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一招毙命 > 一招毙命_分卷阅读_41

一招毙命_分卷阅读_41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李思坐在位子上呆了会,心头一跳一跳地发慌,猛地起身追出去,大街上哪里还有段如碧的身影。

    这场局,他埋了好多年,但结局,似乎正脱离他预设的轨道。

    第039章

    段如碧正听着kate的数据分析,天际幻想在微博上的话题率一直保持在前十,昨天在客户例会上也得到了彭锐的赞赏,眼看就要过年了,线上狂欢活动及线下官方互动都少不了操劳,段如碧忙到下午的时候,才惊觉这一天下来都没时间给袁召打个电话。昨天,她有意提起8号下午约他碰头开个短会,他说看下安排。

    明天就是8号了,段如碧拿钢笔敲了敲台历,随手拿起电话。

    “在忙吗?”

    “在看最近的市场调查,你说。”

    段如碧怎么觉得他把昨天的话忘了呢,或者,故意回避了。

    段如碧走到落地窗前,直接问道:“明天下午,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那头静了会,说:“明天下午我有点事,后天可以吗?或者,我让怀王跟你对接一下。”

    “哦,明天下午有会?”

    “不是。”

    他也没说其他。

    段如碧看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有些失落:“那算了。”

    “等下。”他像是思量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你不介意的话,明天下午跟我一起去个地方吧。”

    段如碧心中一跳,硬是做出平静的样子:“好,你来接我。”

    袁召挂了电话,有些失神地盯着电脑屏幕,一旁楚怀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忍不住凑上前挥了挥手:“你发什么呆?刚跟谁电话呢?”

    袁召捂了捂胸口,似乎有些不适:“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紧张。”

    “啊?”

    楚怀纳闷了,还有能让袁召紧张的事,乖乖,这位大神号称捅破天都面不改色,最多来一句,补起来不就完了。

    “明天下午我请假。”

    “知道,你不是说过了吗。”怀王眼珠一转,笑道,“相亲啊?”

    袁召自打进公司就不怎么休假,开发游戏那段时间更是顶着高烧也要来加班,明天下午请假确实让人好奇,他随口邹了个理由丢过去。

    “差不多。”

    楚怀一个踉跄,手中的茶杯差点报废:“啊?你说真的?”

    “不是相亲,”袁召眯起眼想了想,“但我打算带一个很重要的人去见另一个很重要的人。”

    楚怀越发听不懂了,试探道:“你谈了个女朋友?”

    袁召笑得弯下眉梢,神情柔和:“如果顺利的话,过两天带你见见。”

    楚怀简直醉了,袁召太招姑娘喜欢,但他口风很严,处事也绝不出格,这还是他第一次亲口承认,有,情,况!

    什么数据,什么测试,什么竞争方案,统统闪边去,楚怀眉毛一抖,精神抖索:“漂亮吗?性格好吗?认识多久了?什么阶段了?”

    “很漂亮,性格嘛……我挺喜欢的,认识很久了,什么阶段……你情我愿吧。”袁召很认真地一个个解答,末了还说,“你别声张,我这次打算走到底的。”

    他还是先漏点口风,免得到时候他们见到段如碧,惊得魂飞魄散。

    楚怀傻了,玩真的啊!

    袁召拍了拍肩膀,继续干活了,那边楚怀还没能回神,彭锐从后面走到他身旁站了一会,他都没发现。

    “喂,楚总监,你熬夜熬傻了?”彭锐往袁召离开的方向看了看,“你这么看,是要在袁少背上看出朵花来吗?”

    楚怀收起震惊,跟自家老大不好意思地“呵呵”。

    “别看了,人家春风满面,冬日开桃花,你没这福气,还是给我好好干活。”

    “老大,你也知道?”

    彭锐挑眉,心道,傻小子,要不是我不做伴郎,他能有那么好的机会重夺美人心?

    彭锐老神在在地神秘一笑:“准备好压惊茶。”

    楚怀摸了摸小心脏:“干嘛?”

