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阁 > 金盆洗手作羹汤 > 金盆洗手作羹汤_分卷阅读_44

金盆洗手作羹汤_分卷阅读_44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钱人阁 www.qianrenge.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

    感谢营养液:网瘾少年叶不修、陆北冥、tigerkh415、河兔兔的兔耳朵

    ☆、毒

    刀烈春一路狂奔。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她唯恐自己若是慢了一点,见到的庄槿苏柏已被人制伏。

    山林密处无法再任意驰骋,她便刹住了马,手中缰绳紧攥,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深处,像是要把那重重的树林看出个洞来。

    沈樊成在她身后停下。

    刀烈春凝神谛听片刻,调转马头,眼中满是冷意:“你诓我。”

    沈樊成勾唇一笑:“我何时诓过你,是你自己主动跑过来的。”

    是的,他什么也没说,却让情急之下的自己误以为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竟就这么主动把庄槿的位置暴露了出来。

    为时已晚,此刻纵然再悔也是无济于事,她咬紧牙关,脸色阴沉得仿佛可以滴水。

    沈樊成反执剑鞘,隔空虚虚点了点她怀里的包袱:“你这些药材,是给谁的?”

    刀烈春保持沉默。

    “你不说我也可以自己猜。猜不中,大不了就直接闯进去看个明白。”沈樊成道,“只是那时候场面一定混乱,难保不会伤着谁。”

    刀烈春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聚在唇边,吹了个响亮的唿哨。

    惊起一大片枝梢上的鸟雀。

    沈樊成眉眼一凝。

    只听锵啷一声,他手腕一翻,鞘回腰间,剑破长空,剑尖顺着手势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对方的马腹上。

    剑锋折射出太阳炫目的光,锐芒割破毛发下的皮肉,带起一串飞溅的血珠。

    几乎是同时,他纵马前奔,因丛丛密林遮挡不得再入,他便脚下使力,身体腾空,在马背上用力一踩,跃入了深林。

    而刀烈春的马受伤受惊,口中嘶鸣不断,奋力地挣扎着,状若癫狂。刀烈春怀抱包袱一时没来得及掌控,竟一不留神摔下了马,沾了一身碎叶草屑。她皱眉咬牙,以刀撑地站了起来,忍了一忍小腿传来的痛意,追着沈樊成而去。

    ……

    沈樊成行至小木屋前,谨慎地停下了脚步。

    他四下望了望,确认没有埋伏,又持剑于前,慢慢来到破落的窗户边上,往里面一看——

    一团白色的粉末扑面而来!

    沈樊成骇然,转身掩面疾退。

    退至树边,他才终于背靠大树,正过身来。他眯着眼,捂着口鼻,一个剑招在手,蓄势待发。

    破旧的木头门板豁然打开,伴着冷冽冽的女声,一道窈窕的身影缓缓步出:“阁下一人前来,所为何事?”

    那女子长眉连娟、朱唇玉面,偏偏一双眼犹如寒潭,神情又冷淡至极。

    沈樊成将她细细打量一番。她虽是一身朴素打扮,但绝不是凡人。

    他道:“刀烈春为何找你,我便为何而来。”

    便在此时,刀烈春终于踉跄追了过来。她看庄槿和沈樊成两厢对峙,不由道:“抱歉……”

    庄槿没有理会她,只是盯着沈樊成道:“你是谁?”

    “在下姓沈,双名樊成。又敢问阁下是何人?可与酒馆杀人案有关?”他持剑而立,衣袂微动。

    庄槿似是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你便是沈樊成?”顿了顿,又道,“我不知你说的酒馆杀人案是什么东西。我不过是烈春的一个朋友,因为一些琐事不得不暂居于此,怎么,这挡着沈少侠的路了?”

    刀烈春知道庄槿武功底子不行,绝对不是沈樊成的对手,便将刀锋一扬,寒声道:“沈少侠有什么事情只管找我,不要对旁人动手。”

    “找你?”沈樊成冷笑一声,“你又什么都不肯说。”

    刀烈春握紧了刀柄。

    庄槿瞥了身侧的她一眼,轻声道:“勿慌,我方才对他撒了番木散。”

    沈樊成只看到庄槿口型动了动,却没听清她究竟说了什么,但显然她的话对刀烈春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后者本来绷紧的表情此刻已稍稍松动了些。

    “你该不会是——”沈樊成想起方才那骇人的一把粉末,“庄槿吧?”

    庄槿幽幽道:“既然这么猜了,还能如此镇定,少侠实在好心态,令人佩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镇定又能如何呢。”沈樊成轻哂一声,“我就来讨个说法,那日在酒馆杀我好友的人,在哪里!”

    庄槿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你素昧平生,你凭什么断定我和此案有关?”

