——所有女人的争夺都是徒劳无功的,幸福最终属于秘族王者和圣女。

    这样荒谬而可怕的誓言却是真实并为人信服的,那么,她和西暹皇帝呢?

    她和西暹皇帝的真心相爱难道就是四通翘口中的阴谋与阻力?如果真的能阻止这命定的信约也好,可是,结局却已经注定了……

    她欲哭无泪,只感到身体越来越冷,颤抖着缩成一团,欧阳誉峰慌乱地抱住她的小身子,在她耳边轻声抚慰着:“没事的,没事的,还有我……还有我……”

    “四通翘,不是出过秘族王者不要圣女的事儿吗?”不知是谁在台下喊了一句,“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啊……”

    云裳绝望的心像抓住最后一颗稻草,急切地看向台上的四通翘,期待他的解释。

    “哦,你说那事啊……”四通翘了然地摇摇头,愈发自信地说:“不正证明了信约力量的强大吗?凡是不遵守信约,不尊敬银虎图腾的人,都会受到应有惩罚。妄图搅乱的女人不例外,如果秘族王者执意破坏,他也不例外,将会接受更残酷的惩罚!”

    云裳心里一惊,却听四通翘在台上郑重其事地说:“30年前大皇子竟为了一个普通女子抛弃邹家圣女,惹得圣女因不堪侮辱自杀身亡,他的行为触犯了高高在上的银虎图腾,银虎惩罚他和那个女子万箭穿心而死,跌落山崖,连尸骨都被秃鹰啃噬的成了一堆粉末!”

    云裳瞪大眼睛看着台上表情严肃的四通翘,这就是违抗信约的结果,两个人双双死去,尸骨无存?!

    “想想也是可怜,不过,如果他们能及时悬崖勒马尚有所解救机会,无奈二人执迷不悟啊……”四通翘叹息道:“大皇子违背信约,因一名贫民女子而冷落了圣女,得到惩罚本是应该的,但他连累了太多人。东崎在那一年突降暴雨,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使得东崎城一片汪洋,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啊……”

    “这么说,秘族王者违背信约还要连累到百姓不成?”众人纷纷关切地问。

    “那可不!”四通翘笃定地点头:“秘族王者是谁?是百姓的象征啊,一人犯错,殃及百姓,但是若一人有功,便菏泽百姓啊……”

    “那么,新任秘族王者会给东崎带来福祉吗?”

    “对啊对啊,可千万别学了当年的大皇子啊……”

    “前车之鉴,后世之师,秘族王者何等聪明,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害人又害己啊……”

    云裳只感到周围人议论纷纷,窸窸窣窣,所有言论似乎都朝向自己,她就是影响西暹皇帝的那个人啊,她就是可能阻碍秘族王者和圣女幸福的女人,她就是大家口中所言的害人害己……

    和西暹皇帝真心相爱,她自己死不足惜,但是,她怎么忍心看着西暹皇帝遭受信约的惩罚,又怎么可以那么自私,眼睁睁等待银虎图腾降罪东崎百姓?

    云裳的内心痛苦的煎熬着,只一个晚上,她的世界已经完全倾塌,再也回复不到单纯的快乐和希望,至少,她和西暹皇帝,再也无法如原来那般爱的无牵无挂,爱的旁若无人……

    “安静!安静!”四通翘高声喊了几句,又笑眯眯地说:“多虑了,多虑了,卦上显示,秘族王者不仅和圣女幸福美满地生活,他们的孩子还继承了秘族大统之位呢!”

    “好啊……”

    “实在太妙了……”

    “命中注定的姻缘,命中注定的美满啊……”

    众人纷纷露出如释重负,欣喜异常的神色,唯有云裳,所有信念和希望尽数剥去,留下的,只有空洞的眸子和残破的内心。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誉峰用力将呆愣地瘫在一旁的云裳揽进怀里,他从没见过她眸中有那么绝望的神色,不禁害怕不已。

    “云裳,我们上楼去休息,不怕呵……不怕……”白衣誉峰揽着怀中呆滞小人儿飞身上楼,转到天字客房,推门而入,大步前行……

    屋内收拾一新,设计新颖,摆设优雅,果然不愧天字房的称号。

    誉峰穿过水晶帘幔,走入里面卧室,屏风后的床铺隐隐约约,幽幽兰香沁人心脾,他不禁深深吸口气,疼惜地看向臂膀中不发一言的娇俏人儿。

    云裳不哭,不闹,不喊,不叫,就那么安静地任他抱着,好像断了线的木娃娃。但是,她小小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双会说话的眸子却强烈表现出她的绝望。