    彭锐背着手悠闲地走向前:“吓不死你哦。”

    段如碧决定今天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露出丝毫情绪,照了照镜子,气色还可以。

    她这两天也没闲着,答应梁见空一周的周转时间,眼看没剩几天。她手头上能全部调用的现金只有两百万,都是这些年自己攒下来的积蓄,还好她也懂得一些投资,才有一笔不小的积累。除此之外,她名下有三套房子,地段非常精贵,还有两套别墅,随便卖一套都不止一千万,但这毕竟是几年前家里置办的,老妈说是嫁妆。但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卖出去。如果拿这个抵押,不知道梁见空认不认。可……这么一来就要用家里的钱了,她实在不情愿。

    段如碧有些愁,当时答应下这一千万,可回头想想,如果不动用家里的资产,她还真没法搞定。怎么办呢?

    正想着,一辆黑色奥迪稳稳地停在她面前,袁召落下车窗,笑道:“上车。”

    段如碧利落地坐上车,车里暖气开着,但不会很闷,她最怕热得头晕脑胀。

    “你在办公室等着就好,何必这么早下来。”袁召递过一杯咖啡,“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段如碧惊喜地拿过咖啡杯:“你怎么知道?”

    “我都睡完一觉,醒来看你□□一点还挂着。”

    她通常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上q。

    段如碧美美地咭了一口,长舒一口气:“这感觉太好了,雪中送炭啊。我中午都没午休,本想眯一会,但你不知道我最近那个新客户,简直……一个娘娘腔,还那么磨人,我牙后槽一直疼着呢。”

    段如碧毫不避忌地在他面前数落起来,小脾气上来的时候,嘴皮子就利索得吓人。很多女人都喜欢在男人面前扮温柔,以为把男人拐到手以后,就能为所欲为。段如碧之所以吓倒那么多男人,就是因为她不爱装,甚至鄙视掩饰,烫金迟早一天会剥落,喜欢你的人自然懂得接纳你的个性。

    好像袁召,他见她气鼓鼓的样子,知晓这姑娘的脾气来了,但如此直来直往的个性,真的很可爱,他好像被午后的暖阳烘烤了一般,全身都暖暖的:“我们段总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没错,我都比他男人,我不跟一个伪娘计较。”段如碧也就发泄一下,马上笑问,“我们这是去哪?”

    她其实心里已经有数,只是想听他亲口确认。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袁召平静地说道。

    “你是不是很犹豫带我去?”

    听她问得那么直白,袁召一愣,但怕她想歪,他立刻说:“不是,不是犹豫,只是,当初有个算命的,说了些不好的话,我怕你跟我一起过去,沾上晦气。”

    “什么跟什么啊,你不知道我是党员啊,信这个。”

    袁召抿嘴笑:“别生气,其实,我早就想带你去了。”

    五年前就想了。

    袁召的车一路向南,最终停在第一公墓的停车场。

    段如碧也无需多问,这里葬的是谁,袁召不说,她也明白。

    袁召从后车厢拿出一束洁白的菊花和一些祭拜的物品,走到段如碧跟前,两人对望一眼,什么都没说,他伸出手,她将手放入他手心。

    他们一级级台阶上去,走得不快,这个时候既不是清明也不是冬至,墓地里人很少,清清冷冷,落叶忽快忽慢,随风落下,踩在上面,摩擦出蓬松的咔嚓声,也是极为清晰。

    段如碧也跟家人扫过墓,但他们那一家子扫墓,每次都跟家庭聚会似的,大家大包小包,一起来,一起走,顺便踏个青。她从没一个人来过,无法体会他年年一个人来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袁召抬头望去,目光落在一处:“算命的说我们家上辈子惹了丧门星,这辈子厄运缠身,一家人的墓地怎么迁都没用,所以,基本没人会来祭拜。”

    段如碧最看不上这种江湖骗子,美眸一瞪,怒道:“他嘴巴漏风不把门是吧,打哪里来的?”