    “是真是假,庄大家心里还没有数吗?——我姑且称你一声大家,是尊敬你在制毒方面的成就,但你若伤害到了我身边的人,我沈樊成绝不会置之不理!”他厉声道。

    庄槿扬唇一笑,美艳却凉薄:“我建议沈少侠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的身子吧,番木散的毒并不是那么容易解的。”

    “不那么容易解,并不代表没有解药,不是吗?”沈樊成泰然自若,“你又不了解我,焉知我无解?”

    刀烈春轻声说:“休要信他,他擅诓人。”

    庄槿狐疑地一皱眉,问刀烈春:“他若死了,你如何和那人交代?”

    刀烈春默然一瞬,道:“我自会处理,你不必管。”

    沈樊成道:“屋内还有一人,想来是个伤病员,你们不请我进去看看,难道还要等我动手吗?”

    庄槿神色一厉:“你休想!”

    “看来那便是杀人凶手了。庄槿,你也是共犯。”沈樊成说道,身子却不自主地微微一颤。

    “你不要血口喷人!”庄槿双手握拳,青筋暴起。

    刀烈春将她一拦,把怀里的包袱塞到她手里,然后对沈樊成道:“休要多言,且与我一战!”

    沈樊成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来。他长剑嗡鸣,已有杀招起势。

    “住手!”

    一声沙哑而虚弱的喊叫从屋子里传来,所有人都下意识朝里看去。

    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扶墙而出,细瘦不堪,像是久病之人。一件寻常衣袍穿在他身上,能被风吹得高高鼓起。庄槿一把搀住他,惊道:“阿柏!我叫你不要出来!你为什么不听话!”

    苏柏勉力笑笑:“我担心你的安全。”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你瞎操心什么!”庄槿的手覆过他嶙峋的肩膀,“快回去待着,这里的事我会处理。”

    “不,主人……”苏柏看着她,眼里有某种坚持,“我杀了人吗?”

    “……药人?”沈樊成喃喃自语,但下一瞬一阵针扎般的疼痛就从脖颈处蔓延开来,让他有瞬间痛到无法出声。

    想必是因为那所谓的番木粉。

    他虽掩住了口鼻,又哪能捂住身上裸.露在外的所有皮肤,风一吹,就不可避免地飘到了身上。

    庄槿哪里注意得到沈樊成,只强压惊慌地对苏柏道:“没有,他胡说的!你看他有证据吗!”

    沈樊成在疼痛中抬头,强行微笑:“我当然有。”他从怀里摸出一枚圆圆的球状小物事,“这枚香丸,难道不是庄大家的手笔吗?”

    庄槿心头一震。她竟然忘了这个!

    沈樊成将香丸一抛。

    苏柏刚要抬手去接,香丸就被庄槿捏碎在手中。

    他怔怔地看着庄槿:“主人……”

    庄槿说:“他这是离间之计。江湖人阴谋诡计那般多,你不知道吗?”

    苏柏沉默地垂下了头。

    刀烈春道:“我去与他一战,你们先逃。你从西面走,沈樊成的马可能还在。”

    庄槿低语:“若非我身上毒.药不够,又怕连累了你,我定要杀他!”

    “带着我给你买好的药材,速速离开。”

    庄槿拉住苏柏的手,说:“跟我走。”

    苏柏右手虚虚握拳,放在唇边咳嗽几声,跟着庄槿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去。

    沈樊成几乎是瞬间而动,长剑劈裂风声而来:“休走!”

    当!

    刀剑相撞,那股大力将两人都震退一步。

    刀烈春虎口发麻,长刀差点脱手,再看向沈樊成,只见他半跪在地上,以剑作支,大口地喘息着。

    她心思急动。

    “你果然中了毒。”

    沈樊成勾起唇角,费力一笑:“那不是很荣幸吗,多少人一辈子都求不到庄大家的毒。”

    刀烈春不欲与他多费口舌,见他又负毒在身,转身便去追庄槿二人。

    现下他们比较重要。

    沈樊成见那抹黛青衣角消失在树林中,重新站了起来,闭了闭眼,运足气力,一招飞雪穿云,纵身去追。

    很快他便感到力不从心。

    他眼前一黑,跪倒在地。

    四肢百骸都像是有针扎有虫咬,五脏六腑像被火灼过一样,他都疑心自己的内里是不是都化作了一堆焦炭。

    他抓紧了身下的泥土,整个人都在颤抖。平复了很长时间,才终于从那一波难以忍受的疼痛中挣扎出来。

    汗水从下颚滴落,渗入草地。

    他瘫在地上。

    风吹山叶,鸟声啁啾。

    阳光照在他脸上,亮得人眼睛发花。

    他不能再动用内力,否则情况只会更糟。