    原本清亮的眸子,却蓦地被遮上一层浓稠的黑暗,阴沉着,掩去了她生机勃勃的内心,那层阴霾,不知从何时出现,更不知何时才能擦去……

    誉峰怜惜地吻吻她柔滑的额头,将她小小的身子放在柔软的棉被里,“云裳……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好好睡一觉,把所有烦恼都留到明天,好吗?”

    誉峰看着云裳,却没有听到她回答,怅然地抚弄她乌黑的发丝,轻声安抚道:“我就在外室,安心睡吧……”

    他说着起身欲走,腕子猛地被一只小手攥住,赶忙回身,云裳失魂落魄的眸子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光芒,炯炯注视着誉峰。

    誉峰瞬间有些闪神,他从不知那么敏感的云裳在听到如此噩耗后竟能这么快恢复思维,尽管他在那眸子中找不到从前单纯的清澈,却依然感受到一份倔强的执着。

    说实话,这样的云裳,明明脆弱不堪却坚定沉着,少了些青涩的单纯,却增添许多女人的妩媚,愈发荡人心魄,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他沉醉迷离。

    如果说以前是单纯的保护,现在的誉峰,从来潇洒的心思忽然生出占有的欲、望,他要将柔媚的云裳放在只属于两个人的天地里,不许任何旁人觊觎!

    “云裳……”誉峰情不自禁地唤了声,大手抚上她娇俏的面庞,仍是不甚美丽,却气质动人。

    “你也知道这个传说,对不对?”云裳定定地看着誉峰,“他也知道对不对?你们都知道对不对?”

    “云裳……”誉峰担忧地将她的身子抱进怀里,“只要离开他,一切都是有补救的……”

    “离开他?……”云裳望着远方呆呆地问,眸子中的光芒愈盛,绝望也愈烈,如果,这就是结局……

    “云裳!”誉峰忽然重重揽住她娇小的肩膀,看着她的眸子坚定地说:“这是唯一的办法!云裳,咱们去塞外,去山林,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继续呆在他身边……”

    “真的没有其他方法吗?……”云裳呆呆地发问,像是在问誉峰,又像是在问自己。

    “云裳!那是信约,不是我们能改变的……”誉峰忽然感到很无奈,他早清楚云裳知道真相后会难以接受,却不料她如此绝望,不禁心疼万分。

    “好云裳,你不是一直想见你生父吗?我们去找他们,然后,我们一起过逍遥自在的生活,管他什么信约啊,战争啊,誓言之类的……”誉峰拍着她的后背劝解道。

    云裳只呆呆靠在他胸前,不发一言,眸子中却千变万化。

    “我们养几匹马,天天去野外看风景,我们还要种些蔬菜,过自给自足的生活,我呢,就办个小学堂,做私塾先生,你呀,就呆在家里陪二老,四个人无忧无虑,恬淡安静……真美啊……”誉峰不禁心驰神往,思绪万千。

    但所有幻想最终归于现实,他只能苍白无力地问怀中无动于衷的小人儿:“你说,好不好?”

    “好……”云裳忽然轻轻吐出这样一个字,声音不大,却态度坚决,好像许给誉峰一个光明的未来。

    抱着失望态度的誉峰猛地听到朝思暮想的认可,竟然一时无法相信,只定定地看着胸前依旧平淡的女人,琥珀色的眸子充满欣喜若狂。

    “云裳……云裳……你……你刚刚……刚刚说什么?”誉峰竟激动地语无伦次,一句话结结巴巴好半天才吐出来。

    云裳没想到自己一个“好”字让他兴奋成这个模样,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自私的人,现在却忽然发现,她伤害了太多人,眼前一心一意为着自己着想的誉峰是,还有,被自己利用的魃,甚至被不知所踪的赫哲大哥……

    为什么,两个人的幸福就那么难以实现呢?如果伤害了誉峰,皇帝哥哥,小王爷,她还能勉强接受,心中自责万分,那么接下来还要坚持吗?以东崎所有百姓的安危作为筹码和西暹皇帝在一起?