    他侧过头,薄唇浅笑,姿态极其淡然:“其实他也没说错,我们家,也算是家破人亡了。”

    “你不要这么说。”

    她停住脚步,一脸不高兴。

    袁召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她跟着向前两步,来到他跟前,一抬头,便能撞上他的下巴。

    “碧碧,我已经看开了,你也应该看开些。走吧。”

    他们来到第十层,一直往里走,在一棵大松树下,袁召停下脚步,也缓缓放开她的手。

    她见他无声地蹲下,近乎虔诚地将花束祭上。她的目光一刻都无法离开他的脸。他本就长得好看,在认识他之前她不知道,原来眉眼如画也能形容一个男人。哪怕时光在他脸上带走了青涩,留下了成熟,甚至是悲怆后的苍凉,却依然无法将他眼中的青山绿水,云淡风轻磨灭。

    他的大衣拖在地上,他却毫不在意,伸手不紧不慢地挑走墓碑上的落叶:“爸,妈,我又来看你们了。”

    段如碧这才将视线挪向墓碑,他将父母合葬在一起,那上头有两张照片,段如碧第一次见到他的母亲,和想象中一样,是张温柔的面孔,不是很美,却很清雅。她又朝右边看去,那是他父亲,段如碧定睛看了看,不由凝神,照片上他父亲还年轻,容颜极其英俊,袁召应该继承了父亲的容貌特点,可她总觉得在哪见过。

    红色的魏碑字体,镌刻着他的名字,段如碧在心中默念:袁故。

    一道白光在她脑中闪过,段如碧不可思议地又看了一遍,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和那张照片刻在脑子里。

    袁故,照片上这张有些许记忆的脸,难道那年出现在她家的就是袁召的父亲?!

    “我爸是个公务员,人家说他是个官,但他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个公务员。在很多人眼里,他这样的想法不是可笑就是太过理想。他能坚持到哪一步呢,那些人都在暗地里猜测着。”

    袁召一边用湿布擦拭墓碑上的照片,一边缓缓道来,那语调平稳,轻缓得令这山上的冷风都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段如碧静静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有一股滚烫的情绪涌到喉咙口,徘徊。

    “他曾被调任过不少部门,最后在李望年手下得到了重用。”

    袁召说到这里,不由停顿了一下,似是在墓碑上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直接用手用力擦拭。

    段如碧却是大气不敢出,手心沁出冷汗。

    “李望年是个天生的政治家,我爸充其量只是个实干家,这两个定位就注定了结局。”

    袁召笑了笑,侧过头,朝段如碧伸出手,段如碧愣住,一下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袁召指了指刚才从山下带上来的水桶:“帮我洗一下布。”

    段如碧连忙接过脏了的棉布,蹲下来,用力搓洗。

    一桶清水立即被染浑,段如碧反复搓了搓,白色的布依然黑漆漆。

    “可以了。”

    袁召打断她,将棉布搅干,继续擦拭墓碑。

    段如碧蹲在他身边,忍不住问:“所以,你和李思的关系才会那么差?”

    袁召笑着摇头:“我们家一直以来都过得很平稳,并不会在意和人之间的比较,我爸是那种干好事的人,职位上的升迁在他看来能有更多的权力做有意义的事。可是,他太过在意于事,而忽略了官场上的大忌,人。”

    “李望年后来被调到n城,那只是一种形式上的历练,为他上位铺路。我爸还是留在z城,双方依然有联系,李望年有些不方便处理的事,我爸会帮他处理。李望年没有出面做过任何事,真是狡猾啊。”

    袁召仰起头,长长舒了口气。段如碧隐约知晓,当年实际上是李望年将罪名嫁祸袁召父亲,此时从袁召口中证实,还是觉得不敢相信。她曾多次接触过李望年,这位高官相貌堂堂,看起来宽厚和蔼,时常嘴角带笑,每次都爱夸她,像是很普通的邻家伯伯。

    只是,笑面虎一说从来都有,最是容易蛊惑人心。

    “抱歉,说了些无聊的话,你应该不会爱听。但是,”袁召洗干净手,牵着她来到墓前,“我想让你认识我真正的家人,不是外界传闻的那个贪赃枉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