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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电影我穿过_分卷阅读_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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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仿佛停止在一刻。

    许久许久以后,宁宁才找回自己的听觉,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说:“你怎么来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黄叔叔……”宁宁看着身旁的白大褂,宁玉人曾经的主治医师黄医生,犹豫一下,问,“我妈妈走的时候……痛苦吗?”

    黄医生楞了一下,然后温柔笑道:“不,我想她比很多人都幸福,因为最后……你在她身边。”

    “是吗……”宁宁喃喃道,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黄医生很忙,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安慰她,过了一会有人过来叫他,他回了一声马上来,然后目光回到宁宁身上,眼角余光扫过她被闻雨握着的手。

    “小伙子,好好安慰她。”黄医生拍了拍闻雨的肩膀,“这是个好女孩子,值得你付出。”

    闻雨楞了一下,然后郑重点点头。

    就算没人嘱咐,他也会对宁宁很好的。

    ……毕竟,他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有足够坚强的臂膀为她挡风遮雨了,不是吗?

    黄医生走后,宁宁一个人在原地哭了一会,然后哽咽道:“其实我……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她看着对面的病床,多希望自己最爱的人躺在那里,转头看着她,温柔的对她说:“我在这里。”

    可是病床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不在这里。

    “妈妈能为了改变我的命运,进入人生电影院,那么没道理在知道外公的遭遇之后不进去的。”宁宁哭着说,“她永远都这样,默默付出,还不让我们知道。”

    如果不是进了人生电影院,宁宁永远不会知道宁玉人为她付出了多少。

    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是一件危险重重的事情,过去与未来紧密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时候明明只是想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却不小心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宁玉人在这条路上,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她成功救回了宁宁。

    但很明显,她的运气不是一直那么好,她最终还是没能救回宁青……还有她自己。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黄医生的声音从宁宁背后传来,她转头一看,看见一副担架从门口抬过去,担架上是一个熟悉的面孔——陈导。

    “停,停下!”陈导也看见了她,竭嘶底里的大喊一声。

    担架停了下来,陈导在陈双鹤的扶持下,强撑起半边身体,气喘吁吁,回光返照似的对宁宁喊,“我快死了,临死之前,我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样东西……宁宁,做好准备!我要重拍《戏院魅影》!!”

    第160章对我的伤害

    陈导病了。

    消息一片乱传,有些无良小报甚至已经出讣告了。

    “他现在憋着一口气不死。”李博月将合同放在宁宁面前,“估计拍完这部电视剧,他也就差不多了。小报上有一点没有写错,这部作品,估计就是他这辈子最后的作品了。”

    或者说,遗作。

    宁宁将合同拿起来看,嘴里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村里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李博月却接了上来。

    “你没把《倩男幽魂》看完就出来了?”他笑道。

    有一句话说的是:生活中的每个人,都是演员。

    这话宁宁一直不信的,直到此刻,她信了。

    最厉害的演员就在她身边,李博月早就知道人生电影院的存在,甚至可能知道妈妈是靠着电影院在磨炼演技的,她也同样是靠电影院在磨炼演技的。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觉得是个巧合。”宁宁说,“我每回从电影院里出来,都能接到一个跟我在电影院里穿越的角色,非常类似接近的电影角色……”

    李博月微笑着看着她。

    这毫不觉得惊讶意外的神色,似乎已经向她昭示了答案。

    “我爸爸跟你妈妈,是同一个村子的人。”他双手叉在膝头,慢条斯理道,“要是他们两个一直呆在宁家村里,没从里面出来,那么他们现在估计已经按照村子的传统结婚了,你得叫我一声哥。”

    宁宁看着他,没说话。

    “当然,你现在想这么喊也可以。”李博月笑着对她说,“因为就算从村子里出来了,我爸爸依然很关心你妈妈,也很关心你,我当然也一样……关心着你。”

    从他眼中折射出的野心勃勃,摆明了他的关心,并非出于真心……而是出于野心。

    宁宁盯了他一会,问:“你想要什么?”

    李博月将背靠在沙发上,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组织言辞。

    “一直以来,我爸都在跟裴玄一起研究宁家村的事,研究人生戏楼的事。”他缓缓道,“一开始我以为他被人骗了,后来我才发现……是真的。这世界上真的有人生戏楼,真的有一个能让人长生不死的地方。”

    ……长生不死?

    宁宁想来想去,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她惊愕片刻,说:“你……该不会是想当个面具人吧?”

    “面具人?”李博月笑着摇摇头,“不,我觉得守门人更适合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宁宁眼神凝重的看着他,“你知道守门人是做什么的吗?”

    “我只知道人都会死的,裴玄如此,陈导如此,我也一样。”李博月同样眼神凝重道,“裴玄还比陈导走得早,他去年就走了,时间上跟你妈差不了多远,你知道他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该不会是……

    李博月笑了起来:“他后悔从电影院里出来了,再有钱再有钱,他还是会老,会病,会死,但如果他一直是守门人,那我们都死了,他也不会死。”

    “所以你是认真的?”宁宁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真的想当个面具人?”