    更何况,他们悲惨的结局早已注定。蓦然回首,曾经的一切不过是场繁华的美梦,没有任何人能在梦里生活一辈子,不管那梦多绚丽,多甜蜜,多幸福……

    可是,她好想,好想将这梦延长一点,哪怕一分钟也可以,她将倾尽所有温情,用尽毕生力气,去爱那个本不该爱的人……

    “云裳,你决定了吗?”誉峰看着她复杂的眸子惶恐地问,“决定要跟我……归隐山林?”

    “誉峰,谢谢你,可是,我还想再为他做一件事……”云裳纤细的手指慢慢抚上自己凸起的小腹,眸中盈盈泪光:“也算是我最后自私一次吧,我只希望,以后的路,他不要走得那么孤单……”

    君似畔之槢,妾若溪之水,槢之长伴,溪便长流!如若相惜,天荒地老永不弃,槢为证!

    若相惜,天荒地老永不弃……皇帝哥哥,云裳不是弃你,而是换个方式去爱你,你,懂吗?

    长夜漫漫,谁懂离人怨?又有谁懂得这离别尽头的绝爱何等苦楚辛酸?

    泪落腮边,坚强倔强的小人儿决定独自品尝,只把最后的甜美留给心爱的西暹皇帝……

    “云裳……”云裳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唤她,深情款款,不是西暹皇帝又是何人?即使知道在梦里却依旧高兴地笑着,扑进那温暖踏实的怀抱,狠命吸取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气。

    “皇帝哥哥,你多待会儿再走,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梦里……”云裳喃喃着,更加紧实地搂住他的虎腰,泪珠不由自主地滚落,她是想西暹皇帝想疯了,睡一觉都会出现他的影子。

    “笨女!我上哪里去?不是来接你了吗?”西暹皇帝无可奈何地拍拍她柔滑的脸蛋儿,宠溺地看着她微笑。

    这一拍不要紧,云裳竟感到丝丝麻酥酥的疼痛贯穿敏感地神经,诧异地抬头,双手捧起西暹皇帝俊朗的面容,狠狠捏他的脸蛋儿,郑重其事地问:“皇帝哥哥,疼吗?!”

    “你个笨女!”西暹皇帝挫败地嗔怪着,“我也是血肉做的,难道不疼?不然,我抓你试试?!”

    “皇帝哥哥!”云裳兴奋地叫道:“难道不是梦?皇帝哥哥,是真的你吗?你找到我了,是吗,是吗?”

    “是!是……”西暹皇帝将激动的云裳狠狠揽进怀里,唇瓣吻她清亮的眸子,“我来接我的云裳回家,咱们这就回宫……”

    “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呜呜……皇帝哥哥真的来了,这么快就来了……呜呜……我不是在做梦……”云裳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总会那么轻易地哭泣,靠着他健实的胸膛,她觉得自己即使哭得发洪水都没有关系。

    因为,有他……

    “笨女,连做梦都想着寡人,不害羞……”西暹皇帝低声挑逗着,声音也有些哽咽,见她好半天都不停止哭泣,不禁慌张地说:“好了好了,哭一会子就好,我听着心烦,再说,对咱们的宝宝影响多不好!”

    他说自己心烦,又说对宝宝有害,谁也不知道,他真正顾及的是怀中哭得昏天黑地的小云裳,他怕她哭多了伤害身体……

    偏偏这招对笨笨云裳分外灵验,抹抹眼角的泪花,她果真不哭起来,却看着西暹皇帝俊朗深情的面庞傻呵呵的笑,笑里全是满足。

    西暹皇帝心里忽然疼痛起来,猛地搂住她小小的身子,紧紧箍进怀里,自责万分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为什么总这么没用……”

    他又一次让他心爱的云裳陷入致命的威胁,眼睁睁看着别人拿着剑朝她走去,他却自顾不暇,无能为力。他还算什么西暹皇帝,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皇帝哥哥,我没事,我很好,我在这儿安安静静等你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可是,我没想到这么快,才不到一天时间,比我想的快好多呢……”云裳眯着眼睛笑,目光温柔而赞赏:“皇帝哥哥比我想象中的还厉害,云裳好自豪啊……”

    西暹皇帝自责愧疚的心因为她一番话顿时轻松不少,他的笨云裳,总能用最朴实简单却又真挚的话语让他宽心舒畅……

    “云裳……没了你我该怎么办……”西暹皇帝搂紧云裳,深情地低吟,“没了云裳,我会成什么样子啊……”

    云裳猛地一怔,眸子中覆上一层阴霾,语气凌乱:“不会的,皇帝哥哥……我一直在……”

    “嗯!我当然会让云裳永远在我身边,你休想逃掉!”西暹皇帝感受到怀中小人儿的害怕,赶紧换了语气霸道地宣布:“云裳永永远远都要在我身边,谁也休想夺走!”

    “嗯……”含糊地答应着,云裳将头贴在西暹皇帝的胸前,眸子中的阴霾久久才散去。

    “咱们回宫去……”西暹皇帝说着揽着云裳纤腰往门外走,云裳仰脸朝他笑,温柔地说:“好……”

    云裳没问他昨夜被带去何处,做了何事,她不愿看到西暹皇帝为难的样子,就让她觉得自己仍是一无所知便好,她要将这种苦涩独自一人吞下。

    西暹皇帝只称秘族有事请求于他他不答应而已,两个人默契地保持着和谐温馨的态度。

    她是为他好,他亦是为她着想……

    他们之间总是有种莫名的情愫让彼此吸引,正如云裳料定西暹皇帝会来德海庄找自己一样,西暹皇帝也料定云裳还活着。

    两颗心就那么深刻地挂念着,除非一颗心停止跳动,否则无论天涯海角,总是要相聚到一处来的。

    几日奔波,马车终于回到了西暹皇帝府,接到消息的众嫔妃和仆人自然出门欢迎。王妃翘首以盼,十六妾着装艳丽,十七妾脂粉浓稠,八妾脉脉含情……

    云裳知道此番回来定又是一场风云,西暹皇帝府的女人个个不好惹,已经做好防御准备,平淡地接受她们吃人的目光。

    七月的天,自然衣衫单薄,云裳只着透气性极好的轻纱,没有束腰,突起的小腹愈发明显,才不到四个月的身子,已经隐现隆起,衬得她纤细的身形愈发吃力。

    众嫔妃死死盯着她隆起的小腹,眼神冒火,面色土灰,尤其是十六妾一双丹凤眼满是嫉恨,紧紧搅着手里的袖帕。西暹皇帝府规矩,姬妾一律不许生育,这规矩,又叫那个该死的云裳妾打破了!

    西暹皇帝小心翼翼地抱云裳下车,手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腰身,让她走的省力些,皱眉看着王府前列长队站着的人群,不满地说:“这是做什么?都没事干吗?”

    “皇上,臣妾们特来接驾……”清妃蓉羽娇笑着走过去,就要拉西暹皇帝的胳膊。

    西暹皇帝闪身躲过,两只手一起扶着云裳,冷冰冰地说:“寡人可没叫你们摆这么大排场,都退下吧……”

    清妃蓉羽失望至极,恨恨看一眼云裳,重新对着西暹皇帝道:“皇帝哥哥,臣妾们还给你准备了接风宴,你要不要……”

    “啰嗦!”西暹皇帝冷言制止,“各回各处,安生呆着!……还不快去!”

    西暹皇帝的话叫所有人都是一个哆嗦,福福身子一步三回头地走开,清妃蓉羽虽然不甘,却哪里敢和西暹皇帝争辩,只能将满腔怒火和怨气撒在云裳身上,又是恨恨瞪她一眼,拂袖而去。

    “德江,通知云龙洗,寡人今晚和云裳在那儿沐浴……”西暹皇帝低声对侍立一旁的德公公说,又拿眼瞧去,正好看见了恭恭敬敬的毕嬷嬷。

    “毕嬷嬷,你去安排沈太医的住处,云裳的饮食和调养都交给你们俩了……”西暹皇帝严肃地吩咐道,毕嬷嬷赶紧领旨。

    云裳看着东崎皇宫来的老太医慌慌张张行礼谢恩,不禁一阵好笑,这个为所欲为的西暹皇帝,竟真的把沈太医带回宫,就是因为一直是他为自己诊脉。

    交代完一切,西暹皇帝才揽着云裳走进阔别多日的未央殿,两人都有种熟悉异常的感觉,相视而笑。

    西暹皇帝将云裳扶到椅子上,轻柔地为她擦去额头渗出的细密汗滴,回身对着晓宁说:“你去叫沈太医来,看看云裳有没有事?”