    他不懂……或者说裴玄临死之前说了什么误导他的话,让他只看到了成为面具人的好处,看不见成为面具人的坏处。

    “面具人不行。”李博月摇摇头,似乎想起什么,露出心有余悸的目光,“宁家村的那群人……集体逃票,被当时的守门人整得太惨了,我可不想像他们那样,如果有的选,人都会选择成为治人的那方,而不是受制于人的那方,不是吗?”

    他将一只手朝宁宁伸过来。

    脸上一如既往,是她最熟悉的,野心勃勃,志在必得的笑容。

    “我帮了你那么多。”他说,“你也要帮我。”

    死亡面前,有人深谋远虑,也有人濒临疯狂。

    “卡!!卡!!卡卡卡!!”

    两个月后,拍摄《戏院魅影》的片场,陈导坐在轮椅上不停喊卡,喊到最后,剧烈的咳嗽起来,身旁的助理急忙将药倒在他手心里。

    “咳,咳咳……”陈导哆哆嗦嗦的将药片塞嘴里,然后接过热水杯灌了几口,将药片咽下喉管,又气喘吁吁了半天,才对宁宁说,“你跟我过来一下。”

    宁宁推着他的轮椅,暂时到一旁休息。

    两个月的时间,陈导消瘦了许多,几乎瘦到脱形,无论谁看他一眼,都会劝他赶紧卧床休息,不要消耗余下的生命,然而他不听,他宁可将生命燃尽在这部电影里。

    “宁宁。”他坐在轮椅里,背对着宁宁问,“你有没有爱过一个男人?”

    宁宁又回想起之前被迫相亲的恐惧,嘴角抽搐一下,说:“爱过。”

    陈导冷笑:“不是那种过家家似的爱,你能像我爱着电影一样,去爱一个人吗?”

    宁宁沉默了。

    轮椅停在走廊旁,廊外的枫树洒落着片片红叶,红叶一片一片吹落木质走廊上,曾经的曲家大宅,后来的兰花剧院,这是最初拍摄《戏院魅影》的地方,也将是最后拍摄《戏院魅影》的地方。

    “……去爱一个人吧。”陈导忽然说,“我需要你去爱一个人。”

    “……谁啊?”宁宁问。

    “随便谁都可以。”陈导说,“我只要你爱过之后,把这份激情运用到这部电影里来,成就它,成就魅影。”

    风将一片红叶吹过宁宁的鬓角,她抬手拢了拢头发,摇头:“……我做不到。”

    陈导回头看着她,因为消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里,亮着可怕的光。

    “陈导你可以为了一部电影,什么都做,什么人都不顾,但我不行。”宁宁面不改色的对他说,“我不能因为一部电影,去伤害另外一个人。”

    毕竟电影是电影,真实是真实。

    不欢而散,被骂的头破血流,宁宁一身狼狈的从片场出来,心里不是没有后悔,但是再来一次,估计她还是会这么说这么做。

    “终究还是不想变成像陈导一样的人……”她喃喃道。

    “宁宁!”

    宁宁回头望去,见一个人等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她问。

    闻雨笑着朝她走来,小宁姑姑是私底下的称呼,在外人面前,他还是直呼她的名字,免得引来别人奇怪的目光。

    “给。”他把怀里的礼盒递给宁宁。

    宁宁接过盒子:“这是什么?”

    闻雨笑:“拆开看看?”

    宁宁将盒子拆开,里面装着一套戏服——魅影在剧里穿的蓝色戏服。

    “听人说,最近你这边的进展不大好。”闻雨温柔笑道,“我琢磨着,你会不会又想像以前那样,戏里戏外都扮成魅影,好保持状态。”

    宁宁心里是有这个打算,她把盒子合上,对他笑笑:“谢谢你。”

    “不客气。”闻雨顿了顿,郑重对她说,“还有,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接你的电话。”

    回到家里,盒子摆在椅子上,衣服一件件落在地上,镜子里的宁宁穿上那件戏服,然后伸手抚摸镜子里的自己。

    宁宁调侃一笑:“以后,我是不是只能在家里穿这件衣服了?”

    以陈导的脾气,就算她是女主角,被换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好啊,那就穿给我看,我一个人看。”石中棠在她身后坐下,双手鼓起掌,像个殷切盼着自己心仪角儿上台的痴心观众。

    镜子里的嘴唇向上一翘,宁宁回身将那长长水袖一抛,口中千回百转的唱道:“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

    水袖抛向石中棠,他昂头一笑,任凭那条雪白袖摆落在他脸上的面具上,然后一点一点从面具上滑落下来,落至胸口,被他轻轻一抓,抓在手心里。

    “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桃花眼看向宁宁,他同样唱道,更加的柔情百转,更加的情真意切,仿佛将自己的整颗心搅碎了放在这歌声中,唱完即死。

    情话动人,也动人不过他的歌声。

    宁宁顿了顿,才接着唱道:“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