    “皇帝哥哥,不用麻烦了,能有什么事,天热的过……”云裳拉着西暹皇帝的手劝解,“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麻烦了……”

    西暹皇帝却执意不肯,以前他最讨厌太医,现在不得不承认他最需要的就是太医,他都有点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学过医,这样就能随时随地知晓云裳的身体状况,不像现在这样惶恐不安了……

    沈太医最终还是在西暹皇帝的强势坚持下颤巍巍走进来替云裳把脉,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语,大体不过“天气燥热,孕妇易出汗,多多注意防暑,保持良好心情”之类。

    “还自称太医,什么问题都检查不出来,净说些没用的……”西暹皇帝看着沈太医老态龙钟的背影不禁不满地说。

    “本来就没什么事嘛,就你大惊小怪,再说,皇帝哥哥还希望检查出问题来不成?”云裳好笑地看着西暹皇帝紧绷的俊脸,拉他坐在自己身边。

    “呵呵,说的也是,是我糊涂了……”西暹皇帝看着温柔恬静的云裳,难掩柔情,“还是云裳聪明……”

    云裳浅笑,掏出手帕为西暹皇帝擦去额头和侧脸的汗珠,娇嗔着:“关顾我,看看你,不是汗流浃背的,何苦那么着急……”

    西暹皇帝任云裳小手携着纯棉手帕在自己脸上游动,她擦得异常认真,手走到哪儿眼神就跟到哪儿,眸子中关切呵护的神情让西暹皇帝心头温暖不已,如水滋润。

    他的云裳,总是在一点一滴中那么轻易感动自己,让他不由自主沦陷在她含情脉脉的眼神中,放下所有伪装,忘却所有烦恼。

    从德海庄和她相见那刻起,他便发觉他的云裳变得更加与众不同起来,她的温柔中不自觉流露出成熟的妩媚,每个微小的动作都那么荡人心魄,让他希望每时每刻都和她处在一起,好像她随时可能消失,稍纵即逝般……

    此刻,那种诱人的气质自然而然从她眉眼间,动作中,甚至呼吸里表现出来,配合着身上淡雅清香,让他一阵心悸,伸手用力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轻轻将她的胳膊绕在自己脖子上,大手揽住她的腰身,让两具身体彼此贴近,柔缓甜蜜的吻蜻蜓点水般落在她红润滑腻的唇瓣上……

    这个吻不带任何强迫,不带任何霸道,是呵护,是依恋,是疼惜,是说不尽的甜言蜜语,柔情四溢,在两人间织成欲语还休的绝妙氛围,要做的,只是用心去感受……

    “吓……”一声低微而惊诧的低呼,让沉浸于甜腻之中的两个人俱是一惊,云裳顺势去推西暹皇帝强健的身躯,却被他控住脑袋,仍是痴痴地缠吻。

    好半天,西暹皇帝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满脸通红的云裳,胸脯起伏不定,脸上娇羞万分,看得西暹皇帝心花怒放,喉头发紧。/

    “晓宁,怎么了?”云裳不理会像野兽般盯着自己的西暹皇帝,拢着鬓角的发丝羞赧地问,刚才那一幕全被站在门口的晓宁看到了,此刻她正捂着嘴低笑。

    “哦……皇上,公主,云龙洗准备好了,你们现在就去吗?”晓宁的声音里还带着暧昧的笑意,撞见皇上和夫人如此情浓当然高兴。

    “现在就去!”西暹皇帝说着一把抱起云裳,健步往云龙洗的方向走去。

    “不沉!”西暹皇帝满不在乎地说,走的稳健踏实。

    “我胖了好多……”云裳又喃喃自语。

    “不胖……”西暹皇帝坚决否认。

    “我样子更丑了……”云裳哀怨地道。

    “不丑!”西暹皇帝回答得半点不含糊。

    “皇帝哥哥……”云裳温柔地勾住西暹皇帝的脖颈,小嘴凑到他耳边,有意无意摩挲他的耳垂,“你怎么这么好啊……”

    这番略含挑.逗意味的撒娇让西暹皇帝浑身绷直,情绪翻滚,紧走几步跳入水中,将云裳放在云龙洗正中央的玉床上,蒸腾的蒙蒙雾气让她粉面桃花若隐若现,娇俏红唇欲语还休。

    西暹皇帝不禁狠命咽下一口唾液,摸着云裳柔嫩的脸蛋压低声音道:“小妖精,不要乱来!”

    “呵呵……”云裳促狭地笑,手臂勾住西暹皇帝的胳膊躺在床上央求着:“皇帝哥哥……”

    西暹皇帝浑身一个震颤,无数汹涌情、欲因她一句话被挑逗成极限,大手扣住她娇小的肩膀,眸中迸射深邃光芒,嘶哑道:“这可是你说的……”

    “对啊,皇帝哥哥快来嘛……”云裳妩媚地眨眨眼,双臂张开似乎在等待西暹皇帝的为所欲为,娇小的身子微微蜷起,愈发迷人。

    西暹皇帝稍稍有些吃惊,和他的云裳相处几多岁月,她从未主动过,每次都是自己像饿狼一样扑过去,或者硬缠着她不放。他曾经想象过云裳主动的时候将是何等妩媚妖娆,却不知真正发生,竟是如此动人心魄,令人抗拒不得。

    西暹皇帝只当云裳和自己相处久了放下些许娇羞,却不知云裳是要将所有妩媚柔情在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全部为他展尽。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云裳只是想在最后的日子为西暹皇帝留下些美好的回忆,而不是痛彻心扉的别离,尽管她对取悦男人这方面显得那般笨拙。可是,她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所有妩媚妖娆,不管这个女人多么淡然;也总有一个女人让一个男人不由自主心旷神怡,倾力保护,不管这个男人多么冷傲……

    这些天地之初便生有的情愫,横亘了空间,跨越了时间,与性格无关……

    “小妖精,我尝尝就好,不能乱来,不要勾.引我了……”西暹皇帝紧绷着身子将云裳游走在自己后背的小手箍在胸前,抚身重重舔食她温软的肌肤,小心翼翼地避开她小腹突起的部位……

    云裳“咯咯”笑着,笑里流露浓浓的感动,她的皇帝哥哥,那个向来我行我素,为所欲为的皇帝哥哥,却因着自己的身子隐忍所有情、欲,只这么可怜兮兮地徘徊,还要佯装满足……

    小手抚弄他墨蓝色张扬的发丝,发质刚硬却柔滑,轻轻将那浓密的头发扑在自己脸上,呼吸到属于他的略含霸道的龙涎香,在他的发丝下继续微笑,眸中点点盈光,掩盖住挥之不去的绝望……

    云裳轻声吟哦,小手忽的抱紧西暹皇帝健壮的虎腰,轻轻拉向自己,柔声道:“皇帝哥哥,趁着我身子还好,要我一次好吗?”

    西暹皇帝眸光深沉,继续隐忍道:“云裳乖,你身子本来就弱,哪能经得起我的折腾……你以为我不想,我……算了……等云裳顺利生下孩子后,我非要把你这个害人的小妖精吃干抹净不可!”

    西暹皇帝说着重重吻上云裳,闷声低吼。

    “皇帝哥哥不要我就是了,我就知道皇帝哥哥会去找别的妃子伺候你……”云裳委屈地说,翻身背对着莫名其妙的西暹皇帝。

    “别人说孕妇脾气古怪我还不信,这回可收到教训了……”西暹皇帝讨好地凑近云裳精致的耳朵,大手揽住她柔滑的腰身,夸张地问:“云裳啊,你怎么变得比我还无理取闹了?”

    云裳果然“噗嗤”一下,西暹皇帝便趁机扳过她的小身子,紧紧拥她在怀里,下巴点着她的小脑袋一阵叹息:“云裳,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它已经超出了欲.望的范围!我以前确实干过许多荒唐事,对这方面为所欲为,可是,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真正的美妙只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才能体会……现在的我,只有你一个;将来的我,只有你一个;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过去的我也只有你一个……”

    眼前的男子,是王权下高高在上的皇上,拥有无数美姬,然而,也正是他,对自己说“只要你一个”,那般笃定,那般深情,海枯石烂亦不变心!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云裳深深窝进西暹皇帝宽阔的胸膛,任由热泪盈眶,“皇帝哥哥,云裳